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馬是千裏馬,你那個破馬怎麽能換著?”司徒展宸居高臨下的望著冷萍。


    那馬車夫也悄悄的低聲嘟囔了一道:“這馬給俺俺也不要呢,這麽嬌貴的馬,一天光糧草就吃死俺了!”


    冷萍想了想,問道:“你不是說要回去麽,現在走麽,若是走,帶我一程!”


    司徒展宸這才點點頭道:“好,我讓人安排一下!”


    “安排什麽,救人如救火,路上的吃食跟盤纏我都包了!”冷萍踩著馬蹬子翻身就上了馬,她在現代的時候是馬術俱樂部的會員,騎馬不在話下。


    “這……”司徒展宸一愣,如此彪悍不顧忌禮數的女子,他還是第一次遇到。


    “這次你幫了我,罌粟的產量我送你一成,就當做謝禮!”冷萍又道。


    “兩成!”司徒展宸趁機討價還價。


    冷萍恨得牙癢癢,小小的身體坐在司徒展宸的身後,恨不得伸出手來掐死這小子。


    “好,成交!”冷萍要救花兒,隻得答應,又道:“不過你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送我回裏城!”


    司徒展宸唇角一勾,“成交!”


    “嘶!”那馬撒著歡兒叫了一聲,迅速的掉頭向城外而去。


    “袁大叔,你等著郝仁,跟他一起回去,我先回去!”冷萍一把攬住司徒展宸的蜂腰,一邊向後朝著袁奎喊道。


    “郝仁家的……”袁奎吃驚的張大嘴,再想說什麽,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冷萍走了之後,千禧趕緊去稟報了劉老夫人。


    “什麽?萍兒回裏城了?這個孩子,怎麽突然就走了?也不打聲招呼!”劉老夫人有些生氣,心裏多少有些責怪冷萍不懂事,就算是天大的事情,她也應該來跟她說一聲!


    “是姑娘的家人出了事兒,姑娘急得不行,怕來辭行,老夫人又舍不得她,再說老夫人的病剛好,姑娘也不想讓老夫人惦念,就讓奴婢給老夫人說一聲,說是等家裏的事情了了,就寫信來報平安的!”冷萍臨走的時候囑咐了千禧,因此千禧也就將冷萍的話複述了一遍。


    劉老夫人聽了,心裏的怒氣這才緩了一緩,又聽說等事情了了隻是送信來報平安,而不是回來,心裏又有些不悅,這會兒就覺著頭昏腦漲的,吩咐千禧道:“你下去吧!”


    千禧隻得應了。


    待千禧走了,劉老夫人想了想,就將劉來福喚了來,問道:“說是萍兒的家裏出事?可是冷家老大的事兒?”


    她隱約記得冷家是有兩個兒子的,隻是那個大兒子從小的時候就各路,品性不好,她並不是很喜歡,相反這冷家老二,因為是她親手抱過的,心裏倒是存了些念想。


    “不是,是郝家,就是萍姐兒之前住的那家,說是丟了孩子,萍姐兒與那孩子投緣的很,很是心疼,當場急得就跳了腳,行李都沒有收拾就走了,隻是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與銀兩!”冷萍也算是幫過劉來福,劉來福也知道冷萍這般不告而別,怕是會惹老夫人生氣,當即處處為冷萍說好話。


    劉老夫人一聽連行李都沒顧上,知道這是真著急,方才因為冷萍不告而別而上湧的怒氣就緩了一緩,可是又聽聞冷萍如此是為了郝家人,劉老夫人忍不住就哼了一聲道:“女生外向,說了讓她與郝家撇清關係,她又上趕著去,來福,你派人跟上去,將冷萍喚回來!”


