葫蘆如實道:“是龔烈易容的。<strong>.</strong>”


    孟茯苓有些驚訝,她讓葫蘆去把薛老頭帶來,本意是想讓葫蘆威脅他、令他不敢亂說話。


    不過,葫蘆這個方法更好用些,她又問:“真的薛老頭還在藕田那裏?”


    “嗯,要殺要留都隨你!”葫蘆淡淡道,其實按他的意思,將薛老頭直接殺了省事。


    孟茯苓頓住了,很認真地考慮這個問題,她也是殺了薛老頭,可想到薛氏,她有些發愁了。


    “可是娘她、唉!”她張了張口,想說什麽,最後隻化為一聲歎息。


    葫蘆伸手撫了撫她蹙在一起的眉頭,展開雙臂將她環抱住,“大不了饒那老頭一命,我保證他不敢亂嚼舌根。”


    “也隻有這樣了。”孟茯苓點頭,忍不住把頭靠在他肩頭。


    隻是他們都忘了此時還站在外麵,惹得洛昀皓嘖嘖道:“我說你們,能不能別在這裏抱來抱去的?”


    孟茯苓才驚覺地點不對,急忙要推開葫蘆,但葫蘆不許,反而抱得更緊了,衝洛昀皓道:“要你管?”


    “你以為我想管啊?是你們不考慮我這光棍的感受!”洛昀皓捂住心口,故作痛心狀。


    “像你這種人,活該沒人要!”葫蘆毒舌道,還炫耀似的,往孟茯苓臉上重重地親了一口。


    弄得孟茯苓瞬間麵染紅暈,也覺得葫蘆此舉太過幼稚了,更加使勁地想推開他,奈何他像卯上了,怎麽都不肯鬆手,看著洛昀皓的眼神更加得意。


    “葫蘆,哪個男人像你這樣?又小氣,又幼稚!我本來還以為你是祁大將軍,現在看來――”洛昀皓後麵的話故意不說完,卻麵顯鄙視。


    “哼!”葫蘆冷哼一聲,擁著孟茯苓進屋,懶得再搭理洛昀皓。


    洛昀皓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就跟著進去。


    孟茯苓突然回過頭,問道:“洛昀皓,你在我家住得夠久了,啥時候走?”


    這是要趕他走?洛昀皓不滿了,“你怎麽可以趕我走?為了小冬瓜,我千辛萬苦地找奶、花光了身上所有的銀子,要不是我救了小冬瓜――”


    “停!打住!”孟茯苓聽得不耐煩了,急忙打斷洛昀皓的話。


    她還真沒見過像他這麽聒噪的男人,比起上了年紀的老女人、是有過而無不及。


    “怎麽?我話都沒說完,你就這樣打斷我的話?”洛昀皓佯怒。


    孟茯苓笑問:“打斷了又如何?”


    洛昀皓扁了扁嘴,有些委屈道:“我現在吃你的、住你的,能如何?要不是你手藝好,小冬瓜又可愛,你以為我想留下來啊?”


    這可是大實話,他真的是因為孟茯苓做的菜好吃,才不想那麽快走。


    孟茯苓唇角彎了彎,“如果你能幫我多弄些孜然粉,愛住多久,我都不會趕。”


    她後麵那句話,洛昀皓愛聽,可想到前麵的,臉就垮了,“那玩意哪有那麽好弄?我說你,打算用來做什麽的?”


    孟茯苓卻不肯告訴他孜然粉的用處,隻道:“你弄來,我就告訴你!”


    “好吧、好吧!我過幾天親自去異疆一趟。”洛昀皓實在好奇得緊,隻得妥協道。


    孟茯苓頷首笑了笑,她知道異疆類似於現代的新疆。


    ******


    龔烈當晚就回來了,又把薛老頭弄回薛家。


    次日就傳來薛老頭瘋了的消息,孟茯苓心知應該是葫蘆讓龔烈動了手腳,便沒有多問。


    倒是洛昀皓過兩天就要走了,嚷著要孟茯苓多做點好吃的。


    孟茯苓看在他是去幫她辦事的份上,便爽快地挽袖下廚。


    知道洛昀皓喜食辣,就打算做個麻辣螺螄、和水煮肉片,為了照顧葫蘆和薛氏幾個不會吃辣的,又多做了幾個不辣的菜,如紅燒獅子頭之類的。<strong>.</strong>


