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砰!


    當葉軒與爺孫二人交錯而過,小女孩口中傳來一聲痛呼,其幼小的身體被葉軒撞了一個踉蹌,而後跌倒在地。


    “小卓瑪!”


    老者心中一疼,趕忙上前將小女孩扶起,而後拍了拍小女孩身上的塵土,這才放眼朝葉軒看去。


    葉軒發絲披散,遮蓋了他的容顏,隻是他的雙眸迷惘呆滯,口中依然在呢喃著踏入準聖契機的八個大字,就連他撞倒這小姑娘也絲毫沒有察覺。


    葉軒在踉蹌前行,此刻已然來到溪水旁,更是在老者詫異的目光下,葉軒竟然朝著溪水中走去,仿佛根本不知道這溪水可以葬送他的性命。


    要知道這條小溪看似很淺,更有村中孩童在溪水中玩鬧,可這也僅僅限製在溪水岸邊,而這溪水中央暗流極多,若是身處溪水中央,足以將人淹沒吞噬,定然是有死無生的下場。


    “小心!”


    老者心地仁慈,雖然葉軒撞倒了小姑娘,可他能感覺到葉軒神智有些渾噩,定然不是故意為之,此刻看到葉軒半個身子都淹沒在溪水中,這也讓他麵色大變,口中發出焦急之音。


    可惜,葉軒仿佛沒有聽到老者的話語,他依然在溪水中前行,而他的身子也逐漸陷入溪水當中,隻怕在過數息時間,葉軒整個人都要被這條小溪所吞噬。


    “快回來!”


    老者看似老邁,可腿腳卻極其利索,他三步換做兩步朝葉軒小跑而去,而後直接跳入溪水當中,蒼老的手掌快速抓著葉軒的臂彎,就這麽拉著葉軒朝岸邊回返而來、。


    “心若不滅…萬物長存…真靈誕生…準聖可成?”


    被老者拖拽上岸,葉軒仰躺在草地之上,隻是他雙眸依然呆滯,口中在不斷的呢喃這句話,仿佛這句話已然成了魔咒,死死銘刻在他的腦海當中。


    “爺爺,這…這位大哥哥是病了嗎?”小姑娘拉著老者的手臂搖動著,看向葉軒的眼神更是呈現一抹好奇之色。


    “小兄弟,你是何方人士?”


    望著葉軒神智渾噩的模樣,老者眉頭微皺,可還是問詢出聲,隻是葉軒並無半點反應,口中總是反複重複這一句話。


    “哎!”


    老者謂然長歎道:“看來這個人是得了失心瘋病,也不知道他為何流落到此啊。”


    “爺爺,這位大哥哥好可憐啊,不如我們帶他回家給他些吃的吧。”小姑娘畢竟年幼,天性更是純真樸實,看到葉軒神智渾噩的模樣,心中升起不忍之意。


    “好,爺爺也正有此意,今日讓他在家中留宿一夜,明日送他去鎮上交給官府,讓官府幫他尋找家人吧。”老人做下決斷道。


    夕陽垂暮,落日餘暉。


    在一老一小的攙扶下,葉軒與祖孫二人朝村中走去,隻是祖孫二人並不知道,此刻被他們當做瘋癲的葉軒,其實正在陷入一種尋道的境界當中。


    ……


    小石村,是這個村莊的名字,在數百年前一顆天外隕星墜落在村莊當中,小石村也因此而得名。


    炊煙嫋嫋,百家燈火。


    當夜幕降臨之時,小石村數十戶人家紛紛點亮油燈吃著難得安寧的晚飯。


    小石村盡頭有一間土房,這土房占地不大,用籬笆當做圍牆,土房牆體略顯龜裂,顯然其建築年代已經有些年頭。


    土房內!


    一盞油燈,一塊略顯殘破的方桌,方桌腳下更是墊著一塊青石,方桌上擺放著爺孫兩人的晚飯。


    爺孫兩人的晚飯很簡單,兩個饃饃,一盤水煮青菜,還有一條巴掌大小的紅燒鯉魚,隻是這鯉魚體積太小,別說一個成年人,便是這小姑娘自己吃都略顯不足。


    窺一斑而知全豹!


    顯然爺孫兩人的生活並不富裕,此刻家中突然多出一人,也讓家中的糧食捉襟見肘。


    方桌前。


    爺孫二人與葉軒相對而坐,而葉軒不言不動,無論老者與小姑娘如何對葉軒問話,葉軒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回答。


    “大哥哥,你是客人,饃饃給你吃,魚也給你吃。”


    小姑娘雖然年齡幼小,但卻乖巧懂事,她將魚肉推到葉軒身前,更是拿起一個饃饃放在葉軒碗中,而後咽了咽口水看著葉軒,顯然此刻正值夜晚,小姑娘肚腹自然也有些饑餓,隻是家中糧食不多,這也隻能讓她默默忍耐。


    “小卓瑪,爺爺午間吃過了,這份給你吃。”


    老人慈祥一笑,將剩下的一個饃饃放在小姑娘手中,而後慈愛的揉了揉小姑娘蓬鬆的發髻。


    “爺爺騙人,午間小卓瑪看到爺爺還在給鐵匠大叔做工,哪裏吃過午飯?”小姑娘趕忙推拒,更是氣鼓鼓的看著老者。


    “哈哈,爺爺真的吃過了,你這丫頭怎麽還不信呢?”老者尷尬一笑,而後將手中饃饃掰為兩半,將其中一半遞給小姑娘道:“來來來,爺爺與你一起吃。”


    爺孫兩人,溫馨至極,在有說有笑當中開始吃著晚飯,隻是兩人不知道的是,當這一幕景象呈現在葉軒眼中,也讓他迷惘的雙眸逐漸在聚焦。


    “六道輪回,萬物輪轉,凡人最的悲哀事情就是沉淪在萬丈紅塵當中,待的百年之後魂歸地府,生生世世永墮輪回當中,這所謂的凡塵親情不過是夢幻空花,真的對你們有這麽重要嗎?”


    驀然,一道低沉清冷的聲音從葉軒口中吐出,這也讓本來有說有笑的爺孫二人微微一怔,而後驚喜的朝葉軒看去。


    “小兄弟,你清醒過來了?”老者略帶驚喜的看向葉軒。


    可惜,對於老者的問話葉軒並沒有回答,他隻是默默的看著眼前的爺孫二人,而後看向桌上的飯菜。


    一個饃饃,一盤水煮青菜,一條巴掌大的紅燒鯉魚,當這三樣凡間事物映入葉軒眼簾,這也讓他眼中劃過一抹不屑之色。


    葉軒不屑的並非是凡間的糧食,而是對於爺孫兩人善意。


    “你們寧可自己餓著肚子,也要將一份食物分給我,你們這所謂的良善之心在我看來不過隻是一個笑話。”葉軒清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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