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忽然間覺得這小小的院落,仿若冬雪盡融,春花怒讓,而眼前原本有幾分愁緒幾分冷意的女子,此刻盯著空中的白影,眸中明媚無限。<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一瞬間,了然隻覺豁然開朗。


    如若自己再細心幾分,一定會明白他的心意吧?


    如若他真的有了意外,如此有靈性的雪兒,怕是定會焦躁不安甚至心傷不已的,又如何還能與自己廝磨撒嬌?


    雪兒能來,必定是鷹浩怕自己擔心,遣雪兒來給自己保平安的。


    他不知究竟遭遇了什麽非常變故,這時候竟還念著自己?


    隻是,相通了歸想通了,隻是終究沒有見到他人,到底心難安。


    難得雪兒竟在了然身邊逗留了兩日,才戀戀不舍地長鳴一聲,騰空而去。


    遠遠地抬眼瞧著那幾不可見的白影,了然隻盼著雪兒能勤快幾分,能早些回到他的身邊。


    不論他現下處境如何,必定也是盼著雪兒的吧?


    貿易行的生意又日漸有了幾分起色,除了先前派出去的那凡日、勞兒幾人越發得力外,珣王也出力不少,他曾經安置在鷹國的暗人,畢竟久處鷹國,又或多或少地結交了不少當地的權貴富賈,因而暗下幫忙采購貨品更容易幾分。


    要說當初與薛家貿易行合作的鷹國商人,雖不知得了什麽人的命令,刻意拖延約定的交易。但商人以逐利為本,當初在收到薛家送來的定金後,莫不囤積了大量貨物。如今若是要單方麵違約,固然可以白得一筆定金。但如此龐大數量的貨物若是不能完成交易,最終虧本的還是自己。畢竟,庫中積壓的貨物,到了番梨國是奇貨可居,但在本國,卻完全不是那麽回事了。


    因而當珣王的暗人通過各路人脈找上自己時,這些商人們無不或多或少地釋放了一部分手中的貨源。


    當然,打聽鷹帝的下落,也是這些暗人的任務之一。隻是,自上次雅涵之事,鸞國的內探被拔去甚多,如今深宮中的消息,卻並不那麽容易探聽到了。而鷹國內部的秩序與平日裏也並無二樣。因而身處番梨皇城的了然,對鷹浩的處境依然一無所知。


    那番梨皇帝倒是可能有更新的消息,隻是自己與其並無什麽交情,上一次已然承了他的情,此刻也不好再找上門去。[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何況,那連麵目都吝於一現的番梨皇帝,怕是根本沒把自己這小小的異國商人放在眼裏,自己即便去求了,也未見得就能見得著那皇帝的麵。


    如今,隻盼著雪兒早日歸來了。


    鷹國的貨物倒是陸陸續續地運到了番梨皇城,較過去的來貨量自是少得多了。隻是,瞧著這來之不易的貨物,紫堇不喜反憂。


    往日裏催貨催得急的代理商們,成日裏守在貿易行的總店,茶水喝了七八遍,直至喝不出一點茶味,依然不肯離去,隻為能在當日可能新到的貨物裏搶得一點份額。而最近兩日,總店裏竟是門可羅雀,冷冷清清,連個代理商的影子都不見了。


    雖然早已使人給這些代理商們通知了到貨的消息,隻是依然無人問津,如今這新到的鷹貨,竟是堆滿了小半個倉庫。薛榮早已探得了消息,這些代理商們並不是對這過去一向稀有的鷹貨失了興趣,而是有了更好的選擇。


    不知何時,這兩日悄沒聲地,番梨皇城裏又多了家貿易行。有了薛家貿易行的先例,這家姚記貿易行照貓畫虎,經營得也是有模有樣。關鍵是,這姚記不知從何處弄來了鷹國的貨源,如今不僅貨品充盈,而且放出來的價錢竟是比先前的薛家貿易行要低上幾分。


    有如此美事,薛家貿易行的代理商們自是聞風而動,改換門庭,巴結姚記去了。


    多了個姚記,皇城裏的商人們都津津樂道。從前瞧著薛家鋪子一家獨大,是既羨慕又嫉妒。如今薛家門前冷落,正好讓他們看了笑話。滿皇城的人們都在猜測,如今薛家那位美得不像話的老板是不是正在梨花帶雨呢。


    年輕的男子們,莫不希望這薛家再沒落幾分。隻有那美貌女子的身價低了,自己才能夠得著。將來能將其收入自家後院也未可知。


    而姚記的瞬間興起,更是讓皇城人莫不有幾分好奇。隻是這姚記的老板似是更加神秘,竟是無人知道其何許人也。


    好在別人打聽不到,風起卻是耳目靈通,自是知道的。而這人的身份卻讓了然有幾分冒火。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番梨國第一美人,也是曾經被自己在嫣紅住所處冷落了的姚公子。


    此人一貫倨傲,如今又是這麽一番動作,難不成竟是攜私報複?


