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元知萬事空,但悲不見九州同。王師北定中原日,家祭無忘告乃翁。


    這首詩是陸遊所寫,大意就是期盼著國家能夠統一,出現於南宋。


    現如今的情況與之南宋很相似,基本就是屬於分江而治的狀態,東晉與南宋都有一些熱血之士期盼能夠橫渡長江,拚死從胡虜手中搶回失地。兩個不同的朝代中,的的確確也有人前仆後繼為了國家的統一在努力,要說起來東晉要比南宋實際行動更多一些。


    有一個數據非常的明顯,東晉與胡虜的戰爭,所在戰場大部分是長江以南的敵占區。那麽是不是可以認清一點,東晉實際上沒有那麽無能,要不戰場應該是出現在國境之內,不是處在敵占區?


    “這樣說的話,也不是那麽無能。”劉彥看到收集的資料後,對晉軍有些刮目相看,他突然對祖逖和庾亮很有興趣:“祖逖不止會聞雞起舞,庾亮也不單單是一個美男子。”


    要說東晉意圖收複失地是那幾次動靜最大,該是祖逖和庾亮的北伐,不過祖逖並沒有得到什麽支援,祖逖一直都好像是在孤軍奮戰,以微弱的實力在不斷遭遇的背叛中艱難求存,亦是堅持北伐。


    庾亮的北伐要比祖逖動靜大非常多,畢竟庾氏是續王氏之後的東晉第一門閥,能夠動用的人脈可不是鬧著玩。由人脈帶來了龐大的資源和人力,庾亮的北伐卻也是顯得無比艱難,祖逖北伐時期中原還有許多地方割據勢力可以收買和收降,庾亮北伐時期卻是石勒強勢的期間。


    桓溫在暗地裏攥緊了拳頭,他一直是拿祖逖和庾亮當榜樣的,總是想著有朝一日也能率軍北伐,於青史上留下屬於自己的名字。


    要說起來,桓溫可是有點憋屈,他一心想要獲得長江以南那些門閥和世家的支持,可是忙碌了數年僅僅是少許的收獲。這一次他會來漢軍這邊,是懷著立功心切的想法而來,可倒黴催的竟然被劉彥強行扣押,立功沒立成倒是地位和身份都變得異常尷尬。


    “君上重視祖公與庾公,倒也是一件好事。”袁喬壓低了聲音,說道:“之前對我等長江以南的士人,印象之惡劣難以言表。”


    桓溫苦笑,也是壓低聲音:“不見多少尊重,隻談聞雞起舞與美男子稱號。”


    也對,劉彥根本就沒有談北伐,隻是說了一些無關戰爭的話,真心是沒有看到什麽尊重的影子。可是,那不代表劉彥不尊重祖逖和庾亮的努力,僅僅是歎息一些人的努力被更多的人扯後腿。


    漢軍取得徐州戰役的勝利,目前正是處於攫取勝利果實的時刻。


    在這麽一場徐州戰役中,晉軍根本就沒有擔任什麽重要角色,僅僅是牽扯了石碣趙軍一萬的兵力,著實是無法讓漢軍這邊對晉軍有什麽尊重的理由。


    “這個道理誰不明白呢?”袁喬苦笑說:“是漢軍太強,不是晉軍太弱。漢軍強得有些過分了,以一個部族的實力竟然有兩千以上的甲騎具裝,更有那麽多的突騎。”


    “這一場決戰,強弩與連弩的重要性比之騎兵尤甚!”桓溫對漢軍的步陣印象之深刻是刻骨銘心的那種:“我們……不,是晉軍也有強弩和連弩,但晉軍為什麽不能像漢軍表現那麽恐怖?”


    “協同!”袁喬滿臉的嚴肅:“漢軍臨戰布陣,戰中變陣,近乎沒有任何停滯和不協調。”


    “此等步軍,恐怕與之強漢的鐵血勁旅不相上下?”桓溫可是一個有讀史書資格的人,他有些憧憬,又有些渴望:“曾經的漢軍,隻要箭矢不缺,胡人隻能退避。他們是有車陣,而今卻是使用盾陣,戰法不同,卻是同等犀利。”


    桓溫和袁喬都是明白人。


    騎軍或許不需要什麽軍陣,隻依靠其短途機動性,靈活多變的選擇性,駕馭起來也就是那個樣子。


    步軍不同,步軍中的烏合之眾和精銳,表現出來的就是翻天覆地的兩個模樣,那無外乎是能夠組成陣型或不能組成陣型。而能夠步陣而戰就能夠稱之為精銳,那是經過長年累月的操練,可以辦到令行禁止,能夠依照號令而廝殺。


    不管是年代,士兵但凡能夠令行禁止才算是精銳,士兵哪怕是有再好的殺敵本領可不聽命令,也隻是兵油子。而兵油子在軍中是害蟲,存在的害處更大,既是所謂的一顆老鼠屎會壞掉一鍋粥的道理。


    兩人不知道漢軍的精銳步卒有多少,他們隻知道一點,漢軍在中原經過這一戰,顯示出來的實力在中原絕對有一席容身之地。


    “著實是……”桓溫有些患得患失:“我倆很難回去,已經表示效力,卻不知道劉使君……,不,是君上會怎麽對待?”


