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奇的臉色紅潤了不少,特別是那一把吸盡藤蔓鮮血和魔力的長劍落在他手中的時候,無窮的魔力從那劍柄之中傳遞給了瑞奇,讓他那虛脫的身子,在這一刻充滿了力量。


    握著那一把精致的長劍,麵色冷峻的瑞奇緩緩的站起身來,無風自動,他身上的白色囚衣竟有漂浮之勢。


    對於魔戰士來說,魔力即是力量,身為三等初級魔戰士的瑞奇借助長劍的力量,已經恢複了元氣與精神。


    在這一刻,他的眼睛變得炯炯有神,目光之中透露出銳利之芒,神采奕奕,威壓散出,此時的他方才彰顯出身為大騎士才有的那一抹尊貴和威嚴。


    懸浮著的圓柱體高台承受不住這巨大的魔力開始搖晃,那緊繃的鐵鎖鏈開始不安的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地麵的魔法陣隨之爆發出一股驚人的氣勢,無數的血紅色光芒拔地而起,竟然形成了一個鳥籠,將瑞奇整個人包裹在內!


    瑞奇見此情景,隻是冷哼了一聲,高舉長劍,隨手一揮。


    噌!


    一聲清亮的聲響出現,那緊繃的鐵鎖鏈刹那斷裂,猶似破碎的落葉飄然落地,發出啪啪啪淩亂的聲響。


    隻需一劍,便將圍繞著圓柱體高台的粗壯鐵鏈全部斬斷!


    身為血劍士的瑞奇實力果然不同凡響。


    然而可惜的是,魔法陣未破,光之鳥籠依在,瑞奇那已經舒展開來的眉頭不由得再次緊鎖。


    瑞奇長舒了一口氣後,再一次高舉那長劍,眼神一凝的刹那,朝著鳥籠無情揮下,精致的長劍的確斬斷了光柱,但緊接著,斷了的光柱便快速合攏,甚至若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為這光柱從未斷過一般。


    麵無表情的瑞奇毫不氣餒,又似毫不在意,依舊揮舞一劍!


    長劍劃過了鳥籠的光柱,然而一如之前,那本已被斬斷的光柱,在極短的時間內,再次聚攏融合。


    光之鳥籠還是那個鳥籠,絲毫未變,甚至那散發出來的魔力氣息,都未曾衰減,仿佛瑞奇的那三劍,從未碰觸到鳥籠一般。


    瑞奇的呼吸在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些急促,紅潤的臉上浮現了一絲雪白,他的額頭之上出現了一層極其細微的汗珠子,密密麻麻。


    僅僅隻是揮了三劍,瑞奇的魔力就已經損耗大半。


    “隻是初階血劍士嗎?”


    看見這一幕後,芸萊嘴角微揚,最後一絲的緊張也全然不在。


    雖然不能直接看出瑞奇血劍士的等級,但當他使用血劍的力量後,芸萊就可以輕鬆的判斷了。


    克製這東西,永遠隻限於同等級,或者級別相差不大的情況下。


    芸萊仰起頭來,看了看這圓柱體房間的房頂,在那房頂之上,那黑黢黢的陰暗之中,赫然存在著一個魔法陣。


    魔力的細微變化以及流動,身為魔戰士的瑞奇沒有那麽強大的精神力,所以沒有辦法注意到。


    但是芸萊卻能清楚的感受到,當鳥籠的光柱被斬斷之時,從那房頂的魔法陣中傳出一陣陣熟悉的魔力瞬間彌補了鳥籠修複光柱的消耗。


    “但願它不會有事吧。”


    這一股無比熟悉的魔力氣息隻屬於小狐狸,所以,芸萊心中不免有些擔憂,生怕小狐狸遭遇不測。


    不管怎麽說,小狐狸很值錢啊。


    瑞奇的臉色很蒼白。


    並不是因為受了重傷,或者魔力損耗過度,而是他終於意識到以自己的能力根本無法斬斷這鳥籠。


    芸萊帶來的長劍,是希望。


    一個快要絕望的人在興奮之中獲得希望之後,卻又不得不再次麵對絕望之時,就真的絕望了。


    希望如同幻覺一般破滅,殘忍的現實無情的衝擊著瑞奇那雖然強大卻早已千瘡百孔的心靈。


    他的神情終於暗淡了下來。


    “抱歉,看來,我是沒辦法幫你從這秘牢中逃脫了。”


    瑞奇這一句充滿歉意的話語包含了無奈,歎了一口氣後,他踉蹌著後退了幾步,靠在了那巨型鐵劍之上,他的臉上浮現一抹極為濃厚的悲傷與絕望,緊接著他突然像是發狂了般,咆哮了起來。


    “啊!”


    這一聲咆哮震耳欲聾的同時,又無比淒涼,在這封閉的圓柱體房間之中,他咆哮的回音久久不絕!


    芸萊麵無表情的伸出手來,在第一時間堵住了耳朵,然後虛眯著眼睛頗為無聊的打了一個哈欠。


    沒錯,就在瑞奇已經絕望的時候,芸萊竟然無聊到打了一個哈欠!


