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深生死未卜,被刺傷的綁匪傷重不治身亡,其他人又逃逸,沒有人替楚楚說明當時的情況。直到她被庭審的那一天,她依舊渾渾噩噩地,魂不守舍,詞不達意,思緒混亂,沒有一個問題是答得上來的。


    她被判了刑,暫時收進少管所,快被帶下去之前,才忽然明白了什麽,在庭上哭喊、嘶吼,隻求他們能夠告訴她,葉雲深是否活下來了。


    沒有人回答她。


    葉父後來去過少管所一次,他告訴楚楚,她的餘生都該在監獄裏懺悔度過,是她害得他兒子至今沒有脫離icu病房,隨時都有可能斷了呼吸。


    他發誓,即便有一天讓她從這裏出去了,他們葉家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毀了她一生,把她踩到泥裏,永世都不得翻身!


    其實不用葉家做任何事,楚楚就已經毀了。


    在那裏,不知道他是否安好,她有多麽的煎熬?


    每一天,都跟幾年一樣過不去,每天晚上,都做著他在自己麵前被打得頭破血流的夢,每一個寂靜的夜裏,她甚至出現了幻覺,看到他來看她,然後驚慌地,恐懼地揮開這些幻象。


    她不能看見他,因為那意味著……他可能已經死了。


    直到有一天她被通知她可以出去了,並且看到他出現在自己麵前,好好兒地,她的眼淚便下來了。


    他沒事就好。


    楚楚的記憶,被林恩撞得斷了線。她站在街口,林恩匆匆忙忙地從那個小巷子裏衝出來,看到她,驚慌失措:“老……老大……我……”


    “恩恩……你……”


    林恩的手上沾滿了鮮血。


    “我殺人了……我殺人了老大……”


    哪裏還顧得上感傷,楚楚趕忙衝進去一看,那人就是昨天來挑釁的隔壁學校的女生,腹部都是鮮血。


    “恩恩你怎麽這麽糊塗?!”


    楚楚趕緊蹲下去,“把外套給我!”


    她將外套壓在出血部位止血,衝失了神的林恩喊道:“還愣著幹什麽,叫救護車啊!你真的想她死嗎!”


    多大的仇怨,都不應該用人命去填補!她若死了,林恩這輩子都會活在愧疚中。


    然而在等待救護車的過程中,她們卻先聽到了警車的聲音,林恩顫抖著去拉她:“老大,別管了……警察來了,我們快走!”


    楚楚眼神一定,沉著地道:“恩恩,你走吧,我留下。沒有疑犯,他們一定會在附近搜的,我們身上都是血,逃不到哪裏去。你聽著,我有案底,我無所謂,我來扛,你走吧。”


    “老大……那……那我不走了……”林恩吞咽了一口留下來,“人是我刺傷的我不能讓你來背黑鍋,我留下來自首,老大你快點走,不要被我拖累了!”


    “你趕緊走!”楚楚轉頭喝了一聲,“她如果活下來了,自然能證明我的清白;如果死了,就讓我來背這個責任,你回家就收拾東西離開臨水!永遠都別回來了!我的這輩子早就已經毀了,不會有前途了,你不能再毀了,聽到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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