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小多追著那身影去,卻見那人左右一閃已經沒了蹤跡。


    “剛才是誰救了我,請出來!”耿小多道。不見有人應聲,連雲寨什麽時候多了這樣一個高手?耿小多不解,再回去將夜裏聽見的事告訴朱蠻刀。朱蠻刀卻絲毫不驚,隻道,“我知道了。不過對伐他們不急,現在隻需要迷惑他們,等著就好。用不了太久。”


    “陸久會不會離開?要不要讓人看住他?”耿小多問。


    朱蠻刀搖頭,“不會。他料定我不肯把其中的是說出來,不可能走。就算他要走韋無妄也不會同意。”


    耿小多也是點頭,“他既然知道我已經知道了,我們若是沒有動作他必定懷疑。”


    朱蠻刀搖頭,“嗯,既然已經打草驚蛇了,不可能不動他。不過這事我們不想別人知道,他們也一樣。隻能借刀殺人,或是找其他借口。”突然一歎,也不知道感歎什麽,“說起借刀殺人,前幾天燕子追已經送來一把刀了。”


    “小六姑娘送的刀?”耿小多眼睛一轉,大概想到了。


    朱蠻刀道,“可是曲流霜已經不在連雲寨了。”


    耿小多笑,“曲流霜雖然不在,可公理正義還在。曲姑娘是那把要借的刀,我們先用公理正義困住他,等著曲姑娘那把刀來砍就行了。”


    朱蠻刀搖頭,“陸久若是不承認,我們拿他沒有辦法,戴一鳴第一個不會同意。證據雖然有,可是沒有辦法拿出來,也不可能說。”


    耿小多略一皺眉,隨即輕笑,“我有辦法,二爺不用擔心。現在該想的是他們的‘刀’是什麽?明刀易躲,若是暗箭可怎麽辦?”


    想起陸久,朱蠻刀突然記起幾年前在差點命喪陳國之事,當時接應他的正是陸久。可是等他趕到卻遇到陳國官兵,他一路被追趕無奈之下隻得重新北上,從北邊借道北戎再到吳國。朱蠻刀想著苦笑道,“他們的暗箭我已經見過了,不過上一枝箭已經壞了,這次不過是另換一枝箭,就是不知道是什麽箭了。”


    “什麽樣的箭?咱們也好造作防備。”


    朱蠻刀笑,“這個我有辦法。”


    朱蠻刀既然心裏有數,那就好辦,耿小多也不多問告退離開,想著到了門旁突然再扭頭,“二爺和盧姑娘在那邊舞劍隻是為了迷惑陸久他們?”


    朱蠻刀笑回頭,“你怎麽會這麽問?”


    耿小多看著他眼中那曾經不曾有的光亮,自嘲一笑。也是,自己在想什麽呢?朱蠻刀既然決心娶盧羽,自然是願意盧羽陪著他的。盧羽既然答應嫁他,那便是願意陪著他一起擔著他所承擔的一切。“沒什麽,二爺。”想著又道,“昨日我被陸久發現的時候遇到一個高人所救。”


    “高人?”


    耿小多點頭,“他擊斷木梁使屋頂倒塌才一時拖住陸久,可我卻沒看清他用的什麽招式、用的什麽方法。再有,他輕功詭異,連陸久都沒有察覺。事後我請他出來相見,他卻不肯現身,我想應該不是連雲寨中人。”


    朱蠻刀微一皺眉,連雲寨雖然人密而混雜但也耳目眾多,豈能讓人隨意混進來卻沒有發現?聽耿小多所說,那人功夫當到化境。朱蠻刀疑而不能解答,又道,“他既然救了你,我想至少不是敵人。”


    “是。”耿小多輕點頭,告退離開。


    再說陳休回到住處,翻出問天,想著交給朱蠻刀。天才亮自己推著木輪椅便去找朱蠻刀,還沒進去正遇耿小多從院中出來。陳休想著昨天夜裏那耿小多也偷偷跟著,想來好笑,偷偷瞥眼瞅著他壞笑。


    耿小多眼尖如此怎會看不到,一扭頭扶停木輪椅,“你笑什麽?”


    陳休故作無辜,“你還管人是哭是笑了?”


    耿小多不理會陳休的狡辯,上下打量陳休,突然一笑推著輪椅向外走。


    “你幹什麽?我要找朱蠻刀!”陳休喊著拍著輪椅。


    “再做一樁交易。”耿小多笑,“幫我一個忙。”


    “我有什麽好處?”陳休笑,想著昨夜琴聲眼睛一眨又道,“我上次幫你的忙,你說會想辦法不讓朱蠻刀教盧羽彈琴,該是沒兌現吧?”


    “怎麽沒兌現?盧姑娘彈琴也不是二爺教的,盧姑娘蕙質蘭心自學成才不行?”耿小多狡婕一笑,“你這次如果幫我,我有法讓你站起來。”


    站起來你大爺!陳休暗罵。以這耿小多詭計多端的人,到時候說不定把他的腿綁在木杆上就算是幫他站起來了。再說,陳休現在能走能跳何必他幫。這麽一想便道,“坐在椅子上被人推著走挺好,你幫我做另一件事。”


    “什麽事?”


    “你可知道有個叫昆吾的?”


    耿小多腦中回想,卻不記得,“天下那麽大,隻有名字你讓我怎麽找?”


    “你如果能找到梅洛娘子,一問便知。”陳休勾頭看著耿小多又笑,“你該不會連梅洛娘子是誰都不知道吧?”


    耿小多不理陳休嘲諷,“那就容易多了,不出半個月定讓你見到昆吾。”推著陳休去了渡口,上了船,船向海門去。


    海門雖然是處於顯境,但卻在連雲寨控製範圍之內,因此陳休也不太在意。誰知船到海門卻不見停靠,從海門外城繞過去從滄水一路向東,過了落雲峽,這向東就是到了顯國的實際控製地了。


    陳休疑惑,“你這是幹什麽去?”


    “當然是把你賣了。”耿小多笑。


    故弄玄虛,陳休暗道,擰眉盯著耿小多,“你不說也行,隻要管吃管喝別把我餓著。”


    耿小多一笑,也不說話。


    船行兩天到了蓬明城這才上岸。蓬明城是顯的大城,商務頻繁,是顯唯一沒有宵禁的城,一向有左都之稱。臨街商鋪琳琅滿目,都說蓬明城中是十客九商百萬錢,一說‘天下至尊,不過信陵。天下至奢,不過蓬明’,又說‘三川七十城,蓬明一口鍾’。也因此為防巨賊,蓬明又設閉城鼓,鼓聲若響四門即刻便閉。


    上了岸耿小多打發那撐船之人回去,獨和陳休兩個進了城,但見門市喧囂,貨攤林立,行人官客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果然繁華!”陳休笑。這對中原來說尚屬北方,對陳休來說可算南方了。他喜好熱鬧,又悶了好久,看著當然關係,“你要是早說是這地方,我自己就巴巴的來了。”


    耿小多苦笑,蓬明雖然熱鬧,可他們不是來玩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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