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鳳瑤麵色越發一變,猙獰而怒,整個身子也開始猛烈掙紮。[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顏墨白滿目幽遠,並未言話,扣在鳳瑤身上的雙手分毫不鬆。


    “微臣是否有這膽量,長公主自可親自試驗。還是那話,長公主若在,大旭便在,長公主若有閃失,與其讓大旭被其餘諸國算計,微臣,還不如收了大旭。”


    他嗓音依舊醇厚,無波無瀾之中,那一股股威脅之意,卻是分毫不掩。


    鳳瑤氣得不輕,滿麵慘白,“顏墨白!你莫要太過分!大旭養你富你,給了你一切,而今到頭來,你竟……攖”


    “大旭是否破敗,是否落入誰手,皆非微臣重視。微臣,不過是想讓長公主安然活著罷了。隻要你在,別說大旭安然無恙,便是風調雨順,自也可能,但若長公主不在了,縱是微臣不對大旭下手,大旭,定也會被列強分食。”


    這話一落,不再言話,兩隻有力的臂膀驀的將鳳瑤打橫抱起,緩步轉身而行償。


    周遭之人,皆麵色大變,震撼驚愕的朝他二人望著,所有人的瞳孔,皆震顫不平,驚愕難當。


    待得顏墨白抱著鳳瑤走遠,一旁瑟瑟發抖的霍玄才回神過來,當即扭頭朝身側的晉安候望來,不甘惱怒的道:“爹,你怎能如此隨意的放走那大旭長公主!那大旭長公主今兒可是想要兒子性命!若非皇上與你及時趕到,兒子這條命許是都沒了!”


    他心底著實來氣,滿深得殺氣與怒意渾然掩飾不得。


    遙想他霍玄自小便尊貴榮華,何人竟敢在他麵前如此待他!今兒他可算是在人前丟盡臉麵,更還從閻王殿外走了一遭,這等刻意冒犯與迫害之仇,他如何忍得。


    奈何,這話剛剛出口,頃刻之際,一道淩厲的手掌便迅速拍在了他臉上。


    瞬時,左臉臉頰火辣疼痛,劇烈入髓,瞬時令他抑製不住的慘呼一聲。


    “混帳東西!你今日給老夫闖了大禍!老夫若知今日是你想要大旭長公主性命,老夫早就該出手打死你。”


    晉安候嗓音冷冽焦急,震怒難耐,脫口的語氣也森冷入骨,怒殺之意極為明顯。


    這幾日朝堂上風雲而起,各種消息也全然流走。<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那大旭長公主何人!乃大旭執政之人,更也是他們大周新皇最是特殊以待,極其重視之人。


    這幾日大周新皇對大旭長公主的討好之舉,舉朝之人全然皆知,如此,雖不知自家新皇對那長公主究竟是何心思,但‘極為上心’這幾字,卻是證據十足,眾人皆知。


    再者,大周新皇那脾氣,著實稱不上好,甚至暴虐成性,他這幾日可是親眼目睹,大周新皇在朝堂上的所有雷厲風行,陰狠打壓,手段著實陰烈如魔,便是連他,都心存震撼,忌諱難耐。


    再加之晉安候府樹大招風這道理,他自也知曉,本也想這些日子在那大周新皇麵前安分守己,故作低調,卻是不料,他本有意誠服,本也有意低調,奈何自家兒子,竟突然給他生了事!


    今日府中,他最初僅聽說大旭長公主擅闖侯府,雖心有不悅,但因忌諱新皇對她的態度,是以無心太過阻攔。想著不過是個女子罷了,闖闖侯府自也不會太過傷人,是以便也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隨之任之,卻是不料,後來正當他在書房看書之際,則聞自家兒子身邊近隨來報,說是大旭長公主突然發狂要斬殺他兒子。


    他晉安候府,就那麽一根獨苗,豈能有所閃失,且也是那大旭長公主不對在先,便是上頭追究,他自也能好生的在新皇麵前圓過去。


    隻可惜,正待他動身前往地牢之際,大周新皇也適時而來,甚至在那地牢之中,才也全然明白過來,原來,是自家兒子再去招惹了徐桂春一家,甚至還要大旭長公主性命,而這一切的一切,他無疑是被蒙在鼓裏,全然不知。


    而今再憑那大旭長公主癲狂陰烈的態度,憑新皇對她那無奈寬慰的舉動,待得今日風頭一過,他晉安候府,定凶多吉少!


    思緒至此,越想,心底越來越緊,那一股股惱怒之意,肆意噴薄,使得他渾身緊繃得似要全身炸開一般。


    霍玄僵在原地,一手捂臉,驚恐的朝晉安候望著。


    他從不曾見過自家爹如此震怒過,甚至震怒得似要殺了他一般。甚至他那雙朝他落來的眼睛,也起伏劇烈,略微赤紅,殺意盡顯。


    他驚得不輕,卻待片刻回神,心底的不甘也跟著越發上湧,“爹打兒子作何!今日明明是大旭長公主無禮,是大旭長公主想殺兒子,爹你不替兒子做主也就罷了,竟還反過來打我!爹可是畏懼大旭長公主?或是在畏懼新皇?新皇那般人物,日後可是要後宮三千的人,豈會真正在意一個娘們,甚至為了一個娘們與我們晉安候府翻臉!再說了,他才剛坐上皇位,根基不穩,我晉安候府還圈有一萬重兵,便是新皇再怎麽聲名威儀,自也是不敢在這時候得罪晉安候府!”


