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個暑假薑鶴過得並不太太平。


    在老李無數次在班群裏強調, 開學你們就高三, 來年你們就高考,注意心態要放平。


    薑鶴裝死。


    直到有一次老李忍無可忍地艾特了她,後麵跟著幾個觸目驚心的咆哮:說你呢,92分!!!!!!!!


    後麵跟著理科重點班同學們一大串刷屏似的“哈哈哈哈哈哈”。


    —一行白鶴上西行:。。。。。。。。。


    ……想要遮遮掩掩的羞恥心達到了巔峰, 幾乎快要將她撐破。


    —一行白鶴上西行:你們怎麽這樣, 不怕我玻璃心嗎!!!!!!!!!!


    —物理男神老李:顧西決說了,不能照顧你的玻璃心,越照顧越矯情。


    ……然後“噗”地一下, 漲破了,羞恥心什麽的突然就像是鼓掌氣球裏的氣,被放得一幹二淨。


    薑鶴:“?”


    猛地一把扣下手中的手機,她轉過頭看著自己身後的少年,後者頭也不抬地說:“我沒說過。”


    薑鶴蹭過去。


    顧西決把放在膝蓋上的書挪開,低頭親了下唇瓣一下,說:“下午帶你去書市買英語參考書吧?”


    薑鶴挑起眉,下一秒便被他壓了壓眉梢:“幹什麽, 不服氣麽?期末考考成這樣,這暑假你不得好好練?”


    薑鶴越發確定了老李說的話他媽的肯定就有顧西決在背後指點江山。


    “我英語,又不差。”


    “聽力會影響你的心態, 平時考試你看似習慣了放棄聽力分可以穩住,但是這一次期考告訴我們,誰也不知道真的到了重要考場上你會有什麽突發情況,”顧西決說, “防患於未然,你還是好好練習。”


    哪怕是在一起很久了,顧西決也很少會和薑鶴說這麽長的句子。


    她有點呆。


    然後稀裏糊塗地答應了他。


    結果就是她從書市抱回來了三本英語參考書,其中兩本都是聽力專項訓練。


    然後……


    暑假那一個月,薑鶴再也沒能好好地睡過一個懶覺。


    每天早點八點,顧西決的morning call之後還會發給她一個今天早上國外新聞的音頻,薑鶴在臉都來不及洗的情況下,就要開始她的聽力訓練。


    刷牙洗臉梳頭發的時候聽那段新聞。


    八點半,顧西決會拎著早餐按響她家的門鈴。


    偶爾會是愛心小餛飩。


    薑鶴低著頭撇開湯裏的蔥花,頭也不抬地歸納那長達三分鍾的新聞:“□□朗和美國國會,參議員,說了什麽?”


    桌子另外一邊的顧西決挑起眉。


    “就這樣?”


    “就這樣……語速,那麽快,聽不懂啊!”


    薑鶴胡亂吞下一顆餛飩,整個人的胃都因此而得到慰藉而暖洋洋時,她聽見不遠處少年用令人消化不良的冷漠說:“重聽。”


    “……”


    薑鶴活了17.5年。


    從來沒有被人用這種和不上進學渣說話的口氣命令過。


    八點起床,聽英語新聞。練聽力。


    八點半洗漱完畢,吃早餐,總結早間新聞要點。


    九點半,總結不合格,被摁在茶幾前,一邊重聽早間新聞,對著麵前放著的記錄白紙發呆,男朋友立在她的身後扶著她的椅子,像門神,像雕像,像家庭教師,像變態……


    總之不像男朋友。


    十點,複盤那張寫了幾行字的記錄紙。


    複盤方式是男朋友以同樣語速跟讀新聞,薑鶴拿著筆,在之前零碎記下幾行字的記錄下麵,重新把自己聽到的內容再過一遍。


    寫完做對比,要不是字跡相同,很難想象那是一個人在一個小時內寫出來的同一份聽力記錄。


    薑鶴前所未有地有了“希望高考念聽力錄音的人是顧西決”這樣的妄想。


    十一點,寫三頁英語參考書的聽力測試。


    十二點吃飯,午睡。


    下午二點半起床到晚上睡覺前,複習、預習其他科目。


    晚上睡覺前又是一段夜間新聞。


    —一行白鶴上西行:顧西決,我覺得你誤會了什麽,我以後沒有要念英語專業,夢想也不是做英語同傳。


    —西行:翻譯好了發給我看。


    —一行白鶴上西行:……


    —一行白鶴上西行:有個人告訴《紐約時報》,他們可以對2018年和2019年的什麽玩意兒幹點什麽,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達到一個什麽目的。


    —西行:英語專業?


