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迎風麵色有些為難,低聲道:“艾灸倒是知道,隻是因為此療法要接觸身體,這男女授受不親……”


    冷萍一聽就來氣了,掐著腰指著柳迎風的鼻子罵道,“枉你整日的教訓我,還說什麽醫者父母心,既然是父母,哪裏來的男女?是你自己迂腐,束縛了自己而已!”


    柳迎風站在那兒,尷尬的不知如何是好。睍蓴璩曉


    “冷姑娘,你倒是說說,這艾灸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兒?”阮夫人見冷萍將柳迎風罵的狗血噴頭,趕緊打了圓場問道。


    冷萍立刻來了興趣,趕緊說道:“這點燃用艾葉製成的艾炷、艾條為主,熏烤人體的穴位以達到保健治病的一種自然療法。通過不同的人體穴位,有溫陽補氣、祛寒止痛、補虛固脫、溫經通絡、消瘀散結、補中益氣的作用,對內科、外科、婦科、兒科、五官科疾病,尤其對乳腺炎、前列腺炎、肩周炎、盆腔炎、頸椎病、糖尿病等有特效。就算是沒病的人,長期艾灸,還可以養生保健,用灸法預防疾病,延年益壽。”


    阮夫人聽冷萍說了這一堆,什麽科什麽炎的,自然是沒有聽明白,不過她不懂醫,不好再細問,也就笑道,“那這艾灸一日幾次?”


    “一日一次就好,一次一刻鍾,像夫人的這種痛經,不過七天就好了!”冷萍信誓旦旦的說道。


    那阮夫人一聽七天就可以永遠的擺脫疼痛,立刻說道,“那就麻煩冷姑娘在府中留七日,為我艾灸可好?”


    那阮籍也說道,“這位姑娘,隻要你能治好內子的病,阮某一定好好的謝謝你!”


    冷萍趕緊說道:“夫人如今還在經期,是不能做的,要做也要等經期過後!請問夫人一般經期多少天?今天是第幾天?”


    那阮夫人見守著這麽多人,忍不住有些嬌羞,可是為了擺脫這纏磨人的疼痛,還是低聲回答了,“一般是七天,今天是第三天!”


    冷萍立刻說道:“那五天之後我再來就是!”


    阮夫人趕緊點頭,示意冷萍上前,握著冷萍的手道,“那我的病就交托給冷姑娘了!”


    冷萍摸著夫人的手冰涼,笑道,“夫人盡管放心,我一定將夫人治好!”


    阮夫人一聽,心裏越發的高興,說道:“那五日之後,我讓人去接你,你住在哪裏?”


    冷萍答道:“太平村!”


    阮夫人一聽是太平村,忍不住皺皺眉,又上下打量了冷萍一眼,那眼睛裏就有些憐憫,趕緊招呼了抱琴道,“抱琴,我那裏還有一些閑置的衣料,你快取來!”


    抱琴趕緊應了,一會兒取了一匹綢緞來,湖綠的底子,上麵繡了黃色的菡萏花,含苞欲放,甚是漂亮。


    “這花色之前我十分喜歡,可惜我這個年紀穿不出去,就一直放在那裏,今日瞧了你,頓時覺著這花色趁你的膚色一定好看,不如就送給你,做個順水人情!”阮夫人笑道。


    冷萍趕緊擺擺手道,“今日夫人已經賞了,再也不能要這麽貴重的東西,這料子夫人還是留著,等我將夫人的病治好之後再賞賜也不遲!比起這料子來,其實我更想要一些蔬菜、水果,我家裏有老人跟三個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都需要補補身體!”


    聽冷萍這般一說,一直站在她身後沉默的郝仁的臉上就有了一抹表情,似乎有些訝異,也有些奇怪。


    阮夫人一聽,也就笑道:“我既然送你了,哪裏還有收回的道理,這料子你拿著,廚房裏的東西,也讓人給你裝上一些,算是對你的謝禮!”


