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被問住了,一時找不到理由,腦子裏飛快轉動,過了會兒,開口道:“雖然解藥一時研製不出來,但我可以開一個方子,暫時壓製住寸息的藥性,不過服了這藥,身體不宜挪動。”他知道,招魂儀式時,被招魂的人需要安放在現場。


    阿其勒圖目光凝住,手指輕撫顧景的後背,這幾日,他隻確定了寶音與此事有關,但除了他,一定另有幕後主使,那人極其狡猾,自己尚未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雖然心中隱隱有些猜測,卻不敢打草驚蛇,如果現在就將寶音揪出來,再想抓到幕後的人,幾乎不可能了。他低頭看著顧景,這小奴隸剛才的情形有些不對勁。


    他最終還是開口道:“我會想辦法阻止。”


    顧景鬆了口氣。


    阿其勒圖一個翻身,將顧景壓在身下,低頭吻了上去。


    顧景雙手被他壓在兩側,頭微微上仰,這個吻與往常有些不同,帶著輕柔和安撫的意味,阿其勒圖輕輕吮吸著他的唇瓣,用輕柔卻不用拒絕的力道在口腔裏舔舐著。


    顧景的心髒微顫,有一絲異樣的感覺在心中升起,整個人仿佛飄在雲絮之中,腦子裏也一片白茫茫,不由自主環上他的脖子。


    吻漸漸加重,顧景有些喘不上氣,開始推拒,稍稍一動,阿其勒圖就放開了他,吻綿延而下。


    顧景微微喘氣,突然,瞳孔猛地緊縮,不可置信地低下頭,下一秒,腦子被攪成了漿糊,手用力抓住身下的錦被,腦袋偏到一邊,口中不可抑製地發出低吟,“不……啊……”


    最後,腦子裏仿佛炸開了一片片煙花,顧景大口喘氣,身體還微微顫抖著,發梢被汗水打濕,貼在額頭上。


    阿其勒圖下床,走到了外間。


    顧景全身懶洋洋地,一絲倦意湧了上來,眼睛微闔,過了片刻,阿其勒圖又回來了。


    顧景感覺到身上傳來一陣濕熱的感覺,十分舒適,他閉著眼,感受著身上的動作,心緒飄遠,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心中一時有些酸澀,眼眶漸漸有些濕意。


    阿其勒圖給他清理幹淨,又走了出去,顧景聽到了喁喁地低語聲,好像是塔娜。


    就在顧景半夢半醒間,床榻下陷,一個溫暖寬厚的身體靠了過來,將他抱住,額頭有個濕熱的觸感。顧景已經習慣了這個懷抱,稍稍動了動,換了個舒服點的動作,很快陷入了黑甜的夢鄉。


    第二天,顧景詢問了係統後,開了一個安神滋補的方子,據係統上次對努哈桑的身體掃描情況來看,努哈桑剛剛毒發,還剩下三個月的時間,如果三個月之內沒有服用解藥,就算大羅金仙也回天無力。


    又過來幾天,就在招魂儀式的前夜,阿其勒圖帶人闖入了寶音的住處,搜出了殘留的寸息,寶音還想狡辯,阿其勒圖直接將人帶走關押了起來。


    查克多回報,有幾條指向不明的線索突然離奇地斷了,阿其勒圖早有所料,讓他們不必查了,又加派了人手去尋找藥材。


    這天,查克多帶來了一個好消息,蕪地砂有線索了,幾年前,塔吉克族曾經出現過它的蹤跡。


    阿其勒圖加派了大量人手,悄悄潛入了塔吉克族。


    顧景得知這個消息後,突然萌生了自己去一趟的想法,有係統在,如果蕪地砂在一定範圍內,係統都能檢測得到,然而,當他告訴阿其勒圖後,卻立刻遭到了拒絕。


    “為什麽不讓我去,我熟悉那裏的情況,而且,我知道哪裏最有可能有蕪地砂的存在。”


    “不用再說,我不會讓你去。”阿其勒圖從信鴿腿上取下紙條,聲音裏毫無商量的餘地。


    “時間緊迫,我去的話,肯定能更快找到蕪地砂。”顧景苦口婆心地勸到。


    “我已經派了人去找,你死了這條心吧。”


    “……”


    顧景實在不明白,阿其勒圖為什麽這麽固執,如果說有誰最有可能找到蕪地砂,除了他沒有別人,可是,他又不可能將自己帶著係統的事情告訴阿其勒圖。


    阿其勒圖看完紙條上的字,走進了氈包,將紙條丟進了炭盆裏。


    顧景跟著他身後,鍥而不舍道:“讓我去吧,我保證很快就能找到蕪地砂,真的。”


    阿其勒圖突然轉頭,“你拿什麽保證?”


