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之人,也紛紛看得眼珠大瞪,震驚難平。[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從不曾見過這攝政王公然對一名女子這般溫柔,是以,這攝政王與大盛大公主,情投意合?


    這般的場麵來得太猛,眾人紛紛震得呆滯。


    京都城內最是溫潤雅致而又一手遮天的攝政王,他那滿府的姬妾還都是群臣強行送的,攝政王全然無心真正的戀著與寵溺,但而今到了這大盛公主這裏,竟是大庭廣眾朗朗乾坤之下,這攝政王竟是主動要抱這大盛公主離開。


    思緒翻騰,眾人麵色皆是驚愕,目光皆朝顏墨白落這,呆滯不已攖。


    則是片刻,有些閨閣之女則回神過來,瞳中的震驚全數化為了失落與悲涼,霎時,竟是眼眶微紅,滿麵柔弱,著實讓人看得憐惜不已。


    整個過程,顏墨白一言不發,步伐雖略微踉蹌,但卻是將司徒淩燕抱得極穩償。


    鳳瑤瞳孔冷縮,深沉的目光極是冷冽的凝著顏墨白的背影,直至他徹底消失在殿外深處,她才逐漸將目光從殿外收回,目光婉轉之間,心底,則也莫名的波瀾起伏,異樣不平。


    腹中酒水的火辣與疼痛,仍在繼續。心底之中,也莫名的翻騰厲害,刺痛隱隱,不知,何故。


    卻也正這時,那司徒宇文回神過來了,大抵是見周遭之人皆麵色震驚,他神色微動,而後驀地咧嘴一笑,舉了酒杯便朝周遭之人笑道:“大旭攝政王果然是熱心得很,甚至不顧腿腳有傷抱我皇姐,想來也是對我皇姐心生傾慕。隻不過,我大皇姐可是大盛最是聞名流遠的女子,且從不曾被任何男人如此親密抱過,想來啊,今兒這曠世一抱,說不是哪日攝政王便成我大盛的成龍快婿了。”


    似是極為高興,他語氣也卷了幾許激動,那雙修長的瞳孔盈滿了笑意,而後指尖微動,順勢將手中的杯盞微微舉高了幾許,繼續道:“來,我司徒宇文與大夥兒喝上一杯,倘若我大盛與大旭因此而聯姻,大盛與大旭之情,便越發的鐵硬。”


    這話一落,有些人倒是極給麵子,當即舉了酒盞,剩餘之人,則麵露猶豫,目光不住的朝主位上的鳳瑤瞟來,不敢妄動。


    正這時,花謹冷笑一聲,淡漠無波的出了聲,“八字還未一撇,何來聯姻之情。六皇子看似年紀也不大,想必涉世未深,對天下周遭的大事也未曾聽聞。是以,六皇子許是不知,大旭攝政王的府中,可是姬妾如雲,就不知大盛公主是否能屈就在攝政王府,與攝政王府的一眾姬妾共同侍奉攝政王了。”


    淡漠的嗓音,縱是語氣淡定,但若是細聽,卻也不難聽出字句中不曾掩飾的戲謔與嫉惡如仇。


    瞬時,司徒宇文麵上激動的笑容驀地僵了片刻,卻也僅僅是僵了片刻罷了,隨即,他便幹咳一聲,“本還以為大旭攝政王麵容俊雅,一舉一動皆如正派君子,不料竟也是姬妾成群。不過沒關係,正因為姬妾成群,才證明攝政王極為優秀,是以才得諸多女子愛慕與投嫁,再者,我大皇姐身份特殊,武藝卓絕,想必自也有本事鏟平大旭攝政王的後院。”


    鏟平顏墨白的後院?