    了然記得第一次去見番梨皇帝時,曾在其殿外見過那姚美人的軟轎,如今想來,他與那番梨皇帝怕是交情匪淺,要拿到番梨境內的特許自是不難。現下他既然能拿到如此之多的鷹國貨源,想必與鷹國的某位權貴必定關聯不小。


    了然情知自己怪不得那深宮裏的皇帝,這特許權本是他賦予的,還不是想給誰就給誰?何況,薛家也好,姚家也罷,對皇帝來說,誰賺銀子都不要緊,隻要能讓番梨的國庫不斷充盈就好。


    風起為此事倒是有幾分悶悶不樂,了然想起他當日在禦賜夜宴上與那姚美人是打過招呼的,想來也是相識。如今之景,怕是不知向著誰好。


    薛榮、紫堇二人也莫不有些煩憂,倒是了然依然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樣子。她心下自是也有惋惜,但也深知,商業模式的複製本是常事。別人見著眼紅卻隻是幹等著羨慕,那才不正常呢。幸而經了這些日子的運作,過去散出去的銀子基本上也都收回得七七八八了。貿易行前一陣的生意如此紅火,要說贏利最為豐厚的,倒正是薛家錢莊,因而如今自己即便將貿易行各股東的原股資盡數奉還,也多少還會餘下些資本,算算這一年到底沒有白忙活一場。


    她心下盤算著,貿易行有了競爭對手還是其次,過幾日怕那錢莊也要給被人複製了。


    果如她所料,姚記錢莊風風光光地在皇城裏掛起了招牌,而且不開則已,一開竟是好幾家店鋪,遍布皇城各區,這勢頭,竟比當日薛家錢莊開業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若是別人也就罷了,又是姚記,竟是有幾分要與薛家打擂台的架勢。


    皇城百姓瞧了,更是樂了幾分,看來是有熱鬧瞧了。


    據薛榮派出去的活計探得的消息,姚記錢莊的生意那叫一個紅火,裏麵的小夥計劈劈啪啪地打了一天算盤,晚上指節都有些發腫。


    看這架勢,這姚美人好大的來頭!


    幸而風起的麵子也不小,薛家錢莊雖然少了不少新儲戶,但過去的那些貴族儲戶倒也沒人往出抽了存金。


    如今且不說薛榮、紫堇心中滋味如何,單瞧那薛家鋪子中各個大小夥計唉聲歎氣又閑極無聊的樣子,便知道這薛、姚兩家的“戰役”,誰贏誰輸了。


    了然那日在街麵上正巧碰見了嫣紅,要說二人也有些日子未見了。嫣紅見了了然,麵上有幾分訕訕的,自是為前一陣子投到姚記門下有些不好意思。她與其他那些代理商本是不同,無論是贖身還是當日有了代理商的身份,都是了然所賜。如今這般,在古人瞧來,怕是有些忘恩負義的意味。


    隻是了然卻並不以為意,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本是世間常情,她並不指望著誰寧願餓著肚子也愚忠於自己。何況嫣紅又是何人?她悉心走出那煙花之地,本是奔著好日子去的,又何必跟著自己吃苦受窮?


    見了然一並未有任何責怪之意,對當下的窘境也是風淡雲輕地帶過,嫣紅心下真正有幾分敬服。她自小身陷青樓,察人觀色已是本能,於識人之道自是有些所得。回想這一陣子與了然交往的點點滴滴,她心中有股強烈的預感,有了然在,薛家鋪子絕不會就此消沉的。而了然,將來必定會是個不同尋常的人物。


    薛、姚兩家的商業博弈中,了然倒是沉得住氣,姚家卻是等不及了。那姚美人也不避諱,竟是主動光臨了薛家貿易行總店,依舊一副眼高於頂的樣子。


    了然瞧著店中夥計也罷,客人也罷,見了姚美人莫不是眼珠子幾乎要掉到地上,輕歎一聲。


    姚美人來此的意圖,讓紫堇不禁怒眉相向。她於這薛家鋪子的在意,怕是比了然還要更甚幾分。如今見有人落井下石地“打家劫舍”來了,怎能不氣?其實,生氣還隻是一樁,無奈怕倒是真的。


    薛榮到底老練幾分,聽了姚美人的意思,依舊不動聲色。隻是心下也不免有幾分惋惜。他流落鷹國孤苦十多年,如今倒不是在乎這富貴日子,隻是畢竟乃榜眼之才,已然陰差陽錯蹉跎了十數載,這一年多剛剛有些用武之地,眼下怕是又要無事可做,從此做那“富貴閑人”,心內自是五味雜陳。


    姚美人瞧著一副不甚在意的樣子,實則始終留意著了然的情緒。隻是,卻不知為何,他瞧著了然聽到自己的來意後始終無一絲波瀾,眸中波光流轉卻又始終是處變不驚的意味,心下更有幾分惱怒,又或是有幾分失望?


    她不該是怒氣橫生的麽?


    她不該是百般無奈的麽?


    她不該是向自己俯首低眉的麽?


    卻為何,她的淡然笑意中,竟有幾分嘲諷的意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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