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麻長生發出慘呼後,白麵書生和赤發鬼道也驚疑不定的瞧著四周,暗地裏準備著防禦法術。這時一陣懶洋洋的聲音傳入在場眾人的耳中:“號喪什麽,你以為老夫就閑著嗎?”暗中的瘋青說完,將手裏的物件丟了出來。


    由於陣基被毀,整個文秀山山頂的白霧稀薄了許多,屠麻盟的眾人總算可以看清。瞧著場中圓滾滾的物件,青鬆老人不由得瞳孔一縮。隨後他隻覺五內俱崩,原來這場中的物件正是他那兩位結拜兄弟的頭顱。


    地上的兩粒人頭,發髻糾纏著。滿是塵土的麵容上還帶著驚懼的表情,似乎死前看見了什麽可怕的物事。此時場中混戰的諸人也棄了對手,各自站定。袁毅領著那四名黑袍人退在一旁,並未和麻衣觀眾人聚在一塊。


    青鬆老人麵色凝重道:“這位道友好手段,我這兩位兄弟在南疆好歹也算一號人物。沒想到今日這麽短的時間內,便折在道友手中。隻是道友下手也未免毒辣了些,連我兩位兄弟的神魂都沒有放過。”


    瘋青打了個嗬欠道:“你也配稱老夫作道友,真是不知所謂。不過是兩個蠢貨,死了便死了,難道你想替他們報仇。也對,這二人好歹也是你的結拜弟兄。來來來,讓老夫見識見識你的手段。”


    聽得瘋青的話語,青鬆老人緊了緊手裏的藤杖。他自家很顯然不是眼前這名青袍人的對手,可畢竟他也算南疆有名有姓的人物。要是今日稍有差池,他青鬆老人的名頭日後在南疆恐怕就隻是個笑話了。


    瞧著青鬆老人的表現,瘋青不屑道:“怎麽,在老夫麵前連動手的勇氣都沒了嗎?也難怪隻能被別人當做槍使。”瘋青說完有意無意的看向袁毅那邊。


    青鬆老人脹紅了麵皮,指骨捏著藤杖有些發白。可人越老越怕死,這句話說得一點兒都沒錯。半響後,青鬆老人有些頹然道:“前輩法力高深,小道自認為不是前輩的對手。可若是前輩意圖趕盡殺絕,我等自然也不會坐以待斃。”說完,剩下的幾名凶人也全都悄然的朝著青鬆老人靠攏。瘋青也沒去阻止這些人,或許在他眼裏這些小角色都不值一提。


    可瘋青並未搭理青鬆老人,而是偏過頭來對袁毅道:“怎麽,都到了現如今,你們監天閣還要藏著掖著嗎?”袁毅心中有些慌亂,不知道自個哪裏露出了破綻。可畢竟是玄字令牌的持有者,隨即便穩住了心神,不卑不亢道:“不愧是人稱狡狐的瘋青瘋大人,我們這些手段果然沒能瞞過你。”


    聽著袁毅的話語,瘋青嗤笑道:“你們監天閣身上的那股臭味,隔著八百裏便能聞著,實在是臭不可聞啊!”說完,瘋青還煞有介事的扇了扇鼻子。


    瘋青的挑釁並沒有讓袁毅惱怒,隻是淡然道:“既然我們監天閣插手了,那瘋青大人這回可就得失望而歸了。”瘋青聞言道:“好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夫當初縱橫天下之時,你還不知道在那吃奶呢!”


