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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滾滾紅塵(3)


    今兒晚上,外麵一定很熱鬧。林雨桐不想嚇到唐家四口,因此,以熏屋子的名義,叫古氏給每個屋子都點了香。其實那香就是安神香。


    自己這邊的屋子,她隨手點了別的藥粉進去,就將藥勁給解了。


    因此,吃過晚飯之後,林雨桐叫唐久把門戶關好,就吩咐他們下去歇著去了。剛入夜,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風驟然而起,林雨桐還聽見古氏關窗戶的聲音。密閉的房間裏,那點安神香,一刻鍾的時間就足夠他們睡的沉了。


    林雨桐和四爺點著燈,翻看那些拓片。


    看倒是能看懂,隻是大略的都翻了一遍之後,才發現能用的其實有限的很。這些所謂的法門,在林雨桐和四爺看來,就是以自身為媒介,溝通天地人。


    比如焚燒了某種符紙,將所求之事秉奏上神,上神恩準,那麽看你是要施雲布雨,還是要天兵天將助陣……前提條件都很苛刻。首先,你得是人家的弟子,換言之那就是供奉人家。其次,你得修煉到能把自身作為媒介才行。要不然,上仙知道你是誰?


    拓片上說的大概齊就是這個意思。


    可這對林雨桐和四爺而言,就有點難了。


    為什麽?


    第一,要修煉的能入門,看這記載,沒有十多年的工夫怕是不行。再退一步說,修煉十多年也行啊,反正慢慢練唄,生命這麽長,總要幹點啥才好。


    可就算是練成了,這也就是林雨桐和四爺所顧慮的第二點:你說這是要溝通上神的。好吧!如今真的有上仙上神的話,那麽,四爺和桐桐他們兩人算什麽呢?本來就是意外來客,屬於天外之人。你說你們兩個偷渡客偷偷的跑來了,不鳥悄的呆著,你還撩撥人家監管部門幹啥?本來沒事的事,你非得摸上去勾搭人家,人家想裝作看不見都難。就像是黑白無常,人家能看見四爺,也知道四爺能看見他們。也許這兩人不是愛多管閑事的,可別人可就未必了。所以啊,這玩意……許是能練成,但問題是考慮到種種後果,兩人不敢練。


    心裏可惜的不行,又在其中翻翻撿撿的,還真在那麽的拓片中找出兩種。


    一種是畫符籙,什麽護身符,雲雨符,輕身符,聚財符,增運符等等等等,數百種之多。最叫林雨桐滿意的是,裏麵有幾種特殊的符籙,像是驅鬼符,定身符,禁鼠符,還有什麽搬山符,取酒符,萬水橫流符。這些符籙都是借助大自然的力量,達到某種目的。本身是不需要借助別人什麽的。


    還有一種是煉丹,隻是這種煉丹術跟之前接觸的那些煉丹術還不一樣。以前那種煉丹那真是有水銀一類的東西,可如今看的這個,好像有點不同。需要的藥材裏也有毒性很明顯的東西,但是……這得分是誰服用。普通人服用這個……肯定不行,但要是自身能排除這些毒素的……像是小青這樣的,還別說,益處應該是大於害處的。不過,這也算是有可取之處吧,改良改良,未必不能煉製出適合人吃的丹藥來。


    東西是不多,但林雨桐覺得,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這兩種東西,是四爺和林雨桐都能學的。當然了,對於煉丹,林雨桐的基礎明顯要好一些,上手應該很快才對。


    把這兩種東西單獨收了,又把其他的暫時用不上的東西整理好,林雨桐放在箱子裏單獨收起來,誰知道什麽時候會用上呢。


    四爺就說:“以前總說符咒符咒,這符籙應該是跟咒語一起用效果才最好。隻是可惜,隻有符籙,沒有咒語。”


    慢慢找唄,不急。


    兩人說著話,遠遠的傳來梆子聲。很快就要子時了。


    也許是這邊真不怎麽安寧吧,更夫晚上是不走這一條巷子的。每次都是遠遠的聽見更夫喊:“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兩人把東西收了,夜裏風涼,都找了披風出來,輕輕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唐家四口果然睡的很沉。這四口就住在剛進門門房裏。


