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之國的地下基地,是忍界科幻氣息最為濃鬱的地方,銀白色的激光通道,湛藍色透明的實驗水槽,先進的中央計算機,能夠滿足科研工作者的一切需求。


    在研究室內,有兩排存放實驗體的水槽,特質鋼化玻璃將它封裝得像是棺材一樣。


    透明的遮光板可以反射內部冷流器的熒光,這讓研究人員通過肉眼就能夠觀察到裏麵的情況。


    叮當。


    白色大褂路過附近,通道裏麵零零散散地響起了皮靴和不鏽鋼板碰撞的聲音。


    聲音很脆。


    但卻伴有回聲。


    聽久了,就會覺得不舒服。


    水槽上麵,有兩三個橡皮管子連接到裏麵,每根管子都很細長,每過十厘米都會有防止危險物質逆流的金屬導流器。


    實驗水箱中的東西體型不大,普通的麻醉氣體溶解於水就能麻痹它大部分的活動神經了。


    長澤信一身黑衣地走到中央實驗室,他雙手撐在實驗台上麵,麵無表情地查看數據日誌。


    暗淡的光線,兩隻眼睛炯炯有神,就像是黑夜裏麵兩盞明燈。


    滴滴。


    水槽發出自動警報聲。


    但是沒有關係。


    長澤信就這樣看著麻醉管道的輸送率調節緩緩降低,而水槽裏麵生物的生命信號也從此刻開始逐漸增強了起來。


    監聽裝置的綠色波譜上勾畫出微弱的三角形,如果不仔細觀察,很有可能就以為是儀器受到頻閃的幹擾,從而忽略過去。


    咕嚕嚕。


    封閉水槽的屍體枯黃而又死寂,屍體僵直的身體泡得腫脹,隻有關節處和臉頰變得又瘦又柴,看起來異常的可怕。


    因為熒光燈的關係,屍體臉上仿佛發出一種幽靈的光輝。


    如果光從外表看,它的樣子到還算幹淨,衣服簡單而又貼身,一雙綠色的涼鞋隻有鞋底沾有山區特有土壤。


    屍體的左右手各有不少老繭,脖頸到腦門上有一道蜈蚣一樣的傷疤,顏色很深,但不影響顏值。


    機體死亡後大約數小時後出現僵屍的現象,是因為沒有血液及氧氣的供給,導致肌肉萎縮或攣縮。


    但是這具屍體活著的時候,身體素質非常優秀,死亡之後肌肉也保存得非常玩好。


    即便因為泡水的關係,外表腫脹得像一個大胖子,皮膚卻依舊堅韌得像個牛皮一樣。可以想象,他在活著的時候一定是個精通體術的強大忍者。


    隨著麻醉劑的逐漸減少,它張大了那張沒有氣息的嘴巴,仿佛正在用一種神秘的語言,回答看不見的神明向死者的靈魂提出的問題。


    滋滋。


    顯示屏上波譜出現了紊亂。


    連續不斷的混亂圖案竟然影響到了儀器本身,讓它不堪重負地發出“吱呀”聲。


    屍體正在蘇醒。


    長澤信打開麥克風,他站在防護玻璃之外,微縮音響可以將他的話很好的傳遞到水槽裏麵。


    滋滋滋。


    電流的異常還在繼續。


    屍體卻已然平靜下來,帶有缺口的牙齒悄無聲息地呐喊,從咽喉部傳出來的大概就是亡靈的怒吼吧。


    “你在觀察吧。”


    仿佛一聲驚雷,長澤信淡淡的聲音在這片地下基地裏回答,銀色的金屬板倒映出簡單而又嚴肅的身影。


    黑色的劉海自上而下的滑落,在那片自由散落的藤木裏麵,一雙堅定、無情的眼睛死死地看著水槽裏身影,仿佛非常篤定那屍體的狀態似的。


    仿佛是感受到麵前之人的決心。


    咕嚕嚕。


    深淵一般眼睛迅速睜開。


    連那已經有窟窿的喉嚨,都像個正常人類似的,微微發出喘息,因為自身的特殊能力,破麻布一樣的身體得到了初步的修複。


    長澤信的眼睛眯了眯。


    腦漿蠕蟲。


    這是後世人類給予的稱號。


    實際上,對於它的來曆,一直是眾說紛紜。比較靠譜的猜測,是和克蘇魯一起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怪異生物。


    畢竟之前,這個星球從來沒有出現過這麽邪惡的物種過。


    長澤信對它所知甚詳,但大部分都來自於後世人類的分析,其真正的來曆並不知曉。


    不過像這樣可怕的寄生特性和不死能力,的確不像是一般的世界可以出現的種族,他認為對方很可能和自己一樣,都是偉大神明的一部分。


    “就是你把吾抓住的嗎?看起來也不怎麽樣吧,和那些人類看起來一樣的孱弱。”


    他的聲音很嘶啞。


    說起話就像是有人用鐵杵在磨。


    長澤信倒是沒有回話,他細細觀摩了一段時間實驗水槽,發現對方竟然是直接用精神體來傳遞消息的。


    除了我神的分身,誰還會使用這種方法,這下他的猜測十拿九穩了。


    長澤信心裏笑了笑,表麵卻依舊過不動聲色地嘲諷:“看因為寄生生命體的大量消亡,害得你的記憶也出現了問題了。”


    “還是說像你這樣的落水犬,依舊保持著嘴硬的實力呢?”


