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就做一次。”


    “no!”


    “就一次,剛才那個動作。”


    “no!我從來不會對著鏡頭比中指。”


    “言戰,你這個固執的老女人。”


    “說什麽?”


    “噢~沒什麽,你還要化多久?”


    “那要問化妝師了。”濃白色的燈光打在言戰的深紅色的唇上,她赤著雙腳,坐在高高的椅子上,手裏正翻著一本她常看的財經特刊,有兩名美甲師正跪在她腳邊,給她的腳趾甲鑲琉璃色的碎鑽。


    化妝師聽到言戰的問話,小聲問:“離生日party還有六個小時,言總,雙城小姐的妝容,我的兩位助理已經給出了兩種……截然不同的方案,您想敲定哪一個?”


    “給她自己看看吧?”


    化妝師和兩名美甲師對看一眼,從言戰開始做頭發到現在,顧雙城小姐就鑽進她的裙子裏,和所有化妝師、服裝師、美容師等等準備精心雕琢一下她的人玩起了捉迷藏,時不時鑽出來,也是躺在言戰的胯|下,拿出那個小dv,仰著拍攝,東拍一拍,西拍一拍,頑皮的如同一個稚童。


    “我不想看。季市長過生日,和我有什麽關係!?一回國,你就……”顧雙城又從裙子裏鑽出來,躺在毛絨絨的橙黃色地毯上,雙腳在裙子的狹小空間裏,一下一下的輕觸著言戰的大側。


    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言戰低頭看向自己兩腿之間的這張臉,聳肩道:“小寶貝,這隻是個應酬。你必須得選一套自己喜歡的,換上之後,和我一起去參加party。”


    “我拍了一些好玩的,你要不要看?”顧雙城皺皺鼻子,眨了兩下眼睛說。


    言戰完全深知這孩子在她裙子底下都幹了些什麽,隻好用惋惜的口吻說:“如果你不和我一起去,一回國,我們就可能分離大約四小時。我想,今晚應該會很熱鬧。你可以不說話,隻呆在我身邊。”


    “姑姑……”顧雙城眉頭微挑,言戰說:“所以,快從我的裙子裏出來,跟兩個助理到那邊去,立刻。”


    “你們聽見了沒有?她在衝我發號施令!哎!”顧雙城從裙子裏退出來,又坐在地上,問:“今晚會非常熱鬧的,姑姑?”


    言戰的目光漸漸冷下來,她把財經雜誌放在一旁,“是麽,所以,我們,該去湊湊熱鬧。”


    從顧雙城角度看過去,言戰的眸子裏騰起了破曉和黎明一同廝殺的那抹最沉甸甸的陰霾,她也跟著彎起嘴角,“是啊,我們,該去湊湊熱鬧。”


    化妝師見顧雙城終於出來了,就使眼色讓兩位助理趕緊過來,把人帶進裏頭的另外一間貴賓美容室。顧雙城這次沒有躲貓貓,抬頭跟著助理就進去了。


    “言總,您身體好些了嗎?”化妝師問道。


    “……好多了,多謝你的關心。你的生意還不錯吧?”


    化妝師聞言,立刻明了,打開了話匣子,翹起蘭花指,“多謝言總關心,我這生意還不錯。不過,比起言總的大生意,我這可就是小巫見大巫了。言總,這陣子外麵是謠言四起,我就說嘛,言總您怎麽可能是那樣的人?”


    “哦?哪樣的人?”言戰閉上眼睛,回國才兩小時,她沒有通知言家,也沒有通知言氏,隻是和顧雙城一起去她常去的餐廳吃完飯之後,就來到了美容院,想在落地之後,再安生一會兒。


    “那些話不幹不淨的,又是謠言,也沒什麽好說的。”


    “說來我聽聽吧,不幹不淨的話,聽了就當是耳旁風,吹過了就沒了。”言戰微微睜開眼睛,“說吧?”


    化妝師立刻如獲大赦,劈裏啪啦的說起來,言戰也聽得仔細,一一評價道——


    “嗯。這話說得有點準頭啊,看來說這話的人,是下足了功夫,時時盯著我,刻刻的研究我,有心了。”化妝師不明白那種踩人的話,怎麽到了言戰口裏成了誇讚。


    “哦。這話也說得挺好,好了壞了,都不會惹事上身,就是這說話的角度冷血了一點。”化妝師瞧不出言戰半分生氣,就繼續竹筒倒豆子。


    “啊,這家雜誌說得挺對的,看來,我真得好好的注意自己的身體了,不能英年早逝。”


    “喲,沒想到驚動了大主編,這話怎麽這麽像是悼詞啊?我不是好好的嘛。真是‘被病逝’的滋味不好受。”


    “嗬,這話說得我自己都不信,又不是寫小說拍電影,亂|倫元素用得太商業化,眼球經濟……”


    ……化妝師邊侃邊給言戰上妝,他和言戰到底是非常相熟的主顧了,一翻謠言細細拆下來,他自己先忍不住笑了,“這陣子您不在,群魔亂舞呢,什麽話都有。”


    “幸虧病得七葷八素,沒空理會這些群魔亂舞,要是早幾年,我非氣爆兩個肺不可!嗬~”言戰輕咳一聲,“小賦這孩子也是,怎麽不和媒體朋友們好好說話呢?這孩子就是性子直了點。”


    “言總,您這大病初愈的,就全當那些是耳旁風吧。今晚上是季市長的生日派對,我給很多名媛都化了妝的,聽說啊,都來,都來!”化妝師用小拇指撓了兩下他自己的的下巴,“言總,下巴剛做得,好看不?”


