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神丘比特,一個在各種意義上都應該被所有物種愛戴的神靈,雖然它的定義隻存在於歐洲的世界,但不可否認其影響也可在世界立足。


    隻是有句俗話叫做“強龍不壓地頭蛇”,而現任丘比特又是非常按照規定做事的神靈,因此到了並盛這片土地上,他隻能按照神靈界的外交老老實實等待審批,等到上麵那些慢節奏的神靈終於想起這茬事給他審批通過的時候,他最擔心的事已經發生了。


    因為希望落空而暴走的七夕神,終於還是拿起丘比特之弓胡亂地射了起來。宴會上正陷入歡快氣氛的人們一時不察,七夕神也不知道到底射中了幾個人,又分別射中了誰,隻知道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微妙起來,等男孩終於回過神的時候,他的“父母”已經不見了蹤影。


    “憐子……憐子……”


    是母親的聲音,又開始了……


    憐子習慣性陷入噩夢,她酒量不好,確切來說幾乎是一點也沾不得,雖然宴會開場無意中沾了點酒就險些被帶入陰間,但其實情況並不像別人所擔心的那樣糟糕——她是陰間的常客了。


    因為自小可以看到幽靈,很多時候大和憐子並不能分得清眼前所見的到底是人還是幽靈,而女孩也是直到長成少女的時候才發現,原來一直以來陪伴在身邊的父母親人其實早就已經成為幽靈。借助神社的力量得以顯出人類相貌的父母,因為擔憂唯一還留在人間的女兒固執地在“門”的周圍飄蕩,讓女孩以為自己的父母還健在,直到少女第一次學會了分辨人類和幽靈。


    幽靈是無法擁抱人類的。


    “憐子……憐子……”


    母親的呼喚聲持續不斷,從似乎很遠的地方傳來,憐子隻覺得身體不受自己控製,似乎被什麽依托著騰空而起,意識一瞬間中斷,眼前所見的風景立刻從觥籌交錯的宴會場所變成小時候自己成長起來的神社。神社通往森林深處那條長長的道路是女孩從小被禁止踏入的地方,然而母親的聲音卻是從那裏傳來,憐子不自覺朝裏邁開腳步,空氣越發寒冷了起來,身體無意識地抖了抖,耳畔卻忽然傳來熟悉的聲音。


    “醒了?”


    聽到那人似乎有些不悅的語氣,憐子的意識忽然清醒了幾分,隻覺得頭腦如發燒一般一陣陣地疼,她努力撐開沉重的眼皮,朦朧的視線隻能看到雲雀恭彌麵無表情的俊臉,以及那人疑惑詢問的目光。感覺到身體似乎在跟著雲雀一起移動,熟悉的溫暖讓守墓人冰冷僵直的身體漸漸放鬆下來,手臂也跟著不受理智支配,悄悄抬起來伸手環住男人的脖子。


    “雲雀……”近乎自語般的聲音,因為距離夠近足夠被他清晰地聽到,雲雀拉開房間門停下。


    “嗯?”以為她總算清醒了,他彎腰她放在榻榻米上,低頭看了她一眼,女人的眼睛依舊緊閉著,抱住他的手卻沒鬆開,她甚至趁著他低頭的姿勢雙手用力把他的脖子壓得更低,他一時沒注意低下頭,正迎上一雙冰涼的薄唇。


    真的很涼,他記得很早以前就有醫生說過這女人天生體寒,應該是長久缺乏溫暖。最近也各種被動地聽說了一些她過去的事情:被幽靈撫養長大的女人,生下來很少接觸人類的體溫,因此對他的觸碰不排斥甚至有點眷戀著的女人。


    其實真正意義上大和憐子並不是一個很隨和的女人,接近他可能也是另有所圖,但雲雀向來不是喜歡在戰鬥以外的地方進行複雜的思考的人。這女人距離他這麽近,如果想殺他或者別的目的早就下手了,可至今為止她做過最出格的事情也不過是趁他睡著時偷偷摸了摸他而已……不可否認,那感覺並不壞,就如現在唇上傳來的觸感一樣。


    這樣想著,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不自覺開始回應起來,也沒有意識到這並不是可以隨便去做的親密動作。人在意識不清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尋找讓自己覺得舒服的姿勢,對於已經習慣了雲雀恭彌的味道和呼吸的大和憐子而言,渾身發冷的現在,她隻是想讓自己溫暖起來,也沒有察覺到自己在做什麽。


    雲雀睜開眼,明亮的黑眸映出她意識不清的表情,緩緩伸手推開她。


    “冷……”


    女人的眉頭忽然就皺了起來,坐在榻榻米上雙手高高舉起,眼睛終於掀開一條縫,卻似乎眼神並不清明,微微偏過頭,聲音都是帶著幾分委屈和含糊的。


    “為什麽……不抱憐子?”


    “女人,看清楚,我是誰?”他有些不悅地皺眉扯了扯她的臉頰,吃痛的女人總算從幼時夢境中稍微回神,眼眸艱難地眨了眨。


    “雲雀?我怎麽了?”