    一口諷刺可謂是仇恨值拉滿,腦漿蠕蟲先是感覺到憤恨,隨後才好像是看清楚了似的,自言自語:“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沒想到人類竟然會得到你的幫助,怪不得能夠一下子鎖定我。”


    “看來你是想要趁著我主沉睡的時間,打擊異己,滿足自己的權利欲望,統治這個無趣的世界。”


    腦漿蠕蟲的話和長澤信本身的想法可謂是南轅北轍,但是他可不會這麽容易被激怒,當即繼續套話。


    “我需要統治這個世界嗎?我們都是我神的分身,和祂的榮光是站在一起的,欲望對我們不過是最低級的說辭罷了。”


    長澤信姿態擺得很高,不光是因為他時勝利者,還因為他和腦漿蠕蟲的身份,都不是什麽忍界土著可以媲美的。


    高貴血統帶來的驕傲,有時會讓他以俯視眼光地看待別人。這一點就算他內心再愛人類,也是無法改變的。


    本以為會得到對方的反駁,沒想到腦漿蠕蟲竟然哈哈大笑。


    “哈哈哈!”


    “你居然以為...”


    精神力傳來的放縱和癲狂的情緒,讓人感覺非常不自然。


    這笑聲就像是漲潮大海,一波接著一波,又像是工廠裏麵瘋狂轉動的齒輪,和鋼鐵一塊碰撞出火星。


    看起來似乎有些變化。


    長澤信心中暗道,對方在嘲笑什麽,莫非我猜錯了,對方根本不是我神的分身,隻是一個普通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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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對...


    看這個樣子,腦漿蠕蟲明顯是知道我神的存在的。


    刨去那些笑聲,屍體在水槽中粗魯的喘息、舞蹈,活像是一頭野獸在觸電之後瘋狂抽搐。


    不過纏繞在手臂上的封印術和查克拉限製術覺非浪得虛名。


    就算對方能夠從存放實驗體的水罐子裏麵擠出來,在厚厚的防彈玻璃和十幾隊手持激光槍的未來戰士麵前,依舊是不夠看的。


    長澤信好似沒聽到這笑聲一樣,忽然說道:“怎麽莫非你為我的話有誤,還是說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我主的存在。”


    “住口。”


    腦漿蠕蟲立刻收斂情緒,自從剛剛開始,它就一直在用精神力搜索附近地區,發現了周圍有不少警衛,每個都是全副武裝。


    整個底下基地封鎖得很緊密,層層大門都需要密碼和基因識別,暫時還找不到機會逃跑。


    也罷,就暫時給這個無知的人一點科普好了。


    “你根本不是分身,你隻不過是神祇身體上搓下來的泥巴成了精。”


    打死長澤信也想不到,對方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他當即就失態了。


    “你說謊。”


    腦漿蠕蟲冷笑:“是不是說謊一試便知,還有...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的來曆嗎,我可是高級眷族,我是被神明親手帶到這個世界上。”


    “你和你的那個臭泥巴兄弟...都是我眼睜睜看著從偉大神明的皮膚上掉下來的。”


    “不可能。”長澤信覺得對方是在說謊,下意識地想要打開麻醉。


    “你需要證據是嗎,很簡單,神明的每一個分身都會使用....”


    .......


    過了很久,整個地下基地安靜得像是個墳墓一樣。除了空氣管道的風扇還在吱呀呀的轉動,整個實驗室就連導管裏的化學試劑都像是凝固了一樣。


    “長澤大人,自來也帶著一名女人來到村子,希望能夠約見您。”


    “我知道了。”


    一名白大褂彎腰行禮在長澤信的麵前,而他在深深地看了腦漿蠕蟲所寄生的屍體一眼後,便打開了麻醉開關,離開了這裏。


    氣體從導管中彌散開來,特殊的迷幻魔法在水中出現。


    在失去行動之前,腦漿蠕蟲控製屍體在水中不斷活動,用力觸碰水槽,試探玻璃板的強度。


    至於封印術和限製術,隻是控製查克拉在人體的流動而已,早已經被對方偷偷接觸,要知道腦漿蠕蟲除了忍術,同樣具備不俗的克係魔法造詣。


    馬上。


    馬上就能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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