    “嗯,好看。……我家雙城的造型大約要多久?”


    “顧小姐的容易一些,大概三個小時左右吧。”


    “好。你們先出去,讓我休息一會兒。等我家雙城弄好了,還得煩勞你,輕輕敲門,叫醒我。可以嗎?”


    “那當然沒問題了,言總,我們這就退下了。”


    “好。”


    言戰就這麽看著輕輕合上的門,她閉上眼睛,微微歎了一口氣之後,又雀躍的睜開眼睛,看向四麵都是鏡子的牆壁,就調整了一下美容榻,先是在上麵仰躺著小憩,大約眯著眼睛躺了一小時,又忽然坐起來,幹脆從榻上走下來,沿著鏡子走了一圈,歪著頭看了一眼被妝點過的自己。


    “……”言戰拿出手機撥下一個超過二十位的號碼,她屏住呼吸,靜靜的等了一會兒,那頭很快接起了電話,言戰壓低嗓子,開口道:“你好,我是你妹妹言戰,現在,我在地獄,請你燒一些紙錢,給我。”


    “你這個死丫頭!”那頭好像是憋了一口氣,但最終隻是悶悶的來了這麽一句。


    “哈啊哈~嚇著了吧?你在哪兒?沒看新聞嗎?你妹妹我,都在報紙上‘英年早逝’了,你竟然都沒有反應?”


    “你下次再敢這樣,試試?為什麽不提前打電話給哥哥,到底出了什麽事?”


    “我……隻是想鍛煉一下小賦,來個忽然失蹤而已。你不要太擔心!”


    “不要擔心?我知道你出國了,一想,你肯定去了尼泊爾,本來想派人保護你的,你倒好,竟然派人把我的人引開?這樣很好玩,是不是?”


    “……你派人去尼泊爾保護我?嗬嗬,我當時沒帶一個保鏢過去,怎麽可能引開你的人?不會是你的仇家也追到尼泊爾了吧?……不是,你怎麽知道我在尼泊爾?”


    “就你那個脾氣!不去尼泊爾能去哪裏?媽媽不是經常說什麽去尼泊爾嗎?有其母必有其女。”那頭的語氣漸漸憤恨起來,言戰隻好默不作聲。


    “我警告你,言戰,下次再敢這樣的話,我饒不了你。你都不小了,玩什麽忽然失蹤?我怎麽覺得你今年整個人都變白癡了,你的智商是不是突然有問題了……”


    “哥哥,你饒了我吧,怎麽比媽媽還羅嗦!”


    “羅嗦你是為你好,我們兩個一年都見不了幾次,別打個電話還讓我嘮叨你怎麽做人!”


    “哥哥,要讓你手下的人,看到你這副管家婆的樣子,他們會不會笑死,哈哈!”


    “你個死丫頭,到底要跟我說什麽!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妹妹!?”


    “……哥哥,我可能要結婚了。是……和一個小女孩,比我小很多,但是真的很好很好,你一定喜歡她的……女孩。”


    “上次我才送你訂婚禮物,這次又要來催我送結婚禮物!?還有,為什麽上次訂婚是個男的,這次結婚反而變成了女的?你那個未婚夫陳什麽的做變性手術了嗎?怎麽搞得……”


    “哥哥,我都不知道你怎麽當上黑幫老大的!你們幫派真的是賣水果的吧?”


    “我就是水果大王啊,有問題嗎?哎,不要岔開話題,說點實在的,又想訛我什麽結婚禮物?!快點說。上次我是口腔潰瘍,又是大晚上去見你,懶得和你嘰歪那麽多。”


    “哥哥,我要一個我愛的女孩結婚,你……不問為什麽嗎?”


    “不是吧,言戰,這種白癡問題需要問嗎?你很愛她,就和她結婚咯,有什麽好問的。我發現,你真的比小時候笨很多!哦,明白了,你在談戀愛,所以智商很低。”


    “言拓!我怎麽有你這樣的哥哥!?”


    “言戰!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妹妹!好了好了,別吵。這結婚呢,哥哥是不反對的。不過,你好好考察一下,你這個小未婚妻啊,免得將來在國外領完結婚證沒兩天又離婚,家庭不和睦就不太好了。還有啊,未婚妻年齡太小,呃,成年了沒有啊?心智成不成熟,家庭背景怎麽樣,性格開不開朗?”


    “言拓!你真的好煩,你知不知道?……我隻是想第一個告訴你。”


    “這樣啊,看來智商還在。……我感覺到,我的寶貝妹妹,好像現在……很幸福。”


    “哥哥。”


    “聽見了,乖。我看到報紙上那麽說,真是很為你擔心的,但是我感覺沒你當年中槍時那麽焦心,所以我想應該也沒什麽事。不過最近啊,我心裏覺得亂糟糟的,你啊,注意一點吧,我現在人在泰國。”


    “沒事的,你不要擔心我。”


    “那到底要什麽結婚禮物?你們蜜月在哪兒度啊?要不要來泰國,跟我住一段時間?”