    —西行:英語專業的聽見你來了可能門都不要了幹脆閉眼炸掉,就為了把你擋在外麵。


    —一行白鶴上西行:……


    被這種鋼鐵教育折磨了一個月後。


    在快開始暑假補課之前,薑鶴的英語聽力穩定恢複了命中率60%左右。


    補課前摸底考英語138分。


    雖然同班同學從此都叫她“92分”,但在如此陽光猛烈照射法下,她果然成功走出了高考的陰影,如今已經可以坦然麵對教室黑板上那個“2”字打頭的三位數倒計時。


    “顧西決,我,摸底考,聽力,對了十三題!!!!!”


    “嗯,做得好。”


    高三如約而至的到來,開學前的那一天他們領到了屬於高三的深紅色百褶裙、海軍領校服。


    男生們則是深紅色的領帶和褲子。


    這一天發生了很多事。


    拿了校服和課本回家的路上,薑鶴聽到了很多關於新學期的八卦,比如a班的某某因為掉到b班去,要以b班作為高三的開始,在暑假裏嚐試絕食自殺;比如蔣淨順理成章地在沒有任何人反對的情況下當上了學生會主席……這點原本沒什麽好說的,如果不是突然有通知顧西決,並恭喜他成為下一任紀檢部部長的話。


    薑鶴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完全震驚了,她把視線從手機屏幕上挪開,看著身邊拎著兩遝書的少年:“真的嗎?”


    “什麽?”他冷淡地反問。


    “你那個,”她懷裏的包裝著校服的玻璃紙摩擦發出噪音,“學生會。”


    到這裏她的唇角已經僵硬在一個上揚的弧度,要笑不笑的……顧西決瞥了她一眼,想到了被他搭在弦上的箭。


    他想了想,怕她憋壞了,於是麵無表情地說:“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薑鶴唇角一鬆,肆無忌憚地發出了別人不敢發出的笑聲,並且差點沒笑到昏過去。


    在她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裏,“江市一高瑟瑟發抖”裏的人們也炸裂開來。


    —路人甲:很好,時隔多年,我們學校也終於學會了以暴製暴。


    —路人乙:有一說一,從硬性條件來說,決哥簡直是我校勵誌模範,確實符合標準。


    —路人乙:首先他已經好長時間沒有出入教導處;然後他用高二一年從f班到了理科重點高中a班;最後,他有在幫助身染怪病學習不方便的同學。


    —路人丙:聽說決哥也戒煙了。


    —路人丁:路人乙  他去理科重點班是為了他女朋友抄筆記;他戒煙是因為他女朋友聞著煙味就打噴嚏;他幫助的身染怪病、學習不方便的同學恰巧好像也是他的女朋友……


    —路人甲:是愛情。


    —路人乙:是愛情。


    —路人丙:是愛情。


    ……


    —路人丁:高中早戀使人進步,故事跌宕起伏都齊活了,建議載入江市一高史冊,給每年新入學的學弟學妹們發一發宣傳小冊,扉頁標注:江市一高早戀發展大方向指南,要學就學全套。


    薑鶴放下手機,看了看懷裏抱著的那套男生校服,撕開玻璃紙袋往裏麵掏了掏,果然掏出來一個學生會的卡片,還有一個紀檢部部長的紅袖章。


    她默默地把這些東西塞了進去。


    回到家,兩人試校服合身程度。


    薑鶴看著站在落地鏡前的人,比起高一剛開學那會他好像又長高了一些,完全褪去初中生時還隱約擁有的稚嫩感。


    站在她麵前的,是肩寬腰窄,雙腿修長,如同從漫畫裏走出來的英俊少年。


    當他垂下冷淡的瞳眸,低頭,修長的指尖按開學生會的袖章往校服襯衫上比劃時,薑鶴有點窒息:她仿佛能看見他在開學後,帶著計分冊,冷著臉從各年級隊伍裏穿過,引來側目的樣子。


    想想上次在書市的那些人吧,如果等她們入學後發現這個人居然還是集校霸、學霸、學生會部長於一身的神仙人物的話……


    那些新入學的高一小姑娘還不得跳起來!


