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萍要照顧生病的郝氏與郝蛋,一晚上自然不能睡好覺,光是給郝氏用酒擦身子就四五次,直到天亮的時候,冷萍用眼皮試了郝氏額頭上的溫度,沒有那麽滾燙了,她這才放心,蜷縮了身子在炕沿上,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


    正睡得香,就聽得那房門被人砸的砰砰的響,冷萍身在夢魘中,仿佛夢見自己正在急診室值班,一下子來了急診,她一個翻身就起床,卻因為身子翻得太急,一下子摔在了地上。


    坐在冰涼的地上,冷萍這才清醒了幾分,眼看著那並不結實的木板門快要被人拍散架了,冷萍這才趕緊爬起來,嘴裏喊著:“來了來了,大早晨的敲什麽敲!”,披頭散發著,踢打著鞋子去開門。


    房門打開,冷萍還沒有來得及打一個哈欠,那臉上就劈頭蓋臉的挨了一巴掌,這一巴掌,倒是將冷萍徹底打醒了!


    “你個喪門星,小狐狸精,克死你爹娘你又來克鄉鄰是不是?咱們曹家跟你上輩子無怨,今生無仇,又沒殺你爹娘,掘你家的祖墳,你為啥這樣害咱家?郝氏不要命,活膩了,將你這個喪門星接回來,自己找死別人不能拉著,可是為啥你要拉上咱家?你可知道咱家娶個媳婦多不容易?一家人不吃不喝攢了一輩子,就娶了這麽一個媳婦,雖說嬌生慣養、好吃懶做,可是有總比沒有強!俺家小郎才五個月,這一下子就沒了娘!你這個喪門星,你說,你怎麽賠給俺家?今天你不說清楚,俺就跟你不算完!”曹老婆子上前指著冷萍的鼻子就罵了起來,罵完了,那巴掌又要朝著冷萍揮過去。


    方才冷萍沒睡醒,迷糊中著了曹老婆子的道,如今臉上還火辣辣的疼,耳朵嗡嗡的響,哪能還肯再挨曹老婆子一巴掌,抬手就抓住了曹老婆子的手臂。


    曹老婆子別看著幹瘦,卻是精神矍鑠,她之前跟著丈夫殺豬賣豬肉習慣的,那手跟鐵笊籬似的,有的是力氣,在家裏,她就是用這雙手經常敲打那曹大鼻子的小媳婦,連曹大鼻子都怕她,可是這會兒,她卻被冷萍鉗製住,動彈不得。


    “喪門星,你敢還手?你殺了人還敢還手?老大,趕緊來,趕緊殺了這個喪門星為你媳婦報仇!”曹老婆子直著嗓子就大喊起來。


    曹大鼻子站在郝家的院子裏,整個人像是丟了魂似的,臉色鐵青鐵青的,緊緊的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


    冷萍看到曹大鼻子這模樣也嚇了一跳,難道曹大鼻子的媳婦真的有什麽不測?


    “嬸子,這是咋回事,這一大早的……”還沒等冷萍開口問,突地,一個虛弱的聲音從屋裏傳出來,就見郝氏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醒了過來,下了地,扶著門框,伸出一張慘白的臉來,倒是將那曹大婆子嚇了一跳,哎呀一聲,一屁股就蹲在了地上。


    冷萍這才將手收回,回身扶住郝氏說道:“你剛剛退燒,還是別出來吹風了!”


    郝氏虛弱的笑笑說道:“我沒事了,身子雖說還有些重,比昨日強多了呢!”她轉眸又望向被嚇壞的曹老婆子說道,“嬸子,萍兒不是在咱們村裏長大的,不懂事呢,做錯了什麽,你跟我說吧,別跟小孩子一般見識!”


    郝氏陪著笑臉,低聲下氣的模樣,冷萍最是瞧不慣,她心裏還惱火呢,一大早就被人扇了一個耳刮子,當即就不顧郝氏的反對,將她攙扶到炕上去,冷聲說道:“你就好好歇著吧,我冷萍可不是好欺負的!”