    “沒想好。想好了告訴你。”


    “死丫頭!注意一點,不要被小女孩騙了,這年頭,年輕漂亮的女孩子,都很會騙人的。”


    “她不會騙我的。我想,她雖然年紀小,但是,她一定會和我一生一世的。”


    “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我怕你傻傻的,被人騙了不知道啊。掛了。我要出海了。”


    “嗯。”言戰大大的彎起嘴角,看向鏡子裏的自己,也不是想到什麽,隻是笑了笑,又停了停,複又笑了笑,她的雙眸裏盛滿燦爛的笑意。


    “言戰,你在笑什麽?”門是何時被推開的,言戰無從得知,她像是受驚的白鷺一般回過頭,微訝得張開她的唇,“……雙城?是你嗎?”


    顧雙城站在門外,傾長的身子就立在走廊內靛藍色的光線裏,她沒有走進來,“言戰,是我。……好看嗎?”


    “……美。”


    “你怎麽了?”


    “我……我喜歡你叫我的名字,再叫幾聲給我聽聽。”


    “言戰。”


    “再叫一聲。”


    “言戰。”


    “再叫一聲。”


    “言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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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得一聲,電梯的門開了,顧雙城站在透明電梯內,看向拿著一個白色羽毛小扇,皓腕輕動,一下一下扇風的言戰。


    那把白色羽毛小扇是從美容院出來時,那個化妝師贈給言戰的一個小贈品,說是贈品,可這羽毛上點綴的碎鑽,一點兒不像是贈品,倒是和言戰腳趾甲的碎鑽輝映的相得益彰。出了美容院,在車上時,言戰就輕輕的靠在顧雙城肩頭,全程隻說了一句話,才離開幾天呀,這城市,看著就陌生了。


    其實兩人下機之時,都沒想到氣溫竟然陡降得這麽厲害。這入夜之後,就更是清冷異常,言戰大可以抱著她蛇皮坎肩取取暖,可是,她一路上都在緩慢的扇風,像是一絲絲的熱已經淬入她的心田。


    緩慢扇風得言戰靠在電梯上,顧雙城就站在她旁邊,兩人手牽著手,誰也沒說話。顧雙城不再去瞧她那潭水般悠遠的臉,側過頭,看向這緩慢上升的電梯下,那秦皇飯店門口停靠的一眾流光溢彩的名車。又是秦皇飯店?當初言戰和陳非的訂婚宴,就是在大白天,在這飯店裏舉行的,如今是大晚上,顧雙城忽而一笑,握了一下言戰的手,問:“言戰,陳非到場了,你要怎麽說?”


    “他一個大男人,圓場的工作就交給他了。”


    “你果然是無情。當初在這個秦皇飯店,你還和人家恩恩愛愛的訂婚,現在,就當一個破鞋,扔了?”


    “破鞋,是指穿過的鞋,我都沒穿過,怎麽能說是破鞋?他可是我的救命稻草,我頂多,是等草黃了,當成一根枯草,扔了。還有,你說我無情,對不起,我的愛情就那麽多,現在啊,是全都給你了,我再也給不了別人,也從來沒想過要給別人。”穿上高跟鞋的言戰,堪堪與顧雙城平視,她雙眼熱熱的盯著顧雙城,顧雙城會意,吻了一下言戰的唇,言戰滿意的點頭,問:“怎麽,吃醋了?”


    “沒有。就是秦皇飯店,讓我覺得心裏疙瘩。”


    “還是想和我訂婚呢?”


    “……什麽意思?”顧雙城發現這個電梯不會停,數字不停的蹦著,她們很快就要到季市長生日宴所在的二十七樓了。


    “你沒機會和我訂婚了。”


    顧雙城微愣,言戰又捏了一下她的下巴,“傻瓜,我們當然直接結婚,訂婚這種事情,根本就是夜長夢多的笑話。”


    “就愛耍我玩?”顧雙城也微微低下頭,狠狠的吻了一下言戰,言戰仰頭輕笑,“別親了,唇膏都快被你吃完了。”


    “哼嗯。”顧雙城鬆開言戰,言戰親了一下她的臉頰,顧雙城又問:“不怕電梯裏有攝像頭?”


    “看見就看見了。”言戰又握住她的手,“從你答應我的那天起,我就沒想過要和你偷偷摸摸。”


    “你不過就是仗著……你自己有權有勢,我又是個女人,旁人看不出來,我們再怎麽親昵,別人,也隻當我們姑侄感情好而已。”


    “相信我,如果我在公眾場合疏遠你,隻是為了保護你,而不是為了我自己的麵子、財富或者權勢。”


    “……我相信你。”顧雙城又輕輕吻了一下言戰的唇,言戰捏了一下顧雙城的屁股,開口道:“給我個數字。”


    “什麽?”


    “隨便報給我一個數字,等我們進去了,我會按照你的數字,才決定要在第幾個人和我打招呼的時候,開口說話?”


    “八。”


    “很好,放鬆點,不過是個應酬而已。很快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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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皇飯店二十七樓,九霄殿內。


    言賦第二次不著痕跡的輕輕拭了一下額頭,一直站在他身邊的小賈開口小聲提醒道:“言總她……沒有打電話過來,陳管家說,家裏也是一樣。”


    “也許,她在路上。”言賦剛和季夫人寒暄了兩句,在座上百賓客中,已經有過半的人和他打過招呼,通常是先問候幾句便問及言戰的身體如何,會否來這個生日party?


