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晨,連廣場的白鴿都頓步不前,鴿群在鼎豐鍾樓徘徊了好幾圈就是不落地。順著鴿子們俯瞰的方向看過去,廣場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著昨日警局傾巢而出卻未尋獲非法走私的大烏龍,金融中心區人滿為患,大家手裏捏著速溶咖啡,一眨也不眨的望著即將可能會播出言氏炸彈消息的大屏幕。


    跳過一個森冉國際的奢侈品廣告,一則關於已故商業之父雲磐的葬禮報道立刻引起中心區金融精英們的關注,這是一個剪輯和旁白都很沉痛,但也直接幹脆的把葬禮上發生的一切說得一幹二淨的報道。


    精英們嘩然。一早聽到的所有小道消息都不及眼前活生生的一手資料和官方視頻來得讓人觸目驚心,所有人都在準備年底,但今年這個年好像是沒底了。


    已經沒有一秒鍾時間可以用來討論言戰的一切,金融區陷入了一片空前的忙碌中。


    早市開盤。


    ——溫熱的報紙還沒印出來,全城都知道了今天是總警司羅石磊引咎辭職的日子。警界都知道羅石磊身後最大的靠山是言戰,從言戰開始因為克裏斯的“戀童”一案聲名狼藉之時,他這個總警司的位置就開始不穩了,現又因為近日大範圍走私猖獗未得到警方的有力遏製而被辭職,看似倒黴,其實就是應了那幾個字,殃及池魚。羅石磊的辦公桌上早就堆滿了各方來信,全都是質疑和抨擊他這個總警司能力的信函,下麵的民眾怨聲載道,上級的領導從中央到地方都拿他說事兒,在警局內,羅國慶和羅天和兄弟倆借著他們的妹夫雲中天那頭的麵子,拉攏了大部分人,合力排擠羅石磊,最終,他從總警司的位置上走下來,據說今天出總警司辦公室的時候,沒有一位同事敢出來送他,唯有來接他的老婆汪碧筠一路陪同。


    新的總警司會是誰呢?警界還沒有統一答案,料想這回該輪到雲家的人上位了。


    ——今年的市領導茶話會還沒召開呢,全城的都知道了今天商務部一早在官網上就掛了幾個被踢出黨內的人員名單,分別叫靳漢楚、薄易天和姚明玉,官職不一,所屬部門均和商務部有瓜葛,能在這風頭上被踢出來,隻能說明他們都是言戰的人。政界都知道這三位在職期間功大於過,反貪汙反到大大後年也排不上他們三個,之前已經開始有言戰的人被拽出來“遊街”了,這回更熱鬧,言戰這主子一暴跌,連他們三個還算有名頭的大魚也被釣上來切片了。


    商務部究竟是不是要把言戰的人全都揪出來了呢?沒人知道。


    ——金融圈被煮開鍋了,聞到香氣的媒體圈自是不能放過,方研之憑借偷拍的一係列視頻,成功的占據了目前媒體們的所有目光,雜誌銷量一路蓋過所有同行,就連言氏傳媒也不再放入眼裏。無論言氏傳媒發出多少正麵報道,方研之就領著旗下森冉國際的記者們了發出多一倍更多的負麵報道,雙方媒體的抗衡已經讓新聞界為之咋舌,輿論讓所有人越來越覺得言氏是大廈將傾,無力再回天,言戰,已經走到末路了吧。


    言氏傳媒報道言賦葬禮,森冉國際就幫著言氏傳媒總結言賦的一生,稱其幼年喪母,少年喪父,常年被言戰這個非親生姑姑所壓製,終身鬱鬱寡歡不得誌,又在青年之際永別世間,實乃言氏家族最具悲劇色彩的人物,真是讓人痛心疾首;


    言氏傳媒報道言式微在葬禮發布會及葬禮結束後的悼詞,森冉國際就認真的悲憫這位言家大小姐對言賦的沉痛哀悼,並翻出言式微在各種宴會期間目中無人的種種行為,其間還穿插言式微之母木雲歌早已經與其父言齊離婚,她已經算不上言家大小姐的這個事實,最後斥責了言戰對言賦葬禮的漠視,居然讓一個驕縱的小丫頭來主持整個葬禮,可見不是親生的姑姑,就是不疼不是親生的侄子啊。


    言氏傳媒發官方函件說言戰病重,故此無法參加親侄葬禮,望各家媒體知悉,森冉國際就立刻發報道稱言戰肯定是病危了,上次的刀傷恐怕還沒養好就出來撈金,這回肯定凶多吉少,這回連葬禮都無法出席,是因為知道情勢已經無力回天,她也無顏再見言家的祖輩和社會大眾。


    言氏傳媒不發關於言家的報道了,把主要的媒體資源用在護住言氏企業的形象上,森然國際就熱心的提醒大家,言戰已經趁此良機吞掉了言氏水泥和言氏機械,這是要趕言齊出家門的架勢,言賦英年早逝了,趕出言齊這位言氏棟梁,那麽整個言氏就落入言戰的腰包了,大讚言戰這個貧民窟出來的女人真是厲害!她不是言家人,卻在短短數年裏完全吞掉了言氏。


    言氏傳媒一紙訴狀把森冉國際告上法庭了,森冉國際立刻麵對公眾向言氏傳媒道歉,轉過頭旗下就有員工在微博上寫道:這個社會真是不公平,有權有勢的大公司就是得罪不起,賤女人大家都能罵,說實話沒有錯!我永遠支持方總!