    門房的東西兩間,都分裏外間的。東邊的內室,是唐家的閨女住,外間是兩口子帶著兒子住。要開大門了,還能聽見唐家人發出的鼾聲,可見睡的是異常的踏實的。


    林雨桐把門打開,探頭往外看看,並看不清楚什麽。感覺跟起了霧氣似的,能見度也就兩三米的樣子,什麽也看不清楚。


    正納悶呢?一道綠光一閃,小青就出現在視線裏,她手持長劍,擋在林雨桐麵前,環顧四周:“當真是不知死活!有功德加身的人,你們也敢湊過來。我看,你們這是死了一次不夠……”說著,嘴裏念念有詞,然後她那手裏的劍,突然光華大盛。眼前的濃霧瞬間就消散了。而林雨桐哪怕知道這些阿飄們傷不了她,可還是被驚得直往後退。


    阿飄們各式各樣的都有,拎著自己的頭的,啃著自己的手的,反正就是你看著就渾身不怎麽得勁的那種形象。這一看,就是看見密密麻麻的一片。


    四爺把林雨桐拉到身後:“閉上眼睛別看。”


    可心裏還是好奇啊!沒見過嘛。


    小青就說:“對這些……壓根就不用客氣。心善的少有能逗留到現在的。這些都是不肯去投胎的。”說著,她手裏的劍就跟有靈性一般,在那群阿飄中間來回的躥。有些在劍下潰散了。


    “饒命!饒命!姑娘饒命!”一個紅鼻青麵獠牙紫唇的小鬼不退反進,直直的跪在小青麵前:“姑娘饒命,我等再也不敢了。不光我等不敢了,我們還看著,不叫別人來打攪兩位貴人的安寧,隻求姑娘手下留情……”


    小青看他,冷哼一聲:“這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有的有的!”這小鬼連連叩頭:“小人還有幾個兄弟,若是連姑娘這點事都辦不好,不用姑娘動手,小的們自己也沒臉出來了……”


    小青指了指周圍:“你且去!幹完活了去仇王府找我……”說著,手輕輕一點,那幾個小鬼身上飄出一股若有若無的氣,被小青抓到手裏了。然後一揮手,林雨桐就覺得陰冷之氣頓散。仰起頭,隻見月朗星稀,這是之前根本就看不見的景象。


    “如何?”小青有些自得。


    林雨桐點頭:“了不起!”她笑了笑:“那以後就拜托了。你需要的功德……”


    “噯!”小青擺手:“我說話算話,你可以試試我給你的東西是不是真的之後再給我……”說著,拱手告辭,綠光一閃,就不見了蹤影。


    林雨桐輕笑:“有時候他們確實比人更像人。”


    打從這天晚上開始,家裏就安寧了。真沒見什麽東西靠近過。


    而林雨桐和四爺,第一個學的符籙就是驅鬼符。


    學畫符籙,先得有黃紙和朱砂,至於毛筆,什麽樣的毛筆林雨桐都有。


    可是說實話,這東西可不是那麽好學的,白天家裏有下人,也偶爾有街坊四鄰來串門,林雨桐倒是不好學的。隻有等晚上,她跟四爺單獨在屋裏的時候,才開始學著畫。


    符文繁複,連著畫了十幾個晚上,都沒成一張。反倒是四爺,半月後,畫出了一張,別管好壞吧,總算是畫出來了。


    但至於效果,那真隻有鬼知道了。


    兩人也沒想著說就去試試,畫成就畫成了吧,林雨桐給四爺塞到荷包裏,有沒有用的,戴上唄。


    要出門了,四爺才想起一事來,“今兒不用給送飯了,夫子挑了幾個人要跟縣太爺去遊湖,今兒我跟著去看看……”


    那這……這麽簡單就不行了。


    林雨桐又給四爺把身上的衣裳扒拉下來,換了一身低調又奢華的料子。本來打算給腰裏掛荷包的,但如今不興把錢袋掛身上,而是要攏在衣服袖子裏。林雨桐給一隻袖子裏放的是放銅板的錢袋,另一隻袖子裏放的是金銀珠子。出門在外,錢這東西千萬不能少了。


    四爺被她折騰的哭笑不得:“在船上呢,能上哪花錢去?”


