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後,門裏傳出一聲聲顧惜的慘叫,聽得到發緊,葉森本就臉色不好的臉陡的陰沉下來,是顧惜的聲音,她……


    “顧惜!”葉森死盯著關緊的門,修長有力的手握緊成拳抵在門上。


    恨不能看穿門,到裏麵陪著顧惜。


    看看顧惜現在的樣子。


    他此時突然後悔,不該聽她的不進去陪她,他本來要進去陪著她生產的,可是小東西不要他進去,讓他在門外等著。


    說是不想讓他擔心,說她沒事,說是不想讓他看到她難看狼狽,他原不同意,他根本不在意她有多難看,在他看來,他永遠都是最美的,在他的眼中。


    而且她是給他生兒子,沒有哪一個女子比得上她,可無論怎麽說,她都不讓他進去,最後,他隻能妥協。


    她大著肚子,家裏也讓他在外麵,要是有什麽再進去,他也不想她生氣。


    反正像家裏說的他就在外麵,隨時可以進去。


    可是現在。


    他後悔了。


    他要進去。


    她太任性了,他不該答應的,他該一直守著她!


    “顧惜!”葉森看著門,皺緊眉頭抿緊唇,再次開口,語畢,下定決心,猛的推門,就要進去,他還後悔一點,就是不該讓她順產。


    家裏顧家的人都同意順產,說是對孩子好,顧惜更是堅持,他翻了書詢問了不少人,都說順產好,隻是順產比剖腹難,他心中開始是有點擔心不願意的,不想顧惜吃苦,孩子和她在他心中一樣重要。


    不想為了孩子令她難過,雖說順產好些,可剖腹也有好處,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顧惜看出來,一直說一直說,他也就答應了。


    聽著顧惜一聲聲淒厲的慘叫,他心痛難忍。


    再次後悔不已。


    要是剖腹一定不會這樣,對女人來說,剖腹更好,順產則對孩子更好,要是能順產一般就順產,實在不行……


    葉森不想再聽顧惜這樣慘叫,他一點也不想,都過了這麽久還沒有順產,還是剖腹,又快又不用顧惜受累。


    早知道一開始就剖腹。


    沒有聽到顧惜的回答,葉森手握緊門柄。


    “顧惜,顧惜。”他再次開口。


    顧惜的聲音不止葉森聽得變了臉色,顧父顧母站在門邊守著的人都變了臉色,都擔心起來,尤其是顧惜的母親。


    大家以前都是順產,知道順產的艱難,縱是現在順產一般會側切一刀,生起來稍容易,還是擔心,此時一聽顧惜的聲音,哪裏不緊張?


    緊張顧惜,緊張孩子。


    怕有什麽。


    都希望平安生產。


    顧家的人有點後悔同意順產,先前隻想著對孩子好,顧惜又堅持,如今擔心,葉家的人也擔心,見葉森開口要進去,顧家的人相視一眼沒有說什麽。


    他們心憂,葉森進去也好,他們也想進去。


    顧家顧父顧母顧惜的小姑二姑大姑姨來了,其它人沒來,在家裏等著,葉家葉父葉母,葉森大嫂來了。


    葉森大嫂以前是剖腹的,順產沒有產下來,她想到當時的痛,不由握緊手,好在現在寶貝長得很好很乖。


    不過一想到她家的小寶貝,她就不後悔當年的辛苦。


    葉森大哥沒來,有事,見葉森要進去,葉父葉母皺了下眉,掃了一眼顧家的人,沒有說什麽。


    葉森大嫂鬆口氣,她覺得二叔該進去,當時她老公就進去陪她了。


    那個時候她很高興,想必二弟妹也和她當初差不多,最想看到二叔,她沒有說話。


    李嫂和蔣溪也來了還有蔣磊。


    “顧惜。”


    蔣溪也跟著葉森叫著顧惜的名字,滿臉擔心,恨不能衝進門去,要不是蔣磊拉著,見葉森要進去,她忙拉著蔣磊上前。


    李嫂站在她另一邊,也是緊張得很。


    還有一些人雖然沒來,但也關注著。


    “顧惜。”


    蔣溪叫著拉著蔣磊還有李嫂走到門口,葉父葉母葉森的大嫂,顧父顧母顧家的人看一眼蔣溪沒有說什麽。


    大家都是一樣的心情。


    “我要進去!”


    葉森拉著門,拉了兩下沒有拉開,他對著門裏看了看,轉身,看向遠處開口,說完,他拿著手機:“去叫人!”


    門內。


    顧惜的聲音越發的淒厲了,像是要把門叫破一樣,一聲又一聲,先前進去的時候就要生了。


    顧惜覺得眼前發黑,理智一點點離自己遠去,混身痛得厲害,什麽也聽不到,看不到,再怎麽也止不住那痛。


    她不該不讓醫生給她側切的。


    早該側切。


    她的寶寶不會有事吧,她很擔心,這麽久了,她試圖摸一摸,好像還在,寶寶不會悶壞吧,她為什麽不能順產。


    側切要快一些,主要是一開始並不覺得難過,她就想不側切看看,哪裏知道,都怪她!