    冷萍見阮夫人盛情拳拳,也就不再推辭,趕緊道謝。


    “你這孩子倒是蠻投我的心意,若是早年我那個孩子能留住,也差不多跟你一樣大了!”望著冷萍的燦爛笑意,阮夫人突地壓低了聲音說道。


    阮籍一聽,知道自己夫人又想起了往日的傷心事,趕緊上前握了她的手說道:“那今日就先到此吧,內子也累了!”


    冷萍聽了那話,本來還想細問,見阮籍下了逐客令,也就趕緊告辭。


    門外,抱琴指揮著人包好的綢緞與一籮筐蔬菜肉蛋水果放上馬車,麵色上忍不住有些譏諷,“你倒是識貨,這一筐東西,先不論價值,在外麵是買不到的!”


    冷萍不睬她,徑直上了馬車,也就對於學良說道,“咱們走吧,還有許多東西要買呢!”


    於學良看了看還在與抱琴告別的郝仁,臉上有些為難。


    “這隻雞給你!”冷萍從籮筐裏取了一隻雞給於學良,於學良眼睛一下子瞪大。


    “真……真的?”於學良大口的咽了口水。


    “不過要看你的表現!”冷萍斜眼,瞥了瞥馬韁。


    於學良趕緊點頭,一手搶了那雞抱在懷裏,一邊抓起韁繩就大聲的吆喝道,“駕!駕!”


    郝仁聽見聲音回頭,也就再次低聲跟抱琴說了什麽,快步上前趕上了馬車,坐在冷萍的身後。


    於學良這次終於放了心,趕著馬車趕緊向前走。


    冷萍十分不爽的皺眉,再瞧於學良,生怕冷萍會搶回那隻雞似的,已經死死的坐在屁股底下了,她隻得將目光收回。


    手裏多了五兩銀子,再加上之前手裏剩下的,冷萍一下子來了底氣,坐在馬車上指點江山,於學良趕車,郝仁與柳迎風搬貨,一口氣買了半車的東西,除了自己需要用的,一半是打算拉出去做生意的。


    “完美!”坐在一堆的東西裏,冷萍頓時覺著腰也值了,個頭也高了,看人都能仰著頭了,小臉上全是笑意,指揮著於學良道,“走,咱們出城!”


    於學良二話不說,調轉車頭就準備出城。


    剛走到城門口,就見王虎帶著十幾個衙役前來,個個的臉上喜氣洋洋的,一見到冷萍與柳迎風,也就趕緊說道:“兩位還沒出城呢?正好,要出就趕緊出,城門要開了,這一開,大批的人湧進來,想要出去可就難了!”


    “這就要開了?”冷萍一聽,忍不住瞪圓了眼睛,不會吧,那她一車的東西賣給誰去?


    郝仁低低的說了什麽,趕緊讓於學良趕著馬車出城。


    柳迎風麵上的表情終於輕鬆了下來。


    郝仁回眸,正好看到柳迎風的表情,他微微的皺眉,眸色越發的幽深。


    或許城外的百姓已經聽到了風聲,此刻又重新將城門圍了起來,守門的衙役已經應付不住。


    “先讓他們出去!”王虎大聲喊道。


    柳迎風在馬車上抱抱拳,表示感謝。


    王虎擺擺手,大聲的喊著,讓衙役清出一條道路來,將冷萍等人送了出去。


    冷萍等人一了城門,就聽得那城門一下子打開了,所有的百姓一擁而入,尖叫聲,大喊聲,還有衙役的嗬斥聲,不絕於耳。


    “哎呀,幸虧咱們出來的早,不然的話……”望著眼前的混亂景象,於學良忍不住有些後怕。


    郝仁則轉眸望了望柳迎風,緩緩笑道:“柳郎中在城裏的人脈還挺廣,不管是衙門的差爺還是名震黑白兩道的阮大爺,柳郎中都認識!”