    “你做了噩夢。”


    “噩夢?”她喃喃地重複著,隨即忽然眉頭展開笑了起來,雙手再度朝他伸出來環住他的脖子,傻笑著開口,“怎麽會,有你的夢才不是噩夢。”


    說罷,她滿足地把頭埋在他的頸中深吸了一口氣,熟悉的呼吸和味道讓雲雀怔了下。


    “為什麽這麽說?”


    “因為……喜歡你啊。”不安分的腦袋在他頸項轉了一圈,冰涼的唇也貼在耳邊,帶來女人極力隱藏的小秘密,“最喜歡你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女人,連呼吸都是略帶涼氣的,即便在盛夏的晚上她的身體也是比他低出許多,貼在他耳邊的唇卻固執在重複著“喜歡你”,讓他向來精明理智的大腦也一瞬間忘記了思考。


    微弱的風瞬間沒關嚴的門泄露進來,女人的身體又不自覺開始抖了起來,雲雀怔了下,雙手無意識地環住她的肩膀把她攬進懷裏,女人卻似乎一下來了力氣,一不留神就被她整個拽到了榻榻米上。


    “很好,你被我逮捕了。”


    剛才還一副弱不禁風樣的女人,忽然表現得像是在發酒瘋一樣,把他拖倒以後就支撐著身子爬了起來,爬到他的正上方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的雙手按住他的手擱置在兩側,低垂下來的頭距離他隻有大概五公分的距離,歪著腦袋眯起眼的模樣說明了她此刻依舊是意識不清的狀態,雲雀臉色未變地挑眉。


    “然後呢,你要做什麽?”


    “嗯……”憐子沉吟了一下,似乎被這個問題難到了,視線不經意地落在男人好看的薄唇上,她的大腦不由自主閃過今天婚宴上的情節,眼眸一瞬間全亮了起來,“現在開始,新娘要吻新郎了!”


    什麽……雲雀愣了下,女人的身子已經俯下來,微涼的唇再度貼上他的嘴唇,隻是這一次她的眼眸始終是睜著的,好看的碧綠色,如寶石一般正清晰地映出他略有些茫然的表情。女人的馨香與觸感傳達到腦海,雲雀被壓製住的手不自覺收緊,下一刻,兩個人的上下位置顛倒過來。


    “唔……”女人的唇含糊不清地試圖表達自己不願在下麵,卻被用力封住了,雙手的力氣原本就不是男人的對手,此刻更是直接動彈不得,她用力瞪大眼試圖表達不滿,原本隻是單純接觸的嘴唇間卻又有了新的觸感。


    溫熱的舌順著她微張的唇迅速侵入進來,帶著毋庸置疑的霸道和男人極少顯露的溫柔,這全新的觸感讓她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試圖反抗的手也漸漸忘記本來目的,癱軟下來……


    七夕的月並不圓,今夜這上弦的彎鉤卻格外明亮,安靜的雲雀宅邸不見一絲人影。在這成雙成對的日子裏,寂寞的青蛙孤獨地坐在池塘的荷葉上低叫出聲,蟬鳴不絕於耳的盛夏夜晚,並沒有人敢去提醒宅邸的主人……門沒關嚴。


    不關就算了,好歹把燈關了啊!——千辛萬苦找到“父母”的所在,七夕大……七夕小神浮現在自家房頂,聽到屋裏隱約傳來的聲音,即便神靈都覺得尷尬症都要犯了。


    不知道轉生還會不會保留這段記憶……應該不會吧?


    “找到你了!強盜!”


    男孩的聲音伴隨著一道金光襲來,七夕回過神,迅速閃身離開原來的位置,轉頭看著來討債的神。


    “是丘比特啊,日本的晚上還是有點冷的,你這樣光著身子不太好吧?”


    “我不想和你廢話,你把東西還我,我馬上就走。”丘比特努力壓抑住脾氣開口。


    “給你給你,什麽用都沒有的玩意真虧你千裏迢迢來找。”


    完全忘記東西也是自己大老遠跑去搶來的,搶了別人的法寶還要嫌棄半天,七夕神這無賴又霸道的性格倒是有幾分雲雀的影子,不過現在東西對他沒用了,他倒是不介意物歸原主。


    “喏,接著!”他小手一揮,金光迅速落入丘比特懷裏。


    “你!”好脾氣如丘比特也忍不住被惹毛了,光屁股男孩從翅膀上拔出一根羽毛放置在弓箭上對著七夕瞄準,穿著黑色和服的男孩愣了下。


    “哎,還有這種箭啊,效果是什麽?”


    “對你專用的,讓你下輩子遇到的都是爛桃花的箭。”丘比特憤憤地說著,迅速送了手,那羽毛以飛快的速度朝七夕襲來,男孩飛快地閃身離開,那箭卻似乎有追蹤功能,跟著他拐了彎,男孩立即哇哇大叫起來。


    “哇哇犯規!這完全是開掛!”


    “要懲治你這種野生的神,必要的手段還是要有的,這是你這邊上層授意的,你可不要怪我……不過就算怪我也無所謂,反正你轉生後都不記得了。”看到原本正上下亂竄的男孩忽然從眼前消失蹤影,空氣中也再感知不到類似的神靈波動,丘比特收起因為丟失目標而回歸的羽毛箭,低頭看了一眼腳下的宅邸。


    “沒來得及……便宜你了。”


    聽說是一對很好的父母,希望他下輩子能變成乖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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