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問過一聲打算要走,可旋即又覺得哪裏不對,立刻折返了回來入了裏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他哐當哐當重重的推了兩下那櫃門,似乎是存心想要弄出聲響來將裏頭的人吵醒。


    那小丫鬟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麽事兒,怯生生的站在那,整個人惶然不安又不敢出聲。


    菖蒲蹙眉喊道:“沈棲!”


    “沈棲!”


    接連喊了幾聲裏頭都仿佛沒動靜一般,菖蒲臉色忽然一遍又厲聲朝著那小丫鬟問:“怎麽回事?”


    小丫鬟隻怕菖蒲發怒而將自己也從這處打發出去,幾乎是帶著哭腔道:“奴婢……奴婢不知道,奴婢一直的守在這屋子當中,沒出去過半步。”


    菖蒲不甘心又“砰砰”的敲打了兩下。


    “會不會……是幾日沒吃東西餓暈過去了?”小丫鬟也是焦急,不覺已經滾落下了淚珠了。這櫃子抬過來快有兩日了,可也沒瞧見說讓給送吃食的,餓暈了也是極有可能的。“要不然……讓奴婢弄些吃食來……”


    菖蒲驟然出聲一笑,笑聲中透著譏諷和淫邪,“吃了東西整個人就濁了,你在府中也不少年了,難道王爺的這些癖好你還不知道?”


    小丫鬟再不敢多嘴多舌了。


    “哼……”


    這會終於聽見櫃子中傳出了細碎低淺的痛苦□□,菖蒲確認了櫃子中人還在便安心了。(.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要說他心中到底不甘心,早先正是因為設計沈棲不成才誘使薛年玉跟了趙王,沒想到薛年玉生前忘恩負義的對自己,死後也跟自己不對付。


    趙王是本性如何,菖蒲六七歲就跟了他如何會不清楚,今兒當著眾人的麵被駁斥也是因為自己太過急躁了。等晚上天黑避開人,他再去安排這事情,就不信不能成。


    ——


    趙王府內那兩人隻當沈棲仍在櫃中被鎖著,殊不知本尊其實早就金蟬脫殼出了府。因著趙王晌午的一席話,府中人人都在為薛側妃的喪事而奔走,沈棲由人相助出去時倒也意外順利。經由後門走出巷子,就立即被等候的車馬給接了上去不待停留的駛離了去。


    珍嫂見上車果真是鎮國公的三少奶奶,心中頓時一喜,忙是問了安好。


    沈棲被人掩護著出來的時候隻聽人說是裴棠安排了,這會見了珍嫂又見另外一邊坐著是德臨,便大略生出了一個念頭,還未等坐定了就脫口問:“珍嫂你遇見了那出去買油酥餅的丫鬟?”


    珍嫂激動之餘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幹脆直接說了原委:“誠如少奶奶所說,當時我正在小二哥的鋪子旁,先是聽了那丫鬟要的東西起了疑,又見她手腕上帶了您的鐲子,便發覺有異常,這才尾隨她回來。可是我雖然是摸查到了這地方,可等消息傳給三少爺的時候,三少爺已經知道一切了。”


    沈棲下意識的朝著德臨看了過去,就好像是想要驗證似得。


    德臨隨即肅然點頭,眉眼剛正沒有一絲虛假的,“那日晚上叛亂大致平息了,少爺就一直在找您,起初也沒半點消息。可將少奶奶裝入櫃子中運送出去原本就不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少爺早知道了您在趙王府……”德臨兀自說得得意,絲毫沒有意識到沈棲的麵容依舊變了。饒是珍嫂接連對她使了好幾個眼色都無濟於事的。


    “咳咳——”沈棲這會坐定,遠離了照王府心也跟著定了下來,這才挑著眉斯條慢理問道:“他前兒就知道我在趙王府了?”