    劉來福正猶豫著是不是該答應,就見劉韓氏進了屋。


    “娘,我聽說萍兒回裏城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急?說走就走了?”劉韓氏也是得了信兒來的。


    “這不是剛才我還在說這事兒,說是郝家丟了孩子,萍兒就不管不顧的跑回去了,你說說,我讓她搬到翠微苑,不就是為了讓她跟那個郝辰逸分開?如今郝辰逸終於搬出去了,她也在咱們家安心的住下來了,怎麽又發生了這種事情?”劉老夫人有些生氣。


    劉韓氏頓了頓,先讓劉來福出去,也就坐在床邊勸道:“娘,我知道你心疼萍兒,可是若是萍兒知道因為她的事情讓你生氣,氣壞了身子,萍兒的心裏也難過呢!”


    劉老夫人也就舒口氣,緩和了一下。


    “娘,其實我一直想問你,你是真心想拆散萍兒與郝辰逸?”劉韓氏又問道。


    劉老夫人猶豫了一下也就說道:“雖然那拜堂胡鬧的不成樣子,可是終究是拜了堂,況且這是蔚然生前給萍兒定下的親事,我再心疼她,可是終究不是她的親人,這隔著好幾層呢,還能越過了她親爹去?我就是覺著郝家虧待了冷萍,抱個公雞拜堂,可真是笑話!我就是想給萍兒爭口氣,等郝辰逸中了狀元,選了官,按照萍兒如今的身份,也不虧待他,三媒六聘八抬大轎過門!反正讓萍兒就這麽跟著郝辰逸,我是不幹的,我覺著對不起她爺爺!”


    劉韓氏如今聽劉老夫人交了實底,也就說道:“娘是真的心疼萍兒!”


    劉老夫人點點頭,“不光是因為她祖父的關係,還因為她治好了我的病,如今我有這精神頭,可不是她的功勞!再說萍兒這孩子實在,沒有那麽多的花花心思,看到她我總想起自己年輕那時候,也打算將她留下來真心想要教教她!以後那郝辰逸做了官,她就是當家主母,總不能不學規矩,你說是不?”


    劉韓氏點頭道:“娘考慮的周全,隻是我卻覺著萍兒的心思還在裏城呢,這邊她終究是住不習慣!”


    “慢慢就習慣了,以後郝辰逸當了官,她還不是要住在這邊?那時候府裏一堆的人,她不會管理可怎麽成?如今別說這些了,讓來福跟著去瞧瞧,若是郝家真的有難,就幫幫,總不能讓郝家記恨!”劉老夫人說了這會兒話,也就改變了心意。


    劉韓氏也就點點頭,趕緊將劉來福喚進來吩咐了。


    這會兒,去給郝仁報信的人已經回來,說是沒有找到郝仁。


    “院子空著呢,小的也去李府問了,說是李大人帶著郝公子下鄉微服私訪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估計過兩天才能回來呢!”那小廝又道:“如今那裏城來的報信的,還在外麵等著與郝公子一起回去呢!”


    “這樣,我出去跟他說說!”劉來福說道,親自走出門去。


    門外,袁奎心急如焚,他都等了半天了,還不見郝仁,這郝仁家的又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先走了,這……


    劉來福走了出來。


    劉來福穿著一身絲綢的管事衣裳,之前袁奎在外麵等著的時候,也聽人說過劉來福的身份,這會兒見劉來福出來,趕緊上前行禮,因為緊張,話都說不囫圇。


    “行了行了,我知道,隻是如今郝公子跟這李大人去了鄉下,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咱們夫人也剛才吩咐了,讓我帶著人去看看到底是咋回事,你也別著急了,先去府裏住兩日,吃住咱們府裏都包著,等李府那邊回了信,你再去找郝公子,如何?”劉來福說道。


    劉來福終究是大管家,說話鏗鏘,就算袁奎著急回去,也不敢說出來,隻得將馬車夫辭了,拿了自己的行李跟著小廝進了門。


    劉來福讓人將他安置在下人房。


    待小廝走了,袁奎看著那精美的房舍,齊全的擺設還有舒服的床榻,忍不住讚歎道:“不愧是大家族,下人都比咱們鄉裏的地主住舒服,郝仁這是要發達了!”