    尤其是那阮籍,在裏城的勢力是極大的,據說裏城三分之一的鋪子都是阮家的,而阮家更掌管著水運與賭坊,黑白兩道的生意都有所涉獵,這還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據說這阮籍曾經十六歲就高中探花,後在翰林院任職,是真正的天子門生,就連文翰書院的文老夫子,平日裏也對這阮籍敬佩不止,而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竟然突然辭官歸故裏,做起了生意,五年的時間,統一裏城的黑白兩道,尤其在市井之中名氣很響,是個響當當的人物。


    之前郝仁一直就想結交阮籍,無奈他雖然心智成熟,可是明麵上終究是個孩子,阮籍哪裏會瞧得上他,想不到柳迎風竟然與阮籍認識。


    柳迎風回眸,望了望郝仁,謙虛的笑道,“行醫的好處就是認識人多,小弟弟你過獎了!”


    “噗!”冷萍一聽見小弟弟三個字,立刻有了不好的聯想,差點讓自己的唾沫給嗆死。


    “咳咳!”冷萍使勁咳嗽了,臉色漲得通紅,可是還在忍不住笑著。


    郝仁再次低聲說了什麽,看嘴型,應該跟先前嘀咕的一樣,冷萍屏聲靜氣,終於聽清了那兩個字,“笨蛋!”


    “你罵誰呢!”冷萍毫不客氣的一巴掌就揮在了郝仁的腦袋上,“你一個小孩子,怎麽可能懂我們大人的世界?”


    郝仁吃疼,捂著腦袋,抬眸憤怒的盯著冷萍。


    於學良聽得砰的一聲,趕緊回眸,就見郝仁捧著腦袋,他一下子就看傻了眼,馬車也忘記駕了,生生的讓馬兒走到了路旁的泥溝裏。


    “駕駕!”覺察到不對勁,於學良趕緊回頭,可是已經晚了,車輪陷在路旁的泥溝裏,一動不能動,那馬兒還發著脾氣,撂著蹄子,嗷嗷的叫著。


    “快下來推車吧!”於學良趕緊下了車,繞到後麵看了一下說道,“輪子卡住了!”


    “看什麽看,趕緊推車!”被郝仁盯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冷萍隻得趁機大聲喊道,先溜下馬車去推車。


    郝仁皺皺眉,也下了車。


    最後是柳迎風。


    四個人站成一排,全都用力向上抬,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車輪抬了出來,那馬兒一個撂腳,噠噠的就向前跑了,冷萍跟於學良這兩個財迷,趕緊一邊呼喊著一邊去追。


    在路邊的草地上蹭了蹭腳上的泥土,郝仁回眸看了看柳迎風一眼,慢慢的向前走著。


    柳迎風盯著郝仁的背影微微的皺眉,不知為何,他總覺著麵前的這孩子雖小,可是一雙眼睛卻深沉,似乎藏了什麽重大的秘密一般!


    “哎,快點!”前麵不遠處,於學良終於追上馬車,一邊拉著馬韁,一邊朝後大聲叫喊著。


    兩人趕緊加快了步子。


    一路上碰到許多得到消息湧向城裏的鄉民,其中更不缺太平村的人。


    “學良,馬車借咱們用用吧!”正好於秀滿帶著十幾個村民準備進城,在村頭遇到四人,於秀滿趕緊上前說道。


    於學良有些為難,趕緊說道:“堂哥,這馬車是學堂夫子的,不是咱們的,這馬兒也餓了一天了,沒吃東西呢,要不明天,明天俺親自駕車帶著你去成不?”


    “你這孩子,這城門好不容易開了,哪裏等到明天呢,學良,你爹死得早,你跟你娘在這個村子裏,俺可沒少照顧你呢,如今輪到你報答哥哥叔的時候了,你就這麽無情?”於秀滿不滿的說道,上前就要搶於學良手裏的馬韁,“你瞧你們,都買了這麽多東西來了,不愁吃不愁喝了,這叔叔大爺們家裏卻是揭不開鍋了,你能不能看著咱們餓死吧?趕緊的,幫你將東西卸下,咱們趕緊去城裏,先要了錢,再去買東西,趕的很呢!”