    有備無患嘛。


    能被夫子挑中的人,都是讀書上有靈性的人。這次一共帶了四個人,其中就有才沒跟著夫子上幾天課的四爺。


    縣太爺請遊湖,這是表示親民。


    到了地方才知道,縣太爺找了一艘極大的畫舫,受邀來的夫子就三十多個,連帶跟著的學生,都百十多個人。


    縣太爺跟前早被那些夫子給圍滿了,哪裏還有這些學生的露臉的機會。不過學生們也不往跟前擠,畫舫上的歌姬舞姬,上下三層,也有好幾十個。


    有一位跟四爺算是同窗的尤相公,拉四爺過去:“……這可是翠紅樓的姑娘,等閑人可請不出來的……”


    四爺連連擺手:“家有悍妻,尤兄可別害我。你隻管去吧,我在這裏站站就好。”


    清空萬裏,碧波蕩漾,歌舞升平,倒也有幾分意趣。


    正看的得趣,就聽遠遠的似乎有歌聲傳來,這歌聲如泣如訴,令船上的歌舞頓時大失顏色。好些人都趴在船舷上,朝歌聲傳來的方向看去。


    遠遠的,人近了。一艘荷葉似的船,飄飄蕩蕩的朝這邊而來。船上站著一個白衣飄飄的女人,撐著一把像是水墨畫似的油紙傘。船無槳而自動,幾息的時間,便能看見這女子的容貌了。


    美人嘛!確實算是美人。


    可四爺卻警惕的朝後退了退,這女人不對。那個形狀的船隻,無槳還能能走的這麽快,就是安裝著電動馬達都不行。這所有不符合邏輯的現象,都說明來的這個女人,大概不是正常的物種。


    四爺早不是封建君王了,也不說什麽‘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話了。他也是想和諧共處的。可這也得這些不明物種也有這樣的認識才行啊。


    看,這一個個的都如癡如醉的,要說那歌聲裏沒幾分魅惑人心的東西,四爺還真不信。


    眼看人就到跟前了,突然,天地變色,風驟然而起,緊跟著雨就落下來了。那女子的油紙傘,還有那輕舟,馬上便風雨飄搖起來。


    縣太爺打發人:“快快快!快將這姑娘接上來。都是本官的子民,實在是見不得治下子民受一點苦楚。”


    四爺就皺眉,看那女子。那女子果然就隨著差人,直接上了船了。她不光上了船,還真奔著縣太爺而去了。走到縣太爺跟前,盈盈下拜,聲音如黃鶯初啼,端是動人:“見過縣太爺,老爺大安。”


    縣太爺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將這女子伸手扶起來:“不用多禮,不用多禮。快起身安坐……”


    四爺眼裏閃過一絲恍然:隻怕這縣太爺也未必是什麽好官。要不然,這些東西是萬萬不敢近身的。


    正想著呢,就見一差人站了出來,朝中間走了兩步,緊跟著,就擋在縣太爺和那女子之間。


    縣太爺麵色難看:“李公甫,你這是做什麽?”


    李公甫拱手,然後指了指那女子:“大人,這女子出現的莫名其妙啊!想著西湖何等的大,在船上高喊一聲,十米之外都未必聽的見。可她呢?出現的時候,隻怕在數裏之外了。這麽遠的距離,屬下實在不知什麽人能做到這一點。更何況,屬下從未見過那樣的船,更未曾見過這樣的船能無風自動,無槳自動……因此,屬下還是站在您身邊吧,保護您,是屬下的責任。”


    縣太爺給氣的:“你……你……”你了半天,也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這女子輕輕一笑:“大人乃是官身,自當時百邪不侵。小女子若真是那邪魔妖精,豈可近的了大人的身?”


    “正是!”邊上就有拍馬屁的夫子道:“太爺一身朗朗正氣,何懼之有?”


