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沈棲順勢閉了嘴,抿了抿唇又朝著裴姍看了過去,眼神之中透了無奈和為難。<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而裴姍卻是對她報以輕鬆一笑,轉過頭直直不諱的盯著安綏郡主。“安綏姐姐,我也隻是奇怪問了一聲,何至於要這樣生氣?難道還不能叫人提了?”


    安綏麵上更是多了兩分氣惱,“裴姍,你別含沙射影,我幾時會害沈棲?何況我又為何要害沈棲?”


    裴姍被安綏忽然拔高的聲音嚇了一跳,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一張臉也是漲得通紅。她年紀到底小,又頭一回跟比自己身份高的人起爭執,哪有不慌張。可居然已經起了頭,現在跟安綏服軟隻怕也沒什麽用處,倒不如死死的站在沈棲這邊,就算後頭被人追究也好有個擋箭牌。“我隻是好奇問問,可從沒說過安綏姐姐要害棲表姐的。”


    安綏看著裴姍軟硬不吃,反而像是一味的在針對自己,她緊蹙了眉頭,已然覺得自己對著此人無話可說。“沈棲,我絕沒有要害你的念頭。”說了這話安綏自己也覺得並無叫人可信的理由,她張了張口有些猶豫要不要說這裏頭的緣故。裴姍這會又是緊咬不放,她也怕真被人當成是放火的凶手。“是……是我那日接到了我母妃的來信,說不日就要上京。我想趁著母妃來之前自己先去經京中舊宅收拾了好等母妃來,這才想著去老夫人麵前多陪陪的。怎麽會知道偏巧就有了那事?”


    竟是這樣的原因,沈棲原想著這大可能是安綏去同老夫人說她的事。怎麽……廣陵王妃也要上京了?


    安綏看著沈棲的神情中透了幾分懊悔,“阿棲,你信我――我真不知道那晚上會走水。“她伸出手覆蓋沈棲的手背上,唯恐這番話不叫人相信一樣。


    沈棲隻能噙著虛弱的微笑點頭,應和了一句:“我相信你的。”


    而裴姍卻還有些不樂意,心中想著她這分明一心是為了沈棲著想的,怎麽這會她二人卻好好的,自己卻像是那個挑撥離間的?接下去坐著裴姍也一直沒說話,隻等過了會安綏郡主告辭了,她才過去沈棲床榻前坐著,半嬌半惱的說道:“棲表姐真的信安綏郡主那話?”


    沈棲略露訝然,“……”


    裴姍絞著帕子,臉上微微皺著眉,“棲表姐也太信人了,叫我看這裏頭可古怪得很。<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上一回有人闖進姐姐的房間,等外頭婆子都聽見響動了,她還沒醒。哪有巧合的事一而再的?”


    沈棲欲言又止,眉宇之間隱約還帶著懷疑,低聲道:“不能吧?”


    “這有什麽不能的?”裴姍正了正臉色,一副為沈棲擔憂的模樣。前陣子她已經和沈棲不知不覺中疏遠了不少,裴嬈焉能不知,可楚氏前兒又叮囑過她千萬要和沈棲處好。裴嬈正愁沒法子,眼下卻正巧出了這事,她必要讓沈棲知道自己是一心向著她的。“棲表姐想想,她一個廣陵王郡主,好好的呆在西北番地怎麽一個人來了京都?”不等沈棲說話,她又急吼吼的繼續往下說道:“我好像聽說……安綏郡主是想嫁在京中。她平日在府中也不就隻跟三哥走得近?”


    沈棲聽後也不動聲色,可這心中卻是暗道這裴姍的厲害,竟從前也沒發現她是個這樣能說會道的。這安綏郡主上京的理由,沈棲也聽裴井蘭提過一句,這時倒也沒隱瞞自己早已知道,“想那西北再好也不如京中富庶,安綏郡主自小長在京中,恐怕心中也是想要回來的。”


    裴姍麵上不悅的皺了皺眉,憑她廢了這麽多口舌好說歹說,怎麽就沈棲就轉過腦子來,也不知道是真的蠢笨還是故意裝的了。裴姍見說服不了她隻能想著回去請示楚氏,可嘴上頭仍然忍不住對沈棲真摯說道:“棲表姐,我這一切都是為了你擔心,咱們家裏頭年年都要來些親眷,可我最喜歡的還是你。你快些好吧,我還惦記著你從前跟我說的那些精魅鬼怪的故事呢。”末了話音一轉,又眨了眨眼待了幾分俏皮的說道:“要說,我當然也是指望著棲表姐能常住咱們府上的,終於安綏郡主……我看三哥平日也不怎麽搭理她的。”


    沈棲:“……”為了掩飾臉上的神情裝著咳嗽了兩聲,她倒不是為了裴姍的話害羞,而是實在尷尬,不止如何應答才好。等這裴姍出去了一陣,沈棲仍然覺得渾身不舒服。


    裴井蘭從屏風後頭出來,目光朝著出屋的方向多看了幾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瞧出來了嗎?”