    “混帳東西!你懂什麽!晉安候府一萬重兵,還抵不上新皇手裏兩千精衛!他已乃大周新帝,這皇城上下不是他說了算誰說了算?你當真以為晉安候府根基深厚,厚得連大周新皇都不敢冒犯?你且知什麽是樹大招風,什麽是殘暴狠虐?你今日為老夫闖出如此彌天大禍,你可知你今日一時之氣,無疑是將我整個晉安候府害慘了?”


    晉安候滿目冷冽,脫口的嗓音暴怒重重。


    這話一落,當即話鋒一轉,陰狠而道:“來人!將世子綁了!本侯要親自將他送入宮中,供皇上與大旭長公主發落。”


    眼看自家老爹來真的了,霍玄神色一僵,心底的怒意與不甘頓時驟然消卻,整個人也抑製不住的發起抖來,顫著嗓子道:“爹,你這是作何?我是你兒子,你這是要作何啊!”


    說著,眼見周遭侍衛紛紛滿麵為難的朝他行來,他雙目圓瞪的朝周遭侍衛一掃,嗬道:“你們反了不成!誰敢動小爺!誰動小爺我滅誰全家。”


    晉安候氣得渾身發抖,“綁!”


    周遭侍衛們終是無可奈何,卻也不敢多做耽擱,僅得速速過來將肆意掙紮的霍玄製住,隨即便有人急忙從別處拿來繩子,瞬時將霍玄整個身子全然結實的困住。


    霍玄終是怕了,扯著嗓子嘶啞而吼,“爹,你這是作何啊!兒子知錯了,我知錯了,你繞兒子一次吧,你常日不都是寬容兒子的嗎,你這次怎突然這樣了啊!爹,爹!”


    晉安候滿目起伏,瞳孔之中,逐漸浮出半許不忍與悵惘。


    待在原地沉默片刻後,他強行按捺心緒,正要發話,不料小道盡頭,再度有悲戚的呼聲而來。


    他下意識轉眸,則見小道盡頭有名金色華袍的婦人被婢子們簇擁而來。


    瞬時,他瞳孔一縮,眉頭一皺。霍玄似如見了救命稻草般,朝那小道盡頭的婦人狂吼,“娘,娘,你快救我,爹要將我送入宮中送死,娘快救我!”


    那婦人甫一跑近,便先落了淚,隨即急忙將霍玄拉著護在身後,悲戚道:“侯爺,你這是作何?這是玄兒啊,他是犯了什麽錯,你要如此折磨他!”


    晉安候滿目幽遠,逐漸將目光挪開,眉頭皺得老高,並未立即言話。


    待沉默半晌後,也待婦人哭得泣不成聲時,他才低沉悵惘而道:“他今日有意要大旭長公主性命,觸怒新皇。而今我晉安候府風雨飄搖,不知何時便會被新皇抄家滅門。我今日帶他入宮,便是想以他一人之命,換我晉安候府上下安寧。若是換不了,或是消不了新皇之怒,夫人,那時,便望你也別在府中等我了,盡快攜我的兵符與幾名重將,速速逃出楚京。”


    這話一落,不再多言,甚至也全然不顧婦人震驚呆然的反應,僅是踏步往前,頭也不回的道:“將世子帶上,隨本侯來。”


    天色,逐漸暗淡下來。


    待得黃昏剛過,那座巍峨磅礴的行宮,便已四麵點燈,華燈初上。


    自打今日被顏墨白帶出宮後,鳳瑤便雙臂環膝的坐在軟榻,神色呆然幽遠,毫無焦距。


    她就這麽坐著,一言不發的坐著,縱是先前在馬車裏顏墨白與她說了一路的話,她也全然不再反應,不再出聲,連最基本的隨意應付,都懶得去做了。


    眼見她如此,顏墨白抱著她回得泗水居後,便與她沉默對坐了許久,待得殿外伏鬼通報,聲稱邊關再度有異時,他才起了身,緩緩離開。


    而今這偌大的主殿內,燈火通明,牆角的香爐正青煙縷縷。


    周遭檀香浮動,安然靜謐,然而即便如此,心底的悵惘與雜亂,並不曾被檀香鬆緩消卻,反而是,越來越多,越來越濃,濃得全然無法控製。


    今日的所有怒意與猙獰,而今全數變為了冷笑與惆悵。


    是的,惆悵自己的無能,更也惆悵自己的卑微渺小。


    雖常日曆來都是強行鎮定,強行堅強,但她如今才知,她終歸還是尋常人,終歸會累,終歸也會有情緒崩塌之際,隻覺,心智無能,滿身無力,而那前麵的路該要如何去走,如何去完美的支撐,她不知道,更也做不到。


    她就這麽僵然的坐在軟榻,許久許久,連盤著的兩腿僵了麻了都全然不知。


    殿外守著的宮奴們,也大氣都不敢喘上一聲,生怕會驚擾了殿中的活祖宗,到時候遭受滅頂之災。


    如此沉寂壓抑的氣氛,一直,持續到夜半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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