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不怕眼睛瞎了,難道還怕我給你瞧瞧嗎?”冷萍諷刺的說道。


    張媛臉上的憤怒逐漸的凝固,慢慢的,她也逐漸的變得平靜下來,“你能瞧好嗎?”


    “能不能瞧好,你得讓我瞧了我才能說!”冷萍沒有做絲毫的讓步。


    張媛頓了頓,最後說道:“你瞧吧!”


    張夫人一愣,臉上迅速的有了欣喜,這些日子,其實她暗中找了不少外城的大夫,可是近來都被張媛趕走了,臨來的時候,張夫人還怕冷萍會無功而返,想不到冷萍這招激將法倒真的管用。


    “冷姑娘,你坐下瞧!”張夫人趕緊讓隨身的婆子給冷萍取來一個包布凳子,讓冷萍坐在床邊。


    冷萍坐下來,先為張媛把了脈,最後示意她躺下,小心翼翼的打開她的眼皮,先仔細的看了眼睛的損傷程度。


    “冷姑娘,如何?能治好嗎?”張夫人忍不住問道。


    冷萍點點頭,“眼角膜因為長期受睫毛的摩擦,有些潰瘍,以後睫毛能正常生長之後,倒也能改善,隻是視力,多少受一些影響!”


    張夫人一愣,疑惑的問道:“大夫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什麽眼角膜,什麽視力?”


    冷萍也就再次解釋道:“我先開個方子,緩解眼睫倒長,眼睛流淚的現象,剩下的,我再慢慢的想辦法!”


    張夫人一聽能夠治著倒睫,趕緊點頭,請了冷萍出去開方子。


    冷萍走了之後,張媛心情也十分的激動,來了這麽多的大夫,就這個大夫最靠譜,沒有被她的樣子嚇跑,隻是聽聲音,這冷姑娘似乎很年輕!


    “張媽,我問你,這個冷姑娘多大年紀?”張媛忍不住問道。


    伺候張媛的張媽趕緊回答道:“回小姐,看年紀,應該比小姐還要小一些的,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


    “什麽?十三四歲?”張媛心裏的一抹希望頓時又熄滅了,她這病,許多有經驗的老大夫都束手無策,說是沒有瞧過這種怪病,這十三歲的小姑娘又怎麽會治,莫不是騙子不成?


    張媽見張媛有些失望,也就趕緊說道:“小姐,您別看這位冷姑娘年輕,可是神醫,是隔壁阮夫人介紹給夫人的,您就放心吧!”


    張媛卻不相信,十三四歲,就算是搭出娘胎就讀醫書,這在外麵,也不過是個小學徒,哪裏能稱得上大夫!


    “張媽,我想歇著了,你出去吧!”張媛又蒙上了被子。


    “小姐,這大熱的天……”張媽心疼的說道,可是又怕張媛煩躁,隻得歎了口氣。


    前麵花廳,冷萍迅速的開了藥方,這些日子閑來無事,她就學寫繁體字,如今這簡單的藥方絕對沒有問題。


    “白鱔粉……銅綠?”張夫人看了那藥方,忍不住一愣,這兩味藥倒是稀奇,還沒有聽說過呢!


    “冷姑娘,就這兩味藥?”張夫人有些懷疑。


    “對,白鱔粉三十錢,銅綠三錢,先各自研磨成細末,混勻之後,每次取用二錢,用百沸湯化開,用手指洗眼睛,可以解毒祛風,扶睫消瘡,用完這些藥,也就差不多能好!”冷萍點點頭道。


    張夫人一聽,心裏更是激動,趕緊打發了官家說道:“趕緊去平安藥鋪,將這些藥抓來,趕緊趕緊!”


    官家趕緊應著。


    此刻平安藥鋪中,那馬掌櫃瞧著那藥方卻有些愣神,白鱔,不是用來吃的?怎麽就能做成粉呢?還有這銅綠又是什麽?


    張管家此刻急得不成,瞧著馬掌櫃隻是瞧著房子不吭聲,忍不住催促道:“我說馬掌櫃,你倒是快些啊,我家小姐還等著這藥救命呢!”


    張家離著藥鋪不遠,馬掌櫃是認識張管家的,當即也就忍不住問道:“張管家,你別怪我多嘴,我想著問一句,貴府小姐是得了什麽病?怎麽用這個治病?再多問一句,這房子是找城裏哪位大夫開的?”


