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念走過去,在鍵盤上輕輕地按了按,屏幕亮了起來。


    然後,時小念看到一個已經發送完畢的郵件,是用她的郵箱賬號發的。


    她蹙了蹙眉,手指在鍵盤輕輕滑動,調出已發郵件的內容,郵箱是一個她陌生的,但附件內容一打開她再清楚不過。


    是宮歐燒禮物的兩段視頻。


    他把這視頻發給誰?


    時小念思考了幾秒恍過神來,是千初嗎?是了,也隻可能是他。


    為什麽要再去刺激慕千初一回?


    時小念在床邊坐下來,手抬起僵了幾秒,然後點著這個郵箱繼續發送,輸入下幾個文字。


    【離開,離得越遠越好。】


    她不知道慕千初身邊現在有沒有一個人為他讀這些內容,如果看到了,應該會走的吧?


    希望宮歐的醋意隻是一時被情景所激,很快就會過去的。


    時小念遲疑了一會兒,還是點下發送,然後關掉電腦,呆在老房子裏默默地等宮歐回來。


    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過去,時小念始終沒有等到宮歐回來,卻等到封德的來電。


    她接起電話,“義父。”


    “小念,少爺怎麽不接電話?我這裏有點急事。”封德有些焦急地問道。


    時小念站在門口往遠處眺望著,沒有看到宮歐回來的身影,隻好道,“他在做事,可能沒聽到電話響,什麽急事我去找他告訴他吧。”


    “這……”


    封德有些遲疑。


    “義父,是不是現在有事還要對我保密啊?”時小念說道,封德在電話那邊道,“我哪有這個意思,我和少爺都是不想讓你太過擔憂。”


    “到底怎麽了?”


    時小念問道。


    “是蘭開斯特,他們上次收了李清研半假半真的文件後開始大麵積向n.e進攻了,少爺現在是控製著局麵,但他一直遲遲沒有具體的行動,我很擔心。”封德有些擔憂地說道,任何事情都講究一個先下手為強。


    可一向行事幹脆利落的少爺這一次卻在遲疑。


    “這個你沒早和他說嗎?”時小念問道,其實她也覺得奇怪過,宮歐把李清研派出去了,棋盤上的棋他已經開始下了,卻丟下棋盤陪她來老家。


    “說過了,可是少爺說……”


    “說什麽?”


    “他說,他想陪你再走走。”封德說道,輕輕地歎了口氣。


    聞言,時小念的手不由自主地按上身旁的門,目光黯了下去,再陪她走走,就因為這樣丟下了一盤很重要的棋局。


    真傻。


    “義父。”時小念說道,“我不懂那些商場的爾虞我詐,也不懂家族之間的明爭暗鬥,但我想知道,和蘭開斯特的這場戰爭宮歐的贏麵有多大?”


    “小念,你要相信少爺……”


    “義父,我隻聽你的判斷。”時小念打斷他的話,她不懂的東西太多了,她一次次完全是憑著從宮歐身上的感覺判斷這件事嚴不嚴重。


    封德在那邊沉默了,好久,時小念聽到封德的一聲歎息,他說,“小念,老實講,我不知道,那是幾百年的老家族,能撐到今天依舊有如此天地,蘭開斯特先生絕非是吃阻蔭的人,但少爺向來行事不拘,又是聰穎睿智,最近幾次的交鋒中少爺幾乎是全勝的。”


    “……”


    “所以,小念,這最後一戰不好說。”封德說到這裏便停止了,將一句“但可以預見這一定是場鮮血滿地的惡戰”咽進肚子裏,不去刺激她。


    “我明白了,義父,我會勸宮歐早點回去的。”


    時小念說道,然後掛了電話,她一個人靠在門上,雙眸空洞地望向遠處。


    她一直覺這場惡戰會來得很晚,她和宮歐還有很多的時間,可現在她發現,蘭開斯特已經不願意給他們時間了。


    時小念伸手撫上自己隆起的肚子,就不能再等等麽,等到宮歐陪著她一起看孩子的出世。


    她不想再讓宮歐留下遺憾了。


    ……


    黃昏,金色的碎光落在這一座小區。


    宮歐找到時小念的時候,她在小區的健身器材區域,她一個人坐在按摩背部和鍛煉手臂的器材上,卻沒有鍛煉的動作,將冰冷的器材當成了椅子。


    碎光打在她的臉上,染色她的長發,看起來格外柔和。


    “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宮歐邁開長腿走向她。


    聽到她的聲音,時小念也沒有回頭,隻是靜靜地坐在那裏,“我在想事情。”


    想很多很多的事情。


    “什麽事情?”


    宮歐走到她身邊站定。


    她在他翻飛起的衣角上聞到一絲焦味,看來他今天收獲頗豐,燒的禮物也不少。


    “亂七八糟地想。”時小念抬起臉,擠出一絲笑容看向他,“找到多少份禮物了?”


