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明顯了偏向許珍娘的,孫母這樣開了口,便有讓裴棠別問了的意思,許珍娘不由暗暗鬆了一口氣。[.超多好看小說]


    “娘――”裴棠眉宇深擰著,語氣也帶著不容質疑的堅決,“事關重大,大嫂必須說清楚。”


    許珍娘被氣得臉色都青了,暗地裏罵道這裴棠升了天就翻臉不認人,就這麽揪著自己的事不肯放,還不是為了沈棲出氣來的!“好了好了,什麽大不了的事,叫這麽多人指正,我是犯了什麽殺人放火的事了?”


    她自己說完才猛的意識到了,再看裴棠,見他更加目光落在自己麵上,心頭猛然一顫。放火――?昨夜裏可不就是起了一場火?難道他懷疑……許珍娘變了臉色,急忙道:“你懷疑是我放的火?”


    裴棠眸色深邃,竟沒有否認。


    許珍娘昨兒晚上回來時候瞧見了大火,光是看著那火光也嚇得腿軟了。放火可不是小事,就是自己鄉下有人點了個草垛子都要送裏長那懲處的,她不肯認,恨不得跳起來反駁:“你別朝著我潑髒水!我幾時做過這種事情?”


    孫父孫母也都駭然,忙問了許珍娘是不真做了這事。他們有所懷疑也都是因為自從這幾日來了這鎮國公府,許珍娘嘴上頭時不時抱怨上沈棲兩句。


    許珍娘被這樣一圍問更是急了起來,心道這都叫什麽事兒,怎麽都懷疑是自己個兒放的火了?她一向性子潑辣,從不叫自己受半點委屈,可這會真是叫人受了天大的冤枉。“這事什麽能賴在我身上!二叔,你就算是心疼阿棲可也不能顛倒黑白!我心裏頭總歸還是將她當弟媳一般疼愛的,縱然有什麽矛盾……也不是我想的,都是、都是那安綏郡主匡了我的話去!”


    這時候許珍娘隻能竭力將自己撇清。她不是傻子,這裴棠好端端的白日不露麵,卻這時候忽然過來,她估摸著也是沈棲醒過來了。之前早上自己跟她說了幾句氣話,沒想到這沈棲這樣小肚雞腸,指不定是裴棠跟前吹了風。


    可裴棠麵色卻忽然一變,沉聲問起:“安綏郡主?”


    許珍娘現下一切都不過是想著如何從裏頭將自己指摘出來,見裴棠這樣問了立即忙不得的點頭,“就是那個安綏郡主!我昨兒在花園子裏碰見她,她死活要拉著我去亭子裏的說話。(.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我一個鄉下婦人,哪有這麽多的心思,這一來二去……”她偷偷抬眼朝著裴棠瞄了瞄,似乎也在打量他如何反應,又繼續飛快的說道:“這一來二去可不就是被她套去了話。”


    許珍娘現在也好像是一副懊惱至極的模樣,氣得直跺腳,“也不知道是不就那安綏郡主去招了阿棲問話,阿棲也好像已經知道了這事。要不然,我哪能跟她有什麽嫌隙的?”許珍娘說得頭頭是道,她跟沈棲之間從來都沒有什麽誤會,縱然是有些什麽,也都是自己的無心之失被安綏郡主聽到了些東西,這次叫兩人之間有了誤會。


    裴棠目光直直的逼視過去,即便是許珍娘這會的話說得半遮半掩,可裴棠也總歸知道了這人根本就是跟安綏說了些緊要的事情。可就算是到了先前,他還一直被蒙在了鼓裏。裴棠想著不禁有些後怕,若不是許珍娘這會招架不住自己說了這些,恐怕他還不知到什麽時候才會曉得。


    可這孫府孫母卻早已經聽出了貓膩,兩人麵麵相覷,忽然孫父拍了桌子怒喝了一聲:“早就說了大戶人家有大戶人家的規矩,你一個婦道人家也不肯好好在屋子裏頭待著。”這話指責了許珍娘的不是,許珍娘也就就此紅了眼帶著哭腔服了軟起來。“媳婦也不想的出去,可瑞哥兒才來這,在屋子中也待不住,媳婦這才動了心思帶她出去走走。也不敢走得多遠,就在咱們院子外的園子中的逛一逛。可……可誰知道就有怎麽巧合的事。”一麵哭著一麵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孫母見她這模樣就心疼了起來,“要是旁人有心,指不定就在屋子裏頭也能著道。”


    許珍娘淒淒的哭著。


    屋子中一下子又沉悶了下來,裴棠低頭,捋了一下袖子,忽而再抬頭目光中的寒色又深了兩分。“這些都暫且不提,我隻問嫂子昨兒晚上去了哪裏?”


