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的唐世軍,陪著女兒吃著飯,一臉笑容。女兒看著自己的爸爸,也笑著說:“媽媽什麽時候回來啊?我好想媽媽!”


    “靈靈,你都問了多少次了?媽媽今天難得和同學見麵聚餐,可能會晚一點回來。媽媽也需要朋友啊!就像寶寶每天在幼兒園見到小朋友一樣,媽媽也需要朋友,需要和朋友聚聚聊天啊?所以寶寶,我們應該讓媽媽開心地玩玩,對不對?”


    靈靈似懂非懂的點頭。唐世軍看著女兒笑了,給女兒夾著菜,女兒拉著唐世軍的手,“爸爸,靈靈好喜歡媽媽!爸爸,永遠別讓媽媽離開靈靈,好不好?爸爸要好好愛媽媽和靈靈,好不好?讓靈靈永遠都有媽媽,好不好?”女兒一臉期待的表情讓唐世軍萬分心疼,靈靈那麽重視清怡,那麽愛這個媽媽?


    唐世軍看著女兒,“為什麽說這些?”


    “今天幼兒園的東東說,他爸爸有了別的阿姨,不要他和他媽媽了!還哭了呢?我不想和東東一樣,爸爸、媽媽和靈靈要永遠在一起,不能分開,好不好?”


    唐世軍看著女兒,“好,好,爸爸答應寶貝,爸爸答應寶貝,會好好愛寶貝和媽媽,不會讓靈靈失去爸爸,或者失去媽媽的!爸爸答應我的寶貝,靈靈安心!”之後湊過去親親靈靈。


    看著女兒的樣子,唐世軍發誓不會讓女兒失去清怡,永遠不會讓女兒失去清怡,也不會讓自己失去清怡,永遠不會。他看著女兒的樣子,覺得清怡會是自己下半生唯一的伴侶。


    緣修和牛晗在自己的家裏,牛晗就是清怡的堂妹!緣修坐在書房的電腦前玩著遊戲,牛晗在客廳看著電視也看著他們的寶寶。他們住的是清怡父親的房子,也就是緣修和清怡以前的家!反正也是外甥女,清怡的父親就大方地給他們住著,畢竟是自己的家人,清怡的父親做不到真正的狠心和絕情!


    “老公,姐姐找到的那個人,真是不簡單!況且還那麽寵愛姐姐,你心裏會不會不舒服?”牛晗站在丈夫麵前說著。


    “我為什麽不舒服,你姐姐幸福也是我們希望的!她在我身邊的時候,我們很窮,我沒有能力讓她過上什麽好日子。現在,唐世軍應該給她所有的寵愛與嗬護,畢竟這是你姐姐應該得到的!”


    “是啊!”牛晗有些不高興了!當初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個姐夫的時候就喜歡上了,隻是姐夫的眼裏隻有姐姐,自己知道無法介入他們之間。再說,那時候的緣修很窮,姐姐他們過得很辛苦,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想要的是舒適的生活,不用為錢擔心的日子。而姐姐現在才真正過上了這樣的日子,姐姐的命可是真好!


    “現在你每天下班之後還要買吃的東西回來,是不是很煩?以前姐姐從來都會做好飯菜,我和姐姐比差遠了?”她故意說這樣的話,就是希望得到丈夫的肯定與包容。


    “各人有各人的優點,這沒有什麽?”緣修想念著以前秋清怡做的飯菜,以及對他的好!現在他什麽都失去了,是他自己主動放棄的!人好像從來都是,隻有失去了才能知道擁有的可貴!


    “要不,你去學煮飯吧!不然,以後孩子長大,我們總不能天天買著吃吧!”牛晗一生不想做飯,不願意進廚房。


    “我哪有時間?你要我掙錢,又要我做飯,我沒有三頭六臂?”顧緣修有些生氣地說著。


    “那你晚上玩遊戲的時間拿來學習做飯炒菜不是很好嗎?對了,我想吃水果,你下去幫我買點!”牛晗拉著顧緣修的手說。


    “這都幾點了,明天再說!”顧緣修拒絕了!


    “不行,現在就去!”


    “小晗,現在晚了,明天再說!況且我今天本來就很累了!”


    “你有什麽好累的?不就是坐在店裏賣房子嗎?”


    緣修轉頭看看妻子,無奈搖頭,“好,我下去給你買!”走下樓,看著夜空,他想起清怡,就算想吃什麽,隻要他說累,就算了,之後就自己去買了,從來沒有強迫過他去做任何不願意的事情。


    “清怡,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不該和你生氣,我不該因為孩子的事情和你賭氣的。就算沒有孩子,我們兩個人相守過一生也是好的,為什麽我那麽執著要孩子呢?為什麽我那麽固執呢?”緣修生氣蹲在路邊,他的心很痛,是自己的錯誤讓清怡受了那麽大的傷害。


    清怡的父親在散步,看到自己曾經的女婿現在的外甥女婿蹲在路邊,就走了過去,“緣修,你怎麽蹲在這裏啊?”