    葉森。


    寶寶……媽!要是寶寶有什麽她不會原諒自己,還有葉森!


    “給病人側切吧。”


    “……”


    這時顧惜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她聽不清了,之前她和醫生說過,要是不行就側切,家裏人葉森他們並不知道她進來後選擇不側切。


    “側切吧,準備。”


    “……”


    “來,呼吸,呼吸,呼,吸,吐,來,再來!”


    “……”


    就在顧惜快要昏過去的時候,肚子一痛,有什麽按在那裏切了下,她好像能聽到刀切肉的聲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許是在側切吧,她來不及多想,就聽到耳邊一聲聲的,她猛的清醒過來,跟著做。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惜再次要昏過去的時候,她感到肚子裏有什麽滑了出來,整個人空了一樣。


    難道是生了?


    “生了,是——”是什麽顧惜聽不到。


    門外,此時此刻。


    “叫人打開門,叫他們剖腹產,馬上!”


    葉森大聲開口。


    “……”


    文秘書和司機站在走廊不遠處,他們也聽到了顧惜的叫聲,也看清了葉森等人的臉色,他們也擔心,聽到葉森的話知道葉森的意思,兩人正要答應。


    一直關緊的門開了。


    一個護士走了出來。


    聽到聲音,所有人看了過去。


    “生了,生了——”護士一看,忙開口,隻是話還沒有說完,所有聽到的人一股惱的全朝她往衝過來。


    葉森衝得最快,不過並不是衝著她,而是穿過她衝到門裏。


    “老婆!”


    他邊叫邊衝,又激動又緊張,其它人沒有進去,圍著那個護士,一個人問起來:“生了?”“生的男還是女?”


    “多重,多大,好不好看?”這是蔣溪問的:“生了幾個?”


    問得人無語,那護士就無語了,其它人也是。


    葉家的人看了看衝進去的葉森,微皺了下眉,葉母上前問:“是男孩還是?”葉父葉森的大嫂都盯著對方。


    顧家的人一聽也不說話掃葉家的人一眼,看著護士,蔣溪見狀看了他們一眼想說什麽,蔣磊拉了拉她,李嫂也是。


    護士看在眼裏,微微笑,輕舒口氣,剛才的情況雖然習慣了還是有點:“是男孩,恭喜了……寶寶很健康,3300克……長得也很可愛!”


    話音一落,顧家的人葉家的人個個都高興起來。


    3300克,很健康,孩子,很可愛!


    所有人目光都往門內看,恨不能馬上看到。


    門裏麵。


    葉森衝到顧惜的床前,他緊緊鎖著顧惜,臉上全是寵溺和心疼,他俯身低頭,手輕輕的撫著她額邊的濕發。


    顧惜睡了過去,臉色蒼白,頭發淩亂,帶著血腥味,一看就知道累了,很狼狽,可是他覺得她比任何時候都美。


    該收拾的都收拾好了,葉森看了顧惜半天,低頭在她額上親過後抬起頭,旁邊給顧惜接生的醫生和護士等著。


    他睥了他們一眼,並沒有說什麽,低頭看向旁邊,他們的兒子。


    他進來的第一眼就看到了。


    他小小的可愛的兒子,正乖乖的躺在顧惜的身邊,小小的一團,跟貓一樣,太小了,讓人覺得可愛又可憐,以後要多喂點東西,他的兒子要胖胖的。


    當時太擔心顧惜,所以先看過顧惜才——葉森細細的注視著自己的兒子。


    紅紅的皺皺的,跟個小老頭一樣,一點也看不出來像誰。


    似乎像他又似乎像顧惜。


    顧惜沒有那樣老,他也是,他們的兒子怎麽長成這樣,葉森想是這樣想,心頭卻軟了一樣,說不出的喜愛。


    他知道剛出生的嬰兒都是這樣,過幾天就會越發可愛,想到兒子越變越可愛,再看一邊睡著的顧惜,葉森說不出的滿足,欣慰,高興,開心。


    他很久沒有這樣開心了,他也當父親了,當爸爸了,當爹地了,他也有兒子了,有寶寶了。


    葉森跟傻了一樣,看了很久。


    臉上一直笑著。


    有些傻有些不像他。


    他很想抱一抱,又怕抱壞了,主要是太小了,想摸一摸,怕自己的手碰壞了,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動也不敢動,什麽也不敢,就是看都怕自己的兒子嚇到。