    張管家不悅道:“咱們小姐得的什麽病,哪裏是咱們這些下人幹議論的,你就甭管了,盡管開藥來!”


    馬掌櫃見問不出,也就隻得說道:“張管家,不是咱們有生意不做,是這兩個東西,咱們這藥鋪都沒有,別說沒有,我做藥鋪掌櫃這麽多年,可是連聽說過都不曾啊,所以才會多嘴問一句的!”


    張管家一愣,不相信的問道:“真的沒有?”


    “張管家,你瞧,咱們也算是鄰居,挨著這麽近,我還能騙你嗎?是不是這方子……”馬掌櫃猶豫的說道。


    “既然如此,我就再去四方藥鋪瞧瞧,那是老字號藥鋪,說不定有呢!”張管家徑直取過了房子,離開了藥鋪。


    “四方藥鋪是老字號怎麽了,難道就會有這白鱔粉、有銅綠?”馬掌櫃冷哼了一聲。


    端坐在一旁的連林正在為一位老者把脈,聽了馬掌櫃自己嘟囔的話,臉上的表情忍不住一凜。


    “好了,你去那邊取藥吧!”連林將開好的方子交給老者,自己則迅速的翻檢起醫書來,這個方子,他好像是在哪一本醫書裏瞧過,屬於失傳已久的古方,想不到小小的裏城竟然有這樣的高手,連這樣的古方都知道!


    連林翻找了半天一無所獲,待那老者取完藥離開之後,也就上前問道:“到底是誰給張府小姐瞧得病?”


    “不知道,張管家不說,也不說得了什麽病,我想,怕是什麽見不得人的毛病吧!”馬掌櫃不悅的說道,“那張管家還說要去四方藥鋪,四方藥鋪也不會有這味藥,你信不信?”


    連林淡淡的點頭,心裏還是存了疑問。


    張管家去了四方藥鋪,果真也是無功而返。


    此刻,張府,張夫人已經等得十分的焦急,忍不住罵道:“這個張福,平日裏做事倒利落,這次遇到大事兒,倒這麽慢了,一會兒回來,一定好好的教訓他!”


    張夫人正罵著,就見張福大汗淋漓的回來了,張夫人趕緊上前問道:“怎麽這麽久才回來?仔細你的皮癢了!”


    張福趕緊求饒道:“夫人啊,小的沒法子,這平安藥鋪沒有,小的隻能去了稍微遠一點的四方藥鋪,可是這四方藥鋪也沒有啊!”


    張夫人一聽,立刻就一愣,問道:“你說什麽?這兩個藥鋪裏都沒有這兩種藥?”


    “是啊,而且兩位藥鋪的掌櫃都說沒有聽說過,最後四方藥鋪還請出了夏老爺子,夏老爺子倒是說知道這兩味藥,可是因為這藥很少人用,所以鋪子裏也沒有現貨,要現做,可是這做的法子早就失傳了!”張管家忍不住歎氣道。


    張夫人一聽,頓時六神無主起來,這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大夫說是能治好媛兒的眼病,開了方子,可是藥卻買不到!這夏家是裏城的老字號,許多外麵買不到的藥物,夏家都能自製,如今夏家都沒有法子,那……


    “你趕緊去阮府瞧瞧,瞧瞧冷姑娘還在不……算了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張夫人說著,親自出了門去了阮府。


    這會兒,冷萍正在阮府的花廳裏,與阮夫人一起用餐呢,兩個人說著話,倒也融洽。


    “冷姑娘,之前我還喚你妹妹,今日我就再喚一次,有些心裏話想跟你說說!”阮夫人讓人給冷萍夾了菜,笑道。


    冷萍趕緊放下筷子,笑道:“阮夫人有什麽話說就是!我也知道我的性子直,之前說了難聽的話,惹惱了鬱二小姐,實在是抱歉!”


    阮夫人笑道:“你性子雖然直,可是倒是靈透,一下子就能看出我想說什麽來!其實李兒驕縱,我也知道,隻是因為她從小娘親死得早,她是我娘親養大的,我與她,就像是同父同母的親姐妹一般,我不舍得責備她,所以從心裏偏向她一些,你也別見怪!”


    冷萍豁達的擺擺手道:“我這人就是直腸子,沒有什麽心眼,想到什麽說什麽,自己也知道得罪了不少人,可是總是學不來圓滑,實在是沒有法子!”


