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舉和眾人打過招呼在尷尬的氣氛中帶安來出了麵試的房間,出門之後力道不小的拍了下安來的後腦勺,安來吐吐舌頭,也覺得很委屈:“我又不是故意的。”


    走在過道上,有人和安來說話:“怎麽樣?”


    安來抬頭見是在等候室和她搭話的女孩,瞄了一眼身旁的袁青舉,雀躍的說:“順利通過。”


    那女孩聽她這麽說好像不像之前那麽緊張了,還和她道了恭喜:“原來還真有這麽個職位。”


    安來俏皮的笑笑:“你是下一個?”


    “是啊。”說著好像又有些緊張了,安來覺得她和她說話好像是為了緩解緊張。


    右手被袁青舉捏了一下,安來隻好結束這場談話:“那麽祝你好運!”


    袁青舉帶著她上十八樓,中途接了一個電話,安來靠的近,聽到電話那端是小胖。他知道找到安來了也很是舒了口氣,留下一句“下次再來找你吃東西”就掛了電話。


    惹得袁青舉一路陰沉著臉。


    折騰了半天,打包過來的菜飯都變得溫吞吞了,好在袁青舉辦公室有微波爐,安來把米飯和排骨都放進去熱了一下,又拿袁青舉的卡去食堂給他打了一份冬瓜湯。在袁青舉吃的時候湊熱鬧的喝了兩口咂咂嘴:“你們食堂的大師傅手藝還不錯嘛。”


    袁青舉扒了口米飯:“那是因為整個公司包括高層都在那裏吃。”


    對於他的小妻子能來公司給他送飯這件事他是相當的受用,雖然出場有些不盡如人意。想著又給趴在桌子對麵看他吃飯的小姑娘投喂了一塊排骨。


    安來叼著排骨含糊不清的和他說:“我和胖胖在店裏都吃了六份了,最後給你點這份的時候,服務生臉色都變了。”說著想起那服務生的表情又兀自笑了。


    袁青舉笑著搖搖頭:“就那麽喜歡?”


    “你難道不覺得比以前的都好吃。”安來一臉怪異的問。


    瞧著那張期待的小臉,袁青舉又嚐了一口裝模作樣的說:“是不錯。”


    安來聽見就開始翹尾巴了:“那是,不好吃我就不提這麽遠給你送了。”


    可又聽他說:“就是因為老婆帶來的才好吃。”


    這話聽著可假了,一聽就知道是逗她開心的:“你就是個木舌頭,下次來隨便哪個地攤買一份給你。”


    “我隨意,隻要你來就好。”袁青舉照樣笑意盈盈。


    安來沒接話,隻是翹著嘴角去翻他的書架,心想著真是沒出息,這樣隨便一句話就被哄得甜蜜蜜的。


    書架上都是些裝飾用的大磚頭書,要不就是些專業性很強的雜誌,就沒找到一本自己能看懂的。扒拉了一會兒,就幹脆在落地窗邊的沙發上坐下玩手機。


    袁青舉吃了飯自己收拾了下桌子,走過去在沙發扶手上坐下,見她正玩遊戲呢,抬手撥弄著小姑娘的頭發:“胖胖畏罪潛逃了,我安排車送你回去?”


    手中的遊戲顯示game over,安來這才抬頭看他:“我在這裏等你下班吧。”頓了一下又問:“會不會妨礙到你?”


    袁青舉沉□擠到沙發上坐著,然後把小姑娘抱到腿上安置:“怎麽會呢,不過這才中午,我還有一陣,就是怕你在這兒無聊。”


    “你忙你的,我自己找樂子。你不用管我。”說著在袁青舉臉上親了一下,起身拉他手臂:“去吧去吧,你早忙完,我們好回家。”


    袁青舉隻好隨她,又坐回了辦公桌。好在他的小姑娘也不是個閑不住的,抱著手機在他沙發上占了三分地就能入定。他搖搖頭,笑著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


