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有意與她懟上了是吧。(.無彈窗廣告)


    鳳瑤憤慨回頭,陰沉沉的道:“我用武功打獵可成?用內力震可成?”


    他頓時笑了,“素聞大旭的長公主精明得當,雖有憂國憂民之心,卻也有夜叉之嫌。卻是不料,長公主貌美傾國,這性子,也極是特殊。”


    這廝,竟知曉她身份!


    鳳瑤足下一頓,滿目凜冽償。


    他則緩緩上前,滿身溫雅的站定在鳳瑤麵前,“在下,東臨蒼,幸見長公主。”


    他禮數極為周到,麵上那微微的笑容,一直都保持不變,甚至他那麵色,也平緩幽遠,儒雅得當,無端的,雖給人一種深厚無底,但又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意攖。


    不同於顏墨白那種假仁假義,甚至虛張聲勢,這人的優雅感,似是發自骨髓,漫遍全身,卻讓人在春風之意中,又像是被莫名的扼住了喉嚨,驚恐莫名。


    這人,危險,極其危險。


    鳳瑤心底莫名的如此判定,足下,也朝後退了兩步,拉開距離。


    他將一切都看在眼裏,笑得雅致,“長公主還未告知在下你的名諱。以前隻聞長公主其人,卻還不知長公主的名。”


    是嗎?


    都已聽過她的傳言了,又豈會不知她的名字。


    這人無疑是沒事找事,故意與她搭訕了。


    突然,鳳瑤倒是極為懊悔方才多管閑事的出手救他,奈何事態已出,卻也不得不鎮定麵對。待得沉默片刻後,她逐漸將目光挪開,低沉而道:“公子既能聽過本宮聲名,想來自也有法子查到本宮的名字。是以,這名字,本宮就不親自言道了。隻是,本宮有一事,倒想問問公子。”


    他平緩有禮的道:“長公主且說,在下知無不言。”


    “公子是如何知曉本宮身份的?”鳳瑤陰沉沉的問。


    昨夜月牙殿大火,她也曾掃視過前來看戲的眾人,但卻並未發覺這等氣質出眾的男子,甚至便是今早在蕭樓殿中,也不曾見過此人來湊熱鬧,是以,她與他並無一麵之緣,他又如何能這般篤定甚至自然而然的說出她身份?


    他並無半許耽擱,優雅平和的道:“今日出行,長公主策馬當頭,風頭盡露,在下,又如何不知。”


    “但隨行之人中,本宮並未見得公子在隊中隨行。”


    “在下怕寒,在馬車內。[.超多好看小說]”


    鳳瑤瞳孔一縮。


    他笑得如沐春風。


    “長公主可是也迷路了?”僅是片刻,他便極是篤定的問。


    鳳瑤著實是心生挫敗。


    顏墨白能觀透她的心思,這人也能看透她的心思,她姑蘇鳳瑤力求穩重深沉,卻是不料,到頭來,她終歸還是涉世未深,比不過這些腹黑之人。


    大抵是,往昔在宮中榮華富貴,由好好的一個金枝玉葉演變成了地痞流氓之輩,雖被國師圈在深山調養了幾年,稍稍收斂了些心性,但比起這些人來,她姑蘇鳳瑤無論是能耐還是性子,都比不過。


    這種頹然懊惱之感,似如侵入骨髓,雖想力大撐天,但終歸,無那能耐。


    她暗自歎息,心境沉寂下來。


    半晌,她才深吸了口氣,低沉而道:“公子倒是會識人心。本宮,的確迷路了呢。”


    他喚道:“正巧,在下也迷路,不若,你與在下一道同行,路上若有凶獸,也可有個照應。”


    “不必了。”


    他眼角微挑,雅然而問:“長公主戒備在下?”


    這廝既已將話說到了這層麵上,她也不準備再拐彎抹角了,“深林之中,你我突然偶遇,別說本宮戒備你,想來公子,也是戒備本宮的。如此,既互相戒備,還同行作何。”


    嗓音一落,也無心多言,待抬眸朝他冷掃之際,他薄唇一啟,突然雅然而道:“長公主就不好奇大英?”


    大英?


    短促而二字入耳,鳳瑤足下微僵,終歸是,走不動了。


    她滿目深沉的凝他。


    他緩緩理了理微微被風吹亂的墨發,平緩而道:“在下,出自大英。乃大英東臨世家長子。”


    天色逐漸昏沉下來,林中的風,也格外的顯得淩冽起來。


    待得鳳瑤與東臨蒼即將行出林子之際,便見顏墨白與王能雙雙策馬而來。


    “長公主!”