    顧景一時卡住,“我……反正我肯定能找到。”


    阿其勒圖深深看了他一眼,“如果你沒有找到呢?”


    “沒有找到,隨你處置。”


    阿其勒圖眉毛一挑,“任我處置?”


    “對。”有係統在,顧景有七八成的把握,而且,消息出現的地方就在塔吉克族的王城,那裏魚龍混雜,不會太引人注目。


    阿其勒圖眉頭緊鎖,為什麽顧景一定要去?沉思了很久,他開口道:“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一個月之後,不管有沒有找到,都要回來。”


    顧景鬆了口氣。


    時間已刻不容緩,一天以後,一切收拾妥當,阿其勒圖給顧景派了十來個人隨行,都很麵生,顧景後來才知道,這些人都是他身邊的暗衛精銳,身手以一當十。


    一行人帶上了一些商品物資,偽裝成來往貿易的商人。


    氈包裏。


    顧景換了一套華麗的錦袍,塔娜幫他整理衣角,阿其勒圖在一旁靜靜看著。


    穿戴好後,阿其勒圖揮了揮手,塔娜退了下去。


    阿其勒圖手裏拿著一把幾寸長的彎刀,走到顧景身邊,低下頭,替他係在腰間。


    顧景側頭去看,有點眼熟,打量了片刻,想起來,這是第一次見到阿其勒圖時,他手裏拿的那刀,刀鞘上刻著暗金色鏤空花紋,顯得古樸低調。


    阿其勒圖仔細替他係好,開口道:“不要再隨便去救來路不明的人,記住了嗎?”


    顧景嘴角抽搐,來路不明的人?他是說他自己嗎。


    阿其勒圖抬起頭,看了他半晌,拉近他,手撫上他的脖頸,“就一個月。”


    顧景還沒開口,眼前一黑,條件反射般閉上了眼,炙熱地吻席卷而來,仿佛要將他融化吞沒。


    “唔……要……走了……”


    阿其勒圖退了出來,抵著他的額頭,聲音有些暗啞,“嗯。”


    顧景眼睛已經有些濕潤。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係統,素藺花的地點有結果了嗎?”


    “嗯,已經分析出了幾個最有可能生長的地方。”


    “告訴我。”


    係統將分析結果調出來給他。


    顧景掙脫了阿其勒圖,幾步走到桌案前,提起筆,阿其勒圖走到他的身後,看著他在帛布上寫下了幾個地名。


    顧景寫完,轉過頭,道:“去這幾個地方找素藺花。”


    阿其勒圖接了過來。


    這時,有人求見,阿其勒圖應聲後,一個麵容黝黑、滿麵胡須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對阿其勒圖行了一禮,恭敬道:“殿下,都準備好了。”


    阿其勒圖對顧景道:“這是阿來音,對那邊情況很熟。”


    顧景點了點頭,兩人往外走去。


    上了馬車,顧景掀開簾子,阿其勒圖與查克多說著什麽,轉過頭看到他,走了過來,定定看了他半晌,眼神有些幽深,顧景被他看的有些毛骨悚然,摸了摸自己的臉,“怎,怎麽了嗎?”


    阿其勒圖沒有說話。


    這時,阿來音走了過來,問道:“殿下,是否啟程?”


    阿其勒圖替顧景放下簾子,擺擺手,車隊啟動了。


    走了一段距離,顧景心中突然一動,掀開簾子,探出頭朝外看去,赫然見到阿其勒圖正騎馬走在一旁。


    顧景愣了愣。


    阿其勒圖轉頭看他。


    顧景忙道:“不用送了,殿下快回去吧。”


    不遠處的阿來音性格顯然十分爽朗,聞言,哈哈大笑,開口道:“殿下與我們同去。”


    顧景瞪大了眼,看向阿其勒圖。


    阿其勒圖皺眉:“坐好。”


    顧景驚訝道:“你,你也要去?”


    阿其勒圖催馬靠近窗邊,表情平靜地點了點頭。


    “那王怎麽辦,不要緊嗎?”連薩滿都出了問題,努哈桑現在的處境著實有些危險。


    “我已和三哥說了。”阿其勒圖挑眉,“還有什麽要問的?”


    “素藺花......”


    “已交代下去。”


    顧景從決定出發起,一直提著的心突然放了下來,雖然有係統在,但是要去敵人的地盤,尤其自己的身份還是個叛逃的奴隸,心中還是有些忐忑,現在阿其勒圖一起去,他瞬間覺得安心了不少。


    走了沒多久,車隊開始加速。


    顛簸的馬車中。


    “係統,你可以檢測多大範圍?”