    自從將那一把長劍握在手中之時,瑞奇便認為自己已經擁有了可以破除魔法陣的力量,隨後的事實證明他的想法太過天真。


    瑞奇沒有弄清楚現在的狀況,他不知道自己麵對的不是一個魔法陣,而是兩個。


    魔力的補給讓瑞奇之前的努力化作了無用功,看上去就像白費了一樣,實際上,隻要他一直努力下去,將房頂的那個魔法陣汲取的小狐狸的魔力全部消耗掉,那麽這一個鳥籠就無法再次恢複!


    隻不過需要的時間還是太長了些!


    瑞奇已經絕望,之所以會如此絕望,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今天沒辦法逃離此地。


    一旦無法逃脫,他便沒辦法去完成那對他來說,比生命還重要數百倍的一個任務。


    一旦沒辦法完成那最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個任務,那一個自己從小守護到大的人便會死去。


    最讓他絕望的是,那個人在此之前無比信賴的將一切都托付給了自己!


    被人托付一切的感覺是令人很幸福很滿足的,但當自己辜負了那份信賴後,就會變成最無情的折磨和最痛苦的桎梏。


    “還剩一天的時間,如果塞麗娜小姐沒有醒來,她就永遠也醒不來了。”


    瑞奇苦笑了一聲,有些無力的將視線移向了芸萊。


    他想如果這個少年是位魔法師那該多好,如此一來,他就能破解掉這個魔法陣,自己也就有機會利用血劍士的力量,破掉這神族的禁製!


    可惜了,瑞奇感受了無數次後,他很確定,這一位少年隻是一個沒有絲毫魔力的普通人,就算他的身份特殊,就算他背後有強大的勢力,但在這一刻,也沒有任何作用!


    “不管怎麽說,還是要謝謝你,畢竟,你讓我的劍回到了我的身邊……”


    瑞奇說著這猶似臨終遺言般的話語,讓芸萊眼睛虛眯得更厲害了。


    特別是看著他那一臉絕望,萬事具休的表情,芸萊便不禁有些納悶。


    “在我剛到這裏的時候,你不是挺淡定的嗎?怎麽現在明明有了可以出去的希望,反而絕望了?”


    “出去的希望?”


    瑞奇冷哼了一聲,隨即苦笑道:“之前的確是有啊,隻不過我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沒有破掉這魔法陣,我就沒辦法出去,自然也就不能夠破掉那禁製,打碎那道石門了。”


    芸萊沉默了片刻後,說道:“其實如果你不放棄,一直揮劍砍下去,我相信這光之鳥籠一定會被你破壞掉!”


    聽到這話,瑞奇突然大笑了起來說道:“終究隻是個少年啊,我已經弄出了這麽大的動靜,待會兒肯定會有人來,到時候,我們兩個說不定都會被殺掉!而且,在明日之前,如果不能離開這裏,就沒有任何的意義!”


    芸萊回過頭來盯著那道石門看了半晌後,突然笑了笑說道:“他們應該不會來,就算來了,也隻會在那石門後躲著,決不會打開大門。”


    聞言,瑞奇整個人一怔,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芸萊看著瑞奇詭異的一笑說道:“因為他們怕我!”


    瑞奇再也受不了,他狂笑了起來,聲音聽上去很詭異,既像是痛苦的咆哮又像是無奈的哀號,明明是笑卻與笑沒有半點牽涉。


    “你這個笑話一點也不好笑。”


    瑞奇握緊了拳頭,咬著牙,心有不甘。


    芸萊也低下頭來,苦苦思索著什麽,片刻後,他猛然間醒悟了過來,他終於明白為何瑞奇會如此心急,定要今天出去。


    芸萊忽略了很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巫師詛咒的時效性,詛咒會有消失的那一刻,但同時也是被詛咒之人死亡的那一刻!


    塞麗娜活不久了,明天如若還不醒來,她就永遠不能醒來了!


    “不行,塞麗娜死了,我還怎麽向希拉要錢,上次她把傳家之寶都賣了,估計有一大筆錢!”


    想到這裏,芸萊也有些著急,不停的將視線移向魔法陣和瑞奇,心中很是猶豫。


    這一次的魔法陣不簡單,雖然不是雙重魔法陣,但這兩個魔法陣聯係在一起,互相傳遞魔力,想要破壞掉它,就必須把它從小狐狸身上吸取的魔力全部耗盡。


    小狐狸的魔力有多恐怖,芸萊比誰都清楚。


    要毀掉這個魔法陣,芸萊估計至少得需要來三次,並且這三次都得用一星級魔法。


    在腦海之中搜索了半日後,芸萊終於找到了一個消耗金幣最少的魔法。


    “破壞力最強的是雷係魔法,就用這一招初級裂雷術好了!”


    芸萊卷起袖子,開始後退。


    拉開一定距離後,芸萊長舒了一口氣,然後一咬牙,凝神間眉頭一蹙,握緊了雙拳。


    轟隆隆……


    大地突然抖動了起來,雙眼無神的靠在巨劍上的瑞奇倏忽間將視線移了過來。


    當他看到那神情無比嚴肅的芸萊,當他感受到從芸萊身上噴薄而出的巨大魔力,當他看到無數的雷電噗呲噗呲在芸萊的全身上下閃爍之時。


    他瞪圓了眼睛,微張著嘴狠狠的倒抽了一口氣。


    “這小子……竟然是雷係魔法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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