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輸了!!”


    夙羽盯著棋盤,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了,用力拍拍腦袋,夙羽低叫道:“奇怪,就這麽幾顆棋子,為什麽我明明很認真在看,還是沒看出來你已經四子相連了呢?!”


    圍棋子多,下的時間也久,難免會有不注意的時候,可是這隻有幾十顆子,一刻鍾的時候,怎麽還是會疏忽?!夙羽不甘心地急道:“再來一局。”


    夙任好笑,現在都已經三更天了,他可不想再和羽玩下去,不是這個遊戲不好玩,而是對手太弱,一點意思都沒有。奈何一向對圍棋興致缺缺的羽,卻獨獨鍾情這五子棋,都已經四五天了,他天天纏著他下棋,卻每每輸得一敗塗地。。。。


    夙任起身伸了伸腰,回道:“今晚就到這吧,明日你還要練兵呢!”


    夙羽一把拉住夙任衣袖,急道:“二哥,最後再玩一局,就一局!”


    無奈,夙任隻好再次坐下。


    夙羽這次很認真,每一個顆子都下得小心謹慎,全神關注。


    這一幕在剛剛參加完宮宴回來的夙淩眼中,怪異非常!羽什麽時候開始,對圍棋感興趣了?!這讓夙淩也有些好奇起來,進入書房,夙淩走到夙羽身後,看清棋盤上密密麻麻擠在一起,毫無章法可言的棋局,夙淩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夙任早就看見了他,低聲叫道:“大哥。”


    “大哥?”夙羽莫名其妙地抬起頭開,左顧右盼,終於在身後發現了夙淩的身影,夙羽奇道:“大哥你怎麽回來了?”他不是找慕易喝酒去了嗎?他怎麽舍得美酒回來了?


    夙淩身上帶著淡淡的酒氣,夙任一邊漫不經心地又下了一子,一邊笑道:“北齊國使節來訪,今晚皇上在宮中設宴款待,大哥是為了這件事回來的吧?”


    夙淩沒有回答是還是不是,隻冷聲問道:“府中是否出了什麽事情?”看他們這麽悠閑地下棋,府中應該不會出什麽事,但是冰煉十數年來,極少如此,到底說為何事?!


    夙淩認真的表情讓夙羽心咯噔跳了一下,不會是大哥知道他和那個女人比練兵的事情了吧!!雖然這並不是什麽壞事,但是若大哥知道他放著陣勢不練,拿一群新兵來做這種賭氣的打賭,一定會大發雷霆的!夙羽惶惶不安地看向夙任,隻見他輕鬆地一笑,一臉坦然地回道:“沒有啊,和平時並無二致。”


    夙羽暗暗佩服,果然還是二哥最會睜眼說瞎話。。。。。


    並無二致羽需要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夙淩心下認定冰煉出了事情,劍眉一凜,問道:“誰碰過冰煉?”


    啊?!夙羽一愣,原來大哥說的是冰煉啊!心下一鬆,夙羽怪叫道:“誰敢碰它啊?!”那把劍邪氣得很,小時候他去拿過一次,差點沒凍死他!


    冰煉果然是選擇了青末,連千裏之外的赤血劍都感覺到了它的心意!想到大哥知道後會有的精彩表情,夙任心下暗喜,但是此刻他可不打算明說,這種事要大哥自己發現才好玩。


    夙羽故作不解地問道:“冰煉有什麽異樣嗎?”


    “沒事。”


    走了幾步,夙淩忽然又停下了腳步,兩人盯著他的背影,以為他要說什麽,一會之後,隻聽到冷冷男聲帶著幾分失望說道:“任,你的棋藝越來越差了。”


    “我。。。。”夙任哭笑不得地僵在那裏,他的棋藝哪裏差了?!他們下的並不是圍棋啊。。。。。


    可惜夙淩沒打算聽他的解釋,高大的身影早已出到院外。


    “哈哈哈哈哈。。。。”夙羽回過神來,書房裏立刻爆發出了一連串爆笑聲,太好笑了,二哥也有今天!


    。。。。。。。。。。。。。。。。。。。


    弦月如鉤,繁星點點,幾日來喧鬧的密林今晚格外的安靜,黑丫丫的林間看不見一絲光線,更別提人影了。


    一顆粗壯的樹幹後,一抹黑影背靠著樹幹,雙手環在胸前,微閉著雙眼看去很是愜意,但是她肩上挎著一彎長弓,腳下放著一束長箭,腰間別著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一副全副武裝的樣子。


    是的,顧雲今晚要打獵!


    還有三天就是比試的日子,對於這群年輕的將士,她還算比較滿意的。就新兵而言,她很有信心的說,在耐力,爆發力和機動能力來說,這隻隊伍絕對是夙家軍這批新兵中最出色大的。


    今夜她讓他們休息不用訓練,一來是讓他們讓養精蓄銳為明晚她要做的訓練做準備;二來是。。。。。她今晚要抓住這隻大老鼠。


    五天了,那種被窺視的感覺揮之不去,她肯定是有人在監視她,今晚有空,不妨會會他。


    夜漸濃,萬籟俱寂。


    顧雲始終微閉的眼倏地睜開,收斂氣息,唇角也揚起了一抹極輕的笑,她的獵物來了~~


    敖天形如鬼魅,極輕極快的身影,無聲地出現在了他平時隱沒的地方,密林中,除了低低的蟬鳴蟲叫,便是樹葉沙沙的低吟,沒有那到熟悉的囂張女聲。


    她,今夜沒有來了?!