    鳳瑤眼角一挑,修長的指尖略微撐住略微昏沉的頭,並未言話。


    司徒宇文的話,看似隨意,隻是不知為何,這話落在心底,終歸是莫名的起了疙瘩。


    顏墨白與司徒淩燕二人的關係如何,她並非太過在意,但若是,她大旭的攝政王娶了大盛的公主,無論如何,她姑蘇鳳瑤,都是排斥不喜的。


    隻奈何,她對大盛存有血海深仇,對大盛的皇族也抵觸仇視,而那顏墨白啊,終究是與她不一樣的。他能在意那司徒淩燕,甚至還能公然抱走司徒淩燕,如此之舉,他究竟是當真傾慕司徒淩燕,還是,僅是抱著她擠兌的仇人,來對她姑蘇鳳瑤示威?


    思緒翻轉,並不好受,酒意似也上浮,胃中火辣不適,似要發吐一般。


    在場之人卻紛紛因這話變了臉色,瞬時之中,各種小聲的議論再度參差而起。


    花謹冷笑一聲,“六皇子心態平和大度,倒是讓人佩服。隻不過,聯姻之事,茲事體大,也本該是嚴謹正派之事,是以,也望六皇子莫要隨意言道。畢竟,這裏是大旭,大旭的朝臣如何,是否聯姻,自也不是六皇子可隨意決策與評判。”


    司徒宇文眼角一挑,“不過隨意一說,你何來如此反應?大旭與大盛聯姻有何不妥?別說今兒是大旭的攝政王聯姻,便是你大旭的長公主與我大盛聯姻,不都還是我大盛做主麽?”


    似是並未料到事態的重要,司徒宇文這脫口之話也極為的自然自然,並無半許的刻意。


    奈何不說還好,一說,在場之人紛紛皺眉,花謹頓時威脅而道:“我大旭長公主豈容你隨意意想與汙蔑!長公主是否聯姻,也自是我大旭長公主說了算!”


    眼見花謹氣勢逼人,又覺此番被大旭之人如此針對心底也覺丟了麵子,司徒宇文當即將酒盞朝身旁女子的矮桌上一放,而後挑眼朝花謹凝來,“你究竟何人,豈敢與本皇子處處作對?”


    花謹挺直身板,陰沉沉的道:“大旭瑞侯!六皇子有何指教?”


    司徒宇文神色微動,並未立即言話,待默了片刻,才勾唇而笑,“原來是一個侯爺罷了,竟也敢如此對本皇子作對!今兒本皇子不與你一般見識,免得被人說得大盛皇族不寬厚待人。<strong>.</strong>不過,你且好自為之,若當真再處處針對本皇子,小心本皇子……”


    略微威脅的嗓音,然而脫口的語氣,卻並未夾雜太多的硬氣與威脅。


    大抵是一個從小生長在宮中頑劣慣了的皇子罷了,衣食無憂,四處玩樂,但又心性直白膽小,翻不得天。


    鳳瑤不深不淺的將司徒宇文所有的反應全數看在眼底,隨即瞳孔微縮,未待司徒宇文將話言完,便已開口而道:“瑞侯雖言語微過,但卻字句之間並非有錯。六皇子肆意對瑞侯刻意威脅,便也是秉持著大國風範?”


    淡漠無波的嗓音,清冷十足。縱是外表從容淡定,腹中,則翻江倒海,極為難受。


    司徒宇文頓時噎了噎嗓音,目光下意識的朝鳳瑤落來,則是片刻,竟是略微咧嘴的討好一笑。


    “長公主,我不過是在對瑞侯講道理罷了,而非在威脅他。”他竟如突然變了畫風一般,整個人都開始心虛討好起來。


    鳳瑤眼角一挑,清冷的瞳孔也漫出了幾許訝異。


    自打這司徒宇文第一眼見得她,便似不敢造次,開口閉口便會將她與司徒夙扯在一起,是以,如此聯係著想了一想,倒也略微懷疑司徒宇文不敢對她造次,自也或多或少與司徒夙有關,若是不然,這看似滑頭嘚瑟且隻有司徒淩燕鎮得住的司徒宇文,自也不會對她姑蘇鳳瑤太過好臉色才是。


    思緒蜿蜒,心底逐漸漫出幾許揣度與了然,而待兀自沉默片刻後,一時之間,瞳孔也微微一縮,另一股複雜探究之意也逐漸漫入心底。


    這司徒宇文因著司徒夙之故而不敢對她造次,如此說來,司徒夙這等鐵硬冷血之人為了她而膽敢拒婚之事,莫非是真?且正因為司徒夙對她姑蘇鳳瑤極是維護與不忘,是以這司徒宇文對她,也因兄長的威儀之故而不敢對她造次?


