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彥騎跨的是精挑細選的西極馬(烏孫馬),身上穿的是特別研製的明光重鎧,戰馬披掛的是魚鱗馬甲,手裏拿的是跨時代的馬槊。他如今的武力值可是高達九十一,雖說還不是頂級猛將,可也要看麵對的是什麽人。


    一人單騎率先突入人堆,劉彥快速地舞動馬槊,所過之處沉悶聲響不斷,擋路的敵軍步卒不是被馬槊掄飛便是被戰馬撞得撲倒而出,看去儼然就是一副割草模式。


    大纛附近的聯軍士兵是什麽狀況?他們夜間被襲營匆忙出戰,自昨日傍晚那頓晚飯就是滴米和滴水都沒有用的狀態,饑餓再加上已經酣戰數個小時,得說正是最為脆弱的時刻。


    若不是姚家兄弟和劉徵一直處於前線,再來就是聯軍主力大多是五大族出身,聯軍哪怕是不崩潰也該萎縮不戰。


    相同的情況其實也出現在漢部的軍隊上麵。漢部這邊僅僅是比聯軍多了有吃飯再戰這一條,再有就是劉彥一直身在戰場,又有參戰部隊渴望軍功,否則也不會有那麽強的意誌力。


    劉彥率先殺進去,後方的漢部騎兵吼著叫著從劉彥破開的空隙亦是突進去,守衛聯軍高層的士兵盡管疲憊和饑餓,可真的是努力想要抵抗,但饑餓、疲勞、歇力等等因素困擾之下,動作緩慢再有就是精神不濟,依然無法改變被騎兵一層層地鑿穿的命運。


    對於敵軍沒有崩潰劉彥自然心生警惕,廝殺的同時也不得不感歎一點,現今果然是胡人得勢的歲月,大概就是因為胡人得勢才會使得麵對不利戰局依然堅持。類似的情況曾經發生在很多軍隊上麵,無非就是胸口的那口“氣”存在才會猶自不放棄。


    縱觀各局部戰場,雙方主力盡管疲勞卻依然酣戰鏖戰,奴兵卻是損失一成左右就會相續崩潰。


    得說的是,漢部這邊的奴兵要比聯軍那邊好許多,至少是傷亡承受力上比聯軍那邊強了一些,能夠堅持損失二成左右才會崩潰。那是待遇明確在支撐漢部奴兵的作戰欲望,他們渴望改變命運,傷亡承受率自然是會比聯軍那邊好一些。


    姚靖所在的局部戰場,他們衝擊係統劍士兩次之後就放棄,兩千五百係統劍士抵擋兩次騎兵衝擊折損近七百,羌族騎兵損失接近三百。


    漢部甲士損失慘重士氣不衰,反而是一再排列陣型推進,這樣就不得不讓姚靖心生遲疑。


    要是在平時姚靖會覺得騎兵與甲士這樣的互換不算吃虧,但之前他們已經商定做嚐試總攻,兩次衝擊都沒能迫使漢部甲士崩潰,覺得難以殲滅他就沒打算再繼續損耗兵力。


    姚靖帶著剩餘的騎兵脫離戰場,先是無比忌憚地看著剛才與在交戰的漢部甲士想著主戰場推進,視線注視之下的那股漢部甲士陣型不亂,致使他忌憚的同時心生難以理解的情緒。他目光掃視了一下,看到本方大纛那邊的情況,情不自禁地愣住了。


    王騰先退,姚蘭緊隨其後,劉徵卻是最晚後退的人。


    三個聯軍高層一退,大纛當然也是要跟著往後移動,這樣的情況讓戰場各處發出歡呼之聲,遠遠聽著有各種喊聲,類如“聯軍主將被陣斬”之類的話,導致各局部戰場上士氣發生明顯的變化。


    漢部這邊看到敵軍大纛不斷後退當然是士氣高漲,喊說聯軍主將被殺是為了提高自己的士氣,亦是在打擊不明真相的聯軍士兵士氣,一高一低心氣就會跟著起伏。


    兵法有雲“夫戰,勇氣也”,人的心氣一旦高就會顯得極為勇敢,失去心氣哪怕是再強壯也會變得心虛,自聯軍的大纛向後倉皇移動那一刻起,這一場打了一個多月的戰爭已經呈現出結果,隻差是沒有真正的奠定。


    盡力在指揮作戰的呂議看到聯軍的大纛後退無比喜悅,他知道哪怕是劉彥沒能殺掉聯軍高層,隻要是聯軍的大纛一退,那也算是完成了目標。有這個認知讓呂議心裏鬆了一口氣,關注了一下各局部戰場,下令發動全麵進攻。


    此時此刻,劉彥依然在舞動馬槊,他的身上不時會響起金屬聲響,那是有聯軍弓箭手在施放冷箭。


    自衝擊而進,到一層層地削敵軍步兵,劉彥始終是筆直向著劉徵所在的位置衝殺。對於他來講,殺掉或者俘虜劉徵是首要,因為他需要獲得屬於劉徵的青州刺史印綬。至於姚蘭或者是其他什麽人,排位該是在第二順位。自然,若是能夠殺掉,他自然也不會放過。


