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美,任意傳播魔法是瀆神叛國的重罪!”露絲走上講台。[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露絲老師消消氣,還請多多照顧他們!”斯賓諾莎說著往外走,露絲故意堵住他去路,斯賓諾莎不閃不避,身子一晃到了露絲身後緩步出門。


    “你們f班的,能學會用魔法做做飯掃掃大街就不錯了,還癡心妄想學什麽高階魔法,這是什麽,什麽魔法分類,還不快擦去,都是機器嗎?還得吩咐著才動手!”露絲站在黑板前麵,看著斯賓諾莎的板書,見下麵學生要麽交頭接耳,要麽眺望窗外,要麽緊閉雙眼一臉沉思狀,看去沒有一個肯動下手指,把手裏皮包往桌子上一摔,“反了,反了,就這種態度,還想讓我教你們魔法?”


    “說得好像真個教過我們似的!”奧莉維婭撇嘴道。


    “誰說的?哪個說的?你們這副德性,還想偷學我魔法,下輩子吧!”露絲說著一屁股蹲在椅子上,在那裏翻來覆去撫摸著皮包。渾然不見台下一個紙團從最後麵一排排傳到前麵奧莉維婭手裏,奧莉維婭打開一看,見是一朵蘑菇,不過被從中折斷,蘑菇呈直角歪在一邊,頓了一頓才明白過來那蘑菇想來是雞冠,寫了個準字傳了回去。


    帕斯卡爾本來聽得心潮澎湃,思緒隨著斯賓諾莎所講正在那裏天馬行空,哪知亞伯蘭、露絲等人突然現身打斷,身子也泄氣皮球一樣塌了下去,低頭看著魔法通史,在那裏想著該如何向黛博拉介紹,是從魔法界曆史的分野上古、中古、近古入手,還是推薦她些自己覺得精彩絕倫的人物、章節。不過轉念一想,昨天她興許隻是隨口說說,也許一覺過後早就忘了。


    這時放課鈴響,露絲睡得正想,被那清脆鈴聲嚇得一個哆嗦,差點歪到地上,急忙挺起來用衣袖抹著口水,抬頭看去下麵學生早一窩蜂往外跑:“你、你們……我說下課了嗎!”露絲說話時,史蒂芬捏手指使勁吹著口哨將她話聲蓋過去,惹得富爾頓、海涅等人哈哈大笑。


    奧莉維婭也流露出笑意:“別忘了,下午都過來,報名參加選秀選拔!”


    帕斯卡爾暗道糟糕,咖啡店的老板說今下午發工錢,罷了,讓羅素給捎口信吧。起身看了看黛博拉,見她還在低著頭整理發圈,轉身出去。羅素正等在外麵,指著前麵的青發愛麗絲,隻見她兩根小辮子燕子尾巴似的叉開,一根用頭發束著,一根則紮著蝴蝶結,蝴蝶結上綴著兩粒紅豔豔的珠子,格外顯眼,羅素歪嘴笑著:“帕斯卡爾,你快看愛麗絲那小辮,還真不錯,不正是你喜歡的類型嗎?”


    “帕斯卡爾……”帕斯卡爾剛要答話,黛博拉不知何時走到身旁喊出他名字,不過話聲卻是越來越小,眉頭倒是越皺越緊。[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帕斯卡爾立馬往邊上走了一步,跟羅素拉開距離:“我跟他不熟的……其實我不認識他……”這下輪到羅素怔住了,哈哈一笑:“你小子腦袋挺靈的啊!”說著邁著大步跳開。


    黛博拉低頭抿嘴偷笑:“帕斯卡爾,我想請問下魔法通史的事,昨天去圖書館看了,有好幾個版本,哪個版本最好?”說著舉起手裏詞典一樣厚實的《魔法通史》一書,金黃色封皮中間一個大大的7,下麵則是顯眼的修補增訂版,幾乎比魔法通史四個字還要大上幾分,最下麵還有一行白字:“帕斯卡園長亞伯蘭傾情推薦,一生必讀經典不容錯過!”


