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木著臉坐在榻上聽清豐的囑咐,二人都很統一的將蹲在地上還在痛哭的人無視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穆清起先還要將皇帝拉起來,拉了幾把他就如同喪國了一般,加上清豐也來了,穆清嫌皇帝那個樣丟人著人要扶起他,他卻是瞬間止了哭聲一個瞪眼睛將底下人都給瞪下去他自己重又坐地上險些要扯開嗓子嚎哭了。


    如此,穆清就再沒管皇帝,隻叫他哭個夠,她自己肚裏有了個東西,她怎麽能不驚訝,可她的心情被皇帝那麽一鬧是散了個幹淨,隻專注聽清豐說的各個注意事項。


    清豐說了那許多,最後穆清知道自己即便肚裏多了個東西,這東西還叫皇帝坐在地上痛哭,可於她卻是丁點好處都沒有,反而換了更多的湯湯水水保胎湯藥,如此,心情沒有多少好,再看一眼蹲地上一臉亂七八糟的皇帝,簡直想要發脾氣了。


    因為皇上夜夜宿在倦勤殿,清豐一直隻給靜妃進補壯陽養氣血提底子的藥,破氣行血的藥一味都沒加過,就怕萬一鐵樹開了花他一個不小心將龍子給落了,好在他提前料想到了,這回可算是好了,靜妃終於要給皇上添個子嗣了,清豐樂不顛顛的出門,嚴五兒見清豐終於出來,好奇問了一句作何能聽見皇上在殿裏哭,清豐回一句“靜妃有喜了。”見著嚴五兒聽見他這一句之後同個木頭柱子一樣僵著不動彈,清豐很滿意舉步,這宮裏真是太久沒有喜事了,該是有個喜事叫大家樂上一樂。、


    我的天爺,觀音菩薩,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如來佛祖,哪吒,二郎神,哮天犬,嚴五兒嘴裏念念有詞,將自己知道的各路神仙都念了一邊,向著四方跪地“咣咣咣”磕頭,我年輕時候以為依著皇上壞的流膿模樣該是要斷子絕孫了,豈料竟然有朝一日能見著皇上要有個小皇子或者小公主了,一想到有個小小的奶娃娃跟在皇上身後喚父皇,嚴五兒眼睛都濕了,又“咣咣咣”將四方拜了一遍方起身,從今以後我要多做善事將皇上年輕時候犯下罪行都洗刷掉,千萬不能將那些烏七八糟東西降臨到小皇子身上,嚴五兒挺直腰杆心下發誓。遂那日下午就看見往日裏在宮裏穿的五顏六色挺胸抬頭從不主動與人打招呼的嚴大總管換了一襲素衣老是小跑步與那給各個宮裏送煤送木材的小奴才一起,還去禦膳房要吹火,將見著他的太監宮女們驚的眼珠子險些要掉出來,還當宮裏出了什麽事皇上將嚴大總管給降下去幹粗使呢。


    倦勤殿裏,皇上終於不哭了,縮在牆角盯著虛空中的一處怔怔不言語,穆清因為要吃許多保胎藥還要在床上靜臥不知多長時日煩心,一個人在榻上生悶氣半天,再抬頭就看見皇帝那麽大個骨架子蜷手蜷腳縮在角落裏模樣,他臉上還帶了先前痛哭的淚痕,這會兒眼淚幹了那眼淚道子橫七豎八的畫在皇帝臉上,他嘴唇也是個幹幹的樣子,無端叫人覺出了一點可憐來。


    穆清看半天,伸手“來。”皇帝轉頭弓腰往榻上來,一頭撞進穆清懷裏。


    穆清叫他撞得險些後仰,輕聲嗬斥“真是,不能輕點。[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順勢往後挪了一點將皇帝讓進榻上來,皇帝還是那麽個將頭臉枕在穆清懷裏模樣一直不抬頭,穆清撫了撫皇帝頭頂側臉,看他睜著眼睛睫長長眼皮又要發濕連忙一把將他眼睛捂住。


    孩子都還沒有生出來,隻是因為清豐一句話他就這個模樣,該是有多渴望一個孩子,他緊著孩子緊著她,什麽都不顧痛哭,她看的心下難受,可他哭了她就不能掉眼淚,也忽然之間看不得他掉眼淚,那麽個金剛鐵壁楞山一樣的丈夫掉眼淚無端就讓人難受,那會她還在先帝後宮裏時候他偶爾瘋瘋癲癲鼻涕一把眼淚一把時候她還若常,眼下就怎麽都過不得他這樣。