    “額……額……”饒是德臨心眼大,總也聽出了一貫和聲悅氣的少奶奶現在語氣不對勁,可被那目光帶著幾分威逼利誘的盯著瞧,他心中也發起了毛,隻好硬著頭皮稱是。


    珍嫂趕緊來打圓場,“三少爺這般也恐怕是有緣故在其中的……”她私下用手肘撞了撞德臨,想叫這個榆木疙瘩快些開口說些補救的話來。


    德臨可不想明明自己是立了功的事最後鬧成了還是要被三少爺罰罪,忙不迭的點頭附和:“是、是、是,三少爺料事如神,早將事情都安排好了,不然哪裏舍得叫少奶奶在趙王府呆這麽長時間。”


    沈棲料想裴棠有他的緣故,可自己這在一個狹小的的櫃中蜷了兩日渾身上下都酸痛得很。倒不是她現在想遷怒於人,隻不過是想趁機好好盤問裴棠此舉之後的安排。


    那德臨這時候卻是搖頭不知了,“不是小人不肯說,小人這兩日雖然一直跟著是三少爺,卻也著實沒弄清楚三少爺這兩日在城郊做什麽。”


    沈棲見他神情坦然不像是有遮掩的倒也信了,隻是心中對裴棠的計劃更加好奇了起來。


    倒是珍嫂忽然欲言又止的喃喃了一句:“今日出城去找三少爺,我看見安綏郡主……也跟在左右,不知是什麽緣故。”


    德臨也跟著道:“若非珍嫂出現,恐怕三少爺還要另詢借口才能讓小人出來安排接出的三少奶奶的事。”


    “安綏……?”沈棲皺攏起了眉頭,旋即緊抿著唇沒說話,她想起之前德臨說裴棠前兩日都在城郊未曾入府,那多半隻有一個可能,就是在搜集趙王的罪證。可安綏……極有可能是跟趙王同坐一條船的,她現在過去裴棠身邊為何。


    今日早上菖蒲說的那些故意激怒自己的話忽然在沈棲腦中又回響了起來,那些在坊間肆意流傳的傳聞十之□□是安綏所為,更何況,早前她三番兩次陷害自己,更是威脅裴嬈要取自己性命的事情,一樁一件沈棲都還未跟她清算!


    德臨謹記著裴棠事先的吩咐,“三少奶奶寬心,少爺都說了,什麽事都有他安排,這個仇,他會給您報回來的。”


    沈棲心思有些遊移不定,對這安綏郡主她有種猜想,隱約覺得此人……覺得此人就是前世她認識的一個。


    然而,沈棲心中雖然有所懷疑,可真要叫她去念出這人的名字又覺得太不可思議了。昔日的白蘅,心高氣傲,縱然愛慕裴棠,可卻不屑在背地裏使這種醃臢的手段。倘若她不是白蘅,沈棲也實在難易解釋為何這廣陵王的郡主會這樣怨懟自己,甚至一心一意的致自己於死地。


    ——


    夜幕低垂,趙王府中遍地白幡,幽咽哭聲不斷,吊唁的人陸續退去,若大王府更是顯露了幾分森然。趙王應付完那群看風使舵的朝中大員,心中亦是止不住的得宜,喝了幾口酒便有些起性。適時耳邊又被人提了一句說是菖蒲給尋了個好貨在府中,他便心思一轉,回想起這薛年玉可不就是菖蒲給引薦的。


    若是真算起來,若不是有薛年玉之死,今兒他這遭在宮中的確不好輕巧脫罪,這功勞未嚐沒有一分是菖蒲。趙王醉意熏熏,眯著的細長眉眼中透出淫念,“藏在櫃中的美人?有趣!有趣!”說著便撫掌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叫人帶著往菖蒲的住所去了。


    趙王能來菖蒲自然是想法子使了銀子的,早在門口候著了,眼見趙王一行人來急忙帶著媚笑迎了上前。


    可這兩方人還未合攏,就忽然被府中管事急忙跑來回稟的話給打岔了:“王、王爺……大事不好了!”


    “外頭來了不少禁衛軍,奴才們攔不住,已經強入了王府。”還未等這管事的將話說完,後麵已經能瞧見高舉火把移動而愈發逼近的火光,不一會兒,那身穿鎧甲的宮中禁衛就紛紛從遠處而來停在了趙王麵前。


    趙王麵色鐵寒,借著一點酒勁更是覺得這群人毫無章法,一心想著要好好整治審問!此時,他分明已經瞧出了這強闖入府的都是些什麽人,但卻依然擺出了囂張跋扈的威儀,“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夜闖趙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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