    “這個版本不大好,雖然說是增訂修補版,其實刪掉很多內容,加了太多近代的東西進去。至於版本,第一版據說從未發行,二三版也早已絕版,連第四版大多數都收藏在魔法師書房裏,市麵上最常見的五六版裝幀不同,內容上卻相差不大,我買的就是第六版的。”帕斯卡爾說著隨手翻給黛博拉看著。


    黛博拉一邊聽一邊記著,見帕斯卡爾那魔法通史裏麵畫著各種記號,問道:“那我可以借你的看一下嗎?隻是劃下重點。”


    “這個……不同人興趣不一樣,我喜歡的你不見得喜歡!”


    “我喜歡的地方自然不會錯過啦!”黛博拉笑道。帕斯卡爾其實不願意外借自己的東西,尤其他喜歡的是書,不過又不知道該如何拒絕黛博拉,還在那裏發愣,黛博拉說道:“你是不是怕我不還你了?這樣好了,等我買了書再去找你!”


    帕斯卡爾想到這樣一來要跟黛博拉獨處,趕緊把書遞過去,紅著臉道:“不用不用……”


    “謝謝!”黛博拉低頭道謝,帕斯卡爾剛要低頭還禮,想起之前兩人額頭相撞,往後退了一步才躬下身子,黛博拉抿嘴一笑,抱著魔法通史跑開。帕斯卡爾怔了片刻,估量黛博拉走的遠了,這才快步下樓,去找斯賓諾莎。教工在學園西麵有連片公寓,而斯賓諾莎因為種種不可逆料的緣故,不得不安排在東北角上,緊挨著垃圾回收站,一間小屋侏儒似的趴在那裏。帕斯卡爾還在猶豫該如何開口,這念頭會不會過於滑稽而被嘲笑,心想要是閉著屋門就索性當作天意,趕緊掉頭回去。哪知遠遠就看到小屋開著門,奧莉維婭正從裏麵出來,遠遠就朝他點頭招呼。帕斯卡爾訕訕點頭,生怕她問自己來意,好在她打個招呼後就匆匆離去。


    帕斯卡爾逡巡一會,見屋門一直開著,鼓起勇氣往前走去,看到斯賓諾莎就趕緊行禮:“老師好!”


    “是帕斯卡爾啊,請進!”斯賓諾莎急忙出門招呼。


    帕斯卡爾還在想著開場白,沒想到斯賓諾莎竟記住他名字,趕緊道謝進去坐下。斯賓諾莎小屋緊湊得很,北邊橫著床鋪,東麵牆壁則橫著一排排書,西邊放著雜物,門口並排放著兩張靠背木椅,看樣式不像是現代文明的產物,到好似藝術史上介紹的東土古物,屋子雖然破舊,不過收拾的整整齊齊,不知道是不是物外幾株月季花的緣故,隻聞到絲絲清香,絲毫沒有腐臭刺鼻的味道。


    “有什麽事嗎?”斯賓諾莎給帕斯卡爾遞過水杯。


    “謝謝!”帕斯卡爾趕緊起來躬身接過捧在手裏,“我……想請問老師一個問題。”


    “魔法的問題?”


    “不是,是時間的問題。”


    斯賓諾莎似是有些意外,臉色立時凝重起來:“時間的問題?”


    “不錯,我昨晚做了個夢,夢中有夢,夢裏的時間好長,可是醒來後才發覺其實隻過了片刻。”帕斯卡爾見斯賓諾莎點頭示意,繼續說道:“這樣的話時間到底是什麽呢,或者說用什麽尺度來衡量,怎麽會忽長忽短呢,並且夢裏時間的感覺跟現實中完全一樣。”


    斯賓諾莎想了想,將一枚銅錢放在桌子上,接著又取出一枚銀幣放在一邊:“這是一銅銖,這是一銀銖,你知道他們的比例吧?”


    “60銅銖換1銀銖,用的是60進製,跟時間一樣,據說隱喻時間就是金錢。”


    斯賓諾莎繼續道:“你是不是覺得60銅銖換1銀銖是天經地義的,就像60秒等於1分鍾,而60分鍾等於1個小時一樣?”帕斯卡爾點點頭,“那小時與天呢?為什麽不是60個小時為1天,而是24個小時為1天?”


    “這個……”帕斯卡爾覺得哪裏不對,可是又說不出來。


    “因為這不過是人定的。”


    “什麽意思?”


    “人是萬物的尺度,人既可以規定貨幣的進製,也一樣可以規定時間的進製,而這些規定左右著你的感覺,久而久之以為這些規定就是現實,而不去在乎自己的感覺。”


    “自己的感覺?自己的感覺可靠嗎,能左右時間嗎?”