    袁奎又想,這種大家族他是不可能進來了,可是以後若是能跟著郝仁做個幫手,也比在家裏種那幾畝地強!


    袁奎現在巴不得趕緊找到郝仁,為郝家出力。


    天城的鄉下發生了一樁浮屍案,案子牽扯到了天城的一個大家族,李言貞束手無策,這才喚了郝仁一起去了鄉下微服私訪,後來又因為一場暴雨,兩人不困在了山腳下的一座小茅屋裏,卻沒有想到正好袁奎到了天城來尋郝仁,這一下子就耽誤了好幾日。


    千裏駒不愧是千裏駒,不過一天的時間,冷萍與司徒展宸就到了附城。


    司徒展宸要安排冷萍住在家裏,冷萍自然拒絕——她不是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隻是人命當前,她顧不上這些,如今天色晚了,又開始下雨,無法趕路,冷萍就自己去住了客棧,又對司徒展宸說道,“麻煩司徒老板找輛馬車吧!”


    司徒展宸見她這一路上凍的臉通紅,也就點點頭,“明日一早我們出發!”


    冷萍拿了五兩銀子給他,“這些銀子你拿著,除去雇馬車的錢,你再買些幹糧,咱們明天要抓緊趕路,怕是沒時間坐下來吃飯!”


    司徒展宸這會兒才問道:“你這麽著急,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這一路上他們隻顧著趕路,冷萍連句話都沒有跟他說過。


    “你不知道什麽事情還跟著來,看來那罌粟對你真的很重要!”冷萍說著,眸色一冷,“花兒丟了,我要將花兒找回來!”


    “花兒是誰?”司徒展宸問道。


    “郝辰逸的妹妹!”冷萍說道,“今年才七歲,可是很懂事!”


    這一路上,冷萍的腦海裏常常浮現花兒抿唇淺笑的模樣。


    花兒從小就很懂事,她膽子要比石頭大,主意也多,跟冷萍也親。


    一想到花兒如今不知道在哪裏,不知道要經曆什麽,冷萍的心就抽抽起來。


    她曾經在醫院裏見過一個被挖去雙眸的五歲小女孩,那小女孩胖胖的,原本活潑可愛,可是被買賣器官的拐了去,挖了她的雙眼。


    冷萍還記得那小女孩躺在床上不斷的將手伸出來確認自己眼睛的模樣。


    冷萍不敢想象花兒會遇到什麽事情。


    古代沒有買賣器官,可是有青樓ji院。


    花兒才七歲,還是個孩子,離開了家,身邊沒有親人……


    不管如何,她一定要找到花兒!


    司徒展宸望向冷萍,“你對郝家的人似乎很關心!”


    冷萍這會兒心情沉重,不想多說,可是在裏城,她除了阮籍之外,沒有可以依靠的人,如今阮籍又在天城。


    冷萍知道司徒展宸的身份不一般,但是到底是什麽身份,冷萍也無法估計,如今,她隻能依靠司徒展宸。


    “司徒老板,我想求你件事情!”冷萍說道。


    司徒展宸示意她說。


    “你在宮裏行走,就算是裏城,應該也有不少認識的人,花兒的事情,還要你幫忙!隻要找到花兒,那罌粟我可以再給你一成!”冷萍說道。


    再加上這一成,司徒展宸可以分八成了,冷萍的手裏隻剩下兩成。


    司徒展宸應該覺著高興,因為那神花對他來說十分的重要,可是此刻,他卻覺著有一股怒氣從丹田之處緩緩升起。


    看來郝家對冷萍來說十分的重要。


    是因為那個郝辰逸嗎?


    見司徒展宸陰沉著臉不說話,冷萍以為他嫌少,冷萍又猶豫了一下。


    如果可以將花兒救回來,讓她將罌粟全部給司徒展宸都沒有問題的,可是那是她的底限,因為她隻有罌粟這一個籌碼讓司徒展宸心動。


    司徒展宸不缺銀子,她看的出來。


    司徒展宸還有權有勢。


    她隻有罌粟。


    如果她這麽快將全部的籌碼押出來,她怕自己更加被動。


    冷萍突然覺著自己如此無用。


    “你先歇著吧,我讓人給你送些吃食來!”司徒展宸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隻是淡淡的說道,出了門。


    冷萍握起了掌心,看來她明日還要加一成!