    阮夫人笑道:“我正要跟妹妹說這事兒,我這府裏有個婆子,是之前在天城之時,伺候過公主的,人情世事懂得極為的多,若是妹妹不嫌棄,就讓那婆子跟你說一說這大家庭的事兒,對妹妹以後為人處世,也是有幫助的!”


    冷萍知道阮夫人是一片好意,可是大家庭的那些事兒,她真的是處不來,之前在現代看電視,那種古代大家庭的是非,每一個人都有一副彎彎腸子,每說一句話都藏著好幾個意思,她哪裏能摸得清?反正如今她住在鄉下,鄉下人雖說有的時候自私,但是至少簡單一些,她將她的小日子過好就成了!


    冷萍想到這裏,趕緊擺手道:“阮夫人,我隻是一個鄉下小丫頭,學那些大家庭的事情幹什麽!”


    阮夫人笑道:“你就別瞞著我了,我家老爺那天回來都跟我說了,原來你已經嫁給了文翰書院嚴夫子的得意門生郝辰逸為妻,那郝辰逸的名聲,我這個內宅夫人都聽說過,聽說文采一流,小小年紀已經是飽讀詩書,上次又得了鄉試的頭名,想來不過三年,一定能高中會元,將來還說不定是狀元,到時候你就是狀元夫人,這樣的性子,怎麽能成?”


    冷萍一愣,她還真的沒有想那麽遠,現在的郝仁,不過是個乳臭未幹的小毛孩,還總喜歡裝深沉,她可沒有打算跟著郝仁一輩子!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抱琴又進來,急聲道:“夫人,張夫人來了,說是有重要的事情找冷姑娘!”


    阮夫人一愣,問道:“莫不是張小姐的病又有變數?趕緊快請!”


    抱琴趕緊應著,一會兒,張夫人急急火火的走了進來。


    “哎呀,冷姑娘幸虧沒走呢!在吃飯呢,真是不好意思,你瞧我太過心急,倒是沒有注意時辰……來的可真是不巧!”張夫人一瞧眼前的情勢,頓時覺著有些尷尬。


    “哪裏有什麽不巧,來來來,張夫人快坐,平日裏想約你吃飯都難,這次可得了機會!”阮夫人說著,就拉著張夫人坐下。


    張夫人這會兒哪裏有心思吃飯,忍不住笑道:“其實我是找冷姑娘有急事的……”


    阮夫人趕緊說道:“那你盡管說就是!”


    張夫人這才點點頭,將目光轉向冷萍說道:“冷姑娘,你給開的那方子,上麵的藥找不到啊,這裏城兩個藥鋪都沒有!”


    冷萍一愣,白鱔粉與銅綠算不得稀罕東西,這裏城竟然連這兩位藥都沒有!


    “到底是什麽藥材?很名貴麽?要不要讓我家老爺派人去天城瞧瞧?”阮夫人趕緊說道。


    “隻是白鱔粉與銅綠,不麻煩,若是藥鋪沒有,我自己製也就是了,隻是需要工具!”冷萍忍不住說道。


    張夫人一聽,趕緊問道:“冷姑娘也懂得製藥之法?”


    雖說那些老大夫也懂得製藥,不過大的藥鋪裏,一般都有專門的製藥師父的,像冷萍這般年輕,不但懂醫理,還能懂得製藥的,還真的不多見!


    “隻是會一些簡單的製藥法子!”冷萍笑道。這還多虧了她在醫院被人發配的那段時間呢,連藥房裏最苦的差事——製藥也幹過,當時她正好製過這白鱔粉,後來她還用這白鱔粉做了幾次壽司呢,味道也不錯!


    “需要什麽東西,姑娘盡管開口,我一定竭盡全力為姑娘辦到!”張夫人趕緊說道。


    阮夫人這會兒卻突然想到了什麽,說道:“其實平安藥鋪裏有工具的,是之前我爺爺留下來的,隻是後來,我爹與幾個叔叔都無心醫術,如今的藥鋪也不景氣,所以那些東西就都封在了藥鋪的後院,不如妹妹去瞧瞧有沒有能用的!”


    冷萍也就點點頭。


    ------題外話------


    冷萍終於開始製藥了,嗚哈哈,治好這張小姐的病,冷萍又多了一個靠山,會慢慢的強大起來了,之前讓冷霸天霸占的東西,也一定會要回來的,親們期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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