    言氏傳媒叱森冉國際言而無信,森冉國際立刻解雇了這個員工,並再次向公眾致歉,別有深意稱媒體行業就是這樣,請大家給予諒解,孰是孰非,大家自己心裏能辨別的。


    兩家的媒體掐上沒多久,一紙訴狀把言戰再次告上法庭,原告方是國際動物保護組織,告的是言戰多次參加非法獵鯨聚會並且捕獵大量野生鯨魚,她的殘忍行徑不僅觸犯國際條約,還觸犯了國家的各項法規。公眾們在網上、電視上看到那些被獵殺的鯨魚,不管是不是言戰獵的,全都一律算在言戰頭上,層出不窮的民間動物保護組織開始大肆對言戰的殘忍行為口誅筆伐。


    言氏傳媒啟動危機公關沒多久,“獵鯨女王”的“皇冠”就落在言戰頭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又有人向監察部門檢舉言戰行賄,在言氏還沒有收到法院傳單的時候,就開始有各類消息稱言戰賄賂官員的數額巨大,人們一邊斥責官場果然是黑暗的,一邊咒罵言戰果然是商界毒蟲,專走這種歪門邪道,影響企業間的公平競爭!這則消息還沒被證實之前,又有商界人士爆出言戰涉嫌參與多宗上億元的跨國公司金融詐騙案,如果官司打不贏,那麽言戰隻會坐牢坐到死……越來越多的人恍然大悟,言戰能這麽成功,都是因為這些啊!


    +++++++++++++++++++++++++半步猜作品+++++++++++++++++++++++++++++++++


    頭兩天,三叔公和言齊那頭安靜得狠,區區一個什麽言氏機械什麽言氏水泥而已,言齊手上還有的是牌,沒什麽好怕的,再者言戰這頭忙著言賦的葬禮,其後是二叔公遲來的葬禮,兩個大葬禮忙活下來,也夠她病重到一病不起的,後兩天呢?三叔公和言齊這頭的人已經不大能扛得住了,一開始還敢叫囂著言戰不是言家人!要她從位子上退下來,把手上無與倫比的權杖交還給真正的言家人——言齊,現在不敢叫喚了,短短兩天,言戰已經把言齊吞得所剩無幾,言齊對手下的公司並不了解,剩下的幾個大的上市公司年年虧空,根本就不頂用的,這一點三叔公也明白,不過反正現在吞得是言齊手上的,還有他手上的,言戰是沒膽子動他這位老泰鬥分毫的,心裏揣著這份莫名的自信,到了第三天下午收盤的時候,三叔公氣得吐了一口血,言戰一個招呼也不打的挖走了他手上的所有人,他一輩子辛苦經營來的人脈基本斷了個幹淨,唯一的資本就這麽被言戰輕鬆的拿走了,他捶著床對自己的兒子說:“她早就計劃好了要吞掉整個言氏?沒有五年以上的蟄伏謀算,她怎麽能做到?咳咳咳!真是家門不幸,出了個雲家的逆女來要了我的命啊!”


    眼見著三叔公這頭敗北了,言氏家族內部開始出現嚴重的分化,跟著言齊,那就等著被言戰收拾幹淨,他們一部分從言齊這一派抽身出來,保存實力再跟著形勢走,他們始終是姓言的,言戰不是言家血脈,而且還是對手雲家的血脈,跟著言戰也是沒好果子吃;他們也有另外一部分知道言戰這確實是要一統天下,拋開她的血緣關係不說,如果能投靠她,並且投靠成功,那也就是一輩子安穩無憂,甭管外頭在說什麽,這些人都知道言戰手裏有實權,誰也撼動不了,那些人也隻敢碎嘴說一說,真敢動言戰的一隻手都數得過來。


    不足三日,言齊派就厭戰了。這樣拉鋸下去,言齊是痛快了,他們全都會被拖垮,跟著這樣一個不為下屬考慮的上司,今後還有什麽出路?言成棟不就是一個現成的下場?