    “八份。”


    宮歐答道,身體虛靠著她身後的器材。


    “真快,燒過癮了嗎?”時小念淡淡地問道,沒有責怪,隻有縱容。


    “心疼了?”


    宮歐目光銳利地看向她。


    時小念沒有接他的話,隻道,“義父打過電話來了,他說蘭開斯特已經開始行動,要你回去坐陣。”


    “封德這老頭子跟你說這個幹什麽?”


    宮歐不悅地擰眉,語氣間隱隱透著一絲怒氣,轉過身在她背麵的器材椅上坐下來。


    夕陽下,兩個人就隔著健身器材冰涼的柱子背對背地坐著。


    “回去吧。”


    時小念說道,聲音柔得像是一陣風,沒有任何傷害力的風。


    “不回去,我還差四份禮物沒有找到。”宮歐冷冷地說道,語氣偏執得厲害。


    “找全了又怎麽樣呢?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時小念無奈地說道,她不懂這一次宮歐為什麽會生氣吃醋成這樣。


    宮歐背對著她坐著,時小念聽到他冷漠陰鷙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我就是看他不爽,不行麽?”


    是這樣麽?


    就非要盯著慕千初不放是嗎?


    時小念忍不住道,“當初千初遠走的時候,我們說好了的,不去尋找,不去聽消息。”


    他們那時候就決定好所有的恩恩怨怨都隨風散去,不是嗎?


    她以為他們早就達成了共識。


    “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宮歐冷冷地道,一副我願意改主意就改主意,誰也管不住的狂傲。


    毫不容置喙的態度。


    聞言,時小念不由得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中是一片黯淡和落寞,她望著遠處漸漸下落的夕陽,最後道,“第九份的線索是什麽?”


    “幹嘛?”


    宮歐反問,語氣帶著戒備。


    “以你的脾氣,要是順利肯定會一口氣把十二份禮物都找出來的,你應該是碰上難解的線索了吧。”時小念說道,帶著一絲妥協的意思,“我幫你。”


    “幫我?”


    宮歐側著身體而坐,一雙黑眸灼灼地看向她,她的側臉小小的,鍍著一層夕陽的金色。


    時小念也學著他的樣子側過身體,目光溫柔地看向他,“對啊,早點找到剩下的四份禮物,你就可以早點回去了。”


    蘭開斯特已經行動了,他再不做些什麽會毀了自己手上之前抓到的好牌。


    “你要幫著我找出來,然後看我燒掉?”


    宮歐盯著她問道。


    時小念的眼中掠過一抹黯然,但很快,她便堅定地點了點頭,“嗯。”


    “時小念你真是有病!”


    宮歐直接罵她,這已經完全不是他認識的那個時小念了。


    時小念坐在那裏,看著他英俊的臉道,“你不就喜歡你做什麽,我陪你做什麽嗎?”


    “可一般這種時候你會罵我!”


    宮歐盯著她道,語氣幽幽的。


    時小念笑出聲來,“你這麽欠罵啊?好啦,說線索吧,可能有些啞謎你不知道是什麽意思,但我知道。”


    聽到這話,宮歐的臉一下子陰鬱下來,聲音透著滿滿的醋意,“你現在是在和我炫耀你們曾經有過我不知道的秘密麽?”


    又醋上了麽?


    時小念無可奈何地看向他,一字一字淡淡地從柔軟的唇間說出,“宮歐,我和千初之間別人不知道,你是全程了解的一個人,發生過那麽多事情之後,你覺得我還會炫耀和他之間的秘密麽?”


    她的親生父母都死了,她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個家沒了。


    她不提也不揭那些傷疤,但不代表她不會痛。


    “……”


    宮歐沉默了,眼中的戾氣漸漸消去,薄唇動了動,好久才道,“我不是指責你忘了那些事。”


    他從來都舍不得責怪她,任何事都舍不得。


    “我知道。”


    時小念注視著他,他就是控製不了自己的醋意對麽?


    沒關係,她不在意的。


    “……”


    宮歐再一次陷入了沉默,黑眸定定地盯著麵前的地,身體微微向前傾去,擱在膝蓋上的手不斷握緊。


    “早點找完,早點回去吧。”


    時小念再一次說了這一句話,縱容的味道明顯過夕陽的顏色。


    宮歐轉眸看了她一眼,薄唇抿緊,問道,“玻璃紙是什麽東西?”


    “玻璃紙就是糖紙,把糖剝掉後的糖紙,四四方方的一塊,我小時候很喜歡收集糖紙,用糖紙看陽光是七彩的。這是第8份禮物的線索?”


    時小念問道,見宮歐頜首便站起來道,“你跟來,我知道禮物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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