    察覺他睫毛在她手心裏幾個撲閃之後穆清將手放開,低頭看皇帝,他仿佛是沒掉眼淚,隻是緊挨著她,手一遍遍摸她肚子。


    “這才幾天,什麽都摸不出來。”穆清道,皇帝不搭理他,仿佛他手真能摸出什麽一樣。


    等到晚些時候穆清犯困,皇帝還膩在她身旁不離開,將她肚子摸的發燙,穆清不耐煩發脾氣。


    “這裏麵是我兒子,為什麽不叫我摸。”皇帝氣急敗壞,穆清無可奈何,險些拿枕頭打他,最後還是前殿事情離不了人皇帝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皇帝走後穆清正要睡覺,卻是嚴五兒躡手躡腳進來蹲在邊兒上眼睛綠油油盯著穆清肚子,穆清氣急,將嚴五兒好一頓嗬斥轟出殿去,然後方能睡覺,真是,這主子奴才一樣樣兒的,老天爺怎麽就能湊得剛剛好。


    轉眼離了正月已經過了龍抬頭,穆清終日裏吃吃喝喝還一直睡,雖則看著還是個長條身子,隻是多少臉上能捏出肉來,她身子弱,也不知怎的竟然沒有害喜,照常吃喝,隻肚子依舊變化不明顯。


    皇後在宮裏將將得知靜妃有喜了之後消停了幾天沒往倦勤殿跑,卻也隻有幾天,再往後她照舊是見天兒的往倦勤殿跑,皇帝偶爾從前殿裏回來時候看見她,渾不管旁的著人首先將她扔出去然後才進殿,皇後不例外總能將倦勤殿摔打出個七零八碎,眼下穆清有孩子,一丁點折騰都受不住,他真是怕皇後將穆清給傷著,每日裏他吩咐不能將皇後放進來,卻是侍衛們眼下都聽靜妃的,隻將皇帝要氣死。


    有一回他從窗戶前經過要進殿時候發現窗戶開著,瞥一眼之後起先是渾身汗毛一凜隨即簡直就是暴跳如雷,殿裏穆清歪在榻上睡著,那皇後看穆清眼神形同個懷春少女看自己心上人一樣。


    皇帝被自己心裏浮上來的話給惡心壞了,幾個大步竄進店裏一把抓起皇後衣領子扔出殿去,著侍衛將皇後拉起來給了十板子然後下令往後再讓皇後進來誅九族這才叫倦勤殿裏消停下來。


    即便穆清聽說皇帝將皇後給打了一頓責怪皇帝,皇帝愣是一句話都沒說隻自己依舊將自己惡心的發吐,有天他還指著殿裏剛進來的一個美貌宮女問穆清那宮女長得如何,穆清如實說了很是標致,皇帝臉色一變正要發作,穆清卻是生氣起來要將皇帝轟出殿去,皇帝見狀再沒提這茬,隻防著皇後自作多情。


    卻是皇帝不讓皇後進殿,開春之後皇後還是隔了老遠將穆清給叫出去了,穆清往日裏見天兒的見著皇後,雖然她總是神經兮兮胡鬧可好些天沒見竟然生出了一點想念,皇後站在殿外扯嗓子叫她時候穆清無奈從殿裏出去。


    是時天已經放晴,園子裏枯掉的花草也抽了一點芽,穆清已經能看出一點肚子,皇後照舊是牽著她袖子在園子裏走路,卻是轉悠了一會忽然園子裏就起了騷動。


    眾人隻聽見有誰嚷嚷了一嗓子“靜妃娘娘見紅了,快去請太醫。”周槽無論幹什麽的宮女太監一齊呼啦啦往哪發聲的地方跑。


    跑到那處便見靜妃白著一張臉手指上沾了一點血,皇後站在一邊臉上青白然竟是帶了些笑,奴才們險些要嚇瘋了,張皇失措都不知道幹什麽好,“快去叫清豐。”穆清還有些理智,開口著奴才們叫人。


    方才她與皇後走路好好的,皇後還與她說了早間吃了什麽,卻是冷不丁皇後大力出手將她一把推到,她毫無防備之下竟然被摔出去好遠,恰好後腰胯部先著了地,重重一著地,穆清隻覺得肚裏一顫雙腿間仿佛有東西往出冒,伸手摸了一把摸了濕,心裏慌亂,看皇後一眼,皇後還是帶著神經質的笑容,周槽的奴才們已經亂成一團,穆清開口指示慌成一片的奴才們。


