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的聲音突然響起,“是否使用凍結時間功能?”


    顧景大腦有點缺氧,“先……不用。”


    無機質的聲音中隱含著一絲擔憂,“真的不用嗎,你沒事吧?”


    “沒……事,還能堅持一下,現在人太多了。”


    阿其勒圖看見顧景臉上難受的表情,眼神暗了幾分。


    阿木斯手上用力,厲聲喝道:“還不讓開!”


    顧景微微張開口,想獲得更多空氣,然後氣管被擠壓,喉間一陣陣作嘔感,腦子有些暈眩。


    阿其勒圖突然開口:“都讓開!”


    身後的侍兵如潮水般散開,中間很快讓出了一條道路。


    阿木斯手上稍微鬆開一點,新鮮空氣湧入,顧景用力呼吸幾口,喉間一陣火辣辣的痛感。


    阿木斯抓著他,慢慢往前走去,塔娜等人小心翼翼護衛在一旁,一行人退出了包圍圈,就在這時,異變陡生,一行人似乎有片刻的停頓,顧景趁機掙脫了掌控,朝阿其勒圖的方向跑去。


    然而,那一瞬間仿佛隻是眾人的眼花,阿木斯很快反應過來,顧景已經跑出來幾步遠,阿木斯喝道:“抓住他!”


    阿其勒圖一直死死盯著兩人,第一時間飛奔上前,突然,目呲欲裂,失聲道,“躲開!”


    顧景心中一突,條件反射般一個矮身,就地滾了兩圈,躲開了身後斜劈而下的一刀,耳邊還殘留著刀劍破空的聲音。


    侍兵避開顧景,如潮水般般湧了上去。


    阿其勒圖幾步跑到顧景身邊,將他扶起,一刀斷開他手上的繩索,又仔細將他全身上下掃視了一遍。


    一番混戰後,包括阿木斯、塔娜在內的四人被生擒,另外兩人在抵抗中被殺。


    阿其勒圖揮揮手,侍兵將阿木斯押了下去,臨走前,阿木斯還在叫囂,“讓那個老賊出來!”


    顧景扭頭去看,塔娜雙手被反綁,低頭走到後麵,他皺了皺眉。


    熟悉的氈包裏。


    醫師正在給顧景的手腕和脖子上藥,阿其勒圖走了進來,醫師正想行禮,被他擺擺手製止。


    顧景在腦子裏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阿木斯怎麽會和這件事扯上關係?”


    “我查了下,阿木斯的母親是塔吉克族的一個貴族女子,曾許過婚約,卻在一次小規模戰鬥中,被赤烏族擄走,然後被獻給努哈桑,一直心懷仇恨,曾經給阿木斯灌輸過報仇的思想,但是,等阿木斯長大後卻安分了很多,阿木斯一直很低調,我也沒發現他的異常,抱歉,你沒事吧?”係統的聲音帶了一點小心翼翼。


    “我沒事,幸好有你在。”剛才眾人以為眼花的那一瞬,其實是係統將阿木斯一行人凍結了兩秒,顧景才趁機逃了出來。


    上完藥,醫師走到阿其勒圖身前,躬身行禮,道,“殿下,祭司大人沒有大礙,隻需好好休養幾日,便可痊愈。”


    阿其勒圖點了點頭,擺擺手,醫師恭敬地退了下去。


    顧景正發著呆,突然一隻手被人抓住。


    阿其勒圖抬起他的手看了看,“下次不可魯莽。”


    顧景看著手腕上一圈青紫有點破皮的印記,上藥後十分清涼,他抬頭疑惑地看向阿其勒圖,“殿下怎麽會來?”


    “出行那日,隻有阿木斯和查幹巴拉知道,這幾天阿木斯有些不對勁.”顧景失蹤以後,他心急如焚,將顧景身邊的人查了個底朝天,終於揪出了阿木斯的狐狸尾巴。


    原來是這樣,“那塔娜呢?為什麽她會和二殿下在一起?”