    心情莫名地變得有些差,敖天說不出是因為失望還是因為今晚沒人給他打發時間。


    靜立片刻,頎長的身影正要離去,那道他熟悉的女聲忽然在離他不遠的地方冷冷地響起:“今晚沒有好戲看,既然已經來了,不如現身吧!”


    敖天腳步一滯,她居然在?!而他竟沒感覺出來,一向毫無波瀾的黑眸劃過一次差異,微微側身,向聲音的方向看去。


    隔著重重樹木,遠遠地,一抹嬌小的黑影傲立在林間,她一邊走進,一邊逼問道:“你是誰?為什麽一直偷窺我練兵。”


    顧雲隻能看到遠處的一抹暗影,根本看不清對方的樣子,一邊借故著說話,顧雲一邊極快的朝背影走去,就在她幾乎到達他身邊時,黑影忽然一個輕躍,竟是閃出七八米之外!


    “想跑!”顧雲一邊在後麵追,一邊舉起長弓,手握利箭,朝著黑影射去。這幾日她給士兵練習箭法的時候,自己也試了試,實在不能和手槍相比,不過好歹是個遠距離射殺武器。


    長箭從敖天的耳下呼嘯而過,淩厲的箭風顯示著射箭者下手的狠辣,這女人居然放箭!


    敖天忽然向樹頂衝去,隻見樹冠間樹葉樹枝急晃,一會之後,一切都回歸了平靜。


    顧雲凝神靜氣,仔細傾聽,卻再也沒有一絲人的氣息。


    竟然讓他跑了!真可惜,要是她手裏拿的是m92f手槍,他一定跑不了!


    。。。。。。。。。。。。。。。。。


    淩雲閣


    一白一紅兩柄長劍,靜靜地躺在石桌上,咋看之下,並無特別之處。但是細細看來,月色下白劍冷若冰雪,紅劍赤若熔岩,齊齊平列而置,隱隱的有一股勁力在兩劍之間流動。


    夙淩手握冰煉,輕撫劍身,一股冰寒之氣從掌心緩緩傳來,如往昔無異,顯然冰煉並沒有受損,那麽它那日為何如此躁動,竟是連赤血都感受到了它的異常。夙淩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手裏的冰煉卻忽然一冷,那冷冽的氣息竟是比平日裏還要冰上三分,而一抹瑩白的流光頻頻閃動,也顯示著它的興奮。


    冰煉這是怎麽了?


    夙淩正要拔出長劍一看究竟,它又忽然安靜了下來,於此同時,夙淩也感覺到有人正在靠近淩雲閣。


    從校場側麵進去將軍府,顧雲一邊低頭走著,思考著今晚那個人是誰,一定不會是夙羽,他沒有這麽好的武功,也不會做這樣事情。那麽將軍府裏有誰會做這種事情呢?!


    經過夙淩的淩雲閣時,顧雲又看見他的院門隻是輕掩著的,走上前幾步,顧雲又停了下來。上次的教訓告訴他,夙淩的院落經常是不鎖的,說不定裏麵又會有什麽前鋒、副將之類的,今晚她很累了,不想再打一架。


    顧雲轉身要走,院內卻傳來一聲冷哼:“誰?”


    這聲音。。。。是夙淩!他真的回來了?!


    顧雲還在考慮著要不要答他,還是幹脆一走了之,反正他也不知到外麵是誰。


    “進來。”冰冷而不容置疑的聲音再次響起,顧雲遲疑了一會,還是走了進去,有些事情需要和他談一談。


    不一會,一道嬌小的身影出現在院中,來人一襲黑衣,肩背長弓,怎麽會是她?!看清來人是誰,夙淩本就冷酷的臉瞬間一黑,怒道:“你來幹什麽?”


    顧雲今天沒有抓到那個偷窺者,心情本來就不爽,現在還被人嗬斥,更是火氣上揚,口氣頗衝地回道:“夙大將軍,如果你沒有老年癡呆的話,應該記得是你叫我進來的。”


    有病!給她擺什麽臭臉色,要比黑臉,她也不差,算了,不談了,今天沒有興趣陪他玩。


    顧雲轉身就走。


    “站住。”


    和著怒氣與寒霜的低吼,整個將軍府沒有人敢違抗,可惜,顧雲並不認為自己是將軍府的人,依舊大步流星的朝外走去。


    他以為他在叫狗?招致則來、揮之則去?!會乖乖停下來的,就不是顧雲了。


    夙淩鷹眸一凜,健碩的身形極快地飛掠過去,直直地堵在顧雲身前。


    如山般堅實的胸膛橫在顧雲麵前,顧雲差點撞上去,媽的,有胸肌了不起啊!


    他以為她還是一月前那個隻能直挺挺的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弱質女子嗎?!真要動手,她也一樣奉陪!


    那邊,暗潮洶湧,這邊,石桌上一白一紅並排放置的兩柄寶劍忽然仿佛感受到主人情緒般無風自動起來,月光下,一白一紅兩道流光相互碰撞著,發出詭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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