    “唔,塔吉克的一個王城不成問題。”


    “太好了。”


    “素藺花有一個可能生長的地點正好在附近,可以順便過去看看。”


    “時間來得及嗎?”


    “隻要到了那裏,沒有蕪地砂,我們馬上就能走,不用耽誤時間。”


    “太好了。”顧景放心了,係統真是太可愛了。


    突然,腦子裏出現了一段音樂,有些俏皮活潑。


    顧景愣了愣,這是什麽?


    “這,這......”係統的聲音有些結巴,天哪,剛才宿主說他可愛,他一時激動,竟然忍不住放了一段音樂。


    如果係統有張臉,顧景一定能看到他已經滿臉通紅,臉上布滿害羞窘迫。


    車隊日夜兼程,終於在第九天,來到了塔吉克族的王城。


    進了城後,顧景掀開窗簾,隻見街道上熙熙攘攘,人們的穿著充滿了異域風情,沿街十分熱鬧,有各式各樣的買賣吆喝聲。


    沒走多遠,係統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檢測到蕪地砂。”


    顧景一喜,竟然真的有,“在哪?”


    係統的聲音有些遲疑,“可能不太好拿,你自己看吧。”話落,給他投影了一張高清3d地圖,上麵有一個淡藍色的點閃爍著。


    顧景越看,越是遲疑,過了半晌,“這......這不會是王宮吧?”


    “沒錯。”


    顧景心中如同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搞笑嗎?這怎麽拿?


    車窗外傳來阿來音的聲音,“爺,找個地方落腳嗎?”


    阿其勒圖淡淡地聲音響起,“嗯”


    阿來音對這裏似乎非常熟悉,連說話的口音也有幾分相似,很快,他帶著車隊到了一間客棧,客棧裏十分熱鬧,什麽樣的人都有,從衣著上看,大部分和他們一樣,是走南闖北的商人。


    阿來音行事十分熟稔,人們隻稍稍掃了他們一眼,就移開了目光。


    阿其勒圖已經喬裝改扮,臉上還覆了一層人皮麵具,一張臉其貌不揚,甚至還沒有阿來音引人注目。


    趕了九天的路,顧景十分疲憊,感覺屁股都成了八瓣,阿其勒圖叫人將飯菜送到了屋裏。


    顧景心不在焉地吃著,該怎麽和阿其勒圖說呢?


    吃完飯,熱水送了過來,顧景一雙眼再也舍不得挪開,九天沒有洗澡了啊啊啊啊,對一個現代人來說,尤其還是一個醫生,簡直無法忍受啊!


    阿其勒圖低咳一聲,“去沐浴。”


    顧景站起身,走到阿其勒圖身邊,伸手要給他脫衣服,反應過來後,不由在心裏暗暗唾棄自己,動作也太麻利了,難道自己有了奴性!?


    阿其勒圖攔住他的手,“我說你。”


    顧景愣了愣,明白過來他的意思後,竟有些感動,反應過來,心裏不由吐槽,奴性就算了,還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他走到屏風後,三兩下脫了衣服,將自己泡進水裏。


    接觸到久違的熱水,顧景通身舒暢,仿佛全身毛孔都打開了,旅途的疲憊也一掃而空,舒服地呼了口氣。


    泡了會兒,顧景想到了正事,“係統,有什麽辦法去王宮嗎?蕪地砂在王宮哪裏?”


    “凍結時間功能已提升至5分鍾,藏寶閣。”


    5分鍾也沒用啊?估計都不夠走進去,看來還是得想個辦法將這個事告訴阿其勒圖。該怎麽告訴他,又不會讓他懷疑呢?


    顧景想著想著,竟然睡著了。


    阿其勒圖在外麵,與阿來音商議完後,久久沒有聽到動靜,繞進來一看,顧景頭歪靠在浴桶邊緣,已經睡著了,臉上泛紅,閉著的眼睛底下有些青色。


    阿其勒圖走過去,動作輕柔地將他抱了起來,扯過架子上的裏衣,將人包了起來,打橫抱起,走到了床邊,輕輕地放下。


    顧景累極了,隻無意識地呢喃了兩聲,眼睛沒有睜開。


    第二天,阿其勒圖帶來的人散入城中,去打探消息。


    阿其勒圖帶著顧景,走在熙攘的大街上,似乎沒有目的地閑逛。


    街上五花八門的新鮮玩意兒也吸引不了顧景的注意,顧景琢磨了半天,開口道,“之前蕪地砂的消息是從哪裏得來的?”


    阿其勒圖閑適地仿佛真的在散步一般,回道:“一個妓女。”


    “妓女?”


