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清怡每次用膳都看著李弘,都幫李弘夾菜。同時,她和李弘的身體都逐漸衰弱下去,卻沒有太醫查得出原因。李治急的團團轉,卻沒有辦法讓自己的皇後和兒子都好起來。


    “媚娘,你是怎麽了?為什麽和弘兒都那麽虛弱呢?朕讓禦醫檢查了你們的飯菜,都沒有問題啊?究竟是怎麽回事啊?媚娘,你告訴我,該怎麽救你和弘兒,告訴朕要怎麽才能讓你們好起來?”李治著急的樣子讓清怡笑了,他看來是真的關心在乎她,可是這樣的關心對她而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與價值。生命的逝去代表著她可能永遠解脫,她不在乎自己是否還能回到屬於自己的那個時空之下,但是她確定自己必須做到現在的事情,否則她無法麵對自己內心的傷痛!


    清怡抬起手,輕輕摸著李治的臉,如果她的心裏沒有別人,如果她沒有來到這個時空之下,也許一切都不一樣!“陛下,臣妾感激您對臣妾的關心與在意,隻是臣妾如果有一天不得不離開您,請您不要過分感傷與難過!人都有生老病死,這是我們無法預測和改變的,隻能靜心接受這樣的安排!陛下,好好照顧自己和其他孩子,臣妾感激不盡!”


    “媚娘,你說什麽呢?不許胡說,朕要你活著,朕要你一直在朕的身邊,永遠不離開。媚娘,朕不能沒有你,朕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你的輔助!媚娘,不要離開朕,不要離開我?”李治伏在媚娘的身邊,拉著媚娘的手輕聲說著。也許,真正的武則天會回到屬於她的這個時空之下,真正的武媚娘會回來繼續她的皇後之旅。是,她清怡自認為當不了那個女皇,當不了那個心黑手辣、果斷剛毅的女皇!


    清怡注定隻能一生沉浸在兒女情長裏,清怡注定隻適合處理兒女情長的事宜,不適合去決斷大事。她隻想要平凡無奇的生活,隻想過平靜安寧的生活,她的心很脆弱,經不起大風大浪!


    “陛下,臣妾想去看看弘兒。都是因為臣妾想要和弘兒緩和關係,才讓弘兒每天過來陪臣妾用膳,臣妾擔心弘兒,讓臣妾去看看弘兒吧!陛下,他可是臣妾的大兒子,也是臣妾最重視的孩子!”


    “好,好,媚娘,朕陪你去!朕陪你去!”李治從來都拗不過媚娘,從他們相識以來,他都隻能聽從媚娘的話!


    “媚娘謝陛下。另外,陛下別每天都陪在媚娘身邊了,媚娘自己身子虛弱,卻希望別的妹妹能讓陛下開懷!陛下,讓媚娘好好休息吧,別再過來打擾媚娘了,行嗎?否則媚娘會日日自責的!”


    李治笑了,“朕的媚娘真是賢惠啊!自己在病中還不忘朕的心情。朕自有分寸,媚娘就別操心了!媚娘好好保養身體,免得讓朕那麽擔心。朕不擔心媚娘了,才有心情去看望別的妃嬪啊!”


    “是,媚娘遵命!”她的笑容讓李治看呆了,哪怕病中的媚娘都那麽美麗,那麽讓人看不夠放不下!清怡想著即將離開了,對李治也可以用一顆感激並且平常的心了,自然不需要計較和在意別的!她感激李治為她所做的一切,更感謝李治哪怕知道她的與眾不同,仍然願意包容和體貼她!這樣的寵愛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已經足夠!


    兩個人後麵跟著大隊隨從,一起去看李弘。李治扶著媚娘,“怎麽樣?為什麽不坐轎子去呢?為什麽要走過去啊?東宮還遠呢?媚娘,你的倔脾氣一上來,朕都無奈!”


    “我想看看禦花園的美景,更想和皇上一起走走!臣妾想和皇上這樣一起走下去,臣妾不想和皇上分開,臣妾想常常看著皇上。不然等皇上隻鍾愛別的妹妹時,媚娘不知道會不會生氣?媚娘既是皇後,更是皇上的妻子,在皇後的立場來說媚娘不能嫉妒,不能吃醋。但處在妻子的立場上,媚娘想要嫉妒,因為媚娘珍惜皇上!”