    越想,本是略微犯得酒暈的腦袋也開始沉重半許。


    眼見她眸色陳雜清冷,並不言話,司徒宇文越發的有些心虛,眼珠子轉了轉,繼續咧嘴而笑,討好道:“長公主,我司徒宇文也是敢作敢當之人,說了是與這瑞侯講道理,便的確是講道理。”


    說著,幾步踏至瑞侯麵前,笑道:“你若是男人,就與長公主解釋一番。若是男人之間的事還得讓別人為你打抱不平,豈還有男兒之氣。本皇子也最不喜吵家打架輸了的人還要找救兵,往日我在宮中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都會自認倒黴,你是男人就開口說上幾句。”


    依舊是極為自然的話,就像是尋常人之間的平常交流一般,似是並未夾雜太多的算計與陰沉。


    這司徒宇文,著實看著涉世未深。


    鳳瑤心底如實判定,麵色清冷無波。


    但花謹卻顯然心底有怒,抬眸朝司徒宇文掃了一眼,並不言話。


    司徒宇文心虛的抬眸朝鳳瑤掃了掃,而後竟上前兩步稍稍擠開花謹坐在了他身邊,“大旭與大盛而今本為一家,自該無隔閡……”


    花謹滿麵鄙夷,“誰與你本為一家,放屁,小爺我……”


    話剛到這兒,花謹便頓時後知後覺的噎了話,隨即竟如方才的司徒宇文一般極是心虛的抬眸朝鳳瑤掃了掃,眼見鳳瑤並無太大反應,他才稍稍釋然半許,而後朝司徒宇文瞪來,轉了話題,“六皇子若是喜歡這位置,不若,此處讓給六皇子便是。”


    這話一落,分毫未估司徒宇文微詫的臉,極是幹脆的起身離開。


    一時,眾人紛紛這邊觀來,細碎的議論聲依舊此起彼伏,氣氛略微嘈雜,卻也有些尷尬。


    卻也正這時,花謹鄰桌的許儒亦舉杯朝司徒宇文敬來,溫潤緩道:“大旭之人,性子微直,但卻極為純然,並無心思,六皇子此際許是略微不慣,倘若習慣了,自也知大旭之人的好。”


    司徒宇文頓時找到了台階下來,咧嘴朝許儒亦笑了笑,卻也正這時,早有宮婢極是眼明手快的重新為司徒宇文拿了杯子倒酒,司徒宇文麵上釋然帶笑,隨即也不耽擱,僅是舉了酒杯,朝許儒亦笑道:“不知,你是?”


    許儒亦溫潤而笑,答得平緩自然,“大旭皇傅,許儒亦。”


    這話一落,司徒宇文麵上的笑容頓時僵了僵,“你便是大旭最是聞名的許家家主,更也是長公主破例提攜直升為一品大臣的皇傅,許儒亦?”


    許儒亦溫潤點頭,緩道:“六皇子聽過微臣之名?”


    司徒宇文頓時咬牙切齒,“怎未聽過!趁虛而入的想要與我大皇兄搶女人的人,怎未聽過。”


    許儒亦神色微變。


    司徒宇文極是不耐煩的將酒杯朝許儒亦的酒杯撞去,瞬時,大片酒水灑在許儒亦身上。


    他斜眼撇著許儒亦,“大旭皇傅,這杯酒,本皇子先請了。”