    正在和一群名門公子說笑的言式微也四下打量著,露肩粉色長裙襯得她兩腮通紅,恰巧是遮住了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抱歉,先失陪了。”


    她轉過身,緩緩走到言賦身邊,說:“雲家的人,一個都沒來。平時和雲家大夫人羅可欣走得很近的曼莉姐說,今晚恐怕來不了。”


    言賦輕輕點頭,以往有言戰在,市長生日的薄麵,誰都會給,現在言戰沒了,雲中天竟也不來?恐怕言賦又要給人落下口實,外麵那難聽的謠言就快成真了。


    和一群闊太太們正在說牌局的木雲歌喝了一口香檳,也款款的踱著步子走過來,她低聲道:“式微,小賦,你們到底瞞著我什麽事情了?言戰呢?不是說病得不嚴重嗎?這麽大的聚會,怎麽不來?”木雲歌又看向正在和一些少女們說笑的言齊,“式微,今晚我是托了季市長的福了,這麽長時間了,還是頭一回見到你爸爸呢。”


    “他的新夫人呢?怎麽不帶來?”言式微問。


    “哼嗯,怕丟不起那個人吧。”木雲歌又喝了一口香檳,“言戰到底去哪兒了?再過半小時,她就徹底遲到了。”


    “二嬸,少說兩句吧。”言賦看了木雲歌一眼,木雲歌後背一涼,多日不見,言賦這氣勢,是越發像言忱了,但這懾人的眼神倒是更像是言戰,她立即閉嘴,又去和官太太們聊閑天去了。


    言式微看了一眼言賦,問:“你真的……不知道姑在哪兒?”


    “……”言賦沒有說話,仰頭喝了一杯白蘭地,賈登科見狀,也連忙喝了一杯紅酒壯壯膽,今晚上的聚會,就像是開戰前的最後一次和談。過了今夜,若言總仍舊是無跡可尋,這空城計算是唱完了,不得不戰了。


    言式微心下大驚,後退了一步,又立刻向前抓住言賦的胳膊,聲音略顯顫抖的問:“她是突然失蹤了?沒了?”


    “姐。”言賦拍拍她的手,“她一定在路上,馬上就會到場。”


    “她什麽時候不見的?!”言式微捂住嘴巴,“小賦,你連我也騙過去了,我以為……”她咬緊下唇,低頭撥開香煙嫋嫋的賓客,咬緊嘴唇,朝洗手間方向走去。


    言賦看向她倉皇的背影,使了個眼色給小賈,“叫人去盯著她,別讓她人前失態。”


    “是。”小賈轉身而去,言賦從侍者手裏又拿了一杯白蘭地,隻聽霍啟森笑著提醒道:“雖然你酒量好,但是你畢竟還未成年,作為長輩,我得要提醒你一下。”


    言賦抿了一口,說:“霍總,好久不見。”


    “是啊。……對了,雙城在瑞典還好嗎?這孩子一去瑞典就杳無音信了,隻發給我幾封郵件。前兩天本來想去找你姑姑問問的,可是她又在養病,不想打擾她。”


    “……”言賦想了一下,咬牙切齒的冷道:“我想,她在瑞典一定過得很不錯,就不勞霍總費心了。”


    “噢。那就好。”霍啟森未多做停留,他轉身離開,言賦回過頭,總警司羅石磊就站在他身後,“有日子沒看見你姑姑了,她還好吧?”


    “她很好。”言賦笑著,理所當然的點頭道。


    “最近,警察局收到了一些,很奇怪的一些……”


    “羅警司請直說吧?”


    “算了。等你姑姑身體好些了,再說吧。”


    “一些關於我姑姑的……”言賦察覺道羅石磊皺起的眉頭,心湖頓時落下一枚銀針,微微刺痛,卻抓不住痛感。


    “我一直相信你姑姑的為人,所以案子,我冒著風險壓了下來。這個時候,任何不利於你姑姑的輿論,對言氏來說,都是相當不利的。”羅石磊歎了一口氣,他又拍了一下言賦的肩膀,在他耳邊說:“小子,你可不能讓你姑姑和父親失望啊。你家這個二叔言齊,和我家的二叔羅明,可都是狠角色。”


    素聞羅石磊的父親羅正邦和羅石磊的二叔羅明,是麵和心不合,而羅明有兩個兒子——羅國慶和羅天和,羅石磊如今這總警司的位子,也被羅明這兩人眼紅了很久。上次在羅可欣的生日宴會上,經由言戰的點撥,言賦早就開始注意到這層敵對關係。


    “羅警司說的是。”言賦也看向在少女的簇擁下,笑得異常歡欣的言齊,眉目間倒是沒有鄙夷之色。


    言齊聽著鶯鶯燕燕的軟語之辭,春風陣陣,有些薄醉的時候,他轉過頭去,看向正在和羅石磊說話的言賦,兩人的視線在雲雲賓客裏四目相接,言齊仿佛又看到那個從小到大都冷冷的站在自己上方的大哥言忱,他微微點頭,揚杯示意,言賦也立刻笑著飲下隔空送來的問候,隻是喝完之後,在言齊又回過頭與少女們繼續調侃之後,一臉的冰凝霜結。


    “哎,媽媽,言戰就算是病了,我去探望她,總行吧?我剛才問了言式微,她閃爍其詞的,哎!我回國就是想見她一麵!”剛從國外趕回來的林動依舊活力十足,連時差都不用倒的,直接央求著miss林帶她過來。


    “好女兒,我病了都不見你這麽積極。你這樣想著言戰做什麽?”miss林和很多言戰的合作者一樣,也隻以為這個女工作狂這回是真病了,得好生將養著。


    “媽媽,你不懂的。”林動不願多說什麽,眼睛滴流著在宴會廳裏轉,想著念著,要是一麵也見不上,林動這次回國就白回了,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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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電梯——


    “第八個人,你確定?我說了這麽多,你不能饒了姑姑嗎?我隻能在第八個人開口和我打招呼的時候,再開口說話?”


