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人就那樣明目張膽的穿州過省,將尹家一家人帶到了浮花城。


    一開始尹夫人還有些害怕,但是幾日過去,見黑影等人真的沒有傷害他們,而且一路上還照顧周到,尹夫人就沉下心來,開始打聽黑鷹等人的來曆。


    黑鷹一路上都保持沉默,這一日到了浮花城,黑鷹將尹家一家人帶到了浮花城外的營帳之中。


    尹明一眼看到威武王爺的圖騰標誌,一下子反應過來,臉色一變。


    如今威武王爺正在造反,威武王爺抓他們來幹什麽?


    尹夫人不是普通的民婦,她一見那圖騰標誌,臉色也是一變。


    當年大皇子慘死,司徒展宸就是始作俑者,難道司徒展宸將尹明當做了玦王,要殺他?


    “各位請吧!”黑鷹撩開營帳。


    羅薇緊緊的抓住了尹明的手臂,同時也抱緊了懷裏的孩子。


    尹明有些怨憤的望了一眼尹夫人,很明顯他娘欺瞞了他什麽,可是這一路上,不管他怎麽問,他娘就是不肯說!


    營帳裏,司徒展宸坐在主位之上,見尹夫人一見進來,他緩緩的起身,上前,朝著尹明突然一拜。


    尹明被司徒展宸的大禮嚇了一跳,一下子不知所措。


    尹夫人也瞪大了眼睛站在一旁。


    “玦王殿下,本王終於找到您了!”司徒展宸起身恭敬道。


    尹明趕緊擺手,“威武王爺,您認錯人了,我不是什麽玦王殿下,你們認錯人了!”


    司徒展宸轉眸望向尹夫人,“看來你的養母並沒有告訴你事實!”


    尹夫人站在一旁,臉色蒼白,她顫抖著聲音問道:“你……你到底想要幹什麽?”


    “本王請玦王殿下來,自然是想要擁戴玦王殿下繼位了!”司徒展宸望向尹夫人,“尹夫人,你養育玦王殿下長大,功不可沒,以後殿下登基為皇,你就是太後娘娘!”


    “娘,王爺到底在說什麽?”尹明這會兒還是不明白。


    “你……你是說要擁立玦王為帝?”尹夫人不敢置信的問道。


    “自然!”司徒展宸冷冷一笑,高抬起雙手,“這江山本來就是殿下的,如今,本王隻是幫殿下拿回來而已!”


    “娘,你們到底在說什麽?我怎麽成了玦王殿下?”尹明急壞了,擁立為帝?


    尹夫人蒼白了臉。當初她騙皇後尹明就是殿下,怕的是皇後知道她當年企圖殺死燕兒傷害殿下的事情敗露,更何況皇後不能出宮太久,皇後也不會大張旗鼓的暴露尹明的身份,她想瞞得過一時算一時,可是如今,司徒展宸竟然找到她與尹明,要擁立尹明為帝,這麽大的事情,如何……


    尹夫人渾身顫抖的望了司徒展宸一眼,正好對上那雙冷漠的血色眸子。


    司徒展宸是身經百戰,血海拚殺過的慣將,他的身上都帶著一種煞氣,光是站在那裏,便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言狀的感迫感。


    彩蝶渾身一個激靈,她想起了二十年前大皇子府的府門在攻破的那一刻,當時還隻是校蔚的司徒展宸第一個衝了進來,身上的盔甲滿是鮮血。


    彩蝶到喉間的話生生的咽了下去。


    如今她若是將實情說出,恐怕會立即死在這個男人麵前。


    “明兒,娘有話跟你說!”彩蝶回身,向尹明艱難的說道。


    司徒展宸血色鳳眸微眯,揚聲命令黑鷹,“黑鷹,給他們安排住處,傳令下去,擇吉日行擁立大典!”


    黑鷹趕緊應著。


    營帳中,羅薇拍著哭鬧不止的孩子,尹明則緊緊的盯著彩蝶,玦王殿下?他如今搖身一變成為玦王,還會登基為帝,這簡直是天方夜譚!