    許珍娘用袖子捂著臉在那哭,可沒想到聽見裴棠緊追不舍,氣得心裏發急,可轉瞬又想到了孫母,仍然指望著借著兩老的身份去壓下這事。許珍娘轉身繼續朝著孫母哭訴:“娘,這二叔如今真是要一心逼死媳婦啊!”她哭得傷心動容,隻仿佛下一刻就會暈死過去一樣,“媳婦明明白白交代了昨兒晚上是屋裏頭睡覺,可怎麽二叔就認準了是媳婦放的的火?嗚嗚……娘,媳婦不能無緣無故的擔著這罪責。”


    許珍娘不肯認下這放火之罪,可又自己交代不出昨晚上自己的去處。


    孫母想幫著許珍娘去遊說,可再見裴棠雖然往那靜靜的一坐,可氣勢逼得人,遂也不敢輕易出口。張了張口,又為難的閉了起來。


    許珍娘等了半晌都沒動靜,纏著孫母更加厲害的哭了起來。


    這時候,一貫少說話的孫父忽然鐵青著臉色對著徐珍娘道:“老二在問你昨兒去哪裏了!”


    因為孫家大兒子去世的早,許珍娘年輕守寡又帶著瑞哥兒,孫家裏頭也有處處疼著她的地方。許珍娘從沒被公爹這樣大聲嗬斥過,故而一瞬止住了哭聲,有些失措。


    裴棠歎了口氣,像是最後一分耐心也早都被耗光了,“嫂子不肯說,那自然有地方能讓嫂子開口。”


    許珍娘可真是又害怕又生氣,旁的也就不說了,可這裴棠是在明晃晃的威脅自己!“你別誣賴我!我可從沒去放過什麽火,就算是你將我送去了官府,也自有青天大老爺的證明我的青白!”她跳起來叉腰指著裴棠罵道,之前指望他能給自己的瑞哥兒多出點的力氣,可這朝自己身上潑髒水的事她可不能平白受著。


    裴棠霍然站起了身子,朝著孫父孫母做了個禮,眉頭輕輕皺著帶了幾分鬱結不快,“嫂子不肯說清楚,那我也隻好將人帶走了。”


    這話次才剛說完,門口已經立即出現了身量魁梧的婆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徐這娘一看這架勢,可不就是來真的!她看向裴棠的神情也變得不可置信了起來!“你――你真要將我送去官府的?”


    許珍娘的剛才也不過是嘴上強硬罷了,這心裏還是懼怕去官府的,這世上哪有這麽青天大老爺,凡是進了衙門的人不論青紅皂白總是要被先打上一頓。許珍娘害怕了起來,往孫母身邊縮著身子。


    眼看事情嚴重了起來,孫母擋在了麵前,“阿棠,你要是真認我這個娘,就放了珍娘一回吧。昨兒的事情也就算了。”


    裴棠冷笑,絲毫沒有轉緩和的跡象,“娘心疼嫂子沒錯,可昨晚上的大火險些累及人命,旁都可以算了,隻這回事……”言下就是不肯鬆口。


    徐這娘躲在孫母背後早將這裴棠罵了七八回,可他剛說出的話在仔細一想……除去放火的事情都能通融,可這火的確不是自己放的呀!


    許珍娘理清了這裏頭的輕重,心中倒也不害怕了,從孫母身後初來,仍然帶了一副傷心的模樣,緩緩開口道:“二叔沒個真憑實據怎麽能抓人?”她抬著看向裴棠,語氣斷然的說道:“我絕沒有那個要害阿棲的心思,雖昨兒晚上是出去了……可斷然不是去放火的!”


    孫母急得厲害,“那你快說清楚啊!”她先是聽了裴棠懷疑珍娘是放火這人,心中又驚又駭,這下才稍稍舒緩了些。


    “娘――”許珍娘噙著眼淚喚了一聲,“媳婦沒有放火,媳婦有人證。”說著,她就交代了昨兒晚上出去見到了前頭院子的一個粗使丫鬟徐巧巧。


    既是有人證明,裴棠立即招了人去叫這丫鬟過來問話,一切倒也能跟許珍娘合上了。裴棠沉吟不語,忽然問:“什麽事情要叫你們晚上見麵?”


    徐珍娘原以為事情已經了了,看不想裴棠忽然這樣說了一記,當即心就快蹦到了嗓子口。


    可那小丫鬟實在經不住問,一會的功夫就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始末的。原來這徐珍娘是偷了屋子裏頭的擺件,湊著晚上給這丫鬟私自夾帶了出去賣錢,她之前一直遮遮掩掩也就是為了隱瞞這樁事。


    如今真相大白,在場的孫父孫母的麵上都掛不住了,一張老臉又紅又臊。


    許珍娘也自覺地是丟了自己的臉,可這事再叫人難堪也總比真被冤枉了是放火凶手好,不由心中還暗舒了一口氣。她恨恨的瞪著裴棠,直教人覺得是他不給自己好過。“這下可明白了我不是那什麽放火的?”


    裴棠麵上淡漠,仿佛激不起半點波瀾,更仿佛……他早就知道了這事情,所以才不驚訝。“這宅子的東西都是造冊登記了的,如今二嬸在當家,這事……我兜不住,還得支會二嬸一句。”


    許珍娘這才真叫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尖銳的叫了一聲,“裴棠――!你別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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