    “那麽什麽是可靠的呢?鍾表嗎?你也知道即便是最精準的石英表也是有誤差的吧?感覺為何不可靠呢?你剛才也說了,在夢裏時間流逝的感覺,和在現實中是一模一樣的吧?雖然跟鍾表衡量的時間不同?”


    “如果不同人的感覺不一樣,那麽時間豈不是相對的,而並非絕對的客觀存在?像這間屋子一樣,實實在在的佇立在這裏。”


    “你在這裏看到的是一間屋子,如果從高空看的話,還是一間屋子嗎?”


    “那樣隻剩下一個黑點了吧。”帕斯卡爾恍然大悟,其實人都是用自己的感覺來衡量著世界,所謂外在的那些規則尺度,不過是方便人與人溝通罷了,畢竟與人約會時說十分鍾後比等一會要方便得多。跟斯賓諾莎一席話,讓他觀念整個顛倒過來,以前以為時間的恒定的,感覺並不可靠;現在才知道感覺才是恒定的。這可不隻是思維遊戲,畢竟要是自己的感覺不可靠,那麽在夢中修行也就隻是做夢了;要是感覺可靠,那麽夢中修行跟現實修行效果就是一樣了。


    斯賓諾莎看到帕斯卡爾洋溢笑意,問道:“你想到什麽了嗎?”


    帕斯卡爾想了想,才決意跟斯賓諾莎分享這個發現:“我在想要是夢裏有更多的時間,就能做更多的事了,雖然不能看書,但是如果在夢裏修行魔法的話……”


    斯賓諾莎凝眉道:“我雖然不大懂腦生理學,不過推測夢裏之所以時間比現實中長,一來可能是睡夢中少了五官分散注意力,二來則有可能是腦神經加速活動。如果隻是嚐試可能沒有什麽,但是時間太長的話,恐怕大腦也會不堪重負吧!”


    帕斯卡爾知道斯賓諾莎看透自己心思,這麽說乃是旁敲側擊,提醒他哪怕這樣做是可行的,腦負擔也會太大,畢竟一個人整晚做夢第二天就會頭昏腦脹的,何況修行比做夢要難上十倍有餘,隻是見斯賓諾莎臉上竟掛著一絲憂色,教他很是意外,畢竟學園那些個老師都是踏著鈴聲進出,別說關心學生,似乎多說句話都耽誤他們往墳墓的路上發足狂奔。斯賓諾莎如果關心整個f班也就罷了,沒想到竟會關心他這個不起眼的學生:“謝謝老師……”


    回去路上帕斯卡爾隨便買了點東西帶回去,走廊裏就聽到羅素那暢快的齁聲。帕斯卡爾上床躺下,一邊吃著餅幹一邊想著夢裏修行的事。他雖然想到這麽個奇思妙計,不過“知之非艱,行之惟艱”,偶然進入夢境是一回事,能夠自如操縱夢境卻是另一回事了,他看過心理學上不少釋夢的書,也未曾提到過這點。想到這裏,帕斯卡爾隨手翻著邊上《心理學的故事》一書,一邊想著常人對心理學的印象,最典型的恐怕就是釋夢和催眠了……對了,催眠!如果能對自己催眠,讓自己從現實墜入夢中,也許能延續現實中的思維。這同那些躺在長椅上順著一連串的問題讓人不知不覺說出心裏話的催眠不同,遠遠不是靠編幾個腳本問題就能解決的,也許在睡前不斷的自我暗示,會將這些暗示帶到夢裏吧。帕斯卡爾一邊翻著書,一邊想著。夢境往往隨意淩亂,要是自我意識太強,難免使得注意力過於集中而清醒過來;如果不控製夢境的話,有沒法子在夢境中修行。


    這樣折騰了一中午,仍舊是不得其門而入,不知不覺羅素已伸著懶腰起身,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拍著嘴:“啊—啊—啊——你什麽時候回來的?不是跟黛博拉約會去了吧?”


    “哪裏,不要胡說!”帕斯卡爾臉紅道,“你幫我報上名吧,其實也無所謂了!”


    “你怎麽墮落成這樣了?我認識的那個自信到自負的帕斯卡爾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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