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裏,兩人大眼瞪小眼,關振振被她吃了豆腐,恨恨的甩了她一巴掌,“滾~”


    那人嘖嘖了兩聲,“幾年不見,關振振你還是這麽不溫柔,難怪嫁不出去了。”這個人長的如勁鬆般高大,然而聽聲音卻是個嬌嫩嫩的女人,女人雙手撐著被麵,意猶未盡的又湊到她臉上親了一下。


    “滾滾滾滾滾。”關振振怒道,這女的是見她沒死,故意來氣死她的吧。


    “你以前不是挺喜歡占我便宜的嘛,趁著你生病,我占回來先。”她三八兮兮的笑了,伸手又在她臉上吃了一記嫩豆腐,在關振振暴躁前忙跳開,“燈在哪,我去開。”


    關振振被氣的想掐死她,“在進門的牆壁上。”真是見了鬼了,這女的怎麽知道她在住院?


    女人‘啪’的一聲將燈打開,映入關振振眼簾的是一張熟悉的臉——那不就是她的宿敵朱謹言嘛。


    關振振和朱謹言是同父異母的姐妹,長相神似,不,長相特別的像,都是鵝臉蛋大眼睛。兩人高中認識,入學第一天,就因長相問題結下了怨。那時尚不知兩人是姐妹,開始是長相的矛盾,後來發展成成績的比拚,再後來,關振振英語比朱謹言好了一大截,高三那年就拿了catti筆譯口譯三級證書,這保送北外是鐵板釘釘的事兒了。


    然而關振振這個機會,被那時候還是大校的朱軼給拿下了,他對校長說:像關振振這樣不懂禮貌的女孩子,不配和他的女兒在同個屋簷下讀書。


    這件事後,關振振和朱謹言的關係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大二那年,關振振的冠軍寶座再次因朱軼的一個決定而被摘去。也就是那次後,朱軼確認了關振振私生女的身份,但關振振根本就不屑於認祖歸宗。


    關振振和朱謹言一直有矛盾,不過在她考上北外那年差不多消融了,朱謹言是對不起她,可她關振振也做了對不起她朱謹言的事,雖非她樂意,李格非也因她和朱謹言退婚。


    當然這不是根本原因,原因是,朱謹言比較‘二’,所以關振振才發的下深仇大恨。


    “幾年不見,你怎麽又長高了?”當初應該隻有一米七吧,現在都一米七五了,關振振笑道:“你這是吃了什麽有奇效的增高藥?”


    “吃你妹的增高藥。”朱謹言一暴躁就罵,罵完又一副為人母的溫柔:“這是懷第一個孩子的時候長的,長了五公分吧,現在我有一米七五了。”以前她也不知道懷孕會這麽神奇,竟然可以促進女人的第二次生長,不過她不想要啊,女人長那麽高做什麽?當長頸鹿看圍牆外的風景啊。


    現在她又懷第二胎了,拜托千萬不要再長了,不然真就完爆她老公了。


    五年前關振振從江陵那輾轉得知了朱謹言結婚的消息,不過那時候可沒打算宿敵再見,誰知道這女人竟然找上門來了。“你怎麽知道我住院了?”


    朱謹言將鞋子一甩,跳到床尾坐定:“江陵告訴我的呀,現在我和她和解了,今天我來a市的目的呢,就是來看看你死沒死的。”


    這說話沒遮沒攔的,可這才是朱謹言啊,關振振用腳撩了一下她的腰肢,“看到我沒死,是不是很失望?”


    “不失望,你關振振嗎,不足之處,死而不僵的嘛,我是聽說你被李格非折騰住了院,特地來嘲笑你的。”朱謹言得意的說道:“關振振,我現在有一個唯我命是從的老公。”


    “少得瑟。”還不是故意來氣她的,現在她是恩愛了,就來對比她的淒慘對吧?


    “看李格非現在這花心又風-流的德行,謝謝你當初把這牲口給牽走了。”又歎氣的說道:“這年頭,小三不好做啊,這不,立刻來了小四小五小六了。”朱謹言故意激她:“現在隻怕有小百了哦。”


    哪怕和她在一起時關振振很想表現的缺根筋,但此時怒火是壓不住了,“朱謹言,如果你是來雪上加霜話,這不歡迎你,你給我滾滾滾。”


    “怎麽?被戳到痛處了?對了,聽說你生了小孩?是不是李格非的孩子?”哈哈,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關振振側頭,手一指,“門在那邊,你愛什麽時候走就什麽時候走,我睡覺了。”


    她來這兒不是打算說這些話的,怎麽一開口,和想表達的意思就不一樣了呢?回到酒店,她就向她老公哭訴:“老公,我又把事情給辦砸了啦。”


    “我就說你的嘴巴會得罪人吧。”蔣卓越沒好氣說道,相親認識,結婚幾年,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怎麽就喜歡上了這麽個說話不過腦子的姑娘,也幸虧他是軍人,不然兩人朝夕相處,不經常吵架才怪。“你以後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要一不小心就把人給得罪了。”見老婆委委屈屈,兼且又是個孕婦,蔣卓越少不得摟著她的肩膀一陣勸慰。哄好了老婆,又勸道:“老婆,明天記得給人家道歉知道嗎?”