    這次沒有如往常一樣,把菜做好全部一起端出去,而是每做好一個、端出去一個。


    因為葫蘆和洛昀皓不知怎麽就杠上了,正在比酒量。


    孟茯苓覺得男人喝酒是正常的事,何況自認識葫蘆以來,都沒見他喝過酒,更不能拘了他。


    這麽一想,孟茯苓便沒有去管他們,反而更加用心把菜做好。


    現下,孟茯苓正著手做水煮肉片,水煮肉片是川菜經典。


    她先前就選了一塊梅頭瘦肉,丟出去略凍一凍,這會要切也容易些,切成薄薄的大片。再拿鹽、醬油、蛋清、生粉和少量清水拌勻後,才將肉片放進裏麵、醃上。


    緊接著,孟茯苓又切了些酸菜,在鍋裏倒了油,等油熱後下薑蒜爆香,再放進酸菜嗆炒。


    然後,還放了些香菇冬筍豆芽炒香,放進高湯滾開。待這鍋素湯煮開後,轉小火,將一片一片將醃好的瘦肉抖開、平鋪在鍋麵上,待大火重又煮開,立即將鍋從火上移開。


    另起一鍋熱油,隻等油熱後爆了些花椒花生碎上。


    “好香!不過做這菜怪麻煩的,也就你有耐心。”李珊瑚在一旁直咽口水。


    剛好作坊下工了,孟茯苓就讓人叫了連大輝和李珊瑚過來一起吃飯。


    連大輝在陪葫蘆他們喝酒,李珊瑚主動來給孟茯苓燒火、打下手。


    可同樣喜辣的李珊瑚看到這水煮肉,整個人都不會動了,饞得緊。


    孟茯苓好笑地搖了搖頭,沒答話,而是立即將熱油澆在湯麵上,聽得嗤啦啦一陣爆響,香氣更加濃鬱了。


    待水煮肉片做好後,孟茯苓緊接著又做了一道點心,才收手,走出廚房。


    這時,葫蘆他們都有些喝高了,葫蘆大嚷著:“喝!今天不把你灌醉,我就不叫葫蘆!”


    孟茯苓暗笑,你本來不叫葫蘆好嗎?而且你也不喜歡這名字。


    而洛昀皓還跟著嚷道:“行!我要是比你先醉倒,我的名字就倒過來念,叫皓昀洛!”


    許是覺得自己的名字倒過來念好笑,洛昀皓嚷完,就哈哈大笑了起來,繼而又與葫蘆碰杯。


    “茯苓,他們好像有些醉了,要不要勸他們別喝了?”李珊瑚小聲道。


    “別管他們了,我們也喝點。”孟茯苓笑道,其實她覺得他們都還很清醒。


    她在現代酒量也不差,不過來古代這麽久,因為一直揣著大肚子,根本沒機會沾得半點酒。瑣事又多,何不趁著現在飲上一杯?權當放鬆一下?


    李珊瑚聽到孟茯苓說要喝酒,卻是愣住了,“茯苓,你真的要喝酒?”


    “不是隻有我,還有你!”孟茯苓說著,就讓蘭香為她和李珊瑚各倒上一杯。


    “可是女人怎麽能喝酒?”李珊瑚端著酒杯有些猶豫了。


    可她越這樣說,孟茯苓越要她喝,“誰規定女人不能喝酒?男人就可以?”


    洛昀皓聽到這話,大聲道:“說得好!誰說女人不能喝?我曾遊曆北胡,那裏的女人酒量比男人還要好,都跟著男人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那真叫豪爽!”


    孟茯苓聽得眼睛晶亮,正要開口,本來低頭吃著菜、默不吭聲的薛氏卻出聲阻止道:“茯苓,你之前生小冬瓜時傷了身子,還是不要喝酒了。再說,昀皓說的是北胡,又不是我們大楚國。女人就該有女人的樣子,不能――”


    薛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孟茯苓打斷了,她高舉著酒杯道:“來!洛昀皓,我敬你一杯,你再給我講講北胡的習俗。”


    孟茯苓是真的不愛聽薛氏念叨什麽女人就該如何之類的話,何況她的身子都好利索了。


    葫蘆與洛昀皓他們同樣不愛聽,都岔開話題,聊起別的。


    餘下薛氏一臉落寞地坐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其實孟茯苓也很不忍,可她真的不想再縱著薛氏,打定主意,想慢慢改變薛氏、令其不再懦弱。