    緊跟著就是一片附和之聲。


    縣太爺看著李公甫心裏都有些著惱了,但還是道:“你的忠心本官知道了。下去用幾杯水酒吧,隻管放心就是,船上還有袞袞諸公,又能有什麽事?”


    李公甫幾乎是被人拉下去的,他一走,氣氛就熱烈了。


    那女子自稱是在山中學藝的,今兒才下山來,就遇上了縣太爺雲雲。四爺正要走遠一些,突的聽那女子道:“小女子恰逢以文會友的盛事,也想出個彩頭。”說著,就從懷裏摸出一個珠子。足有龍眼大的珠子閃著七彩的寶光,“哪位相公得了頭采,小女子便以寶珠相贈……”


    話音才落,船上滿是吸氣聲。


    就是在座的幾十個夫子,也摩拳擦掌,準備下場一試。也不管夫子不夫子的事了,隻喊著叫縣太爺出題。


    四爺心裏警惕起來,一個珠子引起了眾人的貪欲,她想幹什麽?


    他正要找李公甫,看這畫舫上還有沒有救生的小船,他想先離開了,就聽那女子說:“那位相公,您這就要走了嗎?”


    四爺皺眉,竟是對著自己來的?


    四爺還沒說話,四爺的夫子就先道:“這是老夫的學生。進學時日尚短,不過資質是極好的。他為人內斂淡泊,還請姑娘不要勉強……”


    這女子盈盈一笑:“小女子怎麽敢勉強,隻不過是怕這位相公沒看清這珠子罷了。”她雙手往前遞去:“相公不防一觀……”


    “不必!”四爺搖頭,他身上的驅鬼符隱隱有衝出去的感覺。也就是說,這珠子不是什麽好物件,可能是奔著自己來的。他朝縣太爺拱拱手,直接退了出去。


    那位尤相公就笑:“嗣曄兄家有胭脂虎,怕是不得自由啊。”


    眾人給麵子的一笑,這事就這麽揭過去了。


    隻那女子盯著四爺的背影,良久都沒收回視線。


    因著李公甫被縣太爺打發了,本就心裏不舒坦。幾個同僚又擠兌了幾句,心裏更不自在了。四爺一說,想提前走,他立馬就應了。


    他以要給太爺府裏的姨奶奶送新鮮的水產為名,叫人跟太爺遞了話,於是,非常順利的,離開了大船,一路往回趕。


    等離的遠了,李公甫才道:“這太爺也是太糊塗了。莫名其妙的冒出個人來,也不說查證,就敢往身邊帶……這要是出了事,挨板子的還是我們這些人……但願不要把這女人帶回來……”


    肯定是要帶回來的。


    回家後四爺跟桐桐把事說了,然後將荷包裏驅鬼符拿出來,隻見上麵朱砂畫的符籙,那原本鮮紅的顏色已經發暗了。


    四爺說的對,那個女人有問題。


    晚上的時候,林雨桐就上許大娘子家打聽消息去了,果然,李公甫正在家裏抱怨呢:“真給帶回來了……要是出了事怎麽辦……”


    許大娘子還跟林雨桐說:“我們家相公就是膽子太小,帶個女子回來,該擔心的是太爺的夫人,是太爺的姨奶奶,關他什麽事。”


    要是那女子就是一普通的女子,也確實是無所謂的。


    那個杏花還沒解決,這突然就冒出來個來曆不明的。林雨桐的心正懸著呢,誰知道人家給送上門來了。


    開了門,外麵是一臉尷尬的許大娘子。她的身後跟著兩個女人,一個白衣飄飄,倒是有幾分仙氣。另一個尖下巴狐狸眼,很有幾分狐媚像。


    “這是李姑娘和太爺的姨奶奶。”許大娘子跟林雨桐介紹了一聲,就低聲道:“太爺家的姨奶奶親自把人帶來了,說是要叫我陪著逛逛,誰知道走到你家門口……李姑娘說著宅子風水好,想要進來看看……”


    林雨桐看著那位李姑娘一眼,就笑了一聲:“李姑娘真會說笑,在別人麵前說風水好也就罷了,怎麽在我倆麵前說呢?這院子要是風水好,許大娘子也不會早早的喪服又喪母,獨自帶著弟弟過活了。才把房子賣給我們家,您又說風水好,您這是說人家把宅子賣便宜了吧。這不是挑著我們兩家鬧事嗎?”


