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蘭當天晚上回到家的時候,姐姐艾爾莎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看著肥皂劇,看到弟弟回來幹脆利落用遙控器將電視關上,捧著爆米花目光灼灼看著弗蘭,活像是在細細打量一個現成的肥皂劇男主角。(.)弗蘭輕巧將吉他卸到一旁,打聲招呼就要上樓回房間去,艾爾莎等了他這麽久當然不允許,不穿拖鞋光腳啪啪啪幾步跑過去強行把自家老弟按在了沙發上,讓他如實招供。艾爾莎就那麽整個人幾乎掛在了他身上,弗蘭怕用點兒力掙脫會傷到她,也就象征性晃了幾下,認命地扛著姐姐往客廳走去,“爸媽都睡了啊?”艾爾莎被輕輕放在沙發上,恩恩應著,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坐姿麵對老弟,隻等他講故事。


    弗蘭抬手揉了揉太陽穴,也沒加隱瞞的把自己去意大利之後的所有事情全盤托出。艾爾莎咂咂舌聽著自己老弟追妹子,中途也不發表言論,聽著弗蘭最後說的那句“說起來你覺得她到底喜不喜歡我”確定他講完了,才端起桌子上的果汁抿了幾口,在腦子裏組織著語言。


    “說起來,當初我就不建議你選這首歌,你偏偏不聽。”艾爾莎用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瞪了一眼弗蘭,“這首歌承諾太重了,你替她扛整個世界,說的倒是簡單。”弗蘭依舊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你不是也說這首歌很打動人嗎?”


    “婚禮上的宣講詞還很打動人呢,但你見過哪個人拿它跟女孩告白?”艾爾莎用手指點著自己額頭表示弟弟沒有腦子,更何況就算是婚禮上的新人們紛紛起誓,‘從今以後,無論貧窮還是富有,無論環境是好是壞,無論是健康是疾病,是成功是失敗,我都要支持你愛護你與你同甘共苦,永遠愛你直到離世的那一天’。說法感人,可人是無法主觀左右自己情感的,我愛你,到時候如果不愛了依舊還是不愛了。同樣道理,連告白承諾就這樣重,你又沒辦法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替她扛起一切。


    所有人都喜歡把自己誇成永不變心的癡情漢和能對抗天地的巨人,弗蘭沒覺得自己有什麽錯。艾爾莎這個明明對於他之前計劃大體都知曉的姐姐馬後炮一般說著,“其實有些女孩子不喜歡太大張旗鼓的告白,或許你覺得你做的這番舉動,感動天感動地,甚至你的做法能夠感動你自己,但實際上,並不一定能夠打動她。”


    在行動之前不讓家裏人對於自己的行事計劃置喙的弗蘭聽到她理所當然的一番話,雖然不知道真假但還是默默歎了口氣,“可是我以為那是能夠讓她笑出來的,我也不求她感動流淚,我就是覺得她應該是開心的。[.超多好看小說]真的,不是都這麽說麽,為了讓她愛上你,你要讓她笑出來。”


    艾爾莎看著自己弟弟,他麵龐沒因為這趟往返的疲憊旅程帶上一丁半點兒的倦意,是少有的明朗笑意而非嘴角歪歪勾起的意味不明的笑,她聽著他說‘為了讓她愛上你,你要讓她笑出來’,不知道怎麽的,就像是聽到他‘可是每一次她一笑,我就覺得我又愛上她’的心聲。


    她有些想哭。像是一雙粗糙的手試圖剝開胸膛小心翼翼捧出一顆他鮮少示人的、滑不溜秋的真心,越是手忙腳亂,越是讓人想哭。


    她想起自家這個打小就有一群小女生戀慕的弟弟,從小就不愛和女生一起玩,但是因為兩家鄰居又是好友的原因,一直對貝妮塔多加保護照顧。他對別人或許會毒舌或者漫不經心的調笑,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對貝妮塔的小心翼翼與眾不同。當一個男生對自己是顯而易見的不同時,總容易讓女生在沾沾自喜洋洋自得的同時交付出戀慕。後來弗蘭進入皇馬青訓,相處時間大大減少,更不用提他在高中畢業後並沒有兼顧大學學業,而是一門心思死磕上了職業足球。那時候隔壁家的貝妮塔喜歡弗蘭,在阿爾瓦雷斯一家中是眾所周知的一件事,但是這個小子卻對此表態不明。倘若隻是因為想要埋頭奮鬥還好說,偏偏那幾年中他也交了幾個女朋友,雖然大都以‘不用心’‘看不見真心’這樣的理由分手了,但依舊相處親密的兩個人卻始終沒有好消息。


    貝妮塔覺得這家夥要不是她自己的弟弟,她也會勸貝妮塔不要答應他,那姑娘要好好考慮不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嗎?反正自家弟弟也沒比別人金貴,失戀這碼事太尋常了,讓他傷傷心也是好的。這樣想著,貝妮塔將方才的心疼全都壓在最底下,“你一向就是把握不好度。”


    “但是喜歡一個人,做什麽才算是恰如其分的,誰又說得清呢?”


    第二天如常來到更衣室的弗蘭推門進來麵對的就是一雙雙好奇十足的眼睛,他提著肩包的手抖了抖,努力克製住嘴角抽搐走到自己更衣櫃前麵。看這個臭小子沒有一丁半點炫耀的意圖,眾人心道不好,就看見那個唯一壓了“弗蘭告白失敗”的卡西利亞斯一臉憂傷地跟好友湊在一起安慰他。說實在的,副隊長真沒說錯,自家門將是不是真的不希望弗蘭跟他那位女友成啊?