    這一晚上,冷萍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可是想想明日還要趕路,這才硬挨著睡過去。


    司徒展宸回了護國將軍府。


    “爺!”五福一路上都暗中跟著,隻是沒有司徒展宸的命令,他不敢上前。


    “人派去裏城了嗎?”司徒展宸問道。


    五福趕緊點頭,“得到爺的命令就動身了!”


    司徒展宸點點頭。


    五福猶豫了一下,似乎有話想說。


    “有話就說!”司徒展宸冷聲道,現在他心情煩躁的很。


    “爺,這件事情可以交給小的,由小的出麵,一定可以找到那郝家的小姑娘!”五福低聲道。


    今日爺為了冷萍的事情,都沒有跟皇上告辭就出了天城,這以後皇上問起來的話……


    他跟隨爺這麽久,從來沒有見爺這麽隨性而為過,爺是個謹慎穩重的人。這十幾年,皇上一直在想削藩,爺也一直在盡力自保,在皇上的麵前,爺一直謙遜而懂禮。


    如今爺不告而別回了附城……


    司徒展宸沉默。


    今日他是衝動了些,不知道為什麽,看著女子那麽心急,他就不自覺的……


    “告訴九王爺,他自然會看著辦!”司徒展宸將天城的爛攤子丟給九王天昊,反正他整日裏也閑來無事。


    五福趕緊應著。


    許久,司徒展宸說道:“行了,下去吧,不用你伺候了!”


    五福趕緊退下。


    司徒展宸坐在書房中,聽著窗外呼呼的寒風良久。


    或許那個是她的孩子,他不知不覺中就投入的感情過多了,今日五福提醒了他,以後,他會盡量的控製自己的情緒!


    第二日一大早,冷萍從客棧裏出來,看到了那輛大馬車。


    馬車很大,足足能坐五六個人,裏麵鋪了三層棉被,很是暖和。


    冷萍有些擔心,雇這輛馬車,恐怕那五兩銀子不夠!


    除去馬車,還有兩匹良種馬,冷萍雖然不懂馬,可是看馬上的配鞍,一瞧就不便宜。


    “上去吧!”司徒展宸照舊騎馬,在外麵說道。


    冷萍二話不說就爬上了馬車,如今不管了,錢財是身外之物,花光了再賺,隻要趕快找回花兒,比什麽都強!


    馬車夫身材矯健,可以看出是個練家子,駕車又快又好,車輪壓著滿地的泥濘出了城。


    昨天騎了一天的馬,腰酸背痛,再加上晚上沒有睡好,冷萍坐在暖和舒適的馬車裏一會兒就有些打盹,也就順勢倒下小睡一會兒。


    裏城的情況還不知道如何,她一定要打起精神來。


    此刻裏城太平村,村裏人一說起郝家,就滿臉的可惜之色。


    雖說鄉下人家家裏有幾個孩子,可是哪一個孩子都是自己的心頭肉呢,花兒突然不見了,村裏人也覺著可惜。


    郝花雖然不常出門,可是郝花手巧在村裏是出名的,小小年紀就會賺錢,村裏養姑娘的人家,常常教訓自家閨女的一句話就是,“你若是跟花兒似的能賺錢,你願意吃什麽,俺就給買什麽!”


