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還是那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棉、花‘糖’小‘說’)”


    ――安娜


    ……


    坐在駛向王城的馬車中,弗雷伸出手將窗邊遮下的簾子向上一拉。


    透過半開車窗的三角形視野,弗雷也在看著道路旁的一切。


    自從叛軍襲擊的這幾天來,躺在病床上的弗雷聽犬姐說了很多。


    惶恐的人心,大麵積的暴亂,支離破碎的城池,還有對叛軍行動目的種種猜測。


    透過車窗,弗雷親眼看到了這一切。


    破爛的街道與房屋,還在四處搜查抓捕“暴徒”的武裝修女。


    牆上與地麵上甚至還能時不時看到一兩灘擦不掉的血跡,已經變成紫黑色。


    但看著窗外滿目瘡痍的王都,弗雷卻像看到了希望。


    隻見在修補房屋和道路的人群中,除了身穿便服的平民,還有許多身穿軍裝的人。


    一個身穿紅白軍裝的士兵與一個身穿藍白軍裝的士兵也在一起叼著煙,一口煙雲一句話,有說有笑。


    一個十字軍士兵也在拉著一輛裝滿白色磚塊的車。


    而跟在一旁身穿便裝的老奶奶則伸出了滿布皺紋的手,替那一個士兵擦著額頭上的汗,笑眯眯的眼睛完全眯成了一條線。


    兩個頑皮的小孩子也嘴裏大喊大叫著,圍著一個麵癱的聖騎士繞圈追逐著。


    ……


    透過車窗看到這一些路邊的景象,弗雷也放下了窗簾,不再去看。


    比起遭受毀滅的東西,重新建立的東西還是讓弗雷懸著的心放了下來。


    但才放下了窗簾沒一會,弗雷突然搖著頭笑了笑。


    “入戲太深?”心中不自覺的憂國憂民,實在讓弗雷忍不住自嘲。(.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明明原本隻是個隻關心妹妹與生存的“地底人”,明明隻是一個站在台前的光鮮傀儡。


    明明一開始隻是為了妹妹走上這一條路,現在心緒竟不自覺的被聖地命運牽動著。


    “真把自己當救世主了嗎?”


    在弗雷不斷的自嘲下,馬車也開始駛入中心王城的區域。


    幾個守衛的武裝修女,一看到那一輛側麵印著巨大藍白獅子圖案的馬車,根本就沒有阻攔。


    直接讓馬車駛入了護城河的東吊橋。


    吊橋兩側圍繞中心王城的護城河,早已經在科技的進步下失去了它的防護作用,現在已經變成了一種單純的裝飾景觀。


    又穿過兩道左右豎起兩座箭塔的閘門,弗雷所乘坐的馬車這才穿過防守森嚴的外城橋與內城牆,進入了而中心王城最中間的城堡區域。


    “各位,請下車吧。”聽下馬車的瓊也親自打開了車門,站在外麵一隻手向著車門外展開。


    看到弗雷等人完全下車,瓊又走在前頭,“各位,這邊請。”


    跟在瓊身後,弗雷等人慢慢向白牆磚藍尖頂的城堡走去,隻有安娜一個人全程皺著眉頭,用手捂著鼻子。


    路上一些準備晚宴的女仆或是修剪花草的園丁,看到瓊領著客人走過,全都朝著一行人無聲的低頭行禮,女的還要屈一下膝蓋。


    而負責守衛的武裝修女則隻用行注目禮,全身不同,但扭頭一直看著走過的弗雷等人,直到消失在視野之外,才將頭扭回來,麵無表情的直視前方。


    而城堡高處的一個窗戶中,一個女仆,也在看著窗外。


    確認了是亞瑟王邀請的人,女仆才回過頭,麵帶微笑的看著梳妝台前被三四個女仆包圍著的安妮,“安妮公主,您的姐姐安娜公主回來了,還有……”


    “蓋茨比嗎?”梳妝台前的安妮還沒有等女仆說完,就已經轉頭說了出來。


    被打斷的女仆也仍舊笑著回答道:“是的,安妮公主。”