    弗蘭一邊換訓練服一邊聽卡西不停灌入耳朵的關於“沒事她看不上你是她眼瞎”“我給你介紹女友吧交給我”的言論,他一巴掌捂上了卡西利亞斯的嘴,“誰告訴你失敗了啊?”


    話音剛落,另一頭正握著水壺喝水的勞爾握了握拳頭,“噢耶,通殺!”他說完迎著眾人望過來的詭異目光,像是沒事人一樣拍了拍手,“快點兒快點兒,訓練就要開始別聊了!”但沒人能忽視他嘴角嘚瑟的笑。


    弗蘭捂著卡西嘴的手收回來直接糊在了額頭上,“你們這群家夥居然拿我打賭!”倒是沒聽出什麽生氣的意思,卡西心中劃過幾個念頭,這次倒是壓低了聲音,“所以,沒結果是一個什麽奇怪的發展?”弗蘭聳了聳肩,“你不覺得這至少比她直接拒絕了我要好嗎?”


    不,說實話,我沒覺得她沒給你一個準確答案比她直接拒絕了你要好。卡西利亞斯一邊想一邊開口說著,“你不會是一開始就有心理準備她會不同意吧?”弗蘭聽到這句沒有回應,但卡西總算是有點兒明白為什麽一貫行事不大張旗鼓的好友這次難得乖張的行徑,“我家附近正好有個住戶要出租房子,我應該是告訴過你了是吧?”弗蘭對著他翻了個白眼,“不是說守門員容易致鬱麽?你能不能快自己去談場戀愛治愈一下你自己?”卡西利亞斯盯了他三秒鍾,突然咧嘴笑了,這笑容在弗蘭眼中格外不懷好意,“我找個女朋友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看你失戀也算是治愈我的方法之一。”


    弗蘭捂臉小聲嘀咕‘交友不慎交友不慎’,卡西利亞斯看他還有心情插科打諢,估計沒受太大刺激,也就踏實下來了。弗蘭當然明白他這些頗戳痛點的話是何原因,他心想,這也沒什麽,正常人有誰沒失戀過呢,況且他還沒正式被判定出局。他們認識了這麽多年,耍心眼的講,他心知貝妮塔沒那麽輕易舍得終結兩個人之間的情誼。


    勞爾·賭局通殺·岡薩雷斯看了看表,這次是真的開始讓大家快點兒去訓練場集合。弗朗西斯科·蒙在鼓中·阿爾瓦雷斯快走了幾步跟到勞爾身邊,笑得有些諂媚,“你拿我開賭局,怎麽,難不成不打算給我分成嗎?”勞爾抬眼看了看他,覺得小子看起來情緒還不錯,“其他的不說,今天晚上的比賽你狀態能夠調整過來去參賽嗎?”


    弗蘭癟了癟嘴,“奎羅斯先生這場要把我壓替補席,走之前他就這麽說的。”勞爾哼笑了一聲,“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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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歇期之後的皇家馬德裏依舊保持著上半個賽季的極大優勢,甩開聯賽第二的瓦倫西亞11分的聯賽頭名在國王杯和歐冠賽場上同樣有不俗表現。隻不過這份功勞更多的還是被放在了球隊大牌球星們的閃亮表現上,雖也承認奎羅斯執教的戰術安排上的可圈可點,但臨場發揮能力果然就像賽季前預估的那樣,讓人不知該如何評論。


    3月10日,歐冠第二回合皇家馬德裏主場迎戰拜仁慕尼黑。皇家馬德裏1:0的比分扛到了比賽算是補時的最後十分鍾,隻要保持下去就能夠淘汰德甲霸主順利晉級。作客伯納烏的慕尼黑人這下子發狂地開始往馬德裏禁區進攻,皇馬前場同樣頻頻給拜仁禁區帶來威脅,隻需要再一個進球,兩球優勢基本就可以算是結束比賽。九十分鍾正賽之後,裁判給出了三分鍾的補時時間。拜仁慕尼黑已然放棄了防守,全隊前壓進行最後一輪進攻。


    拜仁中場方麵巴拉克和紹爾壓上,邊路代斯勒成平行趨勢前突。時間不等人,失敗者麵臨的將是大半個賽季努力付之一炬、淘汰出局的畫麵,於是所有人也不願意投降。埃爾格拉中路上搶,弗蘭屏住了呼吸注視著前方發生的一切,在巴拉克麵臨埃爾格拉的緊迫逼搶將傳給代斯勒時,那隱藏於後方的老虎終於亮出了爪牙。


    他的時機卡的極好,在代斯勒瞠目注視下將球攔截交給中場接應的齊達內調度。不出意外,隨著這輪進攻,時間也就到了。


    “雖然我說過不少次,但弗蘭卡時機的能力,真是有點兒匪夷所思。”


    弗蘭迎著卡西利亞斯身後瘋狂的來自於美淩格們的歡呼聲,顛顛跑到角旗點對著鏡頭拿出串在脖子上的硬幣比了個愛心。站在場邊的奎羅斯不知道這家夥怎麽想的,會在脖子上掛著一個硬幣,幸好不算鋒利的東西。不過也沒讓這個小子嘚瑟多久,就被貝克漢姆薅了回去。


    貝妮塔看著這一幕,她歎了口氣,終於還是決定回馬德裏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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