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發燒,她在發燒。你在開玩笑是不是?我並沒有過量的使用那種藥物,她的飯量和睡眠,一直都很正常。”


    顧雙城低沉的聲音壓到了最低音量,她順著門縫,看向躺在白色床單上的言戰,“她在發燒。”


    “我覺得你該停止這種藥物的使用。”


    “不。不可能。”顧雙城抿著唇,她的棕眸一秒鍾也沒離開過言戰,她站在門外,沉思了片刻。


    “如果你繼續用這種藥,那麽,也許你並不信任你的愛人。”


    “我是顧客,我花錢向你買藥,你負責賣給我,就這樣。”


    “這是違禁藥品,你確定你每次點燃的時候,真的是按照我配定好的份量,真的沒有過量使用?過去,我的一些主顧曾經過量使用過。”


    “沒有。”顧雙城英挺鼻尖滲出了兩點細汗,她靠在樓梯上,“我混合了一點其他的香料,再點燃的。”


    “這個沒問題。她是不是還在使用其他藥物?”


    “我會給她用一點催情藥。隻是一點。”


    “什麽牌子的?”


    “我怎麽會記得,是德國的牌子。”


    “好吧。我的建議是停止使用催情藥,燃香的份量減半,你的愛人,可能體質並不是太好。”


    “那我現在該怎麽做比較安全?”


    “找你信得過得家庭醫生來看看,如果有尿檢血檢之類的檢查,你必須避開,檢測出這種違禁藥品的話,你的愛人可能會被警察盯上。”


    “……”顧雙城掛了手機,她推開門,坐在床邊,看向熟睡中的言戰,“姑姑?姑姑?”


    言戰沒有回答她,她的嘴唇越來越幹燥,顧雙城低下頭,吻了她一下,說:“為什麽這半個月這麽漫長。我找醫生過來,你會沒事的。”


    家庭醫生過來以後,很快給言戰打點滴,顧雙城送醫生出郊外別墅的時候,言賦的車已經開到了別墅門口。


    “謝謝你,醫生。”


    “隻是小感冒而已,不用太擔心,感冒藥按時吃就好了。”


    言賦從車上下來,看向這個陌生的家庭醫生,“他是誰?”


    “家庭醫生。”


    “言家沒有這個醫生。”


    “新聘的。”顧雙城關上了家庭醫生的車門,言賦笑道:“你不是口口聲聲要照顧好姑姑嗎?為什麽她會生病?”


    “是人都會生病。”顧雙城轉過身,言賦緊跟進去,兩人一前一後的進入臥室,言賦拉開了死氣沉沉的窗簾,又挽起袖子,準備把言戰抱起來。


    “你要幹什麽?”顧雙城警惕的問。


    “難道你沒聞到這裏有股發黴的味道嗎?你讓姑姑呆在這裏?二樓也許有幹淨一點房間,這間是下人房。”言賦好笑的看向顧雙城,“如果姑姑一生病,你就方寸大亂的話,那麽,還是把姑姑交給我照顧好了,顧小姐?”


    ——顧雙城這才回過神來,她輕輕把言戰抱起來,言賦拿起點滴,說:“你不要抱得那麽緊,她會不舒服。”


    兩人並排走上樓梯,言戰安然的靠在顧雙城懷裏,言賦則小心翼翼的拿高吊瓶。


    “今天在法院到底發生了什麽?”


    “沒什麽,克裏斯的證詞很多不實之處。這場官司應該會很快結束,不過律師問了一些讓姑姑……可能不太高興的荒謬問題。”言賦覺得這場官司就算最後他們這一方贏了,克裏斯的目的還是達到了,名利雙收的達到了。


    “什麽問題?”


    “小心點。”言賦把吊瓶掛在高高的花架上,專注得調整了一下點滴的快慢,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言戰,“律師不負責任的推測說,姑姑私生活一片空白,作為一個成年人來說,這太不可思議,說姑姑可能有戀|童|癖。”


    “不可能,她絕對沒有。”顧雙城緩緩的給言戰蓋好了被子,言賦意外的看向顧雙城,“你這麽肯定?”


    “我肯定。那是信口雌黃,因為她的私生活沒有汙點,所以人們才會想找到一些東西來詬病她,這就是社會,他們希望看到言戰墮落肮髒,希望看到她一無是處的那一麵,但言戰永遠沒有那一麵,這讓很多人惱羞成怒,所以他們要胡編亂造一些理由,來證明他們可笑的觀點。”


    “說得很好。所以你是個聰明人,你應該離開她。你,顧雙城,足以變成人們詬病姑姑的理由。你會殺死姑姑。”言賦坐在床那邊,伸出手去,迅速的探了一下言戰的額頭,他看著言戰,又對顧雙城說:“我想,我們可以出去談談。”


    “我要在這裏陪著她。”


    “你知道的,在我麵前,你不必裝成一個溫馴的淑女。我們應該好好談談,顧小姐。”言賦站了起來,“我收到消息說,您的母親將於四日後抵達本市,我想和你談談你的母親。”


    “我沒有母親,我隻有姑姑。”


    “我想,我們真的應該坐下來,好好談談。”言賦拽住了顧雙城毛衣上的一朵碎鑽花飾,滿是慍色的盯著顧雙城的雙眼。


    ++++++++半++++++++++++++++步+++++++++++++++++++作++++++++++++++品++++++++++


    “如果不是因為姑姑一直很在意你,我想我不會在你身上浪費一分一秒。我的時間很矜貴,你的時間也一樣。”言賦握著開瓶器,轉開了一瓶年份很足的紅酒,紳士的倒了一杯給顧雙城,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鬆了鬆領帶,抿了一口紅酒,笑道:“所以,顧雙城小姐,說說看,你到底想要什麽?”