    郝氏正待要說什麽,就見冷萍隨手摸了頂門的棍子就出去了,叉開腿站在門口,舉起棍子朝著曹老婆子就喊道:“曹老婆子,你也看到了,我婆婆一點事都沒有,活的好好的呢,你家媳婦若是死了,那是她自己命薄,不關我們家的事情,你若是不服你就去報官,姑奶奶等著!”


    冷萍一臉戾氣,身形雖小,那氣勢卻不容忽視。


    這會兒曹大鼻子一聽郝氏活的好好的,那呆滯的眸子一下子就有了神采,幾步就衝上前去,冷萍以為這曹大鼻子要上來打她呢,二話不說,那棍子就朝著曹大鼻子的腦袋揮了過去。


    “冷小姐,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俺媳婦!”眼看著那大棒子就要揮到曹大鼻子的頭上,誰知道曹大鼻子身子一矮,竟然啪嗒一聲,結結實實的跪在了冷萍的麵前,一把抓住冷萍的腿就開始搖晃,挺大的一個人,又哭又笑的求起冷萍來。


    冷萍那棒子僵在了半空中,低頭看著跪在她麵前的曹大鼻子不悅的皺皺眉:“你媳婦與我有什麽關係,我為什麽要救她?”冷萍捂了捂腫起半邊高的臉,恨聲道:“你們將我臉打壞了,這筆帳還沒算呢!”


    不管是三十歲還是十幾歲,這臉都是很重要的!


    “冷小姐,是俺娘一看繡花得了瘟疫,就急了,以為繡花活不了了呢,誰知道冷小姐真的能治瘟疫,冷小姐,求求你了,你救救俺媳婦,怎麽說,咱們鄉裏鄉親這麽多年!冷小姐,小郎才五個月呢,還吃奶呢,他不能沒娘啊!”曹大鼻子扯著冷萍的腿不放,抓住了冷萍,就好像抓住了他媳婦的命一般。


    曹大鼻子這話剛說完,那邊小郎就跟有感應似的,竟然哇哇的大哭起來。


    曹老婆子一聽小郎哭,那神經立即繃了起來,回身就跑了,嘴裏喊著:“俺的孫兒,俺的孫兒啊!”


    曹大鼻子回眸看了一眼,又渾身朝著冷萍再次求道:“冷小姐,求求你了,你就行行好,你不能看著小郎那麽小就沒娘啊!”


    “咳咳!”郝氏又病歪歪的從裏麵探出頭來說道:“萍兒,真的是你治好我的?你咋有這本事呢!”


    冷萍一下子想起這原主的爹娘也是死於瘟疫的,若是她承認這瘟疫是她治好的,那當時為什麽不救她爹娘?這樣一來,非得讓這些村人罵死!


    “嬸子,我怎麽能有這本事,是柳樹村的柳大夫治好你的!”冷萍趕緊說道。


    郝氏的臉上這才有了笑容,“原來是柳大夫!曹家兄弟,你也聽到了,不是我家萍兒能治瘟疫,是柳大夫呢,你去柳樹村找柳大夫去吧!”


    郝氏這般一說,再加上昨晚曹老婆子的確見過一個男人深夜離開,現在看來就是柳大夫了!曹大鼻子這才將冷萍的腿鬆開,抬眸問道:“真的是柳大夫?”


    冷萍咬著牙,十分不甘心的點點頭。想不到竟然讓柳迎風撿了便宜,這跟發了論文卻寫了別人的名字有什麽區別?最恨的是,這功勞還是自己讓出去的!


    冷萍正窩心著呢,就見曹大鼻子轉身就一陣風的跑了!


    “丫的,老娘這一巴掌白挨了!”冷萍摸著紅腫的臉氣聲道,轉身進門。


    此刻封閉的柳樹村村外,微服私訪的七品縣官雲深正凝眉望著濃霧中的“瘟疫村”、


    “老爺,柳公子來了!”有隨從上前,低聲在雲深的耳邊說了,雲深這才回身,就見一個一身青色長袍,身材修長,麵容俊美的公子背著藥筐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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