    “知道了。”


    第二天關振振老早就開始打吊針,七點多,杜琪峰驅車先來看了,又馬不停蹄的去上班了,九點多一點,朱謹言又攜著老公風風火火的來了,朱謹言忙著道歉,關振振說:“行了,懶的和你記仇。”


    送走了這對夫妻,關振振睡了一覺,躺在床上看書的時候,司政和郭茹兩個提著大袋禮品來了。


    “振振,你真能耐了啊,才回來幾天呢,就長住醫院,我就說叫你不要玩命工作了吧。”郭茹並不清楚關振振是因何而住院的,不然少不得笑她。她看上去秀秀氣氣的,文文靜靜像個大家閨秀,但一換裝,那就是強勢的女強人一個了,她現年二十八歲,是她老公公司裏一名位高權重的女高管,做的那都是決策性的決定,不過最近她正準備跳槽,和老公一家公司,兩人都是有主意的人,平時各執己見,吵起來就沒完沒了,她可不想自己還算美滿的婚姻葬送在工作上沒休沒止的爭吵上。


    司政穿著筆挺的西裝,內搭白色襯衣,配藍色條紋領帶,頭發梳的一絲不苟,他是個法籍華人,但他幾乎沒有法國人的浪漫情懷,反而傾向於德國人的古板與固執,不過兩家是通家之好,相對而言還能寬容些:“關振振,我早就叫你別回來,你不聽,現在好了,一回來就被盯上了吧。”真不知道女人到底是什麽樣的思維,他老婆是這樣,關振振也是這樣。


    ——


    關振振遇到司政時,正懷著小禹,當時簽證出了點問題,她正麵臨著遣送回國的窘境,就在這麻煩時刻,她碰到了司政。


    那時她正在塞納河北岸的協和廣場閑坐沉思,而司政的公司當時也陷入了麻煩之中。


    關振振見他黑著一張臉悶悶不樂的,自個兒這些天也憋悶壞了,有話想傾訴但又無人可說,於是就叨叨絮絮的和他說起話來,“先生,我看你很不高興的樣子,我來和你說說我的悲慘經曆吧,如果你的人生經曆比我更悲慘,你就繼續鬱悶,如果沒有我這麽悲慘,那以後你多想想別人的經曆,就會發現自己有多麽幸福了。”


    司政詫異的看著她。


    她呢,從小沒有父親,阿媽把她生下來,又沒有生存的保障,更沒有基本的生活資料。無法,朱果兒隻好帶著女兒以行騙為生。


    關振振四歲的時候,朱果兒嫁人了,嫁給了關佑華,一個剛從牢裏放出來的騙子。


    關振振本以為媽媽嫁了,能過上兩天好日子,誰知他們結婚第二天,關佑華就開始帶著她到處行騙了。她不想去做,但沒法兒,不去幹活兒,就沒有飯吃。


    八歲那年,她的人生出現了一個轉機,生日那天,關振振照例出去行騙,被時任r大講師的袁正坤發現並跟蹤,他將她教育了一通,在聽到她飯都吃不飽的情況下,毅然把她帶回了家。


    從此,她每天能吃飽飯有正常的學可上,在袁正坤的引導下,她甚至做起了長大後做同聲傳譯的美夢,而她也爭氣,在她高三那年,就拿了catti三級口譯筆譯證。


    爭氣不代表有上的運氣,因為她親生父親的一句話,她與夢寐以求的北外失之交臂。


    人總要活下去,在袁正坤的幫助下,她進入了a大。


    大一時僥幸的拿到了catti二級筆譯口譯證書。燦爛的人生好似朝他招手了。


    如果能這麽順遂的活著,那她的一生也就圓滿了,她想這麽簡單的過一生,但別人不給機會,在她大四那年,她阿媽和繼父買了房,將她做翻譯得來的幾十萬聯手坑了去,還被逼著月月還貸。


    有一次,被逼的急了,她隻好操起老本行,去幹一票。


    她是被室友介紹去陪有錢人睡的,但她卻算計上了人家,那一票也幹的不甚完美,撈上了一頭李格非這頭大白鯊。


    那頭大鯊魚是個混蛋,他還有未婚妻,未婚妻還是她的姐姐,但他還是堅持把她扣在身邊。


    那時候的她,對他全無感情,但他堅持要和她同父異母的姐姐退婚……他家人位高權重,自然不同意一個扒手一個賊一個騙子的女兒做兒媳,但他一直堅持著。


    或許那時候心裏是有點喜歡他的吧,但關振振不認為和他能在一起,畢竟他們兩家家境相差實在太懸殊了,就算認回她的親生父親——已榮膺為少將的朱軼,也給不了她多高的身份。


    她一直拒絕和李格非在一起,但她一再的拒絕惹怒了李格非,李格非動了狠心,強-暴了她。


    關振振存了報複之心,後來是答應和他在一起了。


    而她和他在一起的目的,最初的目的,是為了取得他父親貪汙受賄的名單。


    李格非一直不信任她,她一直沒得手。


    關振振考進北外高翻學院讀研後,因為諸多的因素,譬如拿不到那個告人的名單,因為李格非家人的阻止,已經做了一年多同傳的她也覺得在北外高翻學院學不到太多的東西,就發誓考巴黎三大,以後進聯合國。


