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浪翻飛,汽笛鳴響,在岸上人員的驚呼聲中,齊柏林伯爵號航空母艦那山嶽般的龐大身軀,終於在夕陽餘暉的照耀下緩緩駛進了蘇聯軍港。(.$>>>棉、花‘糖’小‘說’)


    從碼頭上抬頭望去,隻見灰色的鋼鐵艦體如同破海而出的長堤大壩,巍然橫截汪洋;人站在下方,完全就像是巨象腳下的螻蟻,根本不值一提。270米全長和56米最大飛行甲板寬度,使得她成為了當前這個星球上外觀體積最大的軍艦,即便是蘇聯人的伏龍芝號戰列艦,和她並排停泊也完全淪為了襯托品。


    “布羅姆中校,您這就準備要返回軍艦了麽?”蘇聯北方艦隊司令瓦連京中將神情複雜地向方彥開口,心中滿是不甘和焦慮的意味。在過去一天多的時間裏,自己竟然沒有從這名德國青年身上得到任何把柄;對方的謹慎細致遠遠超出了他的年齡,讓自己的幾次誌在必得的錄音和偷拍都化為了泡影。而對於瓦連京來說,有關方彥的黑材料是他和葉夫根尼等人所迫切需要弄到的。否則一旦方彥返回德國之後,對之前他們談的那些交易陽奉陰違、甚至拒不認賬的話,那麽隔著迢迢數千公裏的距離,瓦連京等人根本無法對其做出任何的回擊。


    “再有一艘大型航母,我方艦隊的油料補給工作就完成了。現在旗艦已經進港,因此我必須要返回崗位之上。”方彥語氣嚴肅地說道。看到眼前幾名蘇聯軍官那笑容中隱含的糾結,仍然需要利用這些人的方彥溫言安撫道:“幾位請放心。我們德意誌最看重的就是契約,既然合同已經簽訂,那麽我就一定會支付這筆資金。更何況,除了你們幾位之外,我也很難再找到第二個能以這麽低廉的價格售賣武器的貨源。因此先生們完全不用擔心我的信譽。”


    聽得方彥的保證,幾名蘇聯軍官的心緒都為之舒緩了一些。不過,這其中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剛才這名青年似乎有說到自家賣的武器價格忒便宜了,他是一定會拿著美元找上門來購買的。幾個從未接觸過商戰心機的顢頇毛熊思緒混亂的在原地站著,一時間竟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大賺了一筆,還是被這個狡猾的青年資本家後裔給誆騙了財富去。(.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等他們回過神來的時候,隻見方彥已經站到了那艘大型航母的舷梯上,並向他們微笑著揮手道別了。


    “我們應該是賺了吧?”看到方彥的身影消失在六層樓高的飛行甲板上,瓦連京有些底氣不足的說道。年輕的葉夫根尼用力點了點頭,道:“既然他這麽說,這筆金錢的到位就應該不會有問題了。聖母瑪利亞在上,我竟然可以在這裏麵分到47萬美元!要知道在這片荒涼的北方區域,我們平時截留下的軍糧、陳釀等物資都很難換成真正的財富,經常一年到底還存不夠1萬美元。我現在要好好想想這座軍港內還有什麽東西是德國人需要的,如果能和他們達成長期的買賣合作,也不枉我在蘇維埃軍隊裏謀這麽個一官半職了。”


    “兩個蠢貨。德國人都把肉吃了個幹淨,隻留下一口湯給你們,你們居然還這樣高興!”奧列格畢竟是上了年歲的長者,昔年那份曾經在帝俄社會中混跡的經曆,讓他很快就從迷茫擔憂中清醒了過來,毫不留情的對兩人低罵道。盡管他的中校軍銜在三人當中位處最低,可挨了噴的瓦連京和葉夫根尼卻都不敢表露出絲毫忿鬱之色,隻得唯唯諾諾稱是。然而過不多時,奧列格卻緩緩摩挲起了自己的下巴,道:“不過,與他們合作卻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現在內務部已經無權處理反動分子的財產,抓人沒有了過去擁有的經濟利益;我再幹不了幾年就要退休,也該是在政治上安靜下來,努力為後輩賺一筆財富的時候了。”


    方彥自是沒有去關心蘇聯人的小算盤。他徑直登上了艦橋,並來到了他所熟悉的航海指揮室裏麵。此時伯梅和霍夫曼二人不出意外的都在當中,後者正通過傳音筒向各下屬分隊傳達著一道道指令。見到方彥出現,伯梅讚許地向他點了點頭。此番傷艦能得到妥善安置,同時艦隊還能得到寶貴的燃油補給,提議來到摩爾曼斯克、並上岸進行交涉的方彥,絕對稱得上是居功至偉。