    阿其勒圖頓了頓,“她是阿木斯的人。”他坐到榻上,一把將顧景拉過來抱住,雙手摟住他的腰,緊緊抱著,仿佛擁著一件失而複得的珍寶。


    顧景愣了下。


    阿其勒圖悶悶的聲音從脖頸處傳來,“幸好,你沒事。”


    顧景心中有些異樣,燉了頓,反手抱住了他,靠在他肩上。


    休養了幾日,顧景的傷養得差不多,隻剩下淡淡的痕跡。


    過了幾天,他去給努哈桑診脈,心中微微吃了一驚,僅僅幾天的工夫,這個老人仿佛更加蒼老,仿佛行將就木,本來灰黑的頭發已經全部花白,看來阿木斯的事對他的打擊不小,顧景後來才知道,不僅是阿木斯的事,還有查幹巴拉。


    對阿木斯的審訊中,還攀扯出了查幹巴拉勾結塔吉克族、謀害阿其勒圖的事,原來,當初阿其勒圖為了月枯草潛入塔吉克族時,正是查幹巴拉和塔吉克族通風報信,以至他差點中箭身亡。


    不過,當時努哈桑危在旦夕,阿其勒圖沒有功夫同他清算,甚至後來努哈桑中毒,阿其勒圖一度以為是查幹巴拉動的手腳,卻始終沒有找到證據,直到努哈桑遇刺,阿其勒圖才對阿木斯有所懷疑。


    聽完了來龍去脈,努哈桑沉默了良久,最終,將阿木斯流放到了一片偏遠的苦寒之地,連同他的母親一起,派了重兵看管。查幹巴拉被剝奪了繼承首領之位的資格。


    又過了幾日,努哈桑終於在一次朝議時宣布,由阿其勒圖繼承首領之位,十日後舉行儀式。


    自那日後,赤烏族上下一片歡騰,猶如過節一般喜慶,人們為了慶祝,殺羊宰牛,貴族們更是敬獻不斷。


    十日之後,太陽初升之時,儀式正式舉行。


    顧景遠遠的站在人群後麵,看著阿其勒圖穿著隆重華麗的袍服,整個人在日光的照耀下,如同天神一般俊美,從努哈桑手裏接過代表權利的手杖。


    幾隻鷹隼在空中徘徊,阿其勒圖伸出左臂,一隻威猛的海東青俯衝而下,堪堪落在他的手臂上,人群中發出了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過了幾月,努哈桑去世,隆重肅穆的喪葬儀式進行了五天五夜後終於結束。


    顧景趴在床榻上,整個人精疲力竭,這幾天他也累壞了,原來祭司不僅僅是看病救命的,為了保證逝去之人的魂靈能回歸長生天,永享極樂,在喪葬時還要擔負舉行大量的儀式,封建迷信要不得。


    就在他昏昏欲睡之時,門口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一直來到榻前,接著,身體被翻轉,顧景微微睜眼,阿其勒圖彎下腰,將他橫抱起來,“倦了嗎,沐浴後再歇息。”說著,抱著他往外走去。


    顧景伸手抱住他的脖子,阿其勒圖還穿戴者喪服。


    走到了隔間,裏麵的浴池裏已是熱氣繚繞。


    阿其勒圖替顧景和自己脫了衣服,抱著他走進浴池。


    甫一泡入熱水中,顧景舒適地歎了口氣,他掙脫了阿其勒圖,來到一邊,趴靠著池沿上,閉眼享受著熱水浸透全身的愜意。


    阿其勒圖幾步遊到他的身後,雙手撐在他兩側,低頭吻了吻他的頭發,又來到耳垂,白玉般的耳朵被熱氣一醺,微微泛紅,阿其勒圖含了進去,吮咬舔舐。


    顧景有些癢,縮了縮脖子,阿其勒圖手撐住他的下巴,放開了耳朵,吻綿延而下,來到脖頸。


    顧景被熱氣蒸地有些缺氧,沒有拒絕他的動作,反正拒絕了也是無效。


    然而,當身後突然傳來一陣異樣地感覺時,顧景心猛地一跳,微微掙紮,“不,不要。”