    袁毅對著一旁的青鬆老人暗中傳音道:“青鬆道兄,這人毀了道兄兩位兄弟的神魂。我們何不齊心將這凶人給斬了,也好告慰餘道友和曹道友。”青鬆老人聞言有些意動,方才袁毅這夥人的手段他可是見識過的。現如今二者聯合起來,想那青袍人就算再有能耐,恐怕也得飲恨當場。


    於是青鬆老人回道:“那便依道友所言,不過麻長生手裏的飛劍煉製之術老夫誌在必得。”袁毅自然樂得答應,這玩意本來就是監天閣拋出去的誘餌,用來拉攏青鬆老人這夥人再好不過了。


    兩人打定主意,便朝著瘋青掠去。四名暗衛結成陣勢,將瘋青牢牢圍住。袁毅和青鬆老人則分別祭起法器朝瘋青打去。至於白麵書生和赤發鬼道等人,以他們的修為參與進去反而是累贅。


    索性這二人便朝著麻衣觀的眾人緩緩走來,眼裏帶著殘忍的神色。此時對麻衣觀眾人很是不利,麻長生失了戰力,賈有道不知道跑到哪去了。就憑麻二和胡虎二人再加上一個練氣一層的陳平安,顯然無法抵擋這二人。


    就在陳平安還在猶豫是否該暴露自家手段時,整個麻衣觀上空響起詭異的鈴鐺聲。幾位地煞級的修士還強自站定,可臉上也是層層汗水,顯然並不輕鬆。餘下的眾人,有的早已昏迷,有的涕淚齊下。陳平安也不能幸免,隻覺頭痛欲裂。好在默念幾遍咒言後,放鬆了不少。你道眾人為何這般,那就接著聽在下道來。


    六對一,很明顯是監天閣這邊大占上風。四名黑袍暗衛的窺視,讓瘋青不得不將小半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瘋青知曉若是他自家稍有破綻,這四名暗衛絕對不會放過好機會。


    袁毅使著一對‘追魂刺’,打法詭異刁鑽,靈動無比。虧得是瘋青還有幾分手段,換做常人早被袁毅的追魂刺捅了好幾個窟窿了。青鬆老人更是了得,揮舞著手裏的藤杖,乙木樁不斷的砸向瘋青。瞧著乙木樁勢大力沉的模樣,瘋青也沒有興趣硬接。仗著遁術的奇妙,屢屢躲過。


    強攻一陣後,卻連瘋青的衣角也沒摸著。袁毅有些著急,收了追魂刺。從懷中掏出一個鈴鐺,正是監天閣閣主交予他的攝魂鈴。瘋青見著袁毅手裏的鈴鐺,瞳孔緊縮。身形一動,便待上前奪了袁毅手裏的法器。


    可惜袁毅的反應也不慢,招呼著暗衛們將瘋青攔住。這攝魂鈴雖說好用,可驅使這法器的方式也頗為繁瑣。若不是久攻不下,他也不會掏出這件邪門法器。


    隻見袁毅嘴裏念念有詞,張口噴出一口精血。袁毅的臉色瞬間煞白,可他麵前的攝魂鈴受了這口精血的滋潤,顯得越發妖異起來。準備妥當後,袁毅便將這攝魂鈴打出。


    攝魂鈴滴溜溜的飛到場中央,叮鈴鈴、叮鈴鈴的響起。這玩意兒可是不分敵我的,四名暗衛幸虧久經磨煉,倒也可以勉力支撐,可這瘋青的情況可就不妙了。


    眾位看官到這兒,可能會覺著奇了怪了。這瘋青之前被在下描述得可是積年老怪一個,怎麽就會怕了這區區攝魂鈴。原來瘋青早年不是被人打破了元丹,要知道元丹可是修行者精氣神,三者合一。破了元丹,連帶著瘋青的神魂也大大受創。舒真人傳下的法令,讓監天閣閣主將攝魂鈴交予袁毅,就是為了克製瘋青。


    眼看瘋青連自家周身的遁光也要駕馭不住,袁毅不由得大喜。要知道瘋青名字可是掛在監天閣的榜單上許久,若是能將他生擒。那往後袁毅在監天閣裏可謂是平步青雲。


    見火候差不多了,袁毅掏出一根銀鏈,便向瘋青兜頭打去。瘋青毫無抵擋,被銀鏈捆了個正著。袁毅按捺住心中的喜悅,抬手欲將銀鏈和瘋青一起收回。


    正在袁毅幻想著回到監天閣,受到閣主器重的場景時。一名黑袍暗衛無意間瞧見青鬆老人的動靜,連忙高呼道:“主簿小心,那老鬼使詐!”這名暗衛手裏也不含糊,祭起銅鐧便朝著青鬆老人打去。