    從高空的視覺俯視,劉彥是衝擊中的騎兵前導,四百左右的騎兵呈現的是三角形狀,他們不斷衝破擋路的聯軍步兵,死死地咬著正在後退的大纛。


    “兩百米、一百九十米……一百七十米……”心裏默念距離劉彥不時掃視劉徵,等待接近到一百五十米立刻將馬槊往馬鞍上一放,用嘴巴咬住韁繩,手抽出掛在一側的騎弓和一支箭,沒有任何停頓嘴裏吼著“中!”,箭也被射了出去。


    肉眼可視,劉彥將箭射出去之後的兩秒多,遠處騎跨在戰馬上的劉徵背部多了一支箭。


    劉徵很明顯身軀大震了一下,他嘴中慘叫一聲,試圖扭頭看卻是來不及,軟趴趴翻身落馬。


    一箭射中的劉彥心裏大喜,他眼神一直非常不錯,盡管隻是短暫的一小會,但看著剛才那箭絕對是射中劉徵的要害。


    降低了馬速的劉彥,身側不斷有騎兵高速馳騁而過,他深吸一口氣,再次張弓搭箭又是射出一箭。這一箭卻不是射人,射的是扛著大纛的那個虯壯大漢,或許是精準,也許是運氣,一箭竟然是射中腦殼。


    聯軍的大纛倒下,看到這一幕的人發出了不同的呼聲,漢部這邊自然是士氣再度高漲,原本還在堅持的聯軍士兵卻是驚慌。


    劉徵死的時候沒有多少人看到,聯軍大纛一倒卻是一個無比顯眼的信號,直接導致聯軍毫無意外地崩潰。所以說冷兵器戰爭就是這麽的顯示,一些有特殊意義的物件,例如將旗或大纛一旦倒下對雙方士氣造成的影響絕對能夠左右一場戰事的勝敗。


    達成主要目標的劉彥心中暢快程度不足外人道,他不斷掃視著,一方麵是找劉徵的屍體,另一方麵是觀察有無另外的聯軍高層可以下手。


    劉彥很快就看到了劉徵的屍體被兩個聯軍士兵抬著在退,他驅動戰馬馳騁過去,直接就是用撞。


    戰場的情勢逐漸明朗,隨著聯軍大纛倒下,先是一處的聯軍潰退,然後是另一處,像極了某種效應那樣,片刻之間形成一股無法控製的趨勢,演變成為各處局部戰場是漢部士卒追著聯軍士兵殺。


    姚蘭已經脫掉了顯眼的服裝,他也不知道是哪裏搞來一件羊皮襖套在身上,沒命地猛拍著馬屁股就是策馬奔逃。


    直至戰局勝敗明顯的那一刻,姚蘭都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模樣,他簡直無法接受戰事會打成這幅樣子,但恍惚之間卻也摸清楚了一些脈搏,近一個月的不斷攻城戰消磨士氣,再有今天是倉促應戰,細細想來明顯一開始就被算計,好像輸得並不算冤枉?


    聯軍全麵潰敗,舊有營盤被燒,很大一塊營地依然是濃煙滾滾自然沒有辦法成為後退路線,其他人是怎麽逃姚蘭已經無法控製,他在恍惚之間也是順著己方潰兵奔逃的方向在逃。就這樣逃著逃著,他還在恍恍惚惚的時候卻是感覺身軀猛地一頓,反應過來卻已經是被撲著砸向地麵,原來是有潰兵飛身將他撲倒要搶馬。


    姚蘭猛地砸在地麵有點暈乎,回神過來之前被踩踏了不止一次,起身之後也沒有大聲破罵或是發狠,是滿臉鐵青又相對艱難地跟著人流繼續潰逃。


    隻要不是傻子就知道現在不是耍威風的時刻了,姚蘭應該做的是低調再低調,隻要能成功逃離,不難找到剛才誰搶自己的馬,定要淩遲弄死。他腦袋裏麵最想的卻是一定要再次率軍來攻打漢部,而那一次絕對不會是這麽倉促。


    姚蘭跑著跑著卻是發現人越來越擠,前方似乎也不斷出現呼喝和慘叫聲,等待發現前路被漢部的士兵堵著,跑在最前麵的人不是被射死就是投降,他臉色就不止是鐵青,該是難以名狀!


    李匡很高興,是非常非常的高興。他昨夜率軍襲營已經立下大功,埋伏下來又成功堵住一路敵軍潰兵,初步看著怎麽也能俘獲千多人以上,那又是一份軍功到手,哪能不喜於言表?


    當然了,李匡是不會知道自己率兵強迫敵軍潰兵跪下投降中有一個聯軍高層,要不他就不止是高興,是會狂喜。


    另一邊王樸也在做與李匡相同的事情,應該說是襲營又分別找要道堵路的那些漢部將士都在做一樣的事情,大多是順利堵住聯軍潰兵逼降,僅有一路是遭遇姚靖率領的羌族騎兵被突破而過。


    主戰場的位置,劉彥已經下馬,他在劉徵的屍身上摸索著……(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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