    “是。”顧雙城刮了一下言戰的鼻子,“不聽話?這個遊戲可是你建議的。”


    “削減一下難度嘛,顧小姐?”言戰整了整顧雙城的衣服,再次懇求道。


    “不。”顧雙城輕輕一笑,二十七樓已經到了,兩人走在擺滿了牡丹的走廊裏,正一句句的說著笑話,言戰做小求饒的模樣真讓顧雙城莞爾。


    “那要是第八個人,不開口和我打招呼呢?”


    顧雙城沒辦法的擺手,說:“好,那就第十個人。好了?”


    “謝謝我們……今天看起來,美麗又性感的顧小姐,給我這麽不可能完成任務。我來發個工作微博吧。”言戰拿起手機,拍下自己的笑臉,立刻上傳,並寫上【病後初愈,你們還好嗎?】發送成功之後,言戰又是一笑,回廊盡頭就是九霄殿的大門,她收斂笑容,“看來都到齊了,走廊上一個人都沒有。”


    “叮——”她的話剛落音,離九霄殿大門最近的那個電梯門就開了,率先走出來的就是雲中天,言戰心裏叫苦,這就是看到的第一個人了?她立刻把手機放進包裏,又回過頭去,看向顧雙城,眨了兩下眼睛,顧雙城走到她身邊,送給她一個遊戲開始的微笑。


    “……”九霄殿外,雲中天看向就站在自己十步遠的言戰,一時間,竟是一句客氣話也說不出來,他就這麽凝視著她,好像在分辨她的真假。


    言戰笑了笑,拉著顧雙城的手,一步步走到了雲中天麵前,她不能開口,隻能拿食指在顧雙城的手心裏輕輕劃著,顧雙城開口道:“雲總,好久不見了,您看上去清瘦不少?”


    “言戰,好想你哦,你去哪兒了?”羅可欣緊隨其後從電梯裏出來,雲嘯塵看到言戰時,也是一臉的吃驚!見羅可欣想上前抱一下言戰,顧雙城又笑著婉拒道:“雲夫人,我姑姑的身子剛好了些,我扶著她呢,不宜衝撞,你們有姐妹之情要敘,恐怕還要等我姑姑真正好起來才行。今晚,我也隻是允許她露個麵,不能久站,更不能久坐,久飲,遵醫囑,才能根治,姑姑,你說是不是?”顧雙城笑著看向言戰,言戰隻好把自己當成病秧子,配合的輕咳了一聲。


    “那是,那是。是我太高興了。我以為……你今晚來不了,你要是今晚來不了,我明天,就是硬闖言宅,也是要去看看你的。”羅可欣讓了讓,雲嘯塵夫婦就從裏麵走出來,外加他們的兒子女兒,上次顧雙城就見過的小佑和靈靈。


    雲中天卻一句寒暄話也沒聽進去,隻是這麽怔怔的看著言戰,那猛然竄入他視線裏的容顏,一如當年他第一次見到的十五歲的言戰那般,令他怦然不已。言戰雖說是養病,但是到底什麽病,能讓一個女人,又回到了十五歲那如嬌花般蓬勃的年紀?


    麵前的言戰令她頭暈目眩,為了季市長的生日,她這病後的初次亮相,真真是考驗所有男人的自控力。他一下子想到了陳非,就開口問道:“上次聽陳大導演說,你們兩個人去了一趟尼泊爾?”


    言戰看向顧雙城,陳非怎麽知道……顧雙城立刻笑道:“那得要問陳大導演了,他去尼泊爾取景,便邀我姑姑也過去玩一玩,這一玩就是大半個月呢。”


    顧雙城輕輕握了一下言戰的手,言戰就點了一下頭,雲中天立刻沉了臉,又看向顧雙城,“你們在玩什麽?”


    言戰輕笑,顧雙城說:“我和我親愛的姑姑,在玩一個小遊戲。”


    “小佑,靈靈,你們好,你們的媽媽真的很漂亮。”顧雙城看到雲嘯塵越發困窘的臉色,隻笑著說:“靈靈,還記得上次我和你說的秘密嗎?”


    “……記得。”


    “什麽秘密?”雲中天看向靈靈,“大伯問你話呢,快說!”


    顧雙城點頭,“靈靈,沒關係,現在這個,不算秘密了。”


    “哦……”靈靈厭惡的看了一眼仙女一樣的言戰,說:“這個姐姐說,言戰是她太太!”


    “嗬嗬~”羅可欣和雲嘯塵的老婆都忍不住笑了,雲中天也麵色一凜。


    雲嘯塵被妻兒包圍,看了言戰一眼,確定她並不是“病危”之後,就不敢再看一眼,毫無感情的開口道:“我們進去吧,好像,隻有我們沒到場了。”


    言戰在心裏數著人數呢,雲中天,一個,羅可欣,一個,雲嘯塵一家四口呢,一共六個了,顧雙城卻在她耳際輕輕說:“是我叫陳非這麽透漏的,你不會介意吧?”