    說完,舉杯將手中的酒一應而下,而後便不再耽擱,當即起身回得最初那女子身邊坐定,兩隻修長的眼睛似如防狼一般將許儒亦盯著。


    許儒亦按捺心神,麵色如常,待回神過來,便抬眸朝鳳瑤無奈而笑。


    鳳瑤瞳孔微縮,強行按捺身子的不適,仍未言話,卻也正這時,那位置靠得極前的國舅突然站起身來,略微執拗冷實的道:“長公主,微臣夫人身子不適,此際,微臣便先攜親眷出宮歸府了。”


    他嗓音極冷極淡,語氣中透著半縷有恃無恐的傲氣。


    鳳瑤眼角一挑,目光朝國舅掃了兩眼,隨即便將視線落在了國舅身邊那淡青衣裙的女童身上。


    那女童,雖年約十二,但滿身的淡青衣裙,整個人著實顯得有些成熟。


    大抵是上次初見鳳瑤,便極是畏懼,是以此番見得鳳瑤正朝她打量,她瞳孔一顫,麵露怯意,兩手竟極是不安的捉住了國舅的衣角。


    鳳瑤漫不經心的將她的反應全數收於眼底,思緒翻轉,心境也跟著沉了半許。


    有時候,雖不願將事做得太絕,但終究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此際若心慈手軟的放過某些人了,日後,必成大患。


    亦如……這國舅的千金,王蘇。


    她家的征兒,便是可娶天下之人,也唯獨,不可娶惠妃家族之人。若是不然,她家征兒自會被王蘇自小蠱惑,那時候,這大旭江山易主,定也是早晚之事。


    思緒至此,鳳瑤眸色幾不可察的深了半許。


    則是片刻,她稍稍將目光從女童身上挪開,慢條斯理的道:“絲竹剛起,酒興也未酣,再者,本宮還差人準備了歌藝,倘若國舅連這些都不欣賞,自也是說不過去。”


    這話一落,分毫未待國舅言話,鳳瑤目光朝身旁宦官落來,挑聲而道:“差人將國舅的夫人送入太醫院,讓太醫院好生診治,不得懈怠。”


    宦官急忙恭敬點頭,當即領著幾名宮奴過去扶國舅的夫人。


    那婦人滿麵雍容,神色微慌,看著著實不像生病。


    國舅臉色也略微惱怒,拉住自家夫人的手,便朝鳳瑤斥道:“長公主連這都要強行逼迫了?大盛公主已是離去,這接風洗塵宴也接近尾聲,而今微臣要舉家離開,長公主竟要強行阻攔?”


    鳳瑤以手撐著微微犯暈的頭,淡漠清冷而道:“誰說今夜宴席接近尾聲了?大盛公主雖是離開,但大盛六皇子卻還在此。更何況,本宮都還未離去,國舅你身為人臣,又何敢比本宮還走得早?”


    這話一落,目光也朝周遭之人一掃,話鋒森冷一轉,“上次本宮在朝中便已說過,今兒會趁著這接風洗塵之喜為國舅挑一位乘龍快婿。而今酒興正酣,氣氛正適,欣賞歌藝倒也是其次,我大旭男兒,想必是溫潤儒雅,或偏偏有禮,或剛毅威烈,文武兼備。是以,趁此機會,也望諸位在坐的男兒,好生的獻藝獻才。誰人若著實文武出眾,潛力極好,本宮,自也可為其賜婚,成為,國舅爺的準女婿。”


    這話一落,在場之人麵色皆變,紛紛麵麵相覷,神色複雜。


    國舅早已是冷了臉,陰沉而道:“長公主當真要咄咄逼人?長公主肆意要為我家蘇兒賜婚,可有問過皇上之意?”


    鳳瑤眼角一挑,瞳孔驟然冷冽開來。


    果然呢,料得不錯,這國舅與惠妃,無疑是在打她那幼弟的主意。


    皆道蛇鼠一窩,終歸不錯,國舅以惠妃為墊腳石,讓他家的王蘇平步直上,誘她幼弟,而那惠妃,自也是以王蘇為劍,對她姑蘇鳳瑤宣戰。


    隻不過,人為的算計,終歸不會是滴水不漏的,上朝惠妃自行撞亡,禍害已除,而今徒留著王蘇,她姑蘇鳳瑤,又如何能放過?