    “薇兒,你先出去下,將孩子安頓了,我有話跟明兒說!”彩蝶將羅薇支派了出去,猶豫了一下,也就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與尹明說了。


    尹明瞪大了眼睛,“娘,你是不是瘋了?這種謊話你怎麽也能編的出來?大皇子的遺腹子?玦王?娘,你到底知不知道,冒認皇親是誅九族的大罪?”


    彩蝶握緊了手裏的帕子,“我自然知道,可是我沒有法子,當年我傾心於你爹,一念之差,害了燕兒,也差點傷害到殿下,為的就是頂替燕兒嫁給你爹,如今皇後娘娘找來,若是讓她知道當年我毒害燕兒差點傷到殿下的事情,你以為咱們家還能活嗎?”


    尹明一下子癱倒在榻上,“娘,你是真糊塗啊,為了一個男人,連皇親你都敢毒害,為了躲過皇後娘娘,你竟然敢撒這樣的彌天大謊,事到如今,難道你當真要我登基為帝,做威武王爺的傀儡皇帝?”


    彩蝶此刻也六神無主,她想不到當年一念之差,竟然會闖下這彌天大禍,可是事到如今,她隻有硬著頭皮走下去!


    “明兒,如今就連皇後都認定你是玦王殿下,還有誰會懷疑?這件事情隻要我不說,你不說,沒人會知道的!”彩蝶喘了口氣,上前抓住尹明的手臂,“不管如何,咱們先過了這一關再說,明兒,咱們先要保命啊,溪兒還這麽小,難道你要看著我們一家死在這裏嗎?那個威武王爺可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溪兒,你還能想到溪兒?娘,明明是你一念之差才走到這一步,這個時候,你竟然還能提到溪兒?”尹明突然暴躁起來,升鬥小民的他實在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冒充皇子,還要被擁立為帝!


    彩蝶趕緊看了左右,低聲道:“你嚷嚷什麽?難道我願意?當年我還以為你爹會疼愛我一世,誰知道他會如此待我?這些年我又何嚐過的高興?早知道這般,我就不應該動那心思!”


    尹明怒道:“您是不應該動那心思,也不應該將我生出來!如今我就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彩蝶上前勸道:“這隻是權宜之計,等你當了皇帝,咱們再想辦法就是,你放心,沒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是假的,娘保證!”


    尹明回眸,“沒有人?司徒展宸要擁立玦王為帝,這麽大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那真正的玦王會不知道?娘,隻要真的玦王出現,咱們不光要死,而且要遺臭萬年了!”


    尹明這一說,倒是提醒了彩蝶,如果燕兒活著,那玦王也一定活著,萬一有一天跳出來攪了她的好事……


    “這個你放心,明兒,隻要你當了皇帝,想要那個人死還不容易?現在咱們要做的,就是先登基為帝!”彩蝶立刻說道。


    尹明不敢置信的望著彩蝶,喃喃道:“娘,你瘋了,你的瘋病還沒好呢,怎麽可以……”


    冒充皇子還不夠,還要殺皇子,尹明連想都不敢想,可是彩蝶卻能如此輕易的說出來!


    “明兒,你聽著,如今我們已經沒有選擇,你必須聽我的,除非你現在就想死!”彩蝶一把抓住尹明的手臂。


    尹明一直在搖頭,在搖頭,他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太荒謬了!


    司徒展宸滿意的望著彩蝶與尹明,“既然如此,登基的日子就定在下個月初八,那可是個好日子,本王會盡快的昭告天下!”


    尹明看了一眼彩蝶,似乎想要說什麽,卻被彩蝶拉住。


    “全憑王爺做主,到時候玦王登基為帝,王爺擁立有功,皇上會封王爺為攝政王,以後還要多靠王爺輔佐!”彩蝶低聲笑道。


    司徒展宸點點頭,“太後娘娘果真是明事理呢!”


    尹明望著虛偽的兩人,心裏一陣陣的惡寒。


    這可如何是好?


    司徒展宸很快向天下發出了通告,要擁立玦王殿下為帝!


    此刻阮府,阮夫人又在四處找阮翔。


    “夫人,小公子又去醫館了!”老周前來稟告道,神情十分的為難,“老奴老了,攔不住小公子!”