    他覺得看不夠,以前沒覺得孩子好,顧惜沒有生前他雖然知道是兒子,雖然高興,可現在更高興。


    不管是女兒兒子他都愛,他現在是真這麽想。


    他覺得顧惜好,他的兒子好,以後他會好好護著他們母子,帶著兒子打球,葉森想著,臉上完全是初為人父的神情。


    難得在他身上發現的。


    葉森有種血脈湧動感,他終於明白其它父母的感受了,沒有生孩子,是永遠也感受不到的,而且顧惜的順產讓他更深的知道自己對她的在意。


    “寶寶,我們的小寶寶出生了,謝謝。”


    葉森再次低頭,在顧惜臉上印下一吻,他在她耳邊低聲道,帶著感動,旁邊的醫生是認識葉森的。


    見葉森這樣有些驚訝,不過看看床上的葉夫人他有些理解,隻要認識葉二少的人都知道他有多疼他的妻子。


    知道他很盼著這個孩子,知道是兒子後更是盼望,雖然他的新婚妻子出生這些……


    不知道她妻子醒後?


    “她們母子什麽時候?”葉森吻過,起身,終於看向一邊的醫生還有護士。


    這時。


    又有人進來,是葉母和顧母。


    “寶寶怎麽樣,還有顧惜。”


    “很好,都很好。”


    聽到醫生的回答,見葉森點頭,顧母和葉母忙上前看寶寶,看到寶寶後,都是掩不住的喜愛,葉森沒再說話,醫生和護士侯在一邊。


    *


    顧惜麻醉後醒來,隱隱看到一個高大瘦削的身影,葉森,她張開嘴,伸出手想抓住,倏然醒來,一眼看到守在床邊的葉森。


    “醒了?”葉森不知道守了多久,正關切的看著她,剛才隱約看到的果然是他,顧惜張了張嘴。


    “葉森。”


    話落,她想到她的寶寶,手往肚子一摸,是空的平的,她快速的往旁邊看,在她的身邊,一股奶味襲來,是一個紅通通健康的小寶寶。


    屬於她和葉森的寶貝!


    “嗚嗚嗚——”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響起,劃破一室的寂靜。


    顧惜目不轉晴雨表注視寶寶!又是緊張又是歡喜,她有了自己的寶寶,顧惜的心喜悅得不可思議。


    “寶寶好好的,別慌,你現在不能動。”葉森見顧惜著急,知道她是為什麽,開口說完,坐到顧惜床邊,見她看著寶寶,撐著身體,和她一起看著寶寶。


    “小旋,辛苦了!”


    “沒有,森。”


    顧惜此時和葉森之前的心情差不多,欣喜得快瘋了,隻覺越看越愛,而且手足無措,不知道如何是好,聽到葉森的話,她看向他,葉森一眼就看出顧惜的心情,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頭。


    “我不該讓你順產,當時聽到你的聲音,你不知道我多後悔,你居然一開始不側切,早知道你這樣任性。”


    “森,對不起,我不知道,我也後悔。”


    顧惜一聽忙道。


    “沒事,今天辛苦你了,以後我會好好對你們母子。”葉森搖頭,寵溺的笑擁住顧惜,一起看著寶寶。


    “媽爸他們?怎麽沒在?怎麽隻有你一個人?”顧惜順勢靠著葉森,聞著葉森身上的味道,再看寶寶,她隻覺得自己要多幸福有多幸福,不過想到他爸和他媽,不會知道吧?


    她有些擔心。


    “沒事,爸媽回家去了,你現在需要安靜,爸媽準備吃的,一會過來,蔣溪和蔣磊一會也會過來,小姑她們買東西去了。”葉森搖頭,抱緊顧惜,顧惜聽罷稍放下心,看了一眼四周,已經不在是手術室了。


    葉森抱著顧惜說起寶寶,顧惜轉開思緒。


    “寶寶現在看著好醜。”


    “哪裏,過幾天就好了。”


    “爸媽他們不知道?”


    “我們的寶寶怎麽會不喜歡,喜歡得很,你媽和我媽可是爭著搶著抱,蔣溪說是要生一個一樣的,要當我們寶寶的幹媽。”


    “真的?蔣溪早說過,她那性格!”


    “是啊,我不放心。”


    “哪裏啊,蔣溪也好,寶寶有多重?健康嗎?”


    “……”


    眼中全是溫暖和溫馨,還有幸福。


    滿足。


    經過九個多月的懷胎,瓜熟蒂落,看著孩子,顧惜滿心滿眼都是開心,高興,滿溢的感覺沒有經曆過的人是想像不到的,那樣的感覺一生難得。


    第二天,天晴。


    一家人都到了醫院陪顧惜和寶寶,歡快的笑聲傳出很遠。


    *


    周濤和祈言此時都沒有心思關心顧惜和葉森了,祈言工作丟了,一無所有,周濤也是,從家族公司中出來。


    周家的公司出了很大的漏洞,要是再想不出好的辦法,隨時會破產。


    祈母知道後,馬上去了祈言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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