    “朕求之不得!朕希望媚娘嫉妒,雖然這樣不符合皇後的風度,卻是一個真實的媚娘,朕的妻子!媚娘,別再辛苦了,朕陪著媚娘還有我們的孩子好好的。朕想和媚娘就這樣繼續老下去,不要分別!”


    “皇上安心,媚娘不會離開皇上的,永遠不會!”清怡保持一臉平和的笑容。武媚娘不會離開李治,清怡卻會離開,雖然她不知道自己何去何從,但起碼可以離開這個不屬於自己卻已經熟悉的時空,離開這個柳遠山已經不在的時空!她選擇離開,可能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柳遠山的遠離,她不想也不能自己一個人,她接受不了!


    不遠處,皇上的才人們正在賞花,說說笑笑!清怡笑了。為什麽就不能讓他們安靜地待上一段時間,為什麽還要出現在她這個快離開的人麵前?她能和李治相處的時間已經所剩無幾了,為什麽還要來打擾?不過,正好符合她的計劃。


    “參見皇上,皇後!”才人們行禮,李治擺擺手讓她們都起來。


    “聽說皇後娘娘身體不適,臣妾們想去探望,但皇上下旨不讓打擾娘娘休息!不知皇後娘娘身體是否康複,臣妾們很是記掛?”


    “本宮謝謝各位姐妹們的關心,本宮有皇上的關愛已經好了很多!更何況本宮已經老去,的確有很多時候會身體不適,所以還請各位妹妹和睦相處,別讓本宮再多操心。本宮的確是老了,也的確是累了!”


    “是,臣妾遵旨!”


    “好,那本宮就放心了!”武媚娘在妃嬪們麵前是很強勢的樣子,但在李治麵前就是柔弱的小女人。“皇上,走吧!臣妾想盡快看到弘兒才能放心,可以嗎?”武媚娘給足了皇上威嚴。


    李治重新扶住武媚娘,一塊走了。武媚娘露出一個不著痕跡的笑容,她就是等著別人動手,現在是最好的刺激了!


    李弘的東宮,他已經臥床不起。武媚娘坐在床邊,拉著兒子的手,“弘兒,弘兒,你快好起來!為娘怎麽樣都不要緊,就是希望你快快好起來,娘希望用自己的命去換你的命。弘兒,請你不要讓你的父皇和母後這樣心疼,這樣傷心難過。你對我們而言有多重要,你是我們的兒子,是大唐的太子,更是你父皇倚重的人才,請你不要再這樣重病下去,請你好起來!”武媚娘已經哭得泣不成聲,這是她的真心,似乎此時一個真正的清怡才出現,那個善良好心的女孩!


    “兒臣不孝,讓父皇母後這樣操心!是兒臣的錯!父皇,兒臣不能為父皇分擔國事,是兒臣的無能也是兒子太不中用了!父皇,不要擔心,兒臣會盡快讓自己好起來,不會讓父皇母後那麽難過!”


    “好,父皇等著你,父皇的好兒子!你的聰明與能幹和你的母後太像了,父皇需要你!需要你在父皇身邊!弘兒,聽你母後的話,快快好起來,來幫助父皇處理國事,讓父皇安心!弘兒,你是父皇最看重的兒子,你不能讓父皇失望啊?嗯,弘兒?”李治也拉著李弘的手,他的淚讓李弘心疼。李治是真的喜歡這個多才多藝處事果斷的兒子,加上,這又是他和武媚娘的第一個兒子,他更加重視和喜愛!就算有時候生媚娘的氣,他還是對這個兒子看重有加!李弘已經監國幾次,他想把朝政都交給李弘,頤養天年!可現在李弘病成這樣,讓他怎能不傷心?


    “父皇,您陪母後先回去吧!兒臣會好起來的!兒臣不會辜負父皇和母後的希望,否則就是不孝了!”李弘看著他的母親,這個女人眼裏的傷心難過像是真的,可是為什麽他已經對自己的母親那麽厭惡呢?


