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完,不好意思的摸摸頭,略帶忐忑的問道:“呃……殿下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說的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有沒有表達清楚!我……”


    “我知道的。?? ”


    平陽公主輕輕頷,眼神柔和的望著薛朗:“我都知道的,隻是你不知道。”


    望著薛朗的眼神,似悲似喜,似怨似訴,看得薛朗心中百折千回,就像被一隻手捏著心髒捏巴一般,有點兒疼,又有些糾結和曲折。


    “我不知道的,你就說給我聽好不好?我雖然笨,但理解能力應該還是不錯的,隻要你說了,我就會努力的去理解,用心的去聽。好不好?”


    薛朗誠摯的望著平陽公主。平陽公主也望著他,良久,幽幽一歎,道:“世上為何有你此等樣人?看你行事做派紮實穩重,走一步想三步,踏實周全,機智過人。為何於情之一字上卻又如此的單純熱烈?我……卻是有些招架不住矣。”


    薛朗一聽,臉上的笑容簡直收都收不住,也沒想過收就是了。眼睛跟探照燈似的,亮蹭蹭的望著人,似是想把人看入心底一般。


    平陽公主想也不想的抬起手,一把遮住他的眼睛:“不許如此看我!”


    薛朗道:“我……我高興!克製不住!”


    “傻子!”


    平陽公主嬌嗔了一句,薛朗居然還抗議:“你剛才才誇了我機智過人來著!”


    平陽公主“噗嗤”一聲笑出來,把遮住薛朗眼睛的手放下,眼睛細細的在他臉上巡睃,薛朗滿臉笑得跟朵牽牛花兒似的,還主動把臉揚起來些,笑嘻嘻地道:“多看看,其實我還是蠻帥的,將來有小寶寶應該也會很漂亮!”


    平陽公主無語,又是那般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薛朗後知後覺的醒悟過來自己說了什麽,趕緊道歉:“我錯了!”


    平陽公主白他一眼,旋即歎了一聲,道:“你這人呐,讓人生氣也生不起來。你對待情感若是如你行事一般,而非現在這般單純熱烈,我定不會陷入如今這般境地。”


    這句話薛朗聽懂了!


    平陽公主的性格,城府頗深。這樣的人,一般心防都重,對人不見得有惡意,但戒備之心卻是有的。這樣的人太冷靜,極難被人打動。


    薛朗呢,人是聰明的,做事喜歡周全穩妥,但對待感情,卻幾乎隻憑本能行動,喜歡便是喜歡,不喜歡便是不喜歡,笨拙不會表達,隻懂得把自己的真心坦露出來。


    誰知這樣的笨拙與直率卻打動了城府深重的平陽公主!就跟她自己說的一樣,如果薛朗心機多些,在感情上多對她使些手段,她肯定不會有半分意動,以她的手段自然能應付自如。


    隻是,薛朗卻不按照牌理出牌。要麽就是傻乎乎的對自己的心意一無所覺,要麽就是直愣愣的把真心坦露於平陽公主麵前,讓她對他所有的心思與想法全都看得一清二楚,避無可避,費力招架卻情不自禁的越陷越深。


    薛朗想透了,不禁笑起來:“這是不是就叫傻人有傻福?”


    平陽公主露出個清淡的笑容來,不置可否,隻伸手摸摸薛朗的臉,似是下了什麽決定,問道:“你還記得否?我曾問過你,在你眼中,是否覺得我是一個好人?”


    薛朗雖然不明白公主殿下為什麽突然提起這茬兒,不過還是點頭道:“是的,是問過。我記得我當時說,不管殿下在別人眼中是什麽樣,在我心裏就是一個好人。”


    平陽公主依舊不置可否,而是繼續問道:“那你可知我是守寡之身?之前有過夫婿,名喚柴紹,前隋太子東宮千牛。”


    薛朗不知道殿下為什麽會問這些,不過,想來應該有深意,也認真的回答道:“知道的。”


    平陽公主又問:“你又可知柴紹死於何時?死因為何?”


    薛朗搖頭:“這個倒是不知道。”


    “你想知道嗎?”


    平陽公主眼神直直望入薛朗眼中:“不許回避,誠實的答我!”


    薛朗不懂平陽公主為何如此,也不懂她眼裏除了冷靜,為何還有一絲蒼涼決絕之色,不過還是認真的道:“想!但是,如果告訴我殿下會為難,那我便不知道也沒什麽,我不想殿下難過。”


    平陽公主眼神軟了一下,旋即恢複冷靜,道:“既然你想知道,那我便告訴你也無妨。”


    薛朗心中直覺平陽公主應該不太喜歡提起柴紹這個人,但是,她現在卻固執的堅持著要告訴他——


    為什麽?


    薛朗心中有疑問,但還是強忍著,靜靜地等著平陽公主述說。


    平陽公主道:“柴紹死於我與他的新婚之夜,暴病而亡。”


    薛朗瞬間睜大眼,震驚於自己聽到的。平陽公主看都不看他一眼,自顧自的,看似語氣平靜的往下說:“這是對外的說法,柴紹真正的死因乃是死於我之手!”


    “哈?”


    這下不止震驚,簡直是震傻了!


    平陽公主道:“我曾對你說過,我六歲時遇到過一個預言我一生生死榮辱的人。”


    薛朗點點頭。


    平陽公主道:“那人自稱天師,說自己前知八百年,後知八百年,當著所有仆從便高喊亡隋者李唐也!當著眾人之麵便說我李家將來要問鼎天下。自稱天師,卻看不出我李家已見疑於楊廣,阿耶阿娘處境艱難,處處小心。竟當著仆從的麵如此高喊,如有消息泄露,豈不是要亡我李氏滿門?阿娘當機立斷,命人先穩住他,尋機把他引到一處別院,秘密看管起來。此事,連阿耶也不知道。”


    #論選擇裝逼時機的重要性!#


    薛朗默默地為穿越前輩尷尬,你說你要裝逼裝神棍,提前預言李唐要當皇帝你也不挑選個好地方、好時機。竟然學演義小說就這麽在人多口雜的地方喊出來……穿越的時候忘記把腦子帶著一起穿過來了吧?


    就算你知道楊廣是亡國之君,李唐最後還是要當皇帝建立威名赫赫的唐朝的,你也不要在人多的地方說嘛,好歹楊廣還是皇帝啊,大權在握,李淵當時都要夾著尾巴做人的,你就這麽喊出來了……這哪裏是要輔助人的賢者,這果斷是要害人滿門的仇人吧?


    別說太穆皇後那樣睿智精明的女人,就算是薛朗……設身處地的想,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先把人拿下,搞好善後工作,自然是以保命為先。


    平陽公主冷聲道:“那人知我是阿娘的女兒,便說要為我批命,竟莽撞的向阿娘開口索要我的生辰八字。阿娘借詞婉拒,那人竟然說,隻看麵相已知曉我一生,不過是憐我有早逝之相,方才想用生辰八字推算一番。那人雖故作高深,然眼神卻無半分規矩,不止無禮窺視我阿娘的婢女,竟然連我阿娘也敢窺探!”


    “咳咳咳咳咳!”


    薛朗直接被驚得讓口水嗆到,咳得臉都紅了——


    同為穿越客,有種迷之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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