    倒是李珊瑚不忍心了,可李珊瑚知道這段時間孟茯苓與薛氏有些僵的關係還沒緩過來,她也不好多說什麽。


    孟茯苓將杯中酒飲盡,正好將李珊瑚糾結的表情盡收眼裏,便湊過去,對她低語了幾句。


    “茯苓,這樣真的好嗎?”李珊瑚聽後,低呼了一聲,語氣有些不讚同。


    “怎麽不好?快去拿!不知道放哪,就去問喬嬸。”孟茯苓笑著推了李珊瑚一把。


    李珊瑚隻得起身,忍不住望了薛氏一眼,見薛氏沒有注意到她和孟茯苓在說些什麽,才匆匆往廚房而去。


    葫蘆喝得再多酒,眼睛卻一直不離孟茯苓,這會,靠她近一些,問道:“你讓她拿的醉棗是什麽?我怎麽不知道有這東西?”


    聽聽這語氣還有不滿,孟茯苓覺得好笑,反問道:“難不成我做什麽,還得事事都向你報備?”


    葫蘆輕哼一聲,不自在地別過頭,“不用!”


    習武之人,耳力絕佳,洛昀皓早就聽了一耳朵,也被孟茯苓說的新奇吃食挑起了興趣、勾起了讒蟲,也想問個究竟。


    孟茯苓看出洛昀皓正想發問,立即搶白道:“想吃,就別問那麽多!”


    正是這句話成功地堵住了洛昀皓的嘴,弄得他愈發好奇,連酒都顧不上喝了,時不時探頭往廚房的方向張望。


    葫蘆撇嘴,嘀咕道:“故弄玄虛!”


    孟茯苓沒理會他,夾了一筷子水煮肉片往嘴裏送,吃得極香。


    沒過多久,李珊瑚就端著一隻托盤走出廚房了。


    托盤上放著一隻壇子,洛昀皓切了一聲,“我還以為是什麽呢,原來也是酒啊!”


    孟茯苓瞥了他一眼,沒理他,待李珊瑚過了,就親自把壇子打開,一股清冽的棗香中混著酒味兒飄散開來,頓時彌漫得滿屋都是。


    洛昀皓使勁嗅了嗅,表情有些陶醉道:“好香啊!”


    “這是棗子?你之前就在鼓搗這個?”葫蘆常伴在孟茯苓身邊,自然知道她都做了些什麽。


    “是啊,專為娘做的呢!”其實孟茯苓做醉棗是準備用來做菜的,現在卻故意說是為薛氏做的。


    她拿了一隻陶碟倒了一些醉棗出來,整碟都放在薛氏麵前。


    酒棗從製作到能夠食用,所需的時間不短,她很久之前就著手做了。


    本來前幾天就可以開壇食用,因著事太多、又與薛氏鬧別扭,倒把醉棗給忘了。


    眼下這情況拿給反對她喝酒的薛氏吃,再合適不過了,如此想著,她唇邊漾著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


    果然,薛氏見這些棗個大皮薄、色澤靚麗,也有些意動。


    “娘,試試吧!”孟茯苓望著薛氏笑。


    在孟茯苓鼓勵的眼神下,薛氏小心翼翼地夾了一粒醉棗送到嘴邊,咬了一口。


    棗香酒純、香甜爽口,立即俘獲了薛氏胃,從未喝過酒的她,沒有多想,隻覺得口味獨特,便一粒接著一粒的吃了起來。


    其他人自然也跟著品嚐起來,都大讚好吃,孟茯苓卻時不時看向薛氏,笑容更大了。


    到底是葫蘆了解她,看向薛氏,低聲問她:“你在打什麽壞主意?這棗子吃多了,真的沒事?”


    “瞧你說的,難道你以為我會害娘?”孟茯苓橫了他一眼。


    葫蘆搖頭,孟茯苓怎麽可能會害薛氏?


    “那就對了,反正與身體無害就是是。”孟茯苓也不說醉棗吃多了會醉。


    薛氏吃了一會,就不再吃了。她麵染醉色,眼裏也添了醉意,眉頭蹙得緊緊的,“茯苓,我頭怎麽有些暈?怎麽有兩個你?”