    “嗯,她說很久以前聽人說過此名,卻不記得是誰了。”


    顧景推測,應該是什麽官員,見識過王宮中的蕪地砂,不小心說漏了嘴。


    阿其勒圖皺眉,繼續道:“蕪地砂應該是在誰手中。”


    顧景試探地說,“有沒有可能在王宮?”


    阿其勒圖心中一動,很有可能,隨即又皺了皺眉,如果真的在王宮的話,那就有點麻煩了。


    顧景看著阿其勒圖的臉色,感覺他應該是放在心裏了,他沒想到,阿其勒圖行動這麽迅速,半夜,顧景被一陣動靜驚醒,睜開眼,就看到屋裏有一個黑乎乎的人影,嚇了一跳,仔細去看,原來是阿其勒圖,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夜行衣。


    他忙坐起身,“你去哪?”


    阿其勒圖看他醒了,道:“王宮。”


    顧景皺眉,“會不會有危險?”


    阿其勒圖道:“放心。”


    “你知道蕪地砂長什麽樣嗎?”


    “青色的透明石頭?”


    顧景趕緊在腦子裏翻出來了蕪地砂的資料,又詳細給阿其勒圖描述了一遍。


    臨出門前,顧景擔憂地看著阿其勒圖,“小心。”


    阿其勒圖深深看了他一眼,“等我回來,如果一個時辰沒有回來,換好衣服。”說完,閃身出了房間,走路間悄無聲息。


    此時,萬籟俱靜,四周落針可聞,顧景躺回床上,睡不著了,幹脆在腦海裏研究起了寸息的製作方法,他已經將一半的藥材按照係統給的方法處理過了,減去製作解藥的時間,最多還剩下一個半月的時間,如果一個半月之內拿不到蕪地砂和素藺花,就毫無希望了。


    顧景將製作方法仔仔細細看了三遍,阿其勒圖還沒有回來,他的心七上八下,沒有心思在研究藥方了,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個時辰後,阿其勒圖還沒有回來,顧景起身,換了衣服,在屋裏走來走去,心中砰砰直跳,焦慮不安,阿其勒圖不會出事吧?


    王宮守衛森嚴,阿其勒圖不會被抓住了?會不會受傷?為什麽還沒有回來?都這麽久了?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就在顧景已經腦補出了阿其勒圖受傷的場麵,一顆心快沉到穀底時,窗戶突然被拉開,幾個黑衣人跳了進來,顧景被嚇了一大跳,心髒差點停跳。


    為首一人一把扯下麵巾,正是阿其勒圖,他拉住顧景,聲音有一絲急迫,“走。”又對身後一人揮了揮手,“去叫其他人,分散出城,西門外小樹林匯合。”


    那人扯下麵巾,原來是阿來音,他微微點頭,悄無聲息地疾步走了出去。


    阿其勒圖丟給顧景一件鬥篷,兩人悄悄出門,來到後院馬廄。


    阿其勒圖將絕塵牽了出來,馬跑起來之後,顧景才發現,竟沒有什麽聲音,隻有悶悶的響聲傳來。


    他微微側過頭,阿其勒圖製止他的動作,在他耳邊道:“馬蹄裹了布,別動。”說完,催動絕塵越跑越快。


    夜晚的寒風刮過臉頰,冰冷刺痛,顧景眼睛被風吹到,湧現了淚花,他將帽簷拉低了一點。


    跑了大約有一刻鍾,來到了一片樹林,借著昏暗的光線,顧景看到,樹林裏已經有幾個騎馬的身影等在那裏。


    阿其勒圖催馬過去。


    又過了片刻,又陸陸續續有人來了,馬蹄均裹了布,悄無聲息。


    顧景看到了阿來音騎馬跑了過來。


    阿來音看到阿其勒圖,道:“殿下,人已到齊。”


    阿其勒圖:“走。”說完,率先催馬跑了出去。


    一行人騎著馬跑了將近一夜,顧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凍僵了。


    天色微微泛白時,一行人終於停了,眼前出現了幾座零落的氈包,阿其勒圖催馬跑到其中一間前,翻身下馬,又將顧景扶了下來。


    顧景雙腿有些發抖,差點站立不穩。


    阿其勒圖一把攬住他的腰。


    氈包的門被打開,一個中年男子走了出來,看到阿其勒圖,匆匆行了一禮,道:“殿下,沒事吧?”


    阿其勒圖沒有說話,微微點了點頭,趕了一夜的路,有些精神不濟,扶抱著顧景走了進去。


    很快,熱騰騰地食物被端了上來,顧景困地眼皮在打架,勉強吃了兩口,腦袋已經開始一點一點,他撐不住了,衣服也沒脫,倒在床榻上,片刻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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