    她這麽說,那李姑娘眼裏閃過一絲迷茫,好似被林雨桐這話裏的這個那個的彎彎繞給繞懵了一般。見她的樣子,這位姨奶奶眼裏閃過一絲快意,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住了。


    她笑嗬嗬的說許大娘子:“這金家的娘子可真是好利索的口齒,我都不知道咱們錢塘縣來了這麽一個利索人,以後常來常往,一塊說說話……”


    林雨桐跟這位寒暄,餘光看向這位李姑娘,心道:這又是一個不知道世情的妖精吧。


    請進來喝了茶,說的都是些沒什麽營養的片湯話。


    那李姑娘插不上話,突然說了一句:“今兒頭一次見金家娘子,又勞你招待……”說著,從袖子裏抽出一個小盒子推給林雨桐:“小小心意,還請不要推辭。”


    然後一臉緊張的看著林雨桐,怕她不收下一般。


    林雨桐伸手將匣子打開了,瞬間寶光四溢,是一顆極為圓潤的珠子,上麵七彩之色輪轉,好不耀眼。那位姨奶奶和許大娘子都‘啊’了一聲,然後捂住嘴巴,掩飾那份驚訝。


    這李姑娘臉上馬上多了幾分自得之色,斜眼看林雨桐,隻看她收不收。


    林雨桐將盒子蓋上:“那就多承美意了。”


    她將東西收了,卻暗暗的捏了捏姨奶奶的手。


    這姨奶奶眼裏閃過一絲驚喜,隨即輕咳一聲,又拿捏著坐穩了。


    林雨桐背過身將東西往多寶閣放的時候,偷偷的將珠子倒進另外一個盒子裏,手根本就沒碰過。然後將換了盒子的珠子又捧在手裏,順手另外隨便拿了一件東西,將裝著珠子的盒子遞給縣太爺的姨奶奶,重重的摁在她的手裏。而另一件東西送給那李姑娘:“李姑娘這麽客氣,我這裏也沒好東西,沒李姑娘的金貴,但好歹是我的心意。”算是回禮。


    這李姑娘伸手接了,也不看是啥。臉上瞧著,很有幾分歡喜。


    那姨奶奶受了林雨桐的暗示,自然不會當眾打開。這會子她尷尬的很,“你看,我這出來的急,也沒帶表禮……”


    “我瞧著姨奶奶這手絹是極好的繡工,愛的不行。您要是舍得割愛,送給我得了……”林雨桐替她解了圍,那玩意也不過是稍微工整些而已。


    不值錢的家常玩意,心裏覺得這金相公家的娘子真是懂事。於是遞過去,笑的越發真誠:“你是極好的人,難怪太爺家來誇你家相公。之前我還不信,如今見了你,我倒是信了。”


    縣太爺根本就不知道四爺是誰,這話完全是客套話。不過今兒這事,保準叫她記住金相公兩口子了。這就行了。


    別看這人物不大,可卻是能吹的上枕邊風的人,不定什麽時候就用上了。


    賓主盡歡,客氣的將人送走。


    然後看著那位李姑娘的背影冷笑了一聲,心道:動武力許是我怕你,想動心眼算計我?


    嗬嗬!


    卻說那位姨娘回去之後,就一個人躲在屋子裏,不叫人來打攪。就這還不放心,直到鑽到床上的帳子裏才敢打開林雨桐給的匣子,把裏麵的珠子拿在手裏,恨不能藏在心口。把玩了半晌,最後怎麽辦呢?