    “約納斯,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從波羅的海回國?”方彥還沒來得及匯報自己在岸上的經曆,伯梅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出言詢問道。他把方彥喚到桌前,指著海圖的右下角部位說道:“昨天我才從塞德利茨號那裏知道,原來蘇聯人早就打通了白海和波羅的海。他們的船舶能夠從列寧格勒直接穿過內陸,抵達白海南端的白海城。現在白海的結冰期才剛剛開始,波羅的海更是完全沒有封凍,如果我們能從蘇聯內陸進入波羅的海,那麽整個返航的路途將不會有任何風險。”


    方彥怔了一怔,臉上隨即露出了無奈的苦笑,道:“將軍,蘇聯人的確在1933年初就開通了白海~波羅的海運河。不過這條運河和我們的基爾運河相比,完全就是兩種截然不同的工程。”


    “白海~波羅的海運河全長227km,其中190km都是由蘇聯內陸的天然湖泊與河道組成。由於蘇聯人沒有對這些內陸河流進行任何拓寬和加深,因此它們無法通過大型戰艦。而即便是小型艦艇,能夠通過這條運河的也十分有限,因為蘇聯人挖的那段37km長的人工水道,比起天然河道的通航指標還要不如。”


    方彥嘴角勾起一絲譏嘲,繼續說道:“為了顯示社會主義製度的優越性,蘇聯官方僅給了白海運河工程2年的修建周期。然而1930年的蘇聯嚴重缺乏大型機械設備,開築工程幾乎完全依靠人力,這使得修建一條大型運河的希望更加成為了泡影。最後,通航的白海運河隻有區區3.6米的水深,而它的船閘長度也隻有135米,與基爾運河的11米水深和330米船閘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就算是驅逐艦,白海運河也不能保證通航,因此我們完全無法借道這條運河返回德國。”


    “水深3.6米?這恐怕連通行1500噸的驅逐艦都很勉強吧?如此淺的河道開鑿出來有什麽意義?”伯梅驚愕難抑地說道。方彥聳了聳肩道:“這就是這個紅色政權的特別之處了。隻要能完成進度,並在全國營造出一片形勢大好的模樣,那麽就沒有什麽是他們不能做的。實際上,這條運河比計劃日期還提前了4個月竣工,為負責開鑿運河的官員賺足了政績;然而參加工程的20萬古拉格勞改犯卻有多達2.5萬人非正常死亡,平均每1.5米航道就埋下了一具苦工的屍體。”


    “不久之後,蘇聯政府也知道自己幹了一件極其愚蠢的事情。於是,之前發行的所有宣傳白海運河的畫報都被收了回去,電台和報紙也都對運河絕口不提。如果蘇聯人真的建成了一座可與基爾運河相媲美的運河,那麽他們早就宣傳得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了。”方彥補充說道。


    伯梅默然無語。片刻之後,他緩緩開口道:“看來我們還是隻能穿越北海了。”


    船舶在港口內靜止加油的速度,顯然要比在顛簸起伏的海麵上快得多,莫約4個小時,計劃中的2500噸燃料就全部灌入了齊柏林號的油庫當中。處於壓火備用狀態的鍋爐立即恢複了正常運作,龐大如山的艦體開始緩緩向港外駛去。其姊妹艦艾科納號隨之進入了她剛才停靠的泊位,而這也是實施補給的最後一艘艦。


    午夜時分,艾科納號同樣龐大的身軀從碼頭內駛出,回歸隊列。德國艦隊向蘇聯軍港發出了感謝和表示友誼的燈光信號,隨即便朝著來時的航路折返而去。超過3500名德國官兵連同他們的戰艦一道留在了摩爾曼斯克港內,他們將一直在軍艦上呆著,直到戰艦的損傷被徹底修複解決。


    盡管艦隊陣容比來的時候又有縮水,但由於各艦的油艙又恢複了充盈,德軍官兵士氣高漲,對北角航線上的狂風怒浪充滿了征服的渴望。一天之內,艦隊便航行了近500海裏,從寒風咆哮的北緯72度來到了北極圈外的挪威海盆中。如果一切順利,那麽再有不到兩天時間,這支艦隊就能看到基爾運河上的白玉鐵橋。


    “我們失蹤了十幾天,英國人應該想找到我們都想瘋了吧?”眼見勝利已經在望,伯梅終於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如果以28節的高速進行衝刺,縱貫北海隻需要不到20個小時。而在走到一半之後,就已經進入了德國海軍s型魚雷艇的活動半徑了。此時英國對北海的掌控已經遠遠不如開戰之初,德國海軍空潛快的威脅,使得損兵折將的英國艦隊幾乎完全退出了北海東部。真正有風險的水域,隻剩下了設得蘭群島以東那一百多海裏的航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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