    太醫院離著倦勤殿有點距離,皇上前一個月還將清豐安置在倦勤殿偏殿裏備著隨叫隨到,將將把人放回去,卻是突然出了事,穆清權當天意弄人躺在原地不敢動彈。


    卻是這當口忽的從外裏跳進來一個人,奴才裏麵惶惶亂亂一時也沒人要隔開這人,穆清抬眼才發現身旁多了個人,腦裏一閃,皇帝年三十晚上回來時候她仿佛是在屋頂上看見了一個黑衣人,當時隻當自己是眼花,這會兒才覺著那時候屋頂上真是有人,因了這人一頭黑發裏的幾縷白,穆清才認出這人與那會屋頂上一閃而過的黑衣人是同一個人,那會兒夜色恍惚,然她眨眼的時候拿屋頂上確乎是閃了一點白。


    這人濃眉大眼方臉方頜,太陽二**都鼓出天積,眼睛發亮不怒自威,穆清正端詳他的當口,自己肚上腿上已經“刷刷”被紮了兩排針,他出手過快周圍的奴才們醒過神的當口靜妃身上已經有了針。


    “大膽……”有奴才剛想嗬斥一句,穆清示意他閉嘴,她覺著自己腿間仿佛不往外流血了,便知道這人不是來害她的,況且看他模樣,在宮裏害個人不知過多長時間才能叫人發現,遂也沒有冒犯人家的必要。


    “你怎的如此糊塗。”穆清終於抽出一點心神來顧及邊兒上的皇後,她還做不到皇後將她摔的流血她不生氣那地步,隻是到底是念了皇後還頂著蕭家女兒的名頭,也因了這幾個月裏她雖然瘋癲卻也不是個心腸歹毒的人,穆清痛心,皇帝這回要大發雷霆真是誰都攔不住。


    皇後籠著雙手站著無動於衷,隻是看穆清同她說了一句話驀地就咧嘴笑嘻嘻,穆清覺著自己周身回暖也有了點力氣,那黑衣人還在她身上行針也不看她,隻是聽見她罵皇後仿佛是看了她一眼。


    “將皇後先送回延慶宮去,禁足一月,延慶宮誰都不要放出來,除了送吃食進去誰也不要放進去。”穆清出聲,深怕皇帝來了活活將皇後撕碎,著人將皇後拉下去。


    “我不走,你不喜歡我我不走。”皇後尖聲一叫。


    穆清頭疼,索□□才們知道事態嚴重將皇後拉扯走了。


    “孩子無事。”一直沒說話的黑衣人終於開口,穆清心下安定。


    這當口後麵奴才堆霍的裂了個口子,皇帝一臉黑氣從人群裏進來,看見穆清還躺地上一方手裏捏的作響,一方臉上麵皮顫抖。


    “不要慌張,孩子沒事兒,我也沒事。”穆清先一步開口,要站起來。


    皇帝一把將穆清抱起來,“師父。”他難得叫一回人,就要抱穆清回去。


    “我送你大師兄和你師叔回來。”那黑衣人道一聲,穆清這才在知道這人就是皇帝師父。


    “嗯。”皇帝應一聲抱起人回倦勤殿。


    一會清豐到倦勤殿之後聽了事情經過也驚出一聲汗,靜妃底子薄,胎兒到現在也長得不穩,多虧及時進針穩住胎元,要不然又得一番的鬧騰。


    經此一事,倦勤殿裏三層外三層的圍了侍衛,穆清求了皇帝不要叫皇後太難看,到底還是要顧著蕭家,皇帝應了她,後幾天穆清將將被允了能下地,卻是有天晚上嚴五兒突然請她出殿說是皇上叫她。


    穆清不疑有他跟著嚴五兒走,走幾步才發現是去延慶宮方向,老遠就看見延慶宮外黑索索站著好些人,皇帝站在最前麵,穆清走近了才聽見殿裏聲響,心下疑惑然臉上已經麵紅耳赤,延慶宮裏不知哪個宮女這樣不知檢點行那苟合之事。


    她正要走,皇帝卻是沒讓,一腳將殿門踢開,殿裏“嗯、啊”聲音依舊沒斷,穆清險些要將自己眼睛蒙住,扯不過皇帝,走到床榻跟前才隱約看見床榻上躺著亂叫喚的人正是皇後。


    穆清瞠目結舌,隨即便氣的將皇帝手一把摔開,中間穿過一群後宮大掌事和各店小宮女方出得殿去。


    皇帝跟著穆清一起從殿裏出去,去你娘的蕭家臉麵名聲,他真是不耐煩宮裏再有那麽一個女人。


    穆清當夜氣的飯都吃不下,聽說皇上險些在殿裏跪下才安頓靜妃睡下,不幾日皇後就被從宮裏送出去了,滿朝官員聽皇上說要廢皇後一句話都沒說,對於新皇後人選也都沒提,且等著看靜妃這回生男生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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