    放在床頭的暗格裏,才算是踏實了。


    縣太爺最近迷戀那李姑娘的很,可惜這姑娘隻吊著,就是不肯跟他這個那個。跟李姑娘下了半晚上的棋,就找姨奶奶去睡了。


    這躺在床上翻雲覆雨的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身上有什麽東西,正被那顆珠子瘋狂的吸收。


    而同一時間,感應到有氣湧來的李姑娘,盤腿坐下,引氣入體。可等來的並不是功德之氣和龍氣,而是兩股汙濁不堪的濁氣,直衝丹田。緊跟著,隻覺得丹田上像是蒙上了一層陰影,而她渾身也變的燥熱起來。


    不行!這樣不行!這一絲濁氣帶著貪嗔癡酒色財,都是足以毀了道基的東西。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她耗費了心血將那一絲濁氣吐出來,身上的鱗片卻冒了出來。她大驚失色,耗著最後一口元氣化作一點,飛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林雨桐還沒醒呢,就聽到唐樂在院子的聲音:“……哪裏來的鯉魚,好漂亮。爹爹今兒買魚了?”


    “沒有啊!”古氏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驚奇:“你爹你哥哥都沒出門。這水是昨兒我叫你哥哥打上來的,甕裏並沒有魚?”


    林雨桐一個激靈,披著衣服就起了。四爺還問怎麽了,林雨桐急著下床:“我怕那李姑娘不是李姑娘,是鯉姑娘。”


    出去之後,果然就見十分寬大的水甕裏,有一條足有三尺長的鯉魚,身上閃著金光。


    這水甕裏,它根本就轉不開,可還是對著林雨桐極盡討好的搖著尾巴。


    古氏低聲道:“是魚……好好的就在水甕裏了……”


    “哦!”林雨桐就道:“我前兒才跟打漁的啞巴說,要是遇到不錯的,就送來,月底結賬。怕是他進來放的,咱沒聽見。”


    一想也是,他們起來先開了門,然後去清掃後院,給後院的菜澆水,前院沒人聽不見也是有的。


    古氏就笑:“就說嘛,哪裏會平白的冒出一條魚來。”


    唐樂小心的看林雨桐:“娘子,您看這鯉魚長的多漂亮,不吃它好不好?”


    古氏臉脹的通紅,趕緊請罪。


    林雨桐擺手:“行!那就不吃。你們去忙吧。”


    等人都走了,她就看著水甕裏的鯉魚:“你是要我把你放生,還是想要留在這裏?”


    鯉魚搖著尾巴,然後輕輕點著頭。


    這是說,它不想被放生,想留在這裏。


    四爺從裏麵出來,問林雨桐:“是鯉魚?”


    林雨桐‘嗯’了一聲,“還不想走。”


    四爺過來,鯉魚又擺著尾巴,模樣討好的很。林雨桐輕笑一聲:“你要是有事能好好說,想要什麽,我們如果能給你就給你,隻當是結個善緣。你要是怕因果,也可拿等價的東西來交換。又何苦跑來跟我動心眼。”


    鯉魚將頭埋進水裏,好似無顏見人的模樣,倒也有趣。


    四爺就問:“還能變成人形嗎?”


    鯉魚搖頭又搖尾,這就是說不能了。


    隻要變不成人,那就隻當是家裏養了個寵物。這玩意放在院子裏看家護院,比狗好使喚。


    於是,鯉魚就這麽留下來了了。


    唐樂把鯉魚叫小鯉,於是,大家都把鯉魚叫小鯉。


    等小青又背了一包的拓片來找林雨桐和四爺的時候,才一到門口,林雨桐就聽到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傳來:“主人,主人,有蛇妖來了。”


    “啊呸!”小青憑空出現在屋裏:“你才是妖呢。小小鯉魚,躍不過龍門就回去繼續修行去。還想靠著吞噬龍氣,一步化龍,美的你。還敢用水鬼內丹渡氣,真是活的不耐煩了!”


