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歐還是你的丈夫,但你願意相信我,他不願意。”


    洛烈冷冷地說道。


    聽到這個話,時小念莫名地有些難過,替洛烈簡單處理著一下傷口,“可是,那個時候是淩晨一點,你為什麽穿成這樣呢?”


    沒人會穿成這樣睡覺的。


    “我不是要穿成這樣,而是……”洛烈說到這裏頓了頓,沒再說下去。


    “而是什麽?”


    時小念疑惑,宮彧見到洛烈這一身整整齊齊的打扮自然更加疑惑了,就這麽認定洛烈是出賣他們的人。


    洛烈坐在那裏沉默了很久,才道,“而是我沒有睡。”


    時小念聽著,整個人震了震,錯愕地看著他,猛然明白過來,“是因為白天你們吵架了,所以……”


    所以洛烈是一整晚沒有睡,而不是穿成那樣準備逃跑。


    “嗬。”洛烈冷笑一聲,有著自嘲,“說是朋友,其實我在他眼裏,根本是陌生人還不如的吧。”


    一出事,宮彧就怪他,一出事,宮彧就懷疑他。


    什麽都是他的錯,什麽都是他的罪。


    “洛醫生,哥他……”


    時小念想說些什麽,洛烈打斷她的話,“不用說了,沒關係,這鍋我背了,不過現在脅持我也沒有任何的用。”


    對,殺手還在外麵。


    時小念蹙眉,“到底是誰給蘭開斯特家族報的信?”


    “我的傭人和保鏢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自然是他們中間有人通風報信了,或許是全部都通風報信了。”洛烈冷笑一聲,“要知道報你們的信,賞金多得很。”


    原來如此。


    時小念咬唇,看向洛烈手上的繩子,道,“我幫你解開吧。”


    “你別動!”


    洛烈的眼神驟然一冷。


    “怎麽了?”時小念的手縮了回去。


    “是他給我綁的,用不著任何人來替我解。”洛烈冷冷地說道,眼中帶著一抹固執。


    這是真的完全氣上了。


    洛烈一而再、再而三被宮彧誤會,換誰都會難受的。


    “洛醫生,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時小念隻能這麽說。


    “宮太太,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你不用調停。”洛烈冷冷地說道,語氣倔得像個孩子,半晌,他的目光稍稍緩和一些,“宮太太,你讓宮先生做下準備,我的下人出賣了我,蘭開斯特是不會原諒我的,更不可能被要脅到。所以,他們肯定做好準備就會攻進來,不會管我的死活。”


    “好,我現在就去。”


    時小念驚了驚,站起來就要走,就聽到外麵有“砰砰”的槍響傳來,槍響的瞬間,宮歐飛快地跑了回來,拉著她就往後走。


    “他們動手了,你們先進去避一避,我把他推出去!”


    宮彧說道,把洛烈從沙發上一把拎起來,將他膝蓋上的繩子給解開,拉著他離開。


    見狀時小念忙到,“哥,你別這樣,你誤會洛醫生了,他沒有通風報信。”


    “他和你說了什麽,你信他?”


    宮彧說道,推著洛烈往外走。


    “哥,你這樣推他出去隻會害死他。”外麵傳來槍聲,時小念不假思索地擋到宮彧的麵前,阻止他離開。


    “宮歐,管好你女人!”宮彧看向時小念,“小念,我知道你心軟,但現在不是心軟的時候!”


    “哥!”


    時小念皺眉,還要說什麽已經被洛烈打斷,他站在那裏,雙手被反綁在身後,輕蔑地笑了笑。


    “你笑什麽?”


    宮歐站在一旁,黑眸注視著洛烈,眼中帶著一絲探究。


    “宮大少爺睿智無雙,我敬佩不已,走吧。”洛烈嗓音清冷地說道,也不用宮彧來推自行就往大門走去,從時小念身旁擦肩而過時,他壓低了聲音,“我房間的書桌下麵有個地下室,你信我,就帶他們去那裏躲一下。”


    一兩個小時很快能熬過去。


    時小念呆呆地看著他。


    宮彧跟在洛烈的身後,跟著他走到緊閉的大門前,宮彧的手擱到大門上,現在隻要把門打開一些,把洛烈推出去。


    他們就能和那些殺手周旋一下了。


    洛烈站在那裏,毫不反抗,低眸看著宮彧的手慢慢探向大門把手,唇角勾起一抹弧度,弧度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時小念站在那裏,眼看宮彧就要打開大門,她忍不住喊出來,“哥,你現在開門隻會害洛醫生被外麵的殺手射殺!”


    話落一落,宮彧的動作僵了一秒,冷冷地道,“我說了,你別信他的。”


    洛烈向來性情古怪,做出什麽出格的事都不奇怪。


    說著,宮彧的手握住了門把手,宮歐要拉時小念離開,時小念焦急起來,“就算他是騙我的,那萬一呢,萬一你開門洛醫生就被害死了呢?”