    “無-所-謂-啊。已-經-六-個-人-了。”言戰對口型說。


    “孩子不算,沒跟你打招呼,雲嘯塵夫婦倆也沒跟你打招呼,隻有兩個人。”顧雙城晃了兩根手指,言戰詫異的睜大眼睛,擰了一下顧雙城的屁股,“你-賴-皮。”


    “什麽?”顧雙城眯著眼睛,笑著看向言戰,九霄殿的大門打開,言戰依舊和顧雙城在鬥眼呢,那刹那間的寂靜並沒有落入言戰耳中,還是顧雙城提醒她,她才驚覺自己已經踏進門內,大門已經合上了。


    言戰和雲中天並排走進來這一幕,讓很多人都把愕然直接化在了臉上,旁人都做了陪襯,單這兩人截然不同的臉色就叫人開始猜測紛紛,這段時間的謠言也都在言戰精神奕奕的出現在大家麵前時,一一自破。


    “……”言戰露出了慣有的商務淺笑,心裏仍在呼喚著快來個人和她打招呼,不複她的呼喚,她的手機立刻就響了,一瞧,是司燃,她正想接電話,顧雙城瞧了一眼來電的名字,就說:“場外的不算,專心點,還有七個人。”


    “?”言戰隻好先掛了手機,小步向前走,miss林第三個迎過來,說:“可算是來了!我女兒嚷嚷著要見你,我又不會魔術,啪得一聲把你變出來不是?”


    “言戰!我好想你啊,你沒事吧?身體好了沒有?”林動剛想撲過來,顧雙城就微微向前,笑著說:“剛才雲夫人想抱一下我姑姑,我都沒允呢,她身體沒全好呢,經不住你的這麽熱情的擁抱。”


    言戰立刻點頭,四個人了。


    林動努努嘴,“顧雙城!我是你同學耶,不給麵子的!”林動不停的向顧雙城使眼色,顧雙城故作不知,這個自己爬上言戰床的同學,顧雙城不感冒,林動惆悵的看著言戰,有個竹竿一樣的保鏢擋在前麵,林動隻好幹巴巴的看著言戰解饞了。


    怎麽沒人來了呢?言戰納悶的四下掃了一眼,視線所及之處,無一人敢動?言戰隻好從侍者手裏拿了一杯……顧雙城已經長手一伸,給她拿了一杯橙汁。


    言戰瞪了她一眼,無奈的拿在手裏,裝病嘛,就要有個裝病的樣子,她抿了一口橙汁,側過頭去,看向那些政要們,卻不知她這一身如敦煌壁女入世的裝扮迷惑了多少人?再加上她身後那個巧笑嫣兮、端茶奉水的女謫仙,今晚,到底是不是在做夢?


    沒人過來打招呼……整個宴會廳越來越安靜,以言戰為中心,一圈一圈的寂靜擴散開,如著魔的冰錐刺入沸水中,沸水也跟著凝結成冰海。


    言賦捏著手上的白蘭地,盯著顧雙城虛扶著言戰的手,他一眼就掃入了顧雙城譏誚的眸子裏,小賈拉著言式微,也撥開人群走進來,小賈真想跪下來拜一拜這九霄殿的天花板上裝飾用的西方眾佛祖,我的天啊,終於是到了!


    “言總,您……怎麽來了?身子不爽利,就不必勉強自己了。”小賈走到言戰身旁,笑著問。


    小賈的出現,多少讓在座貴賓們找到了一點言總就在此處的感覺,宴會廳不再如斯寂靜,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小賈,第五個,還有四個呀?


    言戰無法說話,隻是對他笑了笑,小賈頓覺這些天的重擔都煙消雲散,就對顧雙城說:“雙城小姐,我來攙著就行了。”


    “沒關係,我來。賈秘書最近都太辛苦了。言副總呢?”顧雙城知道言賦的眼神已經恨不得把她鑿成血窟窿了,但臉上依舊裝作一副沒見到言賦的樣子。


    言式微踏著小步走過來,剛準備開口說話,她媽媽木雲歌就笑著走過來,說:“你可把大家都嚇壞了,以為你病得很重呢!我這個做二嫂的,可得好好說你啊?來得又這麽遲,我看,你得自罰一杯,和大家賠罪!”


    “那就不用了吧?”林動立刻反駁道。


    “我看,以橙汁帶酒就好。”顧雙城笑著對木雲歌說。


    “到底是雙城本事些,我們家式微都不得近身,我問她,你的病好了沒有,這孩子愣是說不清。雙城人在瑞典,也能在榻前好好服侍生病的姑姑啊。”木雲歌低啐道。


    第六個人。呼,言戰隻能對木雲歌笑了笑,她又看向言式微,式微啊,快開口啊,可讓言戰驚訝的是,言式微就這麽盯著自己,身子微微發抖,仿佛有什麽千言萬語,但終究一句話沒說,又轉過身,捂住嘴巴,撥開賓客們,再次朝洗手間走去。


    小賈立刻說:“式微小姐肚子不太舒服,我剛準備帶她去看醫生呢。”


    “有病?得趕緊治。二媽,式微病了,你還站在這裏幹什麽?”顧雙城笑著提醒道,又把言戰手裏的橙汁換下來,換成了一杯她剛叫侍者溫好的熱奶茶。


    “我自己的寶貝女兒病了,我自然立刻帶她去看最好的醫生!”木雲歌隻覺得顧雙城這次趁著言戰生病,也不知道是使了什麽手段,言戰好像對她,比從前更看重了,這可是個不好的預兆。她隻說了一句,就向言式微追去。


