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瑜,你應該放下心理包袱。”


    孫東瑜看著天花板,對周小川說:“在我小的時候,我家養了一隻小狗,因為它不陪我玩,我就把它扔進了水裏,結果把它給淹死了。我拚命地掩飾當年的事情,以來是為了維護我媽的名聲,其實是無法麵對這種負罪感。”周小川不知該說些什麽,孫東瑜閉上眼。


    過了良久,周小川忽然說道:“不知阿成回重慶做什麽呢?”孫東瑜睜開眼,說:“周小川,其實害死我母親的元凶不是陸輕繁和施燦榮,是我,請你今後也別再恨他們了,行嗎?”周小川就像被人從背後潑了一盆涼水,他驚訝地問孫東瑜,“你還惦記著陸輕繁嗎?”孫東瑜平靜得沒有任何情感起伏,說:“惦記又怎樣,你不跟我離婚,我又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周小川臉色微變,說道:“你的意思是如果我跟你離婚,你就會跟他在一起?孫東瑜,為什麽啊,你就一點也不愛我,你不願意多看我一眼?”


    周小川始終不能明白孫東瑜為什麽不愛他。他相信日久生情,他知道孫東瑜不是鐵石心腸的人。他對自己曾經犯下的錯深深自悔,渴望孫東瑜給他一個機會彌補,可是孫東瑜拒絕了他。他無法相信孫東瑜會愛上陸輕繁,可是他又不得不信。那兩人雖然表麵上你死我活互相怨恨,實際上卻都彼此相愛。多麽可笑的結局,周小川用盡十幾年心血和感情竟然完全不敵一個陸輕繁。他很不甘心這種失敗,他絕不放手。


    孫東瑜說:“這不是你的問題,是我的問題。記得我父親生前說過‘心要熱’,周小川跟你在一起我的心是冷的,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不過你大可放心,我不會再逼你和我離婚了,因為我已經決定了跟你過下去。周小川,也許你不能接受我愛陸輕繁的事,但是我清楚的知道我跟他之間有太多的不可能,你是個好丈夫,以後我會盡量忘記陸輕繁,希望你給我一點時間。”


    “好,我會等你忘記他的。”周小川多年的等待終於換來了孫東瑜的點頭,他覺得已經值了。人生匆匆幾十年,他能夠陪在孫東瑜身邊時他最大的心願。


    孫東瑜心裏清楚她就是周小川心裏永遠擺脫不掉的牢籠。跟周小川在一起,他們不會有爭吵,也不會有激情,日子過得像涼白開,淡而無味卻誰也離不開誰。周小川會因為那件事會一輩子對孫東瑜心存愧疚。即使孫東瑜已經原諒了他,周小川的性格也注定了他不會原諒自己,所以周小川甘願被囚禁在孫東瑜的牢籠裏。


    周小川對自己說他傷害了孫東瑜一回,他就用一生來償還。孫東瑜可以為了手足情賣掉婚姻,也可以為了事業前程而戲弄感情,她該有多麽殘忍,多麽冷血啊。孫東瑜覺得她的血已經冷的快結冰了,她跟周小川,不是周小川的溫情脈脈融化孫東瑜的冷血,就是她的冷血慢慢冷卻周小川的溫情。周小川不懂孫東瑜,沒關係,反正孫東瑜也不在乎。


    然而陸輕繁對孫東瑜又是另一種感情。陸輕繁總能讓時刻保持優雅風度的孫東瑜變得不那麽優雅。陸輕繁說的每一句話都能讓處變不驚的孫東瑜內心掀起漣漪,他冷靜狠厲的外表下有著和孫東瑜一樣的暗質。孫東瑜如果選擇陸輕繁她會有許多顧慮,這是她不願意麵對的。陸輕繁強烈的感情在孫東瑜心裏掀起的狂濤巨浪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動心。然而孫東瑜畢竟是那個經曆太多的孫東瑜,她太會適應這個世界了,她說她所做的一切隻為了更好的活下去。陸輕繁太了解孫東瑜這一點了,以至於他不折手段將自己逼到妒忌得發狂的狀態。


    陸輕繁站在孫東瑜的病房門口,他沒有勇氣進去。孫東瑜說的話陸輕繁句句聽在心裏,他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望。陸輕繁終於聽到了孫東瑜的真心話,可這話不是對他說的。孫東瑜愛他,卻選擇和別人在一起,然後忘記他。陸輕繁知道孫東瑜和周小川是不會離婚的,第一次,他有種痛徹心扉的感覺。


    陸輕繁回到事務所,王文強眼神怪怪的看著他,他知道王文強是因為孫東瑜家的案子在埋怨他的不折手段。年少輕狂的時候不知天高地厚,所以老天現在要懲罰他是吧,陸輕繁暗中責備自己輸得徹徹底底。


    王文強說:“如果我也有那樣一個繼父的話,我也想讓他去死。”陸輕繁說:“法不容情。”王文強搖著頭,鄙視陸輕繁說:“陸輕繁,你早就動情了,要不然為什麽在法庭上有意替孫東瑜開脫?”


    陸輕繁並不想否認,說:“是,我愛她,可是卻不能跟她在一起,你告訴我,我該怎麽做?”王文強歎了口氣,他已經知道孫東瑜、周小川的關係了,“我怎麽知道,如果是我,我會放了她走,愛一個人不就是希望她快樂嗎?”陸輕繁截然說道:“我做不到,我不想她走,不想她跟別人在一起,我要她留下來。”王文強吼道:“拜托,人家已經結婚了好不好,你這根本就不是愛,是一種占有欲。”


    陸輕繁真的妒忌周小川妒忌得快發狂了啊。他多麽地想去跟周小川說:“隻要你把孫東瑜給我,我什麽都給你。”但是理智告訴他這一切不過是他的幻想。


    幾天後,鄭誌敏忽然給陸輕繁打來電話說孫東瑜帶著周小川去了他父母家。陸輕繁扔下工作急忙驅車回家。進門就看到孫東瑜和周小川並坐在一起,手拉著手的情景狠狠刺痛了他一把。


    “你回來了,正好,大家當麵把話說清楚。”三姐陸輕瓷拉過陸輕繁坐在孫東瑜對麵。


    “陸輕繁,是這樣的,我剛才已經向你的家人說明了你我還有周小川的關係,對不起,是我勾引你在先,是我糾纏你,現在我決定悔過自新,跟周小川一起好好過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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