    言齊得知三叔公這頭搭上老本之後,知道這老頭子是沒用了,有些事情還是要他自己來。他叫來族內管事的、不管事的老人,在第四天的清晨一起來到言宅。


    仍在喪期的言宅四處皆是一片黯然的白。


    言齊踏著皮鞋趾高氣昂的走進大廳,言式微和木雲歌母女倆見他進來了皆是一臉難堪,言齊看著她們手中的栗子,笑著說:“你們母女倆怎麽還在這裏?雲歌,怎麽和我離婚了你脾氣倒是變了不少,這樣沒有好處的事情你也肯親自動手做了?”


    母女倆坐在壁爐旁撥栗子,他的到來著實是煞了好風景。


    “今天她不見客。你們還是趁早回吧。”言賦和二叔公的葬禮過後,顧雙城讓木雲歌做了家裏待客的女主人,這樣她才能除了去公司之外勻出所有時間來陪言戰。這幾日木雲歌接待的人多了,輪到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前夫,木雲歌一杯茶水都欠奉,她沒有正眼看言齊,言齊頓時來氣了,從前木雲歌就愛圍著他轉,這會兒倒是奇了怪了。


    正準備好好諷刺一下這位前妻的陰損呢,言齊就聽到了哭哭啼啼的聲音,他沒聽出來是誰,“唉,大白天還在家哭喪,我看我那不是親妹妹的三妹這回真得好好歇歇,讓我這個把她當親妹妹這麽些年的二哥來管管家裏了。”


    “……”木雲歌抬眼讓言式微上樓去,她拿起帕子擦了兩下鼻尖,“讓你失望了,這哭的絕不是三妹。”


    “這麽急著澄清啊,你嘴巴利索,外麵她都被罵成那樣了,你怎麽不去袒護啊?言戰到底給了你什麽好處,你現在還給她當家,收拾爛攤子?”言齊緊著耳朵再聽了聽,好像確實不是言戰在哭,他抬腳走到側廳一瞧,哭得是已經被罷職的前任總警司羅石磊的夫人汪碧筠,再一看側廳好茶好水招待的不就是剛被踢出黨內的“庶民”靳漢楚、薄易天和姚明玉的三位夫人嗎?三位官太太都麵露哀色,言齊瞧著,笑著說:“你們都是來求言戰的?沒用的,她自己的事情都火燒眉毛了。靳太太,好久不見了,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早來了。等了一上午。”靳太太微胖,大冷天的額頭上還滲出汗來,言賦一聽,“雲歌,你怎麽能讓幾位夫人等這麽久?隻讓你招待,不讓你通傳一聲?”


    “你快走吧。她今天不見客。”木雲歌倚在門口淡淡的說。


    “你們聽見沒有?我三妹今天不見客,這女人居然不早告訴你們,讓你們這麽幹等著?”言齊揚了揚眉頭,他不動手自有這些女人收拾她?沒成想汪碧筠立刻擦擦眼淚說:“我們都知道她不見客,我們隻是在這裏等著,要是能有個可能,她肯見我們……不關她的事情,你不能這麽說她。”


    四個女人都怕得罪木雲歌,到時候言戰是抵死都見不了了。


    言齊冷哼一聲,他走出側廳,對木雲歌說:“長輩們都在這兒,言戰見與不見也由不得她!何況我仍舊是她法律意義上的兄長!”


    他剛要上樓,幾名保鏢就攔住了,他瞪著眼說:“怎麽著,不認得二爺我呀?瞧著你們都是眼生的……”言齊要推開保鏢,保鏢們紋絲不動,他那雙成天耽於享樂的手腕哪裏能推得動如此訓練有素的保鏢,他瞧著眼生是應該的,這全都是顧雙城換上的新麵孔,錦繡見狀,攔人這種活計隻能是他們下人來的,錦繡這頭和言齊打著太極,那頭言式微就已經從言戰房間裏走出來,現在顧雙城不在家,沒人敢放別人去見言戰,她皺緊眉頭,言戰的命令也是不能違抗的,那麽……她走到樓梯口,說:“錦繡,姑說讓他上樓來。”


    “哼!”言齊頓時挺直腰板,“聽見沒有,她也等著我們,別擋我的路,你們擋不起!”


    錦繡搖搖頭,木雲歌立刻說:“不能讓他見,她今天不見客。”


    “木雲歌,你還反了天了不成?”言齊怒斥道。


    木雲歌笑而不答,這回言齊可氣得不行了,想到這麽多人攔著,言戰卻要見他,著實很異常,她也應該知道他上門來是什麽目的,難道真的有什麽陰謀?


