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涵凝望他的眸子,越瞧越覺好像是哪裏不對,但是……


    “若涵的一番見解,看來你很認可,難怪,夫唱婦隨了,可惜……”夏楮墨對蘇若涵的讚賞卻令他蹙眉,將話從那個“可惜”中截斷。


    “若涵本來就是巾幗不讓須眉,難道楮墨兄第一天才知道的嗎?”字裏行間無不透露著自信,同時蘇若涵看見夏楮墨的臉上露出驚訝之色,而沐長卿則看看蘇若涵,再看看夏楮墨,最後臉色一變。


    突然,詭異的氣氛消失了,三個人都放聲大笑了起來。


    這樣的一笑,的確讓三個人都冰釋前嫌了,而沐長卿也的確小肚雞腸了,他生怕夏楮墨過來搗亂,但是卻也隻是送祝福的。


    沐長卿看著夏楮墨道:“不管你是否還怪我,但是若是北國有事,我沐某一定傾盡所有,助你一臂之力。”


    夏楮墨十分欣賞的看著他,道:“的確,如果沒有若涵在其中,我們應該會是很好的兄弟,但是沐長卿,你挺好了,縱然是若涵最後選擇了你,可是我還是保留就想追求她的權利,隻要你有一天對她不好,我就會起兵攻打你這個鳥不拉屎的山莊,並且把若涵奪回來。”


    沐長卿卻爽朗大笑,道:“誰說這是鳥不拉屎的山莊了,據我所致,這個山莊簡直是蓬蓽生輝呀,畢竟北國的北皇還在這裏,不是嗎?”


    此話一處引來了夏楮墨的一陣爽朗的笑聲,隨即,夏楮墨對蘇若涵道:“我祝福你們,真心的。”


    漫天的大雪已經覆蓋了所有的景色,蘇若涵伸手觸摸著雪,內心卻無比的激動,她看著不遠處的丫鬟端著托盤朝著雅閣走來,上麵雖然蓋著紅色的布匹,但是她知道裏麵卻是她的新婚嫁衣,可是她現在不願意去看嫁衣,更加看著不遠處正在冒起的炊煙,她十分好奇,哪裏是沐長卿十日前就不讓她去的地方,說是在山莊內親自建造了一個小屋子,具體是幹什麽的,卻對蘇若涵隻字不提,所以她太過好奇了。


    夕陽西下幾時回,在黃色的落日下漫天的大雪。


    終於,蘇若涵推開了那個十分簡譜的門,卻覺得屋內一陣嗆人的生煙,此刻沐長卿卻十分狼狽的回頭,看見了她,隻見蘇若涵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無可挑剔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絲笑容,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簇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睛,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麽一兩顆不聽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容貌:月貌花容眉清目秀齒白唇紅冰肌藏玉骨,柳眉積翠黛,杏眼閃銀星,臉襯桃花瓣,清風輕搖拂玉袖,湘裙斜曳顯金蓮。回眸一笑百媚生,身如巧燕嬌。


    “若涵……。”沐長卿有些愣住了,沒想到她居然直接跑了過來。


    “長卿,你這十日一個人偷偷建造了這個房子?”蘇若涵打量了一下屋內,卻是十分簡譜的農家小院,而這裏麵的一切都是沐長卿親自動手做的,都沒有假手於人,所以這是他給蘇若涵即將成婚的賀禮,可是沒想到還是讓她先看見了。


    “若涵,你怎麽來了?”沐長卿依舊震驚當中。


    蘇若涵則是淡然一笑,道:“沐長卿,你不告訴我這裏到底是幹什麽的,你信不信我會拆了你的房子的。”


    沐長卿卻起身,然後走了過去,竟然不管不顧的上前攔住她的腰,用力的把她怔在懷中,淡淡道:“這是我許給你的新的承諾。”


    蘇若涵不理解,然後看了一下屋內,疑惑道:“什麽意思?”


    “你曾說過芙蓉花開,落日炊煙,我現在隻能許你落日炊煙了。”沐長卿笑著說道。


    蘇若涵看著院子裏麵種的幾顆樹,不過它現在已經被漫天的大雪覆蓋住了,她點點頭道:“明年春天我們家就會飄滿芙蓉花的花香……”大雪覆蓋著所有的景物,這場大雪像極了他們牽手而走的大雪,也是那場大雪讓蘇若涵知道了自己的心自己的情最後情歸何處……


    月底的時候,正是沐長卿和蘇若涵的大婚之日。


    整個山莊都十分熱絡非凡,到處都可以聽見祝酒的聲音,偌大的客廳已然坐滿了人,可是更多的人卻隻想看一眼新娘子的芳容,但是他們哪裏可以看到呢,因為一對新人早已經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蘇若涵做在洞房之內,但是都沒有等來沐長卿,她覺得奇怪,就一把掀開了蓋頭,蓋頭下是一張角色的容顏,她推門而出,可是門口卻一個人都沒有,突然她看見一盞盞明亮的孔明燈在天空綻放,一盞,兩盞,無數盞,她看到驚奇,孔明燈最賤飄遠,她提著裙角朝著那光亮的方向走去。