    “顧西決,”她抱著膝蓋坐在旁邊,從鏡子裏打量她的男朋友,“這紀檢部袖章,你帶著還挺合適的哈?”


    站在鏡子前的少年聞言,轉過身來。


    帶在手臂上的袖章被他取下來,隨手扔到茶幾上。


    “你現在說話比之前利索,想要什麽獎勵?”


    他答非所問的評價。


    薑鶴沒有理他,目光忍不住跟著他的動作落在了茶幾上,抿了抿唇,在他清冷的聲音中,心裏像是被塞進一隻兔子。


    活蹦亂跳的。


    鼻尖傳入一絲絲新衣服也特有的染料氣息,她愣了愣轉回頭,就看見一雙被深紅色校服褲包裹的長腿立在自己的跟前。


    他垂著眼望著她:“昨天英語聽力乖乖做了沒,拿給我看看。”


    像是換了一個新款男朋友……


    從性格乖戾的校園扛把子,變成了清冷克製的禁欲美少年。


    性感。


    薑鶴咬著舌尖,說不出話來。


    顧西決以為她是偷懶完又想耍賴,挑了挑眉,彎下腰來。


    卻還沒等他說什麽,原本抱著膝蓋坐在地上一臉呆滯的小姑娘忽然伸展手臂,抱著他的脖子,親吻上他的唇。


    他被吻住的那一秒還有些呆愣到反應不過來。


    她趁勢將他推倒,整個人騎上去坐在他的小腹上,深紅色的百褶裙如撐開的傘散開在他的胸口。他眼前隻有一片紅色。


    一隻手撐在他的腦袋邊。


    舌尖從他口中撤出,她的吻從他的唇瓣挪開,落在他的頸脖,然後張嘴,猝不及防地一口咬下去。


    她聽見他發出一聲悶哼。


    “不是給獎勵嗎?”


    她突然開口。


    “什麽?”


    顧西決脖子上還疼,眉間還有輕皺的痕跡。


    柔軟的指尖蹭了蹭他脖子上的牙印,她從他頸脖間稍稍抬起頭,又去親他白得幾乎透明的耳垂,氣勢和身位上雙重居高臨下地命令:“明天,你就帶著……帶著這個去巡視吧。”


    說著,她“嘖”了一聲。


    “煩死了。”


    顧西決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沒說話。抬手扶著她的腰,拍拍她的屁股,言簡意賅地說:“下去。”


    薑鶴整個人都往下壓了壓,故意弄亂弄皺他的校服襯衫,明知道明天開學就要穿,她這麽做的時候心裏生出一股變態似的快樂。


    就像是把什麽自己親手塑造出來的、為人驚歎的藝術品再親自打碎。


    她得意洋洋。


    直到被他眼色發沉,反手一把扣住手腕拽了一把。


    從下而來的巨大力道,她驚叫一聲整個人跌落在他的胸膛上,然後接受了他主動索取的又一個力道無法抑製的吻!


    兩人的位置發生了偏移,她被他壓進茶幾邊柔軟的地毯裏。


    握著她手腕的大手力道逐漸收緊,她發出疼痛的哼哼,但是他卻顯得無動於衷,反而讓那個吻變得更加熱烈。


    過了很久才放開她。


    在她紅著眼眶、眼睛裏盛滿了生理性的淚水偏開頭大口呼吸時,他才放開她,拉過她的手,在她被他弄得有些泛紅的手腕上落下輕柔的一吻。


    嗓音沙啞帶著調笑,他說:“嬌氣。”


    “顧西決,”她把腦袋轉回來,從下瞪著他,“你不許,和高一,小妹妹說話!”


    “工作需要呢?”


    他逗她。


    她果然上鉤,發出一聲氣急敗壞的急喘,抬腳要踢他,被他壓著膝蓋鎮壓回去。


    “知道了,不說話。”他低頭親吻她通紅的鼻尖,“你對我沒信心,也得對自己有信心一點,誰能動搖你?”


    最想吃的那一口都沒吃到嘴。


    他哪有心思抬頭看菜單上還寫了什麽別的玩意。


    小姑娘屬實多慮。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十更也會大結局的,寫一點放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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