    完了,第七個人跑了?言戰皺皺眉,又拿著熱奶茶,繼續向前走,走了三步之後,就立刻被商界的同仁們給圍住了,哪還擔心什麽第七個人?一下子就有八張嘴來和她寒暄,她看了一眼顧雙城,顧雙城在她耳邊輕聲說:“遊戲結束,你做得不錯。”


    “哈。”言戰立刻同人打招呼,一圈又一圈的過著,走到主桌上時,早就口幹舌燥,把一杯熱奶茶喝得幹幹淨淨,顧雙城正準備叫侍者過來再換一杯熱飲,眼前就出現了一杯熱牛奶,聞著分外香甜,顧雙城看向那雙手,抬頭,就是一臉笑意的言賦。


    “姑姑,我本來心疼你,不想讓你來的,和季市長也說好了,可你還是來了?路上沒堵車吧?”言賦沒有再看顧雙城一眼,隻是萬分珍貴的捧著自己手心的熱牛奶,希望言戰可以喝一口。


    外界的謠傳已經快成科幻小說了,這杯熱牛奶,言戰不得不接,她拿在手裏,說:“沒堵車,一路順暢的很。季市長過生日,我自然是要來的。咳咳。”她抿了一口熱牛奶,言賦立刻接話道:“姑姑還是覺得我太小,事事都為我操心,舍不得我自己一個人曆練啊。”


    這一出“姑侄情深”看在季東來眼裏,也是異常感動,他走過來,拍了一下言賦的肩膀,“唉喲,我過個生日而已,早就告訴你,叫你姑姑不要硬撐著病過來,怎麽又過來了?”


    季東來禮貌的擁了一下言戰,顧雙城站在言戰的左手邊,言賦則立刻走到言戰的右手邊,倆人麵上都是客客氣氣,都沒有多話,在那些回過神來的人眼裏,言戰恐怕真是病得有些虛軟,侄子侄女都忙著表孝心了!這通天的謠言啊,還真是笑話!


    “生日快樂,大市長。”言戰拱手祝福道。


    “生辰快樂,大市長。”雲中天也笑著拱手祝福道,他側頭看了言戰一眼,“小戰,喝完奶茶又喝那麽多牛奶,這待會兒的美味佳肴,我看呐,你是吃不下了。”


    “雲總提醒的是。”言戰看向言賦,又看向那些看著這邊的人,隻好象征性的又喝了兩口牛奶,誇獎道:“小賦,很好喝。”


    “嗯,姑姑,我們去那邊坐。”言賦微微扶著言戰,顧雙城卻看向季東來,“季市長,我親愛的姑姑是逞強呢,恐怕不能陪大家一起入席,大病未愈的趕過來,隻是想和你說一聲,生日快樂,現在祝福您已經收到了,恐怕,我現在要先扶著我姑姑離開了,未免掃了興,還請季市長和賓客們說一聲?”


    “好,好。今晚她能來,已經是給我最大的祝福了。”季東來拿起一隻空的高腳杯,用小銀勺敲了幾下,對在座眾人說:“言總身體抱恙,還沒有大好,就……”


    ——“哎?怎麽有警察進來了?”


    “是啊,瞧那幾個警探的樣子,來這裏抓賊嗎?太可笑了吧?”


    “就是啊,今天這裏這麽多名流都在,他們到底……”


    眾人就看著警探們朝主桌走去——


    季市長的秘書也連忙在他焦急的說了什麽,季東來看向言戰,說:“不可能,他們這是在做什麽?言戰怎麽可能……”


    顧雙城看向那幾個一臉森嚴的警探,打頭的兩位就是羅明的兩個兒子羅國慶和羅天和,正是和羅石磊是死敵的兩位,她又看向言賦,言賦微微搖了一下頭,眼神沉了沉,又看向不遠處的羅石磊?


    羅石磊點了一下頭,言賦立刻看向顧雙城,“有人栽贓姑姑,可能是個大案子,羅警司壓了太久,恐怕早已生變。”


    “……”言戰看了一眼言賦,又看了一眼顧雙城,“沒事,不用擔心。”


    顧雙城和言賦卻齊齊的看向言戰,異口同聲道:“姑姑?!”


    言戰拭了一下唇,又立刻從餐桌上拿了一塊她從入場就覬覦已久的龍舌蘭味道的小蛋糕,“我大概有十年多沒吃這種蛋糕了,沒想到今天和它偶遇了,小時候我很喜歡吃的。托季市長的福啊。”


    季東來麵色一白,問:“你還有心思吃,我秘書說,羅國慶和羅天和,一直在等你出現,就是要抓你啊!?”


    “警察的天職就是抓罪犯,我又不是罪犯。”言戰聳肩,拿起小勺子吃了兩口,讚美道:“我忘不了這種味道,你嚐一口?”


    言戰挖了一塊給顧雙城,“好吃嗎?”


    “……嗬。好吃。”顧雙城沒辦法的搖搖頭,言賦卻說:“姑姑,這也許是個陰謀?你要小心。我會立刻給你請最好的律師。”


    “我們會分開多久?”顧雙城在言戰耳邊,悄無聲息的問。


    “幹脆你和我一起去警局好了?嗬嗬。”言戰吃完了龍舌蘭味道的小蛋糕,警探們終於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她麵前,手上拿著緝捕令,羅天和字正腔圓的說:“言戰小姐,你涉嫌和一宗未成年少女謀殺案以及多宗猥|褻案有關,請您到警局協助我們的調查。”


    “樂意配合。要戴上手銬嗎?”言戰揚起雙手,又看向羅國慶,不在意的小聲問道:“羅探長,就這麽急著爬上警司的位置?”