    “嘻嘻,那我今晚可要弄漂亮一點。”


    “嗯,安妮公主永遠都是最漂亮的。”又帶著微笑說了一句,站在床邊的女仆在回到了安妮的身旁,繼續提安妮打扮著。


    一陣打扮過後,盛裝的安妮也站起,來到了一個邊框鑲著藍寶石的落地全身鏡麵前。


    鏡中的安妮,一襲標準的公主裙,外層是無袖的藍色長裙,落地的裙擺從正中腰部左右向下岔開,呈一個三十度的夾角。


    而岔開的夾角之下,則是裏層的白色打底長裙,手臂也被裏層白色的袖子包裹著,雙手戴著長到手肘的絲滑白色手套。


    手套口也是一層又一層的白色蕾絲花邊。


    安妮又看看自己被裙底架撐起的裙擺,也皺了皺眉,“索菲亞,這是不是看起來有一點點臃腫?”


    “並沒有,安妮公主,不論你穿什麽,都是最美的。”那個名叫索菲亞的女仆也保持著之前的微笑,再次回到道。


    “真麽嗎?”在鏡子前的安妮又雙手提著裙擺,轉動身子左右看看,這才走出了房間。


    身後的四個女仆也整齊的跟在安妮身後慢慢跟隨者安妮一起朝宴會廳走去。


    當安妮來到宴會廳時,所有人都已經落座在一個長方形的晚宴餐桌上。


    隻見安妮身後跟隨的四個女仆退到一旁,安妮左右手也用食指和拇指捏住被撐起的裙擺,被藏在裙底的一隻腳向後交叉伸去,低著頭朝幾人屈了屈膝。


    “父王陛下,安娜姐姐,伊麗莎白大祭司,貞德隊長,弗雷勳爵,蓋茨比男爵,晚上好。”


    將所有人問候了一遍,眼睛偷偷給蓋茨比一個眼色,這才坐了下來。


    而對於弗雷還說,他隻想知道安妮那被撐起的大裙子到底是怎麽坐下去的。


    可還沒解決這個問題,弗雷麵前被兩個女仆從左右擺放的刀叉又讓弗雷皺起了眉頭。


    隻見左邊被擺上了一大一小兩把叉子,右邊則更加誇張擺上了三把規格不同的刀,一把較細,一把圓頭的,一把頂部微微翹起。


    除了拿一把勺子,弗雷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刀叉該怎麽使用。


    畢竟在物質緊缺的地下城,金屬刀具這種東西,可是高不可攀的奢侈品,大部分人基本都是學習帝國以前的飲食習慣,用兩根木頭就可以做成筷子進食。


    如臨大敵的弗雷隻好在桌下用手肘戳了戳就坐在自己左邊的蓋茨比。


    可蓋茨比卻完全沒有反應,隻是呆呆的和正對麵的安妮對視著,陷入了兩人的世界中。


    “搞什麽鬼!吃個飯弄這麽麻煩幹什麽!”急得滿頭是汗弗雷在心中狂罵不止。


    但就在弗雷想要掀桌子直時,坐在弗雷左邊的安娜卻搶先站了起來,仍舊捂著鼻子直視亞瑟王,“有話快說。”


    說完頭也扭過一旁。


    “安娜,事到如今,還不能原諒我這個父親嗎?”亞瑟也看著將頭扭向一旁的安娜。


    聽到安娜又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搭理他的意思,這才歎了一口氣,揮揮手示意,“安妮,你和女仆們先一起退下吧。”


    “是的,父王陛下。”站起的安娜又向眾人行了一個禮,才退了下去。


    清場過後,亞瑟才突然看著宴會廳一直緊閉的那一扇門,“你們現在可以出來了。”


    “啪嗒”


    但就在緊閉的門打開的瞬間,弗雷幾乎就在同時站立起來,拔出了腰間的劍。


    直指從其中走出的那個高挑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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