    這是言戰在郊區的那棟西式別墅,長長的象牙色的餐桌上方,懸掛著兩盞龍舌蘭型吊燈,燈光靜謐而微冷,兩個人坐在餐桌兩頭,話剛拆開半個頭。


    嗅了嗅紅酒醇厚的香味,顧雙城轉動了一下高腳杯,滴酒未沾,她扣著高腳杯,笑著說:“你的意思是,交易?”


    “我知道一點點,一點點,你的個人意願。如果你足夠識相,那麽,我們可以做交易。”


    “什麽交易?”顧雙城眉頭微挑,喝了一口紅酒,裹在舌尖,讓酒味滲透自己的喉舌。


    “我要言戰。”言賦放下高腳杯,脫口而出就是四個冰冷的字眼。


    “那就去要啊,看看她會不會給你?”


    “你隻是她一時的玩物,新鮮勁一旦過了,你應該知道自己的下場。”


    “什麽下場?”


    “你應該很了解姑姑的個性,她對你好,也許是愧疚和同情占得比重大,時間會抹平這一切,有一天,她會不再愛你,但是出於責任感,她依然會讓你呆在她的身邊,依然會照顧你,給你一切,你想要的。”


    “繼續說。”顧雙城仰頭,喝完了一杯紅酒,目光沉冽得望著眼前這個和言忱如出一轍的男人。


    “我希望你能明白,言戰不是你可以托付終身的明智選擇,也不是,你可以肆意染指和哄騙的冤大頭!”最後幾個字,言賦幾乎是咬著牙說完的,他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紅酒,繼續平靜道:“更加不是,你泄|欲和嘲笑整個言家的仇恨報複工具。”


    顧雙城緩緩站起來,拿紙巾拭了一下唇瓣,攤開雙手道:“我的雙手,”她又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的大腦,”她又指了指自己跳動的心髒,“我的整顆心,”她又指了指自己兩腿間的位置,“我的yin|道”,顧雙城肆意的低笑道:“每一天,每一次看到你用那種饑渴肮髒的眼神盯著言戰的時候,都在認真的想著,怎麽抓住言戰?現在,言賦,我比你幸運,我已經抓住了她。你認為,我會和你這種臭蟲的交易,就鬆手,把她再放出去嗎?別鬧了。”


    “哈哈……你確定你已經抓住了她?你確定嗎?做|愛的新鮮感能持續幾秒,你就會在那幾秒過後,變得一、文、不、值。”


    “……”顧雙城雙手抵在餐桌上,傾身向前,寒漠得盯著言賦的眼睛,“言戰愛我,言戰她一直想得到我,她對你,不過就是你父親遺囑上那幾句屁話所造成的卑劣親情,可是她對我呢,言賦,你應該比誰都看得清楚,言戰在愛我,真真切切的愛我。”


    “啪”言賦手上的高腳杯掉到了地上,他站起來,走過去一拳打在了顧雙城的臉上,顧雙城身子一側,利落的躲了過去。


    “可笑吧?你知道她愛我,所以你害怕了,嚇得屁滾尿流。言忱早就腐爛在了他那個肮髒下作的棺材裏,你可以去他的墓碑那裏問一問,哈哈,你可以嗚嗚嗚的哭著問,哦,我親愛的爸爸,姑姑到底愛誰?你爸爸一定比誰都清楚,也許他已經爛掉的賤骨頭會托夢給你!”


    又是一拳揮過來,顧雙城後退了一步,“親愛的言先生,你父親尚且贏不過我,何況是你?你不過是他低能精|子得產物而已,你敢說,你要言戰?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顧雙城,真該讓言戰看看你現在這副樣子。”言賦拽住了顧雙城手臂,以擰斷得架勢按扭在酒架上,顧雙城仍舊是肆意的笑著,“言賦,我們來打個賭,你變成臭蟲的話,姑姑會踩死你,但是我變成臭蟲的話,就算我被混在億萬個臭蟲堆裏,姑姑也會第一眼就看到我,她會把我捧在手心裏,一輩子!一生!一世!一千年!一萬年!永遠!”


    “啪啪啪”酒架上的一瓶瓶暗色的烈酒都墜落到地上,化為一灘灘支離破碎的瓊漿。


    顧雙城推開言賦,一拳打在了他的小腹上,揪住他的領帶,指著他的鼻子,兩人的鼻尖幾乎靠在了一起,言賦看著顧雙城眸底湧起的瘋狂,大笑道:“顧雙城,你不過是個小醜,你能跳梁多久?一輩子?一生?一世?一千年?一萬年?永遠?哈哈,你以為言戰看到你的真麵目之後,還會像現在這樣對你嗎?”