    卻看見前不久看著那個農莊,她走了過去,卻發現這裏正是放孔明燈的源頭,好奇心作祟,她提著裙角走了進去,剛好看見農莊的門沒有關閉,於是借著屋內的光亮走了進去。卻看見沐長卿一身穿一襲降紅色的黑邊金繡錦袍,上麵繡著雅致竹葉的鏤空花紋,鑲邊腰係金絲滾邊玉帶的男子,襯的他貴氣天成。


    而此刻沐長卿卻正好回頭看見了她。他看著她,眼眸之中夾雜著寵溺。


    而蘇若涵也怔怔的望著他,第一次見到他穿著喜服,眸光之中透著驚訝和震撼。


    “我的新娘。”


    蘇若涵愣住了,卻隻能看著沐長卿朝著一步步的走來,她蒙了,可是聽見他道:“我知道你會出來,我為你準備的一切,你可喜歡?”話音剛落,就聽見外麵劈裏啪啦的一陣煙花綻放,在天空和眾多的孔明燈相互輝映,形成了別一樣的絢麗奪目的姿態,蘇若涵仰頭看著外麵,淡淡道:“喜歡。”


    沐長卿卻把她環住在自己的懷中,用下巴抵住她的頭頂,看著外麵的焰火,他淡淡的語氣,用無比寵溺的姿態道:“蘇若涵,從今天起,你正式成為我沐長卿的妻子,從此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蘇若涵淡淡一笑,道:“好,我答應你,從此以後,我蘇若涵為你是天,你就是一切。”


    突然蘇若涵感覺身子一輕,隨即被他攔腰抱起,然後沐長卿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看,笑道:“金榜提名,洞房花燭,此情此情,不可辜負。”


    蘇若涵臉頰一紅,可是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卻被放在床榻之上,隨即強健的身軀覆下,壓著她柔軟的嬌軀,她的手牢牢地攀在他的頸間,而沐長卿也盯著她的容顏,絲毫不願意錯開一絲一毫的眼珠。


    屋內的燭火燃放著,熱氣也一直騰騰的往上攀升。


    突然沐長卿低頭吻住了她的唇,蘇若涵則是閉著雙眼,任由他的親吻灑在麵孔上,任他的雙手解開她的衣裳。她軟軟地躺在地麵上,感受著體內深處湧起的異樣灼熱和渴望,身軀竟然敏感起來,敏感到連他掌心的繭滑過她的肌膚時,都激起一陣不由自主的輕顫。


    “若涵,我愛你……”他低沉微啞的聲音,如醇酒濃醉。唇舌熱切的吻著她的粉嫩小嘴,帶著濃濃的占有欲。


    從此以後她是他的,他一個人的!


    蘇若涵的心中也泛起了一絲的甜蜜被,可是他太過熱情了,他修長的五指卻牢牢地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不允她退離半分。躲不了,隻好順著他的意,雙手環上了他的脖子,慢慢地開始回應他。


    良久,沐長卿放開了她,低頭看著她的容顏,道:“若涵,你從來都沒有說愛我,可以說一次嗎?”


    “長卿,我愛你……”


    沐長卿內心激蕩,久久無法平息,他唇邊淡淡的笑著,眼眸之中的精光就像是天上的繁星一樣閃耀,閃耀到了蘇若涵的眼。


    “長卿……”她的話還未出口,就被吞沒在了一個霸道而瘋狂的吻中。他結實健壯的身軀整個兒覆下,兩個人的身體緊緊地貼合,霸道的吻就更加失控了。


    “若涵,我等這一天,等了好久……”他低啞的聲音,一生一世一雙人,他做到了,並且為了他們的將來,他做的更多,蘇若涵不是不知道他的言外之意,隻是渾身輕顫著,被他的氣息、他的聲音所迷惑。


    他的吻開始轉移,沿著她的額頭、眼睛、臉頰慢慢地親吻,然後到精美的鎖骨,一路緩緩向下,蘇若涵覺得自己羞窘不堪,渾身都在燃燒,隻能閉起了雙目,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今夜,一室寂靜……


    山莊內依舊熱火朝天的喝酒,恭祝著沐長卿新婚大喜,可是在一間屋子之內的夏楮墨卻看著天空上飄著的孔明燈,他會心一笑,淡淡道:“若涵,恭喜你。”說著將杯酒的酒一飲而盡,隨即便離開了山莊。


    夜色更加的濃墨,可是遠遠的還是可以聽見馬蹄噠噠的聲音,似乎很多的人馬,天色微微亮了起來,晨光帶來一絲的光暈,這一批隊伍卻是夏楮墨的隊伍,他真心的祝福,也是心甘情願的離開。


    所以他離開了,朝著北國的方向駛去,至於蘇若涵隻是他生命之中一個不可觸碰的一個柔軟,他心甘情願的把她當成秘密,也願意為了她開始一段新的人生,因為她說過:“身邊人,才是你應該好好對待的。”


    “駕……”


