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行不在,房間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


    白禦景在床邊坐下,抓住了念心的手握在掌心裏,繼而深情地望著她,好久都沒眨眼。


    兩個人都沒說話。念心是說不了話,而白禦景也是說不了話,但並非言語上的障礙,而是一時之間,思緒混亂,不知從何說起。


    念心雖然不能說話,也不能做很大幅度的動彈,但還有一雙可以說話的眼睛在看著他。


    現在回想起來,在她失去意識的這段時間裏,其實隱隱約約的,還是能感覺到自己處在某個空間裏。並且……好像能聽見小白的聲音。


    至於他都說了些什麽,她已經無從得知了。


    良久,白禦景伸手摸了摸念心的頭發,終於開口說道:“你終於醒了,我等了你好久。”


    念心望著他,眸光裏似有什麽在流轉著。


    聽到這話的一瞬間,她能感受到自己體內有陣陣酸楚感。


    她以為……


    她以為在她決然地跳車之後,就再也沒有機會見到小白了。


    她也怕啊,後怕得很。可當時根本就容不得她想太多,心裏一直有個聲音在唆使著她快點結束這一切,它在告訴她,隻有她死了,她才能得到解脫,而小白也能有一個新的未來。


    “你知道嗎,你睡了很久了,今天都已經除夕夜了,哦,不對,零點過了,已經是大年初一了。”他凝望著她,含情脈脈。


    念心的眼神表露出她的驚訝。


    過年了……?


    她睡了這麽久?


    看出她的疑惑,他點點頭,嘴角是一抹無奈的笑意:“是啊,你自己也覺得久吧。知道自己有多壞了嗎?你怎麽可以……”


    他終究沒有再說下去。


    連溫柔的埋怨都說不出口。


    他必須珍惜老天爺重新給他的這個機會。


    餘生他應該好好愛她,而不是責怪她。


    念心多少有些意外,那雙眼睛裏寫滿了震驚。


    這還是她的小白嗎?


    以前的小白雖然也會偶爾露出溫柔的感覺,但卻不是眼前這樣……


    現在的小白,溫柔得簡直不像話,聲音輕柔得好像怕碰碎了她一般,還有那眼底的複雜。


    在這種探討中,念心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白禦景眼神一變,抓緊了她的手,“阿行!”


    羅行聽到這種叫喊聲就是心頭一震,匆忙趕來。然而一查看之後,鬆了一口氣。抬頭看見二爺那副緊張到窒息的模樣,心頭是說不出的滋味。


    他跟了二爺這麽久,從未見過他這幅樣子。


    念心小姐差點死去,真的是幾乎連二爺的命都拿走了。


    這次和上次遇襲被刺不一樣,那時候……二爺對念心小姐的感情還不如現在深刻吧。


    羅行不敢再耽擱,馬上道:“二爺請放心,念心小姐沒事,就是太累了,又睡著了,休息一下就沒事的。”


    白禦景這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吊著的石頭也落下了。“好。”


    他真的被嚇到無法呼吸,生怕念心就這麽去了……


    羅行也鬆一口氣。


    老實說,二爺要是時不時就用這樣緊張的口吻喊他,他的心髒也會遲早嚇出毛病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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