    殺手是沒有人性的。


    聞言,宮彧不禁看向洛烈,洛烈臉上的笑容要多諷刺就有多諷刺,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他轉眸又看向宮歐和時小念。


    這是他的弟弟、弟媳,還有他未出生的侄子亦或是侄女,是宮家的未來,他們絕對不能有事。


    洛烈現在是他們能拖延時間的唯一一張王牌。


    不能不用。


    宮彧想著,眼中掠過一抹寒意,伸手就去開門,時小念焦急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洛醫生喜歡你!他怎麽可能去害你!”


    洛烈的身形僵住了。


    宮彧的身形也僵住了。


    氣氛一瞬間變得詭異非常,大廳裏的氣氛安靜如死,外麵有斷斷續續的槍聲響起,這個夜晚顯得格外漫長。


    “你說什麽?”


    宮彧轉過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時小念。


    時小念是情急之下脫口而出的,現下見洛烈的臉慘白一片,頓時有些氣惱自己多嘴,她道,“我的意思是,洛醫生把你當成那麽好的朋友,怎麽可能會害你……我們。”


    “……”


    宮歐冷著臉站在時小念的身旁,對這種事絲毫不感興趣。


    宮彧僵硬地站在門口,一雙眼無法相信地看向洛烈,洛烈的臉白得跟雪一樣,沒有一點血色,眼中帶著倨傲。


    他的手從門把手上滑落下來,人一連倒退了三步。


    洛烈站在那裏,餘光中看闃宮彧連退三步,眼中一片灰敗,毫無生氣。


    事情解決了。


    可時小念不知道該開心還是該痛恨自己的多嘴,她無力地靠到宮歐的身上,自責極了。


    ……


    宮彧沒有再把洛烈推出去。


    他們在洛烈的地下室裏躲過一劫,聽著外麵的殺手來來回回的搜索,動靜鬧得很大,但沒有人察覺到這個洛宅還有一個地下室。


    宮家的人來得很快,一個小時就到了,擒住殺手控製了整個洛宅。


    時小念、宮歐等四人呆在地下室裏,地下室的光不算亮,弱弱地照著每一個人。


    時小念被宮歐抱在懷裏,對麵兩個牆角處分別站著洛烈和宮彧,兩個人一句話都沒有,臉色複雜。


    “不是你的問題!”


    宮歐盯著時小念,一眼看穿她在自責些什麽。


    時小念依偎進他的懷裏,什麽話都沒有說,地下室裏的氣氛凝固到一個極點,洛烈的臉色很不好看,像是一個病人。


    而宮彧則是低垂著眼,沉默地站著,臉上幾乎沒有表情。


    “砰砰砰。”


    頭頂上方傳來敲擊的聲音。


    “少爺,小念,是我們,可以出來了。”


    是封德的聲音。


    援兵已經到了,這一夜的危險已經翻篇過去,可是……


    時小念不由得看向洛烈和宮彧兩個人,他們之間要怎麽翻篇。


    “走吧。”


    宮歐摟著時小念站起來,踩著石梯往上走去,將暗格打開,封德帶著一堆保鏢站在那裏。


    封德一身管家裝扮,一頭雪白的短發下氣色還不錯,胸前掛著一塊古董懷表,伸手拉時小念上來。


    見他們安然無恙,封德鬆了口氣,“你們沒事就好。”


    “讓您擔心了,義父。”


    時小念上前擁了擁封德,寬慰著他。


    “快去休息一下吧。”封德說道,一轉眸,愣住,“這是……”


    時小念聞聲看過去,隻見宮彧和洛烈前後從地下室裏上來,洛烈的雙手還被反綁在身後,沒有人替他解開。


    “快幫洛醫生解開繩子。”


    時小念連忙說道,現在已經真相大白,沒什麽可懷疑的了,如果洛烈出賣了他們,殺手們肯定能找到地下室屠殺他們。


    “好。”


    封德立刻走向洛烈,洛烈蒼白的臉上帶著冷意,他直接退到一旁,冷冷地道,“不用了。”


    這個結,他不讓任何人解。


    封德愣在那裏,不明所已,氣氛有些詭異。


    時小念不禁看向宮彧,宮彧沉著臉而站,一雙眼裏的情緒讓人解讀不出來,很久,宮彧朝著洛烈走過去,站在他麵前,一字一字道,“我的錯,我來,你不就等著這樣麽?”


    時小念分明看到洛烈的睫毛顫動得厲害。


    宮彧走到洛烈的身後,低頭為他把繩子給解了開來,洛烈的手腕上是深深的繩印。


    整個過程中,洛烈幾乎連呼吸都停住了一樣,隻剩下睫毛在顫動。


    時小念看得很不好受。


    “啪。”


    繩子掉落在地。


    洛烈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裏,嘴唇動了動,遲疑了許久,他慢慢轉過頭看向宮彧,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宮彧已經掉頭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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