    顧雙城又是一拳打在了他的腰側,言賦大力的將她推到了將要倒塌的酒架上,“我不允許你侮辱我父親對姑姑的兄妹感情!我父親沒有你那麽肮髒,你天天想著,不過是怎麽爬上自己親姑姑的床,怎麽用你笨拙的舌頭和令人作嘔的手指去取悅自己的親姑姑!?你還有什麽?你還能有什麽?連一根像樣的東西都沒有長的你,難道真的以為你的手指是萬能的?!”


    顧雙城一步步走向言賦,她吹了一個頗為不屑的口哨,又一拳將他打倒在地上,言賦一腳踢到了顧雙城的腿彎,兩人扭打在一起,從餐廳一路廝打到客廳。


    兩人皆是毫不手軟的揮向對方的痛處,隻是全都沒拿對方的臉開打。


    “言賦,你知道,你為什麽抓不住言戰嗎?”


    “你給我閉嘴,你這個下三濫的賤|貨!”


    “嗬嗬,你抓不住言戰,是因為,你太習慣於用你下東西思考了。”


    “閉嘴!你給我閉嘴!爛|貨,顧雙城,你一定在少管所被人操|爛了吧?回到家裏,你也隻能對著自己的親姑姑裝清純處|女了!”


    “嗬嗬,我告訴你,想抓住言戰,要用yin|dao來思考。不過怎麽辦,你沒有這樣東西,你這輩子,也別妄想有這樣東西!”


    “住嘴!住嘴!”


    ……


    顧雙城一腳把言賦踢到一邊,她緩緩從地上爬起來,咳嗽的看向言賦,“臭蟲的兒子,還是臭蟲。咳咳,嗬,你這輩子,會和你父親一樣,翻不了身的。”


    言賦一拳揮向了顧雙城,可再次撲了個空,顧雙城揪住他的衣領,正準備兩拳打爆他那雙和言忱極其相似的眼睛時,就聽見從二樓傳來了言戰虛弱的喊聲——


    “姑姑,我立刻上來!!”顧雙城和言賦同時開口道。


    兩人互看了對方一眼,分別快速的整理好身上的衣服,又競賽一般的咚咚咚上了樓。


    ——“……”言戰睜開眼睛,顧雙城軟聲道:“姑姑,好點沒有?”在高速路上,言戰說完我不是戀|童|癖,我是真的愛你以後,就昏昏欲睡般得閉上眼睛,顧雙城也是那時候才發現她是在發燒。


    言賦看向已經隻剩下小半瓶得吊瓶,問:“姑姑,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清粥吧?”


    “……我是有點餓,樓下怎麽了……是不是,記者又跑來了?”言戰無力的坐起來,靠在枕頭上,她目光無神的看向顧雙城和言賦。


    “哦,有一隻野貓在搗亂。我和雙城在抓那隻貓。”


    “嗯,那隻貓的破壞力很大,活蹦亂跳的,我和言賦差點就抓到它了。嗬嗬.”


    顧雙城和言賦互看一眼,言戰歎了口氣,說:“別因為一隻貓,就把我的紅酒全都喂地板了,隨它去吧。”


    “好吧,如果姑姑說要放過它,那就讓它走吧。”顧雙城聳聳肩,她給言戰捏了捏肩膀,又把手從她的後衣領伸進她的後背上探了探,“姑姑,你出汗了,打完點滴,我給你洗個澡吧。”


    “嗯。好。”言戰靠在顧雙城身上,又看向言賦,“你怎麽過來了啊?”


    “不放心,就過來了。你好點沒有?”言賦握住言戰的手,又撫了一下她的側臉,“發燒了,為什麽不早說?”


    “我自己也不知道,以為隻是沒睡好,才覺得腦袋重重的。”言戰打了個哈欠,“你還是回言宅吧。”


    “不,今晚我要陪著你。”言賦看向擁著言戰的顧雙城,堅定的說。


    “什麽,已經到晚上了嗎?”言戰瞅了瞅外麵,摸摸肚子,皺皺鼻子道:“我現在有點餓了,你們倆下去做宵夜給我吃,快去。”


    “讓他去做,我在這裏陪你吧?”顧雙城問。


    “不用了,你們一起給我做宵夜,三人份,快去。”言戰眨了眨眼睛,又在她耳邊小聲說:“難得小賦在,你要好好和他搞好關係,一家人,要和和氣氣的。”


    “……好吧。”顧雙城鼓了鼓嘴,親了一下言戰的臉,她剛親完,言賦也湊上去,親了一下言戰另外一邊的臉頰,“姑姑,我和雙城下去做晚飯了,你先休息一會,我一會兒上來幫你拔吊針。”


    “……”言戰捂住兩邊都被親吻了的臉頰,也不好說什麽,就木訥的點了點頭,她感覺有點怪怪的,這倆孩子好像是回到了小時候得狀態似的……顧雙城推搡著言賦出了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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