    這話問得毫無征兆,沈棲愣了兩下也沒理清楚她所指的到底是什麽事。


    “我這七妹看來是要被二夫人教壞了。”裴井蘭一般搖著頭一邊喃喃這話,片刻功夫之後將自己的目光也收了起來,轉身到沈棲跟前的凳子上坐了下來,手下意識的護著腹部。“上一回見她還不是這麽個說話明明暗暗的人。二夫人教自己女兒肯花心思,可這裴姍卻越發看著邪氣了,做派也全不似個世家小姐,反而……”像是楚氏手底下辦差事的。然而後頭這半句話,裴井蘭隻是擱在了心中,她再怎麽惋惜,這條路得她的這個庶妹也似乎走的十分開心。


    沈棲剛才就覺得裴姍說話古怪別扭,一句話雖然明著是一層意思,可在仔細一想又覺得這背後又有一層意思。所以,裴嬈剛才麵上雖義憤填膺的被自己查問嫌疑,可到底沈棲也不敢真一五一十的應她的話。“她這話裏話外,好像……”


    要說沈棲方才是當局者,未必能不迷,可站在屏風後頭的裴井蘭卻是個看得再清楚不過的旁觀者了。她所想也跟沈棲撞到了一處,淩聊了淩語氣道:“二夫人那怕是已經對你和阿棠所有懷疑了,方才裴姍的話就是有意無意的在你的麵前提阿棠。如今萬幸的是孫家已經離開,就算是楚氏再有什麽懷疑那邊總算是不能再入手了。”


    沈棲點了下頭,稍稍安心。


    然而裴井蘭卻想起之前走火,裴棠不顧一切衝入火場救人的事已在府中傳開了,最遲開了年,這兩人的親事就該落實了。可轉念,又想到拖這麽長時間怕是不妥,不如等沈氏這次回來就過去老夫人那提才好。既然楚氏那有懷疑了,那沈氏恐怕也巴不得早一步了結了這事情才是。


    “安綏……我方才一直在屏風後頭,倒沒瞧出她神情有什麽異樣的。”裴井蘭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猶疑,她雖然看得清清楚楚,可沈棲的提的那事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過了一陣,裴井蘭才沉聲道:“這事阿棠在查,真要是……也沒人會包庇去的。”


    這邊說著話,外頭有小丫鬟挑著氈簾通稟,“沈姑娘,沈家四爺來了。”


    這沈家四爺所指的就是沈棲現在掛名的舅舅,大夫人沈氏的胞弟。雖然是嫡親叔侄,可到底還是男女有別,沈簡隻站在外頭屋子問了幾句,他南北行商,手裏頭不乏珍稀藥材,取了不少流水似的往沈棲這邊送。原先跟著沈棲的這些丫鬟婆子都以為沈姑娘日子過得磕磕巴巴,家裏頭也未必會好到哪去。可這沈簡的藥材成箱成箱子的往沈棲這送,叫好事的婆子們眼睛都看直了。


    沈簡外頭站了片刻就離開了,其間裴井蘭一直沒說話,又過了會,她身子也有些倦了這才站起身回去。


    裴井蘭來時身邊隻跟了一個貼身伺候的大丫鬟如枝,她也信任這個跟自己一道長大的丫鬟。所以,回去路上碰見沈簡在那候著她隻是詫了片刻就立即叫如枝去旁邊把風。


    沈簡原本就生得毓秀文弱,這會麵上忽然閃過一絲黯然,繼而眉頭輕輕的皺著,苦笑著道:“二小姐這樣謹慎。”


    “府裏頭人多眼雜,小心是應當的。”裴井蘭絲毫不被她的這話給震動,從口中逸出的聲音也再清冷不過。


    沈簡目光複雜,欲言又止的看著裴井蘭,慢慢的竟連自己的臉色都變得痛苦掙紮了起來,“我以為……你一直過得很好。”


    裴井蘭沒說話,可眼神中驀然射出了戒備的光來,銳利如刀,叫人不能輕易靠近。她兩道英氣的秀眉頭微微擰著,裏頭好像藏了許多不可明言的防備。“誠如外頭所傳的那樣……可,我過得好不好,跟你又有什麽關係?”這陣子太多的人對她報以同情可憐的神情,殊不知到了這時候,這些對自己毫無用處。相反的,她是看開了、解了心結,再不會像之前那樣整日都過得不快活了。


    “沈公子若是特意過來說寬慰話的,那大可不必了,井蘭如今過得……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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