    看到嶽父,緣修站起身拉住他,“爸,清怡好嗎?清怡過得好不好?她的丈夫愛她嗎?心疼她嗎?”第一次在嶽父麵前這麽多話的顧緣修,讓清怡的父親驚訝不已。


    清怡的父親拍著前女婿的肩,“她很好,世軍對她很好!你別擔心了,她和孩子的關係也很好!你照顧好自己和牛晗、孩子就行了!緣修,既然已經錯過,就別再後悔,好好珍惜現在的人!”清怡的父親雖然一生都對自己的外甥、外甥女疼愛有加,但他清楚知道自己的女兒才是最好的,自己女兒的善良賢惠是外甥女無法比的。


    “我知道!”顧緣修難過地看著前嶽父。


    清怡的父親看著他,“現在後悔已經太遲了!雖然你娶的是我的外甥女,但是我知道作為妻子,誰也比不了我的女兒!”


    “清怡,我想念你,我想見見你!讓我見見你吧!”顧緣修對著夜空說著,就好像在祈禱見清怡似的。


    附近的餐廳門口,同學們吃完了晚餐,有人建議到ktv,秋清怡拒絕了!何遠山也拒絕了,說自己心髒不好,不能去那種特別吵的地方。於是,隻有他們倆站在原地。何遠山看著清怡,“你能不能和我去喝杯東西,或者在車上坐坐,別那麽快回去?”


    清怡看著這個已經六十的人,看著自己曾經瘋狂愛著的成熟男人,他的口氣那麽可憐,不再有他曾經的氣勢。清怡主動拉住他的手,“我已經讓司機回去了,你願意待會送我回家嗎?我不想打車,也不想這麽快就回家?”


    何遠山笑了,點頭。他牽起清怡的手走向自己的車,清怡笑了,這是第一次,他那麽主動地牽著她的手,也是第一次他那麽想讓她留在他身邊,不要那麽快說再見!以前都是她要求這樣的,現在改變角色,變成何遠山演那個主動的人了!


    何遠山的車上,“為什麽不告訴我你離婚的事情?當時我問你的時候,為什麽你還說你很好,還說你要給老公煮飯,為什麽要騙我?你知道我剛才聽到這些的時候,有多心疼嗎?”何遠山瞪著眼睛看著清怡。


    清怡笑了,“我怎麽樣不要緊,就是怕你擔心我的事情生病,所以才沒有告訴你!對我而言,你的健康與平安才是最要緊的,沒有任何東西比這個重要!為了這個,我情願用我自己的健康與生命去換取你的健康與長壽!”清怡很自然地說著。


    何遠山看著清怡,看著這個當初就說過愛他勝過愛自己的女人,他突然緊緊抱住她,再也不想放手,再也不想失去,再也不能放開她。可是,他比任何時候都清楚,清怡嫁人了,而且是那麽成功的人,他有什麽資格和那個人爭呢?他又有什麽條件可以給清怡呢?為了她的幸福,為了她的未來,他還是隻能放棄!像幾年前一樣,還是隻能忍痛把清怡推走,把清怡推離自己身邊。


    清怡笑著,輕拍著何遠山的背,“好啦,一切都過去了,我沒事,我很好,隻要你好好的,我就會好好的!放心吧!”這個擁抱讓秋清怡的眼角有了淚水,雖然安慰著何遠山,但是她等這樣的深情相擁已經等了很久。“我口渴了,我下去買點喝的吧!對麵就有,你要什麽?”清怡輕輕拉開何遠山的手,盡量像往常一樣的表現,自己的心雖然已經失去規律,但是她不能讓何遠山發現。


    “我有水,你喝這個吧!嗯?”何遠山不想和她分開哪怕一分鍾的時間,因為他們的相聚總是短暫的!


    “我想喝點甜的東西,而且我習慣常常喝點咖啡的!你幾點要回家,如果晚了就說,我自己打車回去!”秋清怡對他是永遠的體貼與體諒,從來沒有抱怨過他的付出!


    “我沒事,還早著呢?”何遠山笑著說。


    清怡笑笑,過馬路買飲料。此時,顧緣修正好走過來,打算去不遠處的水果攤買水果,看見那個飲料店,想起當初清怡想喝杯那裏的東西都說自己是奢侈和浪費,連一杯五元的東西都要省,都舍不得喝。正想著,看到站在那裏的人好像就是清怡,她那身打扮,好美!看著清怡拿著兩杯東西過馬路,他追著清怡的方向看去,是一輛普通的轎車,車裏的那個人是清怡的丈夫嗎?


    清怡打開車門,車裏的燈亮了,是一個老男人,那個人是誰?顧緣修站在樹蔭下看著對麵的車子,那個男人接過清怡手裏的飲料,卻拉住清怡的手,清怡沒有抽回手,反而一臉笑容地抱住那個男人!兩個人的樣子很親密,好像是戀人似的!清怡靠在那個人的肩上,一臉少女的嬌羞笑容,那樣的清怡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也是在他身邊幾年不曾有過的充滿幸福光彩的燦爛笑容,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過了一會,車子開走了,清怡和那個人一直手拉手,似乎是不舍得分開?可是,清怡才結婚沒有多久,怎麽會和這個男人那麽好?好像是情人,可是又有點不可能!顧緣修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夢?清怡怎麽會坐在那輛那麽普通的轎車上,而對方隻是一個不起眼的老男人?顧緣修被打擊到了,清怡究竟在幹什麽?