    阮夫人歎口氣,“算了,讓他去吧,從小到大,他就沒幾個好朋友,如今他喜歡元寶,心裏想著都是那孩子,你攔也攔不住!”


    花婆子在一旁擔心的說道:“夫人,您忘記老爺對您的囑咐了,不要您與郝家有太大的牽扯,如今公子與那郝家的元寶成為了朋友,老爺若是知道,怕是會……”


    “我還沒有問你,老爺為什麽要你綁架郝花?老爺有事情不告訴我,難道你也要瞞著?”郝夫人轉身望向花婆子。


    花婆子猶豫了一下,隻得跪在地上道:“夫人,奴婢還是那句話,您若是有什麽疑問,請您親自問老爺,奴婢隻負責保護您與公子的安全!如今奴婢這就去醫館,將小公子找回來!”


    花婆子說完,轉身就向外走。


    阮夫人皺眉,心裏有些氣惱花婆子的自作主張。


    醫館門前,阮翔與元寶儼然成為了一對好兄弟,兩個人安頓患者,分發糧食,忙的不亦樂乎。


    “糧食不夠了,要不然我再讓人送一些來?”阮翔看了看空了的笸籮,轉身問道。


    阮翔讓人送了兩車糧食,可是無奈前來求診的人越來越多,不過兩天兩車糧食就吃完了。


    “你娘同意嗎?”元寶小聲的跟阮翔商議。


    “我娘很善良,她不會反對的!”阮翔嘿嘿的笑笑。


    元寶點點頭,兩人商議著還需要多少糧食。


    今天的餑餑又分發完畢,穆武立刻稟報了上去。


    這會兒冷萍正在屋裏休息,不是很棘手的病症,她都交給顧老爺子與新招的一位姓彭的大夫,聽聞糧食不夠了,也就與郝仁商量。


    “咱們如此分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畢竟以後還需要更多的錢,咱們能幫他們一天,幫不了一輩子,從明日開始,隻義診,不發糧食,另外鼓勵他們去西邊開墾荒地!”郝仁說道。


    冷萍也覺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也就點點頭,讓穆武出去告知大家一下。


    告示一貼出來,許多人都十分的失望,可是就算是這樣,前來裏城投靠的人也越來越多,郝仁讓十八安頓百姓,一切還算是有條不紊。


    司徒展宸擁立玦王稱帝的消息終於到了皇宮。


    此刻慧嫻宮中,皇上被陳向攙扶著而來。


    惠皇後聽著那咳嗽聲越來越近,眉眼連動都沒有動一下。


    皇上坐在惠皇後的身後,擺擺手示意陳向出去。


    陳向有些不放心的望了皇上一眼,最後還是帶著人退了出去。


    “你回來了?還以為你不會回來呢!”皇上喘了口氣,低聲說道,聲音有些發虛。


    惠皇後斂眼低眉,“我不回來,你遲早會派人找我回來,再說這麽多年,我也習慣了這裏,除了這裏,我還有其他的地方可去嗎?”


    皇上抬眸,望著惠皇後的背影,突地勾唇一笑:“不管如何,你能回來朕就高興!朕最近身子十分的不舒服,有你在身邊,朕覺著精神了很多!”


    惠皇後不說話了。


    皇上又道:“司徒展宸找到了玦兒,要擁立他為帝,你可知道?”


    惠皇後手心一握,低聲問道:“你打算如何處理?”


    “朕對玦兒從來沒有起過殺意,因為那是你的孩子,可惜你不給朕機會。不過現在,玦兒與朕作對,朕不能再姑息他,朕想與你說一聲,你若是肯,就勸勸他,不要跟朕作對,如何?”皇上低聲說道。


    惠皇後唇角一勾,臉上全是諷刺的笑意,“你想要他認賊作父?這麽多年了,你這可笑的想法還是沒有改變!”


    “若兒,你明明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是朕不舍得你傷心!”皇上有些著急,語速有些加快。


    “傷心?你殺了他,將我搶來,就是傷我最深!”惠皇後猛然回頭,死死的盯著皇上,“你留下玦兒,也不過是為了好控製我!”


