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曾掩飾的向往與祈求。[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這話入得鳳瑤耳裏,無疑是極為厚重,令她不得不動搖。


    是了,上次便答應過自家幼弟要帶他出宮,這次剛好花燈節了,趁夜帶他出去稍稍走走也可。


    再者,自打她隨著國師入得道行山修身,也已好幾年不曾看過京都城的花燈了,此番再去看看,也是尚可,隻不過,大旭剛剛曆經戰亂,剛剛平息,就不知,今年的花燈節,是否也如幾年前那般淳樸,熱鬧了。


    思緒至此,鳳瑤按捺心緒一番,朝幼帝緩緩而道:“征兒想去看花燈,阿姐自然答應。隻是,如皇傅說的一樣,外麵人多嘈雜,燈節擁堵不堪,是以,出宮之後,征兒不得亂跑,必須跟近阿姐與許嬤嬤。”


    幼帝頓時滿麵欣喜,急急朝鳳瑤點頭道:“阿姐放心,征兒定不會亂跑。償”


    鳳瑤神色微動,朝他緩緩點頭,繼續道:“先讓許嬤嬤帶你去換身常袍。”


    幼帝急忙點頭,不待許嬤嬤來拉他,他已是主動過來拉著許嬤嬤朝裏殿而去。


    鳳瑤不再言話,目光靜靜的朝幼帝的背影望著,直至幼帝徹底入得裏殿後,她才回過神來,卻方巧對上了許儒亦那雙溫潤平和的眼。


    “夜色已是不早了,皇傅還不出宮回府?”鳳瑤默了片刻,低沉而問。


    許儒亦眉頭幾不可察的蹙了蹙,似是有些隱約的無奈,隨即薄唇一啟,並未回答鳳瑤的話,僅是緩道:“花燈節人多嘈雜,不安不穩,若帶皇上出宮去湊熱鬧,許是,隱患繁多,並不安全,望長公主三思。”


    鳳瑤麵上並無異色,落在許儒亦麵上的目光也依舊平穩,“隻要皇上呆在本宮身邊,本宮,自會護他周全。”


    說著,話語頓了片刻,嗓音也突然稍稍幽遠半許,“再者,本宮前幾日便答應過皇上要帶他出宮遊玩,而今,本宮自不能在天子麵前失言。另外,此番出行,也有王能及暗衛跟隨,隻要皇上不跑出我們視線,定會安然無虞,是以,皇傅也不必太過擔憂。”


    許儒亦微微一怔,麵上仍是夾雜著幾分擔憂,卻終歸未再言話。


    鳳瑤掃他兩眼,隨即緩緩垂眸,低沉而問:“皇傅還不準備出宮回府?”


    許儒亦並未立即言話,待默了片刻後,他才朝鳳瑤平和緩道:“反正長公主與皇上也要出宮,微臣,便與長公主一起了。[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再者,微臣今日本無事,既是長公主與皇上要看花燈,微臣鬥膽,請願與長公主一道去看。”


    鳳瑤神色微動,並不言話。


    許儒亦略微認真的觀她,繼續道:“燈節人多繁複,多一個人在長公主身邊,總是好的。再者,長公主已有幾年不曾回京了,京都城內變化也大,想來許多地方都不是長公主印象中的那樣,如此,由微臣在旁帶路,也是極妥。”


    “既是皇傅想要一道,那便一道去吧。花燈之節,本是京都城內的熱鬧之事,皇傅與本宮與皇上一道去湊湊熱鬧,也是極好。”鳳瑤默了片刻,才無波無瀾的出了聲。


    許儒亦麵上露出了幾許釋然,隨即朝鳳瑤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不多時,幼帝與許嬤嬤雙雙換了常袍出來。


    隻奈何,小小的年紀,稚嫩淳然,此番褪下龍袍,著了身褐色的錦袍,倒顯得著實俊俏喜氣,像極了一位貴家小公子。


    鳳瑤朝幼帝笑了笑,隨即上前兩步牽了他的手,而後也不再多呆,轉身便朝殿外而去。


    此番出行,明著隨行之人並不多,僅有許嬤嬤、許儒亦以及王能三人。而散布在暗處的暗衛,則有二十人之多。


    鳳瑤記得,以前每年花燈節時,城東東湖的街道周圍皆是一片燈火通明,各類小販擺攤叫賣著貨物,嗓子都快喊啞了,而路道上來往的人,則摩肩接踵,擁擠不堪,嘈雜之聲此起彼伏,但笑聲與歡愉聲也是不絕於耳,著實,熱鬧之至。


    馬車,一路顛簸,直往城東的東湖。


    車內,幼帝似是對一切都極為新鮮,任由許嬤嬤為他撩著窗簾,他則趴在窗棱上看著外麵,一路上皆喜意難耐,好奇不淺。


    待馬車抵達東湖一側時,幼帝才縮回頭來,朝鳳瑤驚喜而呼,“阿姐,前麵好多花燈!征兒看到前麵有好多花燈!”


    尾音未落,車外已揚來王能恭敬的嗓音,“主子,到了。”


    鳳瑤神色微動,按捺心神的朝幼帝笑笑,隨即緩道:“花燈節,自然會有許多花燈。等會兒啊,還會看到不少民間小吃。”


    幼帝頓時欣喜而道:“三皇兄以前給征兒說宮外的餛飩與糖葫蘆極是好吃,不知這裏有沒有。”


    鳳瑤緩道:“餛飩與糖葫蘆,自然是有。征兒想嚐嚐?”