    袁喬一聽臉上的表情更苦了:【參軍到底是幾品的官職噯?元子似乎還沒有被任命官職?】


    這個時候劉彥已經在進行新的部署,他們會在這邊進行必要的停留,是處理戰俘問題,也是部隊到了必須休整的時刻。


    認真講起來,自揮軍西顧之後,漢軍大半年來一直都是處於臨戰狀態或者直接是參戰狀態,一再作戰下來要說不感到疲憊是假的。


    對,漢軍在徐州戰役剛剛取得大勝,恰是士氣最高的時刻,但精神上的亢奮真無法解除身體上的疲勞。以這種狀態而言,繼續打下去的害處絕對大於好處。


    “這邊的結果會傳到江都和江水祠。”紀昌麵無表情地進行著述說:“徐州軍主力被殲滅,必定會對江都和江水祠的石碣趙軍造成致命影響。我們猜測,謝安不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該是很短的時間就能夠拿下江都。”


    根據情報顯示,謝安已經繞著江都打了一個月以上,他的選擇是先切斷江都守軍與江水祠之間的通道,使得間隔不到三十裏的兩個江防重地成為孤立之勢?


    “謝安圍點打援用了太多的時間,他的副將王坦之是野戰的指揮。”紀昌對王坦之比對謝安更加感興趣:“因為需要圍困江都,又要切斷道路,王坦之手頭的兵力並不多。我們所知道的情報中,王坦之以寡擊眾先後擊潰石碣趙軍六次。”


    自劉彥建立漢部以來,屢次打的也是以寡擊眾,隻有親身有著類似經曆的人,才會知道想要少打多是多麽的艱難,對戰場發揮的要求是多麽的嚴格。


    “王坦之嗎?”劉彥帶著滿滿的興趣:“也擄過來好了。”


    那一刻,桓溫和袁喬的臉色是青白交替,他們就屬於是自動“送貨上門”,聽劉彥那麽一講好像檔次低了一些?


    漢軍至少五天之內不會有什麽大的軍事動向,該段時間內主要是消化戰果,針對傷患進行良好處置。


    各個局部戰場是隨著主戰場分出勝負全部停戰,蘭陵、繒縣、蔇亭、囊賁、郯縣……等八個區域被輕易拿下,整個東海郡除了沿海的一些區域大半落入漢軍手中,蘭陵郡本身則是被漢軍全麵攻占。


    東海郡距離長江的平麵地圖可是有近七百裏,中間間隔著彭城郡、下邳郡,自然也少不了鬱洲這個曾經的黃河出海口(唐時黃河又改道到了這邊)。


    劉彥一點都沒有想要攻取徐州的意思,他占據青州都沒有開發過來,再占據一個徐州等於是鋪得更廣,那樣隻有壞處沒有好處,畢竟地盤真心不是越大越好,是要能夠形成發展,有服務於戰爭的潛力,無力發展又地皮太大隻會牽扯更多兵力浪費在屯駐,導致兵力分散。


    “搜羅人口,不管是不是願意,遷徙前往青州!”紀昌針對這個方案已經計劃了許久,是沒有進軍徐州之前就已經搞定,後麵隻是需要進行略微的調整:“彭城方向不要過度刺激。”


    石碣趙國的徐州軍瓦解,可彭城是石遵的封邑,沒有搞錯的話他手裏可是有一支私軍,數量應該是有個兩三萬?


    石碣趙國不像是華夏文明建立起來的政權,石勒和石虎都沒有規定誰不能將私軍開出自己的封地,那麽也就是說石遵要是認為有必要完全會揮軍來攻擊漢軍,甚至根本不需要向中樞請示。


    “轉移人口要迅速。”劉彥拿捏不準石遵會不會出兵,那樣一來一分一秒對他們來講都顯得關鍵:“王基和王鸞都想下注,可以用他們的渠道窺探一下嗎?”


    這一下都是全部搖頭。


    家族分開幾家投注,除非是投注的一方有鯨吞天下的實力或趨向,要不然分離出去就是各為其主,這個已經成為潛規則。


    “君上,現在或許不宜太過刺激石遵。”紀昌皺著眉頭:“我們……身後的孫伏都已經動作很大,再則是姚弋仲……著實是……”


    說出來都有些傷士氣,真的就是一場戰爭接著一場,還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消停下來。要不是劉彥堅持要找東晉小~朝~廷麻煩,是該早就抽身北返的。


    ……分…割…線……


    今天還有一章,但沒有存稿,不知道什麽時候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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