    待他告一段落,重新抬起頭來時,小姑娘已經在睡著了,沒電了的手機被主人拋棄在了沙發腿旁。他起身把手機撿起來,又把空調溫度調高了些。蹲身把小姑娘壓在腦袋下的手取出來,以免久了發麻。看著小姑娘恬靜的睡顏,兀自笑著,撥開小姑娘額前遮眼的碎發。他不貪,隻願日子一直像這般細水流長的好。


    安來這一覺睡得極好,醒來時天都見晚了。袁青舉倚在沙發扶手上翻看一本書,也沒開燈。見她醒了伸手扶著她肩膀推她起來:“你要是再睡會兒,我們都得去吃夜宵了。”


    安來扒拉了下頭發抱怨:“你怎麽都不叫醒我。”


    袁青舉笑笑:“起吧,餓不餓。”


    安來沒動。


    “怎麽了,不舒服?”


    “肚子有點疼。”


    袁青舉略一想,問:“例假?”


    安來皺眉點頭:“好像是。”繞開袁青舉去了衛生間。


    安來以往來了例假也會疼上半天,隻是小姑娘怕吃藥,又聽說女人小日子都這般,袁青舉也當是正常,由著小姑娘也沒去看過醫生。這一次似乎比以往都疼得凶狠,回去的路上安來縮在車座上汗涔涔的,都疼白了臉。袁青舉也顧不上吃飯,直接回了鎮上。


    停了車把安來背了起來,走的卻不是回家的路。安來疑惑的拉了拉他的衣領,聽他解釋道:“鎮上有一很有名氣的老中醫,之前小七也是每次疼得不得了,二哥尋人問到了他那裏,吃了幾副藥便好了。”


    他們去的地方是一家中醫藥鋪,隻是這時大門已經關了,袁青舉隻好從旁邊的側門往裏走。裏麵布局和他們住的小院子差不多,隻是要大上許多。院子中間搭了個木架,綠意盈盈,間或還能看見掛著長長的絲瓜。


    絲瓜架下,有幾人正在吃飯,一老一少,少年懷裏還抱了個小女娃正在喂飯。見他們進去,那老人站了起來,形容清臒。


    袁青舉把安來放了下來,十分客氣的和他問好,又和那少年點頭示意,狀似十分熟悉。


    “勞煩陳大夫幫她看看。”


    陳大夫拿來墊子給安來把脈,過了一會兒和他們說:“尋常婦人病,吃幾副藥就好了。隻是尊夫人體寒,需一直溫養著,不然不易受孕,就是有孕了也容易滑胎。”


    袁青舉怔了一下,連忙和他道謝,又細問這溫養該如何養。


    陳大夫低頭寫方子,一邊耐心的和他細細交代。袁青舉再次和他道謝,他把方子交給少年去抓藥,擺擺手,去抱少年懷裏的小女孩兒:“醫者本分罷!不過我這藥廬清淨,你們不要在這裏喧嘩吵鬧嚇著我的小孫孫就好。”


    安來和袁青舉都對陳大夫後半句話莫名所以,陳大夫已經抱著孫女帶著她的小碗進內屋喂飯去了。那留下的少年歎了一口氣,和他們使眼色,瞟向絲瓜架的另一邊。


    安來順著他的視線看向那邊,才發現在絲瓜架的陰影裏還坐著另一個人。這時,那人慢慢的站起身,朝他們走過來。待他漸漸走出陰影,安來才看清他的麵貌,恰好,她認得這人。正是因為認得,所以開始緊張,甚至本能的往袁青舉寬厚的肩膀後縮。


    袁青舉注意到她的舉動,安撫的握著她的手,似笑非笑的看著對麵那人,聲音漸冷:“沈豫章。”


    沈豫章,可不就是那日去看演唱會後出來安來在花街上遇見的那個男人麽。


    安來聽到袁青舉叫出這個名字,腦海中有什麽在翻騰,無意識的脫口喊道:“章魚哥哥。”


    這一聲,讓院子裏的兩個男人同時緊盯著她。


    喊完便覺手上一痛,抬頭便對上袁青舉一雙淒惶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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