    皇上幽幽的歎口氣,“你為何總是這麽想?這輩子,朕什麽都能依你,可是隻有一件事情不能順著你,朕不會允許你在天幻的身邊,不會!”


    惠皇後冷笑道:“所以你做的再多,我也不會原諒你,永遠不會原諒!”


    皇上幽幽的歎了一口氣。


    皇上從惠皇後宮中出來,精神好了很多。


    他還是舍不得那個女人,這一輩子,他謀朝篡位是為了那個女人,做任何事情都是為了那個女人,他怎麽舍得這麽快就離開這個女人而去?他再次招了柳清源進宮,商量他的病情。


    柳清源也在為皇上的身體發愁,如今柳家依仗的是皇上的寵愛才有今日的榮耀,若是皇上駕崩,瑜王勢力尚淺,怕是不出幾日,就會被野心勃勃的司徒展宸擊敗,那天朝是真的完了!


    柳清源一心想要治好皇上的病,不過他沒有良策。


    皇上的病是由風寒引起的,一開始發熱惡寒、頭痛無汗、胸脅發滿、兼見心悸,時覺有氣上衝於喉、更覺煩悸不安,倍感痛苦,再加上鬱結於心,少陽氣機鬱勃不舒,見脈結而挾衝氣上逆。此證原有風心病而又多鬱,外感內傷相雜,很是棘手。


    柳清源正在研究皇上的命案,就見宮中派人來請,他趕緊隨著宮中來人進宮。


    “皇上,上次開的藥還不管用嗎?”柳清源給皇上把脈之後,恭敬的問道。


    “清源,你說是不是朕的大限到了?可是如今司徒展宸作亂,朕還不想死!”皇上抬眸望向柳清源。


    柳清源立刻跪下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皇上隻是偶感風寒再加上鬱結在心,不是什麽大病,皇上千萬不要說這些喪氣話!”


    “但願如此吧,清源,你再換換方子吧!”皇上歎了口氣。


    “是,皇上!”柳清源趕緊應著。


    瑜王見柳清源出來,趕緊上前問道:“父皇的病可有起色?”


    柳清源搖搖頭。


    “柳國公,不如請郝夫人來如何?郝夫人醫術精湛,一定可以治好父皇的!”瑜王說道。


    柳清源猶豫了一下,他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他的確是已經束手無策了,他能想到的方子全都試過了,可是皇上還是藥石無效。


    “柳國公,父皇的身子要緊啊!”瑜王急聲道。


    柳清源隻得抱拳道:“微臣也讚同去請郝夫人前來!”


    瑜王一聽,立刻說道:“好,本王這就派人去請!”


    柳清源點點頭。


    瑜王立刻招了阮籍進宮,說了要讓冷萍進宮為皇上瞧病的事情。


    阮籍也為皇上的身子擔心,也十分的讚同。


    “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交給阮大人去辦吧!”瑜王說道,“阮叔叔快去快回!”


    阮籍點點頭。


    一個月的義診已經過了大半個月,可是醫館門前還是人滿為患,不過卻井然有序。


    如今郝仁已經安頓了大約五千人在西部荒地,如今正是種苞米的時節,西部大片的荒地被開墾出來,全都種上了苞米。


    這一日,展翼突然來找郝仁。


    書房,展翼沉聲說了司徒展宸擁帝的事情,忍不住恨聲道:“司徒展宸竟敢以假亂真,擁立假殿下為帝,可真是可恨!”


    “司徒展宸畢竟是外姓王,他想要做皇帝必須在群臣歸心之後,這一招挾天子以令諸侯,的確也算是捷徑,那個皇帝也隻是個傀儡皇帝而已,真與假,又有什麽關係!”郝仁淡聲道。


    “可是小主人,您才是真正的玦王殿下!”展翼不甘心。


    “既然有人做我的替身,我高興還來不及,這件事情你不用費心,做好我安排你的事情就好!”郝仁不以為意。


    展翼還想說什麽,突然見墨五急匆匆前來稟報,“爺,皇宮來人宣旨了!”


    ------題外話------


    小妖回來了,明日爭取七八千的更新,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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