    “好,我和你母後先回宮,你自己好好保養身體。父皇明日再來看你,讓你母後好好休息!”李治扶起武媚娘,“弘兒,把父皇賜你的千年人參吃了,看看能不能好些?”


    “是,兒臣知道了!兒臣會的!父皇母後慢走!”李弘勉為其難地說著。“一切都是她的錯,她還一臉淚水地好像心疼我似的?武媚娘真的是我娘嗎?還是她隻是希望有一個成為太子的兒子好穩住自己的皇後之位呢?她對權力的看重比對兒子的疼愛還要更多,更加強烈!都是她讓我去吃晚膳,才讓我一病不起!可是,為什麽她自己也這樣?”李弘不理解,武媚娘對他動手是因為柳遠山,那為什麽連自己都那麽虛弱呢?她怎麽連自己也不放過嗎?


    “太子,不能胡說啊!你是皇後娘娘的兒子,她怎麽可能害你呢?太子想多了!”一旁的人說著,拿參湯給太子喝。


    走出來的李治與武媚娘,相互鼓勵著對方!他們相信弘兒會好起來,所以他們可以感受到似乎寧靜的生活了。從蘭兒和柳遠山死後,這是第一次他們夫妻這麽和睦地走在一起,品味著生活中的點滴滋味!李治與武媚娘並肩走著,相互扶持著。李治希望這樣的生活可以一直繼續下去,可以和媚娘這麽走下去!


    “娘娘,您為什麽要皇上去看那些年輕才人啊?你不怕再出現一個韓國夫人或者魏國夫人嗎?您也太大方了?”小春在一邊抱怨著。皇上去看望別的妃嬪就代表武媚娘又要動殺機了。而那些年輕的妃嬪卻不知道武媚娘的厲害,隻想著要得到皇上的寵愛才可以在皇宮之中立足,才可以幫助自己的家人站穩腳跟!卻不知道皇宮之中,最好的生存方式不是討好皇上,而是不去做讓武媚娘生氣的事!


    “本宮親自把皇上送過去的!本宮一直病著,更何況已經年老,就算想一生留住皇上,又能留下多久呢?韓國夫人她們誰都好,最終不是都沒有真正能夠陪伴在皇上身邊嗎?本宮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至於那些小才人能掀起多大的風浪,本宮倒要好好瞧瞧。小春,你對本宮的關心本宮知道,可是皇上需要這樣的賢妻,皇上更加尊重這樣的賢妻。本宮隻是希望皇上真的開心一些,不要因為本宮和太子的病讓他太勞心!更何況,曆代帝王又有誰會真心對待一個女人很久啊?本宮已經滿足了,始終都被皇上放在心上,這樣就足夠了!”清怡悠悠地說著。似乎她一點也不在乎皇上的心現在在哪裏?


    “娘娘,您好像變了好多!以前您不像現在這麽想的開啊?”小春奇怪地看著武媚娘的笑容,看著這個平和的皇後娘娘,她那溫柔的笑容似乎之前從來沒有出現過啊?


    “小春,本宮知道,知道其他妃嬪對本宮的看法,本宮也知道朝臣如何評價本宮?但是這些一點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本宮現在什麽也不會在意,隻想好好地過日子,平靜地度過每一天!小春,送點參湯給皇上,讓他知道本宮關心體貼他的心意就好!得了新歡也不能立刻就把皇後拋到一邊徹底忘記舊愛啊!另外,告訴皇上身邊的人,近幾日都請皇上不要來看望本宮,本宮身子不適!”


    “娘娘?”小春聲音大了起來。


    “本宮不想讓皇上為難,更不想讓他自責!好了,下去吧!本宮累極了,想好好休息!明早再來吧!你也下去好好休息,本宮病中,一直都是你伺候著,你也辛苦了!”


    “是,娘娘!”小春無奈退下。


    清怡看著關上的殿門,笑了。沒多久了,她和李弘離開的時間應該近在眼前。雖然曆史上的確有武則天,有那個女皇,但是她很清楚自己已經走到這個時空之下生命的盡頭了!她該再去看看柳遠山吧!該去告訴他自己也要離開了?同時,最後一次看看她生活了這麽多年的古代街市,平心靜氣地回顧一下自己來到這個時空之下的一切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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