    幼帝急忙點頭。


    鳳瑤笑笑,也未言話,僅是牽了他的手朝車外而挪,隨即緩道:“前方的道上,皆是來往百姓,馬車過不去了,我們先下車走走。”


    幼帝急忙應聲,小身子極為配合鳳瑤朝前挪動。


    則是片刻,待鳳瑤挪至馬車邊緣,並伸手掀開簾子時,許儒亦已站定在了馬車旁,隨即,他修長的指尖微微而動,一手接住了鳳瑤頭頂的車簾,一手,恭敬溫潤的朝鳳瑤遞來,“長公主,微臣扶你。”


    溫潤的嗓音,儒雅如風,給人一種極是潤朗清透之感。


    鳳瑤神色微動,默了片刻,終歸是微微抬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拒絕了他好幾次了,這次,總該給他點麵子,任由他攙扶下車才是,更何況,這幾日與許儒亦相處,倒也習慣他的溫和與忠臣,是以,心無抗拒,行為便也未有最初的清冷與戒備。


    隻奈何,鳳瑤卻是不料,待她的手剛剛搭放在他的掌心,他的手卻突然幾不可察的顫了一下,卻也僅是眨眼間,他便已是彎曲了指尖,平和恭敬的將鳳瑤扶了下來。


    待鳳瑤在地麵站定,許儒亦已恰到好處的鬆了她的手,轉而去接幼帝。


    待幼帝也被扶下車後,鳳瑤才神色微動,朝許儒亦低沉出聲,“出門在外,無需禮數。喚我的名便好。”


    許儒亦微微一怔,還未來得及反應,幼帝已是迫不及待的拉上了鳳瑤的手,急急出聲,“阿姐,我們先過去,先過去看看花燈。”


    鳳瑤朝他微微一笑,並未拒絕,牽著他便朝前方而去。


    偌大的東湖,湖邊周遭的道路皆是擁擠不通。


    各處的花燈隨著皎月交相輝映,光影重重。周遭,熱鬧聲也此起彼伏,人流如雲,著實是熱鬧之至。


    而不遠處那偌大的東湖之上,水麵蕩著層層泛光的漣漪,百姓拋在湖上的河燈也起起伏伏,蕩蕩漾漾,然而最是壯觀的,則是湖中漂泊著不少大大小小的畫舫,那些畫舫,皆燈火通明,笑聲伏伏,各種絲竹聲疊然而起,委婉而來,此情此景,著實是沁人心底,讓人心生釋然。


    果然是,一派熱鬧。


    本還以為,大旭剛剛曆經劫難,百姓還未能徹底的緩過來,卻是不料,今夜的花燈節,竟是比以前還要熱鬧。


    “阿姐,征兒想買花燈。”正這時,幼帝稚嫩的嗓音夾雜著熱鬧嘈雜之聲微微揚來。


    鳳瑤回了神,隨即便牽著自己幼弟朝不遠處的一處賣花燈的小攤擠去。


    周遭,全是來來往往的人,摩肩接踵的,擁擠得厲害。


    幼弟年幼,身板極小,鳳瑤擔憂他被路人不注意踩著,是以便神色微動,忍不住彎身而下將幼弟抱了起來。


    瞬時,許嬤嬤驚得不輕,急忙想要上前來接過幼帝,鳳瑤則緩聲推辭,“許嬤嬤年紀大了,這些事,我來便好。”


    許嬤嬤眉頭一皺,滿麵擔憂,欲言又止一番,卻終歸是未說出話來。


    “主子,還是屬下來抱吧。”正這時,王能也開始恭敬出聲,然而尾音剛落,許儒亦已是緩道:“王侍衛還得護主子們周全,若是抱著主子,倒也多有不便。反正,我不過是閑人罷了,正好來抱主子。”


    這話一落,不待王能反應,許儒亦已是上前兩步,站定在了鳳瑤麵前,隨即伸手朝幼帝舉來。


    鳳瑤目光微深,正要繼續拒絕,不料話未出口,幼帝則極為自覺的伸手搭上了許儒亦的手,稚嫩的嗓音略微顯得有些正經,“如此,便多謝皇傅了。”


    眼見如此,鳳瑤朝許儒亦掃了幾眼,隨即終歸是鬆了手,任由許儒亦將幼帝抱在了懷裏。


    而後,幾人緩步往前,待站定在一處花燈攤前時,幼帝一手勾著許儒亦的脖子,一手朝攤上的花燈一指,“阿姐,征兒想要那隻蓮花花燈。”


    蓮花花燈?


    鳳瑤順著幼帝的指尖朝那隻掛在小攤上方的花燈掃了掃,隨即朝幼帝微微一笑,“征兒稍等。”


    說完,正要朝攤主那老頭兒問話,不料仍是未來得及開口,許儒亦已是緩緩出聲,“老伯,這蓮花花燈,賣多少銀?”


    老頭兒笑眯眯的道:“公子,二十文銀。”


    許儒亦並未還價,隨即一手托著幼帝,一手從袖口掏出紋銀朝老頭兒遞去。


    老頭兒接過紋銀,隨即急忙將那隻蓮花花燈取下,而後伸手朝幼帝遞來,笑道:“小公子倒是好生眼光,今年的花燈節啊,就這種蓮花花燈最是好賣了。”


    幼帝滿麵欣喜,接過花燈便朝鳳瑤笑得喜不自勝。


    老頭兒順著幼帝的目光將鳳瑤打量了幾眼,而後笑著朝許儒亦繼續道:“公子,花燈節來這東湖,總得放放花燈才是。公子可要給您自己和您的夫人都買一隻?”


    夫人?


    瞬時,這話一出,倒是驚得王能與許嬤嬤雙雙低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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