    言式微走下來,湊到木雲歌的耳邊道:“媽媽,這是姑的意思,她這幾天都不說話了,讓他上去了,姑一直不說話,我怕她……”


    ……木雲歌猶豫再三,還是跟著言齊上樓了,到了言戰的臥室,言齊一腳邁進去,就看到言戰氣定神閑的坐在床上,見他來了,眼睛都沒眨一下,眸底也一點微瀾都沒有,她的樣子就透著古怪和算計。


    而在木雲歌看來,言戰瘦削的不成樣子,連氣息都那麽微弱,這會子坐在被窩裏,手裏抱著個暖水袋,整個人病懨懨的,一點平時的精氣神都沒有,看著就讓人心疼。


    “三妹臉色看著已經不錯了,什麽時候召開股東大會呢?你已經不是言家人了,家族企業的核心就是至親骨血,現在,你也是時候把權利放開了。”言齊說。


    “言齊……你還是不是人?”木雲歌難以置信的看向言齊,為什麽她曾經那麽愛這樣一個一無是處的男人呢?真是想想就惡心。


    “這是我言家的時候,和你有什麽關係?你給我少說話。”言齊瞟了木雲歌一眼,他一個箭步走到言戰床邊,下意識的坐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


    木雲歌也走過來,站在言戰旁邊。


    烏黑的長發靜靜的垂下,清澈無波的眼睛輕輕的眨,光潔蒼白的臉龐默默的向著言齊看去,這神情在木雲歌眼裏簡直就是個溫弱的小孩子,而在言齊眼裏簡直就是個凶猛的野獸,而且是一種從未見過的野獸,最起碼他還從來沒見到言戰這樣過,他的手開始僵硬,不知道言戰這又是使得哪一招?


    “言戰,現在這種時候,我們言家要團結在一起了,否則,一準讓外頭的吐沫星子給淹死,你的事情現在鬧得沸沸揚揚,而且你又有那麽多案子在身,這時候二哥不逼你,也不說你不是言家人了,你是我們言家的一份子,二哥有責任保護你,你還是交權吧,這樣,我對言氏才能有一個交代。”煞費苦心的說完這番話,言齊看著言戰,言戰點頭道:“好啊。”


    !!!!言齊先是大喜,後是大驚!!!!他有些戰戰兢兢的想這絕對是個陰謀,可是就算是個陰謀,這是言戰點頭了的事情,那就是作準了,他趁勝追擊道:“那麽從今天開始,你就不要再到言氏上班了,一切交給二哥,你放心修養,小賦的事情,你要慢慢釋懷才好。”


    “好啊。”


    言齊一瞬間的驚喜被言戰擊潰了,剛才他說了那麽多,言戰是略停了兩秒才答應他的,現在她一秒沒停就作答了,這就肯定有陰謀了。他立刻站起來,說:“我現在就去拿交接的合約,你要簽了,才能作數,二哥才能給你做主。以後,你就不用再去言氏上班了?”


    “好啊。”言戰立刻說。


    她連說了三聲好啊,木雲歌這心髒就痛了三下,言齊立刻叫人把合約拿上來,他看向言戰,“你認真看一下合約,如果真的同意,你就簽字?”


    “好啊。”言戰拿起筆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正準備落筆,言齊忽然後背一寒,立刻打掉了言戰手上的筆,吼道:“你到底要做什麽?你這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又在計劃什麽?”


    “沒有啊。”言戰說。


    “別裝了!……別裝了……我不會上你的當。言戰,我絕不會輸給你,別以為我會這麽傻,上了你的當。”言齊奪走了言戰手邊的合約,他氣呼呼的大步走出去,木雲歌立刻哽咽而憤怒的追了出去,言齊見木雲歌跟出來,就冷笑著說:“你以為我是傻子嗎?言戰肯定又在算計我。”


    “你還是不是人?她為言家付出多少?你居然這時候還隻想著你自己的那點利益?一點兄妹之情都不顧?我這個做過她嫂子的人都知道她的為人,你和她共處這麽些年,竟然還……”


    “你給我閉嘴!”不知為何,言齊氣得渾身發抖,下樓的時候一個沒踩穩當,直直摔出了七八個台階,他破口叱責道:“言戰!你別以為我是傻子!這樣就當你簽了!”他爬起來就連連後退,言戰簽字的時候活脫脫像是已經死了八百年的吸血鬼,連神情都那麽僵硬血腥!這是一出空城計,他絕對不能中計!哪有這麽好的事情!


    四位等待已久的太太聽見響動了,以為是言齊見到言戰了,她們都從偏廳出來了看看他見得怎麽樣?怎知一瞧,說言齊是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從樓上下來也不為過啊,看來,她們沒見著言戰的都該燒高香了。那些管事的、不管事的老人們見狀都不出聲了,言齊捏著那份文件,“走!我們先回去再商量!”


    坐在辦公室裏處理文件的顧雙城接到家裏來的電話,一聽言式微描述完事情她就哭笑不得,也不知道言齊這副嚇破了的膽到底是誰給的?她知道言戰終於是開口了,就準備早點下班回家陪她,興許還能聽見她說點別的。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十一點之後未見更新的話就明天更,我是隻更新不說話的的半步猜。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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