    這車跟馬都是大物件,若是有個意外,那就是將於學良跟他老娘賣了都賠不起,於學良哪裏敢撒手,可是麵對於秀滿這個從小將他教訓著長大的堂哥,於學良又不敢反抗,隻得眼巴巴的望向郝仁。


    “村長叔!”郝仁從馬車上滑下來,拽了拽身上的長袍,站在了於秀滿的麵前。


    對於這個不到十歲就是童生的郝仁,於秀滿自然是滿臉的客氣,誰知道呢,說不定哪日這郝仁就中了舉人呢,到時候可不得了,以後依仗人家的時候還多著呢!


    “郝仁,你也回來了?還跟你媳婦一起回來的,好好好!”於秀滿嘿嘿的笑道。


    “本來村長叔跟村裏的各位叔叔大爺要用馬車,咱們做小輩的,應該將馬車借給叔叔大爺的,但是咱們走的時候,夫子吩咐過,這馬車是夫子的心愛之物,因為我與學良家離著遠,才會忍痛借給我們,咱們自然不能辜負了夫子的一番好意,善待馬兒,如若村長樹跟各位大爺執意要用的話,就讓我回稟了夫子,再借給各位叔叔大爺也不遲,隻有這樣,才能不違背師訓!”郝仁說著,眉頭微微的挑著,嘴角帶著一絲笑意,斯文而有禮,一下子將用馬車提高到違背師訓的高度。


    於秀滿立刻訕訕的將手縮回來說道:“咱們哪裏能讓仁哥兒違背師訓呢,這馬車咱們不用了,仁哥兒快回家吧!”


    郝仁卻堅持道,眸色真誠:“夫子一向仁義,其實隻要村長叔跟我一起回去跟夫子開口……”


    “哎喲,仁哥兒,那文夫子怎麽能見咱們這些泥腿子呢,再說咱們跟文夫子有沒有什麽交情,怎麽好開口借馬車呢,罷了罷了,你快回家吧,你娘還在家等著你呢!”於秀滿一想到那文老夫子的威嚴,他一個泥腿子,到了人家麵前,那是連話都說不出來的,更別提借馬車,當即趕緊擺擺手,帶著人急匆匆的走了,生怕走的晚了,那郝仁真的拽著他去找文夫子。


    於秀滿一走,於學良就鬆了一口氣,上前崇拜的望著郝仁道:“郝仁,還是你厲害!”


    郝仁卻隻是淡淡的笑笑,從馬車上提了於學良的包袱下來,又從車上拎了一包糧食下來,低聲說道,“這些你拿回去,還有,晚上到我家來吃飯!”


    於學良趕緊拎了那雞說道,“我有雞,就不去了!這糧食的錢等我以後還你!”


    郝仁笑道:“就當做你給我看攤子的工錢了!”


    於學良一愣,滿臉的感激,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行了,快回去吧!”郝仁踮起腳尖來拍拍於學良的肩膀。


    明明於學良要比郝仁大哥四五歲的,可是在郝仁的麵前,於學良倒像是個弟弟!


    於學良趕緊點點頭,背著包袱,提著糧食跟雞,立刻進了村子,拐進了一條小道,一會兒就不見人影了。


    “我也該走了!”柳迎風也從馬車上下來,低聲說道。


    “這個給你!”冷萍挑了一些茄子放在背簍裏,又拎了一袋糧食,“算是對你的謝禮!”


    那阮家是柳迎風介紹的,這點謝禮自然是應該的!


    柳迎風搖搖頭,“我用不著!就當給你的利息吧!”


    “不要算了!”冷萍二話不說就收回,她還舍不得呢!


    柳迎風看了郝仁一眼,淡淡的點點頭,也就轉身走了。


    “好了,咱們回家吧!”冷萍看了郝仁一眼,示意他趕馬車。


    車她會開,這馬車還沒趕過,自然不敢貿然下手。


    “什麽利息?”郝仁這次倒是乖乖的上了車,裝作無意似的問道,“你與那柳迎風之間,似乎有很多故事!”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不要多管,你隻需要擔心今晚上吃什麽就成了!”冷萍望著這一車的東西,歡喜的心花怒放,晚上又能吃頓大餐了,更妙的是,這次她買了一床鬆軟的棉被,終於可以舒舒服服的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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