    思緒翻轉,鳳瑤稍稍鬆開撐著腦袋的手指,待斜了身子靠在座椅上後,才清冷而道:“皇上年幼,再者,非諸事都需皇上親自過問。如賜婚這等事,本宮來做便是足矣。”


    這話一落,分毫不顧國舅反應,森冷的目光朝國舅身邊的宮奴望去,“還不將國舅夫人送去太醫院?”


    宮奴們渾身一顫,不敢耽擱,當即再度開始拉扯那滿身雍容的婦人。


    國舅滿麵惱怒,公然護著婦人,嘴裏不住的朝圍攏的宮奴唾罵廝打。


    鳳瑤瞳孔一縮,再度出聲,“國舅如今,是要抗旨而為?倘若當真如此,依照以下犯上且公然挑釁之罪,本宮自能將你一家收入天牢。”


    說著,嗓音一挑,語氣越發清冷,“此處終歸為大旭,你雖家勢雄厚,但上不可翻天。再者,也莫要觸了本宮逆鱗,皇城之上,本宮尚可要人性命,而對待某些意圖蠱惑幼弟之臣,本宮,定也不會心慈手軟!是以,國舅此際是要讓你夫人好生去太醫院接受診治,還是,要讓本宮將國舅居心叵測的意圖,和盤托出。這二者,你自己選。”


    清冷幽遠的嗓音,威儀重重。


    國舅瞳孔一縮,滿麵的怒意,也驟然化為了道道複雜。


    待得片刻,他終歸是緊蹙的皺了皺眉,隨即便極緩極艱難的鬆開了自家夫人的手。


    瞬時,婦人麵露驚愕,未及言話,則被宮奴們急忙半拖半扶的帶走。


    一時,周遭氣氛竟突然沉寂了下來,鴉雀無聲,眾人皆戰戰兢兢,不敢言話。


    鳳瑤朝國舅冷掃一眼,不再耽擱,當即朝在場的年輕男子獻才藝。


    這話一落,無人敢應,殿內氣氛越發壓抑。


    卻是半晌後,終於有人怯怯的站了起來,恭敬道:“長公主,在下太尉陸源之子,陸長青,願獻墨畫之技。”


    鳳瑤瞳色微動,“準。”


    隨即,當即有眼明手快的宦官差人備來了矮桌與文房四寶,那身材頎長但卻容貌極其平凡的陸長青當即起身坐於矮桌前作畫。


    整個過程,前內之人並未言話,周遭僅有略微婉轉的絲竹回蕩。


    則是不久,陸長青速成了一幅墨畫,畫的是山水交融,而山水之中,還有立著一抹小女童,大抵是太過倉促,畫質微劣,但也尚可入眼。


    “給國舅千金好生看看。”鳳瑤眸色微動,淡漠吩咐。


    宮奴不敢耽擱,當即將畫送至怯怯的王蘇麵前,王蘇則略微詫異的將畫中的女童盯了好幾眼,才怯怯的挪開目光。


    大抵是有人已經頭一個開始獻藝,是以,氣氛也不若最初那般緊然,陸續之中,也有人壯起膽子開始獻藝。


    整個獻藝的過程,持續極久,甚至久到夜半三更。


    那處在女子周圍的司徒宇文,早已是喝趴在了矮桌上,口水與酒水留了一桌。


    在場之人,也大多略微犯困,精神不佳,但在場的年輕男子,則是越是獻藝,便越發的關心結果,精神極為難得的甚為飽滿。


    許久,待得終於無人再出來獻藝後,氣氛沉寂了下來,鳳瑤終於是稍稍坐直了身子,淡漠無波的出了聲,“我大旭果然人才濟濟,僅是諸臣之子,便大多意氣風華,著實是我大旭之幸。而今,基於方才的獻藝,僅論國舅千金對諸位的反應,本宮倒是覺得,太尉之子陸長青的墨畫,陳郡尉之子陳乾捏的麵人,沈監察使之子沈孟的琴曲,倒是,略微讓國舅千金注意。是以……”


    話剛到這兒,鳳瑤將目光落在了國舅身上,“是以,這三人中,國舅與令千金,覺得何人與王蘇姑娘最是相配?”