    村裏都罵自己家的閨女是賠錢貨,可是說起花兒,卻是滿臉羨慕的。


    如今花兒突然不見。


    有為郝家擔心,憂心的,也有幸災樂禍的。


    劉喜年前的時候終於定下一門親事,說是給城裏一個老爺做續弦,那老爺年輕,不過三十,再加上前任沒有孩子,所以潘蓮花對這門親事十分的滿意,出去就逢人說定親的時候那城裏老爺送來了什麽東西,又開始給劉貴張羅親事,說是有那個老爺姐夫在,是絕對虧待不了劉貴的。


    鄉下人雖然窮,可是也瞧不起那些給人做續弦的,大家隻是表麵上應著,心裏都在笑話劉家。


    劉二寶的毒癮如今越發的大了,賭坊的人幾次來要債,潘蓮花都不敢吱聲,對外隻說是城裏的親戚來串門,可是來串門的,哪裏有四五個大漢凶神惡煞的,村裏人心裏都明白,也不拆穿。


    這會兒村頭上,大家都在說著郝家的事情,潘蓮花又來湊熱鬧,大家也就閉嘴不言了。


    “俺聽說那花兒早被人賣進窯子了,這女娃子拐了,隻能進那個,好人家的隻要小子!”潘蓮花湊上去說道。


    曹大鼻子的媳婦聽了,心裏悶了悶,她性子和軟,不像狗剩家的,若是聽著這話,早就跟潘蓮花吵起來了,可是她心裏還是過意不去,也就故意問道:“嫂子是聽誰說的?如今衙門正查這事呢,嫂子不如去衙門說說,提供點線索!”


    潘蓮花一愣,趕緊說道:“哎呀小郎娘,你以為那衙門是為咱們這些窮苦老百姓開的?那也就是郝仁的妹妹,郝仁是舉人,若是咱們這些平頭百姓,衙門連管都不管!”


    “你是怕人家衙門不管,還是怕衙門治你個胡言亂語的罪?”曹家媳婦慢悠悠的問道。


    潘蓮花一怔,知道如今村裏人都想著討好郝家,她再說下去也是自討沒趣,也就不說了,冷哼了一聲,高高的昂著頭走了。


    “大鼻子媳婦,別跟那種人一般見識,將自己閨女賣給老頭子做填房的人,你還指望她那狗嘴裏吐出象牙來?”有人趁機說道。


    曹家媳婦點點頭,想起郝家的事情來,又道:“咱們村裏的人出去找了幾日了,也不見人,你說這花兒能去哪兒?”


    自從花兒丟了之後,於秀滿就組織了村裏的壯勞力出去找,與郝家交好的人也出去打聽,可是花兒還是沒有一點消息。


    這郝氏如今病得起不來床,大家心裏也就越發的唏噓。


    這會兒,黃連從村外回來,黑瘦的臉上一雙眼睛熠熠發光,他急匆匆的走著,趕緊回了郝家。


    郝蛋在給郝氏熬藥,花兒的丟失,讓他變得沉默寡言。


    石頭則在一旁抹著眼淚。


    這些日子,他想起花兒來就掉眼淚。


    他跟花兒是龍鳳胎,如今花兒不見了,他的心裏就慌張,好像一下子丟了魂似的。


    “二哥,大哥跟大嫂啥時候回來?”石頭抹了抹眼淚抬眸問道。


    郝蛋扇了爐子,低聲道:“大哥大嫂回來又能如何,如今整個裏城都找遍了,還是找不到……”


    郝蛋覺著對不起郝仁與冷萍,更對不起這個家,郝仁與冷萍走的時候,將這個家托付給他的,他是這個家主事的,可是卻丟了花兒。


    石頭知道郝蛋自責,想安慰句,可是卻說不出口。


    石頭也有些責怪郝蛋的,因為那日是郝蛋與花兒一起進的城。


    那天是正月十五中秋節,花兒說想去看花燈,順便看看城裏小姐們的打扮。


    正月十五的晚上是花燈會,平日裏不出門的小姐們都會出門的。


    花兒是好熱鬧,也想順便看看有什麽新樣子。


    郝氏說城裏人多,不讓去,郝蛋卻惦記著之前看中的一個鋪子,想要晚上去看看人流情況。


    郝蛋與花兒去了,袁奎跟曹大鼻子跟著,一轉眼的功夫卻不見了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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