    車上的清怡和何遠山,“送我回家吧!時間不早了,我該回家了,不然,我女兒睡不踏實!”清怡拉著何遠山的手說著。


    “你現在幸福嗎?”何遠山問。


    “隻要你健康,我就是幸福!”秋清怡認真地說。


    “我以後還有見你的機會嗎?”


    “當然,任何時候都行!記得嗎,以前我就說過你是我的寶貝,是我一生的寶貝,這一點從來沒有改變過!”清怡的話讓何遠山的眼眶濕潤了,可是他能為清怡做什麽?


    “清怡,我,雖然晚了很多年,但是我現在想告訴你,早該並且早就想對你說的一句話:我愛你!我非常愛你,從你大四的時候開始,我就一直愛著你了!”何遠山將車停在路邊,看著秋清怡說。


    清怡一臉平靜的笑容,“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你愛我,我可以感覺到你的心,現在你說出來,我很高興!謝謝你,遠山,現在對我說出這句話!謝謝!”清怡輕輕擁住他。這是她等了多年的一句話,直到現在何遠山才說出來!清怡的淚悄悄湧出來,但她卻沒有讓遠山看見,她不想讓他心疼,更不想讓他難過。愛他,從來不想得到什麽,從來也不奢望可以得到他的愛,隻要他健康就夠了。愛情對於清怡來說,從來不是一個可以實現的願望,那隻是一種心理的安慰。


    “清怡,謝謝你。始終沒有放棄我,始終對我這樣好。”何遠山是真的感動清怡對他的愛情,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什麽!一個年輕女孩的愛情原來可以那樣深沉和細膩,不需要轟轟烈烈。


    浴室裏,清怡泡在浴缸裏,發著呆。唐世軍在門外敲門,“老婆,我先睡了,你早點睡吧!晚安!”


    “嗯,老公晚安!”清怡順嘴說著。


    遠山的這份愛情終於實現了,但是也隻能這樣了。他們注定隻能這樣平靜地相處一生,偶爾見麵,偶爾一起吃頓飯喝杯茶,這樣的見麵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恩賜了!能夠見到自己心愛的人健康平安已經是一種莫大的幸福和安慰,他們不該不滿足?清怡已經放下了那份愛情,不是忘記,隻是放下。祝福著對方,希望對方幸福的愛情又何嚐不是真愛呢?不是相愛的兩個人就必須在一起,那樣的相守雖然幸福,但是卻破壞了愛情的美好。自私的相守是他們都無法做到的,用朋友的方式相處下去是最好的,因為不會傷害到任何人。清怡淡淡地笑著,她可以如此平淡地想起何遠山,想起這份愛,可以放手成全所有人,真好!


    何遠山坐在自己的書房,想著今天秋清怡說的話,此時此刻幾年前那種熱戀似的心境又一次出現了,而每次都是清怡的出現讓他有了這樣的感覺,每次都是因為清怡讓他覺得自己年輕了太多!清怡,他的清怡,為什麽不及時找他呢?為什麽要再婚之後才出現在他麵前,為什麽每次都晚了一步,為什麽他們的緣分僅止於此?


    妻子在門外說:“我要先睡了,明天和我妹妹她們約好去公園坐坐,你去不去?”


    “不去了,明天我還要去公司裏看看!趙總讓我繼續再上一年的班,才讓我真正退休!”


    妻子開門進來,“怪不得你今天這麽高興呢?臉上都放光了!那是好事,反正你也閑不住!”


    “那你先睡吧!晚安!”他應付妻子已經習慣了。


    妻子走開了,他又一次想著他的清怡,那個不變老的清怡,那個一如往昔的清怡!那個美麗高貴亦如少婦的清怡,她還是大四時候的清純美麗的模樣,還是那麽可愛,雖然眉眼間多了成熟與風韻,但是給人的感覺還是二十一二歲的小少婦。想到清怡,他的臉上全是笑容,一臉輕鬆的微笑,幸福的笑容!能夠這樣見她一麵,讓他開心不已。原來,這才是愛情,這才是真正愛一個人的感覺。為什麽以前的他會那麽不懂得愛情,為什麽認識清怡之後他才覺得踏實?


    清怡,這個名字已經深深刻在他的心裏,隻是他一直忽略這個事實。現在再次見到,他才知道,原來清怡早已經是他今生最愛的女人,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人。何遠山的臉慢慢暗淡下來,因為他明白自己什麽也給不了清怡,自己永遠隻能遠離清怡,那才是真正的愛她,那才是愛清怡的方式,也是清怡需要的方式。


    何遠山默默地看著電腦屏幕,他會強迫自己不去找她,不去見她,他會強迫自己做到。不打擾清怡現在已經幸福的生活,是他唯一能為清怡做到的事,也是他必須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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