    孟茯苓剛喝了一口酒,差點因薛氏的話而噴出來。


    她有意讓薛氏吃些醉棗、若是因此醉了,便不會再念叨著女人不能喝酒之類的話。


    豈知,薛氏這麽快就醉了,這麽差的酒量真沒誰了。


    “娘,你是困了!梅香,快扶娘回房。”孟茯苓喚來梅香,吩咐道。


    “不、不回,我還想再吃一點,真好吃。”薛氏擺手,怎麽都不肯回房。


    “茯苓,你娘該不會發酒瘋吧?哈哈哈…………”洛昀皓毫不客氣地大笑了起來。


    其他人見狀,也想笑,又怕薛氏還有意識,知道他們在笑她,隻能硬憋著。


    直到喬婆子和梅香合力把薛氏弄走,才忍不住爆笑出聲。


    薛氏一走,所有人都放開了、也覺得自在些了,甚至玩起行酒令。


    孟茯苓驚喜地發現這具身體雖然不曾喝過酒,可酒量也是不差的,喝了許多才有些醉意。


    直散席時,葫蘆與洛昀皓等人都醉趴了,連李珊瑚也是,孟茯苓還很清醒。


    她讓沒喝酒的喬婆子與蘭香她們,幫忙將喝醉的人分別送回房間。


    ******


    孟茯苓和蘭香合力將葫蘆抬到炕上,她就讓蘭香出去打些水進來。


    她知道喝醉酒的人容易出汗,擦一擦身子再睡會舒爽些。


    要幫葫蘆擦身,蘭香可不會沒眼色地想留下來,“小姐,您幫姑爺擦吧,奴婢先出去了。”


    孟茯苓自然不想讓別的女人看到葫蘆的果體,便點頭,“嗯,你退下!”


    蘭香一走,孟茯苓就動手扒下葫蘆的衣褲,她也就將他砸傷那次看過他的身體,如今再看,仍忍不住讚一聲好身材。


    葫蘆是那種穿衣顯瘦、脫衣有肉的那種,這身材著實誘人。反正葫蘆醉了,她多看幾眼也沒什麽。


    抱著這樣的想法,孟茯苓將葫蘆從上到下都打量個遍,才擰了毛巾幫他擦身。


    可她沒注意到葫蘆的眼皮微微顫動著,擦得極認真。


    直至擦到重點部位,她一手捏住那物事,一手用毛巾探進腿間擦拭。


    一直閉著眼睛的葫蘆,被擦得渾身燥熱,特別是那裏被她捏住、還迅速起了反應,他終於忍不住睜開眼了。


    孟茯冷不丁對上葫蘆裹上一層水霧的星眸,嚇了好大一跳,“你沒醉?”


    意識到他可能是裝醉騙她,她惱了,凶巴巴的瞪著有些呆呆的葫蘆。


    見他滿麵通紅,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孟茯苓也是頭疼不已,“既然沒醉,就自己擦!”


    葫蘆是沒完全醉,隻不過這會兒喝多了,腦袋有些暈暈的,反應有些慢。


    他愣愣的一笑,落在孟茯苓眼裏,那就是傻笑。


    見此,她心裏那股惱意也消了七七八八,就把毛巾塞到他手裏,“給!”


    葫蘆搖頭,呆望著她,“你幫我擦!”


    “你自己沒手,不會自己擦啊?”這家夥真是的,還想讓她幫他擦身子,想得倒美!


    孟茯苓心裏嘀咕著,卻沒去想自己都把人家看光了。


    “我醉了!”葫蘆語氣略顯委屈,又帶著幾分無賴。


    說完,還把毛巾用力摔在地上,嚷著:“我自己不擦,除非你幫我擦!”


    孟茯苓頭更疼了,怎麽如此無賴?她竟有些分辨不出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歎了口氣,無奈道:“不擦就不擦,我可不管你了?”


    “不行!我要你幫我擦、幫我擦………”葫蘆像跟她卯上了一樣,一個勁地嚷著要孟茯苓幫他擦。


    “無賴!”孟茯苓對這樣的葫蘆很無語,拋下這兩字就要起身離開房間。


    葫蘆卻緊抓著她的手不放,“你都摸了我!”


    這語氣有些哀怨,說話間,還使勁將孟茯苓往炕上拽。


    “葫蘆你混蛋!快起來!”孟茯苓的力氣自然敵不過葫蘆。


    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怎麽都不肯起來,他把頭埋在她頸邊,吸取著屬於她的馨香,有些含糊不清道:“不要!你要對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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