    阿其勒圖一手禁錮住他的腰,聲音暗啞低沉,“聽話。”


    顧景心中突然響起了警鈴,今天阿其勒圖不太對勁,以往,他都不會做到最後一步。


    他扭過頭,看到阿其勒圖的臉時,卻突然愣住,他的眼中,不再是一貫的毫無波瀾,竟然浮現一絲幾不可見的脆弱。


    阿其勒圖伸手擋住了顧景的雙眼,微微偏頭,吻了上來,動作急切,仿佛要確認什麽一般。


    顧景的心仿佛被一隻手捏著,安撫一般,伸手抱住了他,是啊,自從努哈桑去世,阿其勒圖從來沒有表露過任何軟弱的情緒,顧景以為,他從小的禮儀,不允許他流露出任何脆弱。


    直到顧景缺氧開始掙紮,阿其勒圖才放開了他,湊近他的耳朵,“可以嗎?”


    溫熱的氣息撲灑在耳朵上,顧景心中一顫,感覺到阿其勒圖身體有些不易擦覺的僵硬。


    顧景心中一時混亂至極,一會兒是李瀾,一會兒又是阿其勒圖,最終,兩張臉漸漸交疊在一起,重合為一個人。


    顧景抬起頭,吻了上去,阿其勒圖有一瞬的怔愣,下一秒,狠狠吻了回來。


    一室旖旎。


    五年後。


    春回大地,一望無際的碧綠草原上,黃白色的羊群如同雲絮般,在上麵流動。


    然而,一片安寧祥和的天地間,卻有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來。


    “小絕塵,你倒是跑快點啊。”顧景騎在一匹黑亮高大的駿馬上,手扯著韁繩,催著身下的馬兒快跑,駿馬卻充耳不聞,慢慢地在草地上以就算摔下來也不會受傷的速度緩慢而勻速的前進著。


    顧景氣的輕拍了它兩下,“你就這麽聽你主子的話!”他轉頭對身邊的人道,“走,去換匹馬。”


    巴恩一臉愁眉苦臉,“那欽大人,您饒了我吧,我們快回去吧,王要是知道您偷溜出來騎馬,小的又要被罰了。”


    顧景隨口安撫了兩句,“怕什麽,快去,出了事我給你頂著。”說著勒轉了韁繩,打算放棄這孺子不可教的馬,重新去換一匹。


    巴恩愁眉苦臉地跟了上去,王他惹不起,祭司大人他也惹不起啊,叫魯格去報信了,這小子怎麽還沒回來。自從一年前,那欽大人騎馬摔斷了腿後,王就再也不許他騎馬,那欽卻整日嚷嚷著王是什麽霸權?是這麽說來著吧,霸權主義。


    但是,王閑著的時候,會帶著那欽大人一起騎馬,隻不過這樣的機會很少,他隱隱聽其他人說,塔吉克族近來越來越不安分。


    阿其勒圖遠遠就看到了顧景,催馬跑了過來,借力躍到他身後,摟住腰,催動絕塵往前跑去,低頭咬了顧景耳朵一口,“又在胡鬧。”


    顧景縮了縮脖子,“我的腿早就好了,為什麽不讓我騎馬?難道你一輩子都不讓我騎馬了嗎?”


    阿其勒圖沉默了片刻,“騎馬可以,隻能騎絕塵。”


    顧景氣笑了,“你幹脆讓我以後隻做馬車算了。”


    阿其勒圖似乎聽出了一絲不高興,思慮再三道:“過幾日,我給你挑一匹馬,不過,隻有我在,你才可以騎。”


    顧景一喜,回過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道:“跑快點。”


    阿其勒圖攬緊了他的腰,催動絕塵加速。


    一騎兩人漸漸跑遠,太陽西斜,天邊的流雲被夕陽渡上了一層霞光,美輪美奐,夕陽的光輝灑向奔跑中的馬兒和人,灑向廣袤的草地,灑向流動的羊群,灑向世間萬物,將一切溫柔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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