    一對人馬更加快的朝著前麵的方向奔去。


    天色破曉,一絲的晨光成為永遠揮去的一絲希冀……


    三年後。


    正是盛夏時節,清晨的朝陽此刻正是最熱的時候,春嬋吱吱的叫著,一抹綠色身影的女子單手支腮靜靜的發呆,溫熱的熱浪一波一波的打在她的臉上,嫵媚的明眸微微張開,水波蕩漾的雙眸如同夜間的明珠一樣燁燁生輝,微微轉動了一下腦袋看著碧波蕩漾的湖水,撿起一顆石子朝著無波瀾的湖麵扔去,頓時水花四濺蕩漾起來了層層漣漪,突然“撲騰”一聲巨大的水浪激蕩。


    蘇若涵回頭看去,卻看見乳母帶著兩歲的兒子沐振皓正在水池塘邊玩耍,可是看見娘親在這裏,咿咿呀呀的想要引起娘親的注意,所以才丟了一塊大的石頭下去。


    “娘親,娘親,振皓要抱抱。”沐振皓長著小胳膊想要讓蘇若涵抱。


    蘇若涵淡淡一笑隨即起身,上前一把抱起兒子,這個時候又聽見了傳出傳來一陣陣的嬉鬧聲,卻是翠蘭追著自己的兒子跑,然後前麵一個肉團子追著剛剛學會走路的沐碧婷跑著,一時間好不熱鬧。


    三年的時間,蘇若涵給沐長卿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在山莊內續寫的故事依舊在繼續,幸福也在繼續。


    正清看著她們嬉鬧的場麵也跟著柔軟的一笑。


    沐長卿十分滿足道:“看來,我們都得到了幸福,而幸福也如此的簡單。”


    正清看著她們,卻對著身邊的沐長卿道:“北國要一統三國,不知道最後的結局會如何。”


    “放心吧,我對夏楮墨有信心。”


    “對了,翠蘭生了一個兒子,長得帥氣,你說多年之後,你兒子會不會喜歡我小棉襖?”沐長卿突然話鋒一轉變成了多年以後的暢想。


    正清也開始仔細的想著,畢竟自己的兒子自從見到了沐碧婷之後,就天天追著她屁股後麵跑,他正色道:“這個誰知道呢,不過也許是注定的緣分。”


    沐長卿也笑了笑。


    此刻蘇若涵抱著兒子看著台階上的沐長卿,他們目光交匯,在空中行程了一種無比溫柔的目光,淡淡一笑看著對方。


    春去秋來,時光飛逝,兩對幸福的人兒還將繼續幸福下去。


    於此不同的卻是不一樣的結局,夏楮墨決定好好對待鸞鳳,但是鸞鳳的命運不知為何如此不濟,她因為曾經吃過絕情丹,三年之後,她的臉開始發生了潰爛,於是鸞鳳不願意讓自己的人生,變的如此的可憐,更加不願意看見夏楮墨如此同情的看著自己,於是她還是選擇離開,沒有人知道她去了哪裏。


    其實鸞鳳還是更加可憐的,夏楮墨一直都想要殲滅細作的聚集點,而蘇若涵也因為曾經答應了穆瑾解救所有的細作,她以為她做到了,可是卻忘記了,許秋水才是培養細作的最後的幕後黑手,雖然她已經死了,但是她培養的細作依舊沒有逃離自己悲慘的人生。


    寒風凜冽,飛雪彌漫,地凍天寒。


    這漫天大雪已經下了整整三天三夜了,在皚皚白雪的籠罩之下,天地之間寂靜一片,殊不知就在前不久,一場三國鼎立的戰爭卻剛剛結束,風雪中夾雜著血腥的氣味,那白雪之下卻掩埋著無數的年輕英魂。


    狂風呼嘯,似悲鳴,似哭泣……


    各個邊緣的小國的戰爭並沒有帶來絲毫的頹敗,反而越戰越勇,最終北國戰勝一切,成為三國鼎立的勝利者。


    北國的國號已經成為唯一,夏楮墨的江山總歸成為最強大的國度,誰知道多年之後,取而代之的卻是更加強勢的年代更替,不過……據史記記載,北皇的貢獻十分眾多,但是人們卻仿佛對一些不重要的事情越加看中,市井之中流傳,北皇一生隻愛一個女人,而後庭之中的眾多嬪妃卻沒有一個人真正走進他的心中,至於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已經無法考證了,從後庭的女子之中來看,這個女人一定十分美麗,要不然怎麽會讓北皇一生所愛,又有傳言說,北皇曾經答應過一個女子,並且成全她,讓她跟自己心愛的人雙宿雙飛,可是這句承諾卻因為他是帝王的身份,成為更加催人淚下的一段曲折的故事。


    既然北皇如此珍愛這名女子,世人也更加願意相信北皇會得到屬於自己的幸福的,據說北皇後來曾經尋找過一個叫鸞鳳的女子,但是最終那女子回來沒有,卻成為永遠的秘密。


    郊外古刹裏麵不知何時來了一個敲鍾的人,聽說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半麵羅刹,半麵紅妝,大概是怕嚇到人,平日裏都以黑紗遮麵,很少說話。


    每每有人問起古刹裏的主持,那姑娘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老主持隻是淡淡一笑:“一切皆不過因果輪回罷了……”


    因是愛恨,果是寂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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