    小鯉魚鳥悄了,不敢說話。


    林雨桐這才知道原委,怪不得四爺身上的驅鬼符起作用了。


    既然起作用了,林雨桐就說小青:“你可以把取那一絲功德氣了。”


    小青卻執拗:“你之前說的對,我就算是取了你的功德氣,可你並不知道我取了多少。這次,我找的是練氣的法門,你慢慢練吧。三年五年,十年八年,哪怕是三十年五十年,都都等。”


    跟他們動不動就修煉千年的時間比起來,三五十年真不算什麽。


    可能堅持這一點,卻殊為不易。那一口功德氣,能叫她化蛟,這是質的飛躍。能忍著心動而不行動,林雨桐真挺意外的:“你就不怕我終其一生也修煉不成……”


    “那便是我的機緣不到。”說著,身形一閃,瞬間又不見蹤影了。


    小鯉聽的心裏能後悔死,原來想要那一口功德氣這麽簡單?當真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小青送來的練氣法門,五花八門,什麽都有。連最起碼的優劣都看不出來。


    兩人倒是不急著練了,想找機會,找到一個懂行的人,問問之後再說。


    如今著急的不是這事,是四爺要考試的事。科舉考試,跟熟悉的考試製度還有點不一樣。後世最起碼得從縣試考起,如今倒是不用,都是州試、省試,最後是殿試。


    八月下旬就有州試,如今該是舉薦了。


    這舉薦,就是每縣要把優秀的學子推薦上去,參加考試。


    因著林雨桐跟縣太爺的姨奶奶關係處的不錯,這位姨娘也講究,知道拿人錢財替人辦事的道理,消息一下來,四爺都還沒接到消息呢,那位姨奶奶就給林雨桐送信來了,說是舉薦的名額有她家相公。


    到底是新搬來的住戶,該是最沒根底的人家,可人家卻直接被舉薦上去了。


    這叫許大娘子把李公甫好一頓埋怨,“跟在太爺身邊的人,竟然連這點事都辦不到……”


    李公甫就說:“三年前太爺已經賣了我這個麵子了,我怎麽好再開口?”


    “那人家金家相公……”說著,她頓住了,戳了戳李公甫:“你說,是不是因為那件事?”


    “哪件事?”李公甫莫名其妙的看她。


    “就是那件事啊!”許大娘子瞪眼:“我跟你說的話你從來都記不住,就是那次金家的娘子給太爺的姨奶奶偷偷塞匣子的事……你說咱們要不要……”


    “咱們有什麽可送的?”李公甫扭過身子:“你等等,等我再想想辦法。”


    “等等等,等到你想到辦法,黃花菜都涼了。”她輕哼一聲:“我娘家那院子賣完還債還剩下四十兩,咱們再添上十兩,湊夠五十兩,給姨奶奶送去?”


    “那你可想好了?”李公甫看她:“花了這個銀子,將來給漢文置辦院子,可就真沒有了。你就是再叫我想辦法,我也變不出銀子來了。”


    “前程要緊。”許大娘子翻箱倒櫃的翻騰銀子:“前程有了,什麽都有了。院子、房子、地、媳婦,那還不是要什麽有什麽……”


    李公甫心說:那也得他考的上啊!


    心裏這麽想著,但到底是沒說什麽。自家小舅子真是個好孩子,可就是吧……算了,人這運道,誰說的準呢?


    五十兩銀子遞進去,推薦的名額裏果然就多了許宣許漢文。


    這州試並不需要跑遠的。錢塘為杭州首縣,這州試自然還是在錢塘考的,隻是考試的主考由一州刺史擔任。


    別人考試準備什麽東西林雨桐大概是清楚的,可四爺考試林雨桐要準備什麽,絕大多數人,肯定是想不到的。


    能畫成的符籙都給四爺帶了,然後林雨桐用自己新煉成的培元丹跟小青交易,培元丹可以無限量的提供給小青,但小青得在暗中護持,不叫包括人在內的各種生物打攪四爺考試。


    別看小青這種大妖,她想得到這種丹藥的幾率小的很。這些丹藥大多在道士的手裏,可道士都是妖物的天敵,有時候能找個修為不夠的道士偷上一點都算是造化,沒想到這裏還能給她無限量供應。於是,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其實,你不用太擔心。為天下取仕,這是國之大典,上有煌煌天威,不敢有誰造次的。”


    可這不是就怕那萬一嗎?


    當四爺在考場裏聽到那種似有似無的念叨聲,他就知道,這‘萬一’大概真被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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