    王能如釋重負,嗓音嘶啞難耐,竟像是大驚大愕過後的悲憤與大喜一般,整個人頓時跳下馬來,當即在鳳瑤麵前跪定,“屬下未能護好長公主,望長公主責罰。”


    顫抖得嘶啞猙獰,那語氣,也猶如被什麽東西重創過後一樣,帶著幾許陡跳與僵硬。


    他嚇著了,聞得自家長公主突然失蹤,他的確是嚇得手足無措,甚至自己在林中策馬大肆呼喊,大肆尋找,直至嗓音嘶啞,喉嚨漫出腥甜之感,他雖不曾放棄,但心底的擔憂與陡跳卻是越發濃烈。


    望著王能那滄桑起伏的麵容,鳳瑤略微動容,待得片刻,她終歸是上前一步,親自將王能扶起,隻道:“本宮自行走散,與你無關。王統領不必自責。”


    這話入耳,王能麵上仍舊是濃烈愧疚,欲言又止,卻終歸未道出話來。


    正這時,那馬背上的顏墨白也已跳下了馬,整個人儒雅蹁躚的立在鳳瑤麵前,麵上,也略微有些複雜凝重,則是片刻,他歎息一聲,“長公主倒是讓微臣好找。”


    他似也如釋重負一般,嗓音卷著幾許釋然的意味。


    鳳瑤眉頭一皺,思緒搖曳,卻是並未言話。


    今下午那猛虎突然來襲,雖來勢洶洶,但待她從丘中爬上來時,也並未費卻多少時辰,但待她爬上來後,卻早已不見顏墨白蹤跡,也不知這顏墨白究竟是追她追錯了方向,可是,故意不見。


    她心思有些凝重,一股股疑慮終歸還是浮上心頭。


    大抵是自己孤身一人,四麵楚歌,是以才會如此的多疑與戒備,但待仔細將顏墨白那神情凝望片刻,卻又覺得他似是當真在緊張她。


    “猛虎追擊之下,倉皇而逃,待得本宮從丘下上來後,則是不見攝政王蹤跡了。”


    鳳瑤默了片刻,低沉沉的出了聲。


    顏墨白點點頭,“當時事發突然,微臣急忙追擊,不料灌木森森,不辨方向,該是追錯了方向。後待返回,也已回不到原處。”


    他似如知曉鳳瑤的心思一般,極是認真的解釋,嗓音一落,他垂眸掃了一眼鳳瑤衣裙上略微沾染的泥土,眉宇稍稍一皺,而後伸手過來,牽住了鳳瑤手腕,“下次微臣定看好長公主,不讓長公主陷入險境了。”


    他嗓音莫名的極為認真,入得旁人耳裏,似如正兒八經的許諾一般。


    然而這話落在鳳瑤耳裏,她卻是不敢多信,顏墨白的話,那些為真,那些為假,自是難以判斷,隻不過,他的掌心卻是冰涼的,甚至還有少許的冷汗,倒是與尋常有異,鳳瑤眼角一挑,靜靜凝他,則見他的目光已是朝他身邊的東臨蒼望去,瞳孔微縮,突然而問:“你是?”


    這話一落,不待東臨蒼回話,前方之處,則突然小跑過來幾名侍從。


    “公子可有事?今日在林中尋不到公子,屬下極是焦急。”待得站定在東臨蒼麵前,侍從們紛紛擔憂而問,隻是這嗓音則是嬌氣而又俏然,待得鳳瑤轉眸一望,才見那幾名侍從,皆是美貌如花的女子。


    一時,她目光忍不住沉了半許,隻道這東臨蒼倒是豔福不淺,甚至於這幾名女子的容貌,皆屬上乘,或嬌或巧,或柔或剛,各種類型皆有,不得不說,如此豔福,竟是比她大旭出了名的浪蕩子花謹還要來得風流瀟灑。


    “長公主莫要誤會,這些僅是在下父親賜給在下的侍從。”


    僅是片刻,東臨蒼轉眸朝鳳瑤望來,平和而道。


    嗓音一落,目光朝前方的侍從一掃,“還不快見過大旭長公主。”


    這話入耳,倒是驚了幾名如花侍從。


    而今這世上,雖有大楚大盛爭霸,大英鮮少露麵,但卻全然不可忽略大英不可觸犯的神聖地位。便是她們這些大英尋常之人,也是個個都玄術武藝了得,頗受天下之人追捧,但如今,自家這曆來眼高於頂的公子,竟讓她們對這一名大旭之女行禮,這無疑是震驚難耐,更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一股股詫異之色,濃烈厚重,抑製不住的浮在了臉上。


    她們當即轉眸朝鳳瑤望來,神情複雜愕然,隻覺這女子雖麵容姣好,但卻過於陰冷,甚至於,論及容貌,竟也不曾比過她們東臨府的表小姐,如此之女,何能受得她們這幾名東臨侍從一拜。


    心底著實抵觸,侍從們紛紛不動。


    東臨蒼嗓音一挑,嗓音如沐春風,但卻無端的威儀十足,“可是未聽見我的話?”


    侍從們麵色越發一變,頓時回神過來,正要急忙朝鳳瑤行禮,鳳瑤則淡漠出聲,“不必了。”


    短促的幾字一落,侍從們應聲穩住心神。


    鳳瑤則抬眸朝東臨蒼望來,淡道:“大英人傑地靈,國力強勢,豈容我大旭相比。這幾名侍從,本是瞧不起本宮,東臨公子又何必逼迫她們行禮,便是行了,本宮這大旭之人,也是,受不起呢。”


    “長公主可是生氣了?”


    東臨蒼眉宇稍稍一蹙,語氣也極為難得的沉了半許。


    卻也僅是這小小的變化,竟是驚得在場幾名女子渾身發顫。


    僅是片刻,那幾名女子全數在鳳瑤麵前跪定,呈匍匐之姿,當即而道:“奴婢們有眼不識泰山,望大旭長公主恕罪。”


    這話一落,竟開始磕頭起來,任由她們姣好飽滿的額頭強磕在地,分毫不敢偷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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