    退學。


    再去進行為期一年的英語國家的實習生涯。


    她的一切舉動,李格非都無條件的支持,關振振見他為自己忙上忙下的奔波,也真的動了和他在一起的心思,她盡最大的努力想和他比肩,她想站到一個高度,讓李格非的父母接受她。


    然而此時的關振振,已經上了另外一條想扳倒他父親的船,到了國外,關振振也一直在找那本名冊。


    她本來還有些猶豫,然後接下來朱謹言發的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的照片讓她徹底死了心,那個男人,和她在一起的同時,又和別的女人約會泡吧接吻乃至上床。


    這一年,關振振弄到了那本名冊,告發了他的父親。


    從此之後,他們就是仇敵了。


    之後,李格非再次強-暴了她。


    在考入巴黎三大後,關振振很快發現自己懷孕了,而這個孩子又有不得不生下來的理由,所以她選擇了退學。


    “可現在,我又麵臨了一個大困難,簽證出了問題,馬上要被遣送回國了。”關振振惆悵望天,歎氣道:“也不知道我這一生兜兜轉轉,到底是為了什麽,最後又得到了什麽。”見他在沉默著聽她說話,關振振說:“我覺得我的遭遇很慘了,你不會比更慘了吧?”


    司政沉默了一會兒:“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關振振,怎麽了?”


    “我公司缺一個翻譯。”


    “我簽證有麻煩。”


    “我願意當一次你的阿拉丁燈神。”


    他們就這樣認識了!


    ——


    想到此,關振振又苦笑:“阿政,幫我個忙唄。”


    司政不答。


    熟知他個性的關振振繼續說道:“小禹的父親已經懷疑他了,你帶著小禹到他麵前多出現幾次唄。”


    司政蹙眉:“帶他幾次沒什麽,但就我們和小魚兒一點都不像的長相,你覺得他會相信嗎?”


    “不試怎麽會知道。”


    關小禹放學後,背著小書包由孫奶奶帶著到了病房,小家夥看到司政夫婦,立刻將小書包一甩,往司政身上撲去,親親熱熱喊爸爸,他才不怕黑臉的爸爸呢,還要非常親熱的在司政臉上親一口,“爸爸,我可想你了。”


    “那我呢?”郭茹吃味的說道。


    “irene媽媽,我也很想你啊。”又在郭茹臉上mua~了一口,不夠,又mua~一口。


    聊了一下午,晚餐時間到了,司政夫婦帶著關小禹走了。


    他們三人從電梯下來,李格非也正泊車進來,幾人碰麵。


    關小禹摟著司政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輕說:“他就是我爸爸。”


    司政這才打量起李格非來,五官深邃,寬肩窄臀,身材修長,看不出三十七八的年紀,他唇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讓人覺得特別的風-流不羈。原來振振以前喜歡的男人是這樣子的。


    他在打量李格非的同時李格非也在打量他,不知他是關小禹的什麽人?上次說他爸爸要來了,這是他的爸爸,身邊的女人是他媽媽?


    見鬼了,這小禹和他們夫妻誰都不像,沒理由像一個外人吧?


    到了相應的樓層,他氣勢洶洶的進入了關振振的病房。


    門哢嚓一聲關了,李格非將其反鎖。“關振振,”他步步逼近,走到關振振床前,冷笑道:“你處心積慮的給小禹辦假身份,最後還不是逃不出我的雙眼?逃不出機器的檢測。”他揚著手中的a4紙,“你知道這算什麽?”


    關振振見他滿臉煞氣,有些害怕自己的猜測成真:“什……什麽?”


    “什麽?昨天我去了小禹的學校,扯了他一根頭發,剛才從dna檢測室出來,你猜結果怎樣?”他又揚了揚手中的a4紙。


    關振振看著他手中的dna檢測報告,又見李格非黑如鍋底的臉上浮現一絲得逞的笑意,向來平靜的臉上出現了一絲裂縫,手指頭抖動。


    完了完了,到底還是敗露了,兒子要被他搶走了。


    此情此景,要不借題發揮那就不是他李格非了,“關振振,弄一對假父母給小禹有什麽意思呢?隻要那小家夥在,就算我不驗dna,我也一定會知道他是我兒子,關振振,有種你就別回來啊。”


    “他不是你兒子,我說不是就不是。”關振振激動的大叫:“李格非,我告訴你,就算他是你兒子,我也不允許你搶走他。他是我懷胎十月生的。”


    李格非看著手中用來裝模作樣的a4紙,順手就將紙遞給了關振振,麵部表情在關振振麵前放大,笑的特別惡質:“關振振,你看清楚了,這上麵寫的是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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