    袁毅聽得那名暗衛的提醒,心中暗呼不妙。隻來得及使了個縮骨術,整個身子眼看就要蜷成一個肉團。一道白光疾閃而過,眾人隻聽得一陣慘呼。盡管袁毅做了他最大的努力,可還是有些來不及,雙腿齊膝而斷。


    好在他也是個心性堅韌之輩,直接棄了快要到手的瘋青,身子朝著四名暗衛飛去。而青鬆老人也不好過,要不是他的藤甲,恐怕半邊身子都要被銅鐧打碎。此時他捂著右肩,飛快的與幾名暗衛拉開距離。


    瘋青這個時候也終於擺脫了攝魂鈴的影響,發覺自家被袁毅的銀鏈捆住。雙臂一掙,變將銀鏈崩碎。瘋青陰著臉道:“好算計,居然連攝魂鈴這種邪門的玩意都使了出來。那小子,老夫好意提醒你一句。這攝魂鈴可不是這麽好用的,你瞧瞧你自家丹田便知。”


    聽得瘋青的話,袁毅的臉色有些陰沉。催動攝魂鈴後,他就覺得自家真氣有些運轉不靈。那個時候隻當是自個精血受損,真氣自然沒有平時那麽靈動。可現在聽完瘋青的話後,袁毅沉下心神,頓時亡魂大冒。


    此時袁毅的丹田裏可大為不妙,一團團妖異的紅線正在吞噬著他苦練多年的真氣。而且吞噬的速度越來越快,紅線自身也越發壯大。


    瞧著袁毅難看的臉色,瘋青道:“看來紅酥手已然在你體內發作了,要知道這攝魂鈴可是上古旁門至寶合歡鈴的仿製品。雖然威能不及原本萬一,可也算得上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貝。想來也是你小子見識不足,連攝魂鈴的典故也沒有聽說過。要不然,你小子也不會這麽輕易便動用這麽邪門的玩意兒。真是倒黴透頂,差點兒著了道。”


    說完,瘋青的臉上還有些悻悻之色。袁毅這個時候那有心思看瘋青的臉色,草草的包好傷口後。便躺在一旁全力調動自家的真氣,苦苦抵擋著紅酥手的吞噬。


    四名暗衛牢牢的將袁毅護住,瘋青也沒了鬥法的意思。畢竟方才他也受創不輕,神魂現在還有些虛弱。招呼著青鬆老人和屠麻盟的修士,將監天閣眾人團團圍住。瘋青自顧自的回到大殿,麻長生帶著自家徒弟硬著頭皮跟上。


    大殿內,瘋青靠在首座上閉目沉思。麻長生經過治療後,雙臂也沒了之前那麽可怕的傷口。麻長生道:“大人,難道這次就這麽結束了?不好好教訓那幫家夥!”半響後,瘋青悠然道:“老夫也想就這樣結束,好功成身退。可惜,咱們這裏隻是明麵上的爭鬥,一切還得看老黑那邊了。”


    也沒去給麻長生解釋老黑是誰,瘋青丟給麻長生一個短笛道:“那青鬆小子已經被我的傀儡蟲占了身子,這短笛便可控製他。你且拿去,將監天閣的那夥人好好看住,明白嗎?”


    麻長生有些駭然,連青鬆老人這名叱吒南疆多年的凶人也被瘋青這般輕易的控製住。自家日後可得小心伺候著,不然惹惱了這位主。他隨手給自家下了勞什子傀儡蟲,可就不好玩了。


    麻長生領著自家三名徒弟退了出去,瘋子嘴裏嘀咕著:“沒想到,主上這麽信任老黑,連他老人家的令牌也給予了老黑那老小子。哎,看來這次是不能好好‘疼愛’那名翠微山的天才咯!”說完瘋青無比遺憾的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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