    國舅麵色起伏不定,目光也陰沉冷冽,並不言話。


    鳳瑤眼角一挑,嗓音也略微幽遠,“這世上,終是無不透風的牆,與其心思叵測,不若,安分聽話,尚可一世安穩。倘若事態已出,便該恭順低頭,若一味執迷不悟,到時候惹急了人,自也會血雨腥風。畢竟,本為夜叉,又何來再懼人命與鮮血?”


    說著,待得在場之人皆怔愕不懂時,鳳瑤嗓音微挑,再度將話繞了回來,“國舅既是不言話,不若,此際便讓本宮自行賜婚。今夜的獻藝,我大旭兒郎皆各有所長,本宮選了誰,並不代表誰便是今夜的翹楚,不選誰,也不代表覺得誰無能,此番,終是為國舅選婿,是以,誰人更讓國舅千金青睞,誰人便可得本宮賜婚。而今,通過方才獻藝,本宮雖擇出了三人,但若論最讓國舅千金感興趣的,則是陳郡尉之子陳乾,捏出的麵人。”


    這話一沉,滿殿寂寂。


    國舅神色起伏洶湧,惱怒不止,奈何唇瓣動了動,卻終歸未言出話來。


    鳳瑤朝國舅冷眼掃來,清冷而道:“陳郡尉之子,雖是捏的麵人,看似不若琴曲書法高雅,但卻能投國舅千金所好,也算是體貼用心之人。是以,本宮便在此,便先祝國舅覓得好婿了,而待得明日一早,本宮懿旨,便也會同時頒入國舅與郡尉府,日後,你們兩家,自當好生走動走動,待得國舅千金及笈了,再大興嫁娶,那時候,本宮這媒人,定來主婚。”


    清冷無波的嗓音,幽沉厚重,卻無疑是將這賜婚之事全數下了定性。


    國舅麵色極為難得的白了幾許,隨即緊捏著王蘇的手,微微發顫,但卻仍未出聲。


    陳郡尉與陳乾二人頓時喜色開來,兩人雙雙小跑至國舅麵前敬酒。


    國舅滿麵冷臉,全然無視郡尉父子的殷勤,目光驀地朝鳳瑤落來,“夜半三更了,長公主婚也賜了,此際可放微臣一家出宮回府了?”


    鳳瑤眼角一挑,漫不經心的道:“可。大盛公主已送走,大盛六皇子已醉,國舅千金的婚已賜,而今,宴席自然落幕。不止國舅可攜著親眷出宮回府,諸位大臣,也出宮回府去。”


    似幽似沉的嗓音,卻讓人聽不出什麽情緒來。


    隻是待得這話落下,國舅便氣沉沉的冷哼一聲,隨即便攜著親眷迅速出殿。


    一時,其餘朝臣不敢動作。


    許儒亦歎息一聲,“諸位出宮回府吧,長公主這裏也累了,此刻便也要回鳳棲宮休息了。”


    有得許儒亦這話,加之未見主位上的鳳瑤有何反應,朝臣們紛紛釋然開來,而後開始攜著家眷小心翼翼的起身離去。


    僅是片刻的功夫,朝臣紛紛離去,酣醉的司徒宇文也被宮奴抬走,一時,偌大的禮殿驟然空蕩開來。


    花謹目光靜靜的朝鳳瑤打量,半晌,才站起身來,正要朝前朝鳳瑤言話,不料話還未道出,許儒亦便微微搖頭,低聲而道:“瑞侯先出宮回府吧,這裏,我來善後便成。”


    花謹眉頭驀地一蹙,目光在許儒亦身上逡巡片刻,終歸是點了頭,低道:“長公主今夜的酒許是喝得有些多,似有不適,且心情似也有些低落,如此,有勞太傅多多照顧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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