    “我可以告你誹謗,言戰小姐,你被捕了。如果你需要手銬來減輕你內心的罪惡感的話,我可以免費提供?”羅國慶從腰間拿下手銬,顧雙城禮貌的提醒道:“雖然我不知道你們這些條子在抽什麽風,但是在事情還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就說我姑姑有罪惡感,請問,我是不是也可以告你誹謗?嗯?”顧雙城的右手在聽到猥|褻和未成年少女這幾個字時,重重的握緊了一下,複有緩慢的鬆開。


    “顧雙城小姐,要是覺得在少管所蹲五年都不過癮的話,不如來監獄再多呆個十年八載,或許可以真正把你洗幹淨!”羅國慶笑著警告道。


    “監獄那種地方,還是比較適合像羅探長這樣奉、公、守、法、公、正、廉、潔,從不參與販、毒和各種黑、色、交、易的好、警、察吧?”


    羅國慶收起了手銬,顧雙城又說:“替我問候你,認識很多大、毒、梟的父親,替我問問他,什麽時候東山再起?我或許,可以以年輕人的視角,給他一些,很中肯的意見,你說呢?”


    “哥,不用再耍嘴皮子了,我們找了言戰這麽久,沒想到她自投羅網?”羅天和說。


    羅國慶不再和顧雙城句句相對,隻是看向言戰,盡量禮貌的說:“言戰小姐,這邊請吧?”


    言戰輕笑,又招了招手,小賈立刻附耳過來,隻聽言戰在耳邊說:“替我查一下雲氏旗下的森冉國際和言齊手下言氏營造的所有上市公司。”


    小賈立刻點頭,又說:“副總暫代言總的所有日常工作,您必須簽署一份正式的授權文件,以免副總被人指責越權。文件已經準備好了,您現在簽署一下,以防萬一?”


    “拿過來。”言戰在文件上簽下姓名,又瀏覽了一下大致的授權範圍,誇讚道:“小賈辦事兒,越發穩妥了。”


    “天天帶著這份文件,總想著,能遇見你,這不,剛遇見,又得……哎,言總,天冷了。”


    “是……有點冷。”


    “……我們可以走了,兩位羅探長。”言戰剛邁出一步,言賦就握住她的手,“我和你一起去。”


    “你想讓這個大烏龍鬧得越來越大嗎?”顧雙城輕叱道,言齊在這時候走過來,拉住言賦,說:“聽二叔一句話,以不變應萬變。三妹,二哥相信,你一定……有辦法讓自己盡快出來的,畢竟,嗬嗬,你還得‘養病’不是?”


    “謝二哥吉言。”言戰又拭了兩下唇角,笑著說。


    言齊抽了一口雪茄,無甚表情的看著被警探們簇擁著離開的言戰,又對眾人說:“樹大招風啊,我們言家最近還真是風尖浪口呢,嗬嗬。”


    眾人初時為了言戰的出現而驚訝,後又為了言戰被便衣警探帶走而驚懼,最終,越來越多的議論聲讓原本啞然的宴會廳變得人聲鼎沸。


    顧雙城站在原地,她看了一眼自己頗為悠然的父親,小聲問:“沒道理,她那顆大樹招風了?你這顆大樹,風平浪靜的杵在汪洋裏吧?”


    “你管那麽多做什麽?女孩家家的,早點愁著怎麽把自己嫁出去吧?”言齊看了顧雙城一眼,又笑道:“到底是我的女兒,泰山崩於頂而不改色,好。很好。若是慌了手腳,我就不打算給你的公司入股了!”


    小賈本想聽清楚顧雙城和言齊在說什麽,但見言賦眉間已是心急如焚,便在言賦耳邊說:“我們一會兒可以從後門離場,千萬不能慌,小言總。”


    言式微從洗手間的隔間裏走出來,她緊緊握住手機,正在盥洗台邊洗手呢,幾位名媛走進來,皆是歡喜的說:“你們聽見沒有,言戰殺人了啊!怪不得藏起來不敢出來呢?”


    “我沒太聽清,還有什麽猥|褻……瞎扯吧?這些警察真是敗興啊,言戰還沒熱場呢,人就給逮走了?”


    “她殺人了?你們還這麽哈她?”


    “……不可能吧。我看根本就是弄錯了。”


    “?你們說什麽?言戰……我姑她……”


    “哎喲,式微,你怎麽在這裏也不吭聲啊,嚇死我們了。”


    “就剛才,有好幾個警探過來,說是你姑姑她殺人了,要去警局協助調查?”幾位名媛看熱鬧的說。


    “怎麽可能。”言式微眨了一下眼睛,她立刻從洗手間跑出來,一直站在門口等著她的木雲歌立刻抓住她的手,“……一定是你爸幹的,言戰讓警察抓走了……”


    “……媽。我要馬上去警局,你,你先回去,不,你找機會,套爸爸的話。”言式微慌亂的推開了木雲歌,即刻從後門跑出了九霄殿。


    “哎?”木雲歌沒跟上,隻得捂住心口,看向這九霄殿內繼續裝著歡飲暢談的賓客們,尤其是正在和雲中天閑話點頭的言齊,“這可怎麽辦,要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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