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凝一手打著嗬欠,一手去摸牌,瞧一眼另三方的貴婦,一個個精神飽滿,打麻將的時間越長,她們越精神。如果一個不小心,自己手氣太好,還可以上演甩麻將的好戲。楊錦凝用手摸出底牌,笑得委婉,將牌倒下。


    “三少夫人手氣真好。”說的話普通,加上那語氣,像跑進醋壇裏的葡萄,怎麽都不是滋味。


    “運氣而已。”楊錦凝隻得陪上笑,和她們打了小半年麻將,還像當初菜鳥一般逢賭必輸,她才會想將自己給掐死。


    “都說這賭場得意,情場可……”吳夫人捂住嘴,避而不談了。


    因為楊錦凝又自摸了。


    老是贏,都贏得沒什麽樂趣了,不過卻隻是揉著額頭,“頭有些暈,就打到這裏吧!”


    別人自是說好,還有另外的事需要處理。


    “三少夫人還是多關心一下三少爺,現在的狐狸精都精著呢,無孔不入,還是得多用點心。我看以後我就不拉著三少夫人來陪我們打麻將了,三少夫人應該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林夫人擺弄著自己的指甲,翠綠色和白色相間形成的塊狀,顯出指甲的別致清雅,可惜與林夫人今日的妝容維和。


    原來眾人皆知她和顧丞東的關係不大好,她勾勾嘴角,“這男人啊,管太多也沒意思,還是得靠自覺。”


    丟下牌局,便自己走開。


    她並不怎麽介意別人如何看待她和顧丞東之間的關係,這結婚兩年多來,她和顧丞東見麵的次數少之又少,雖不至於屈指可數,對於一對婚後不久的夫婦,這樣見麵的次數的確堪憂。即使是在新婚期間,顧丞東也直接拋下她這個新婚妻子長久不歸。準確一些的說辭是即使是現在,顧丞東也依舊習慣長久不歸。


    而如果顧丞東在外麵真有紅顏知己,她一定會心懷大度的去成全他們,那也是一種美德,不是嗎?


    不過按照今日的情景,看來她又要失去一項浪費時間的活動了,哪怕她並不喜打麻將,可這是浪費她大半無聊時間的活動。


    回到夜華的小別墅,她像往常那般吃飯,洗澡,睡覺。家裏原本的傭人都被楊錦凝打發走了,隻另外找來兩個老媽子,一個收拾房屋,一個負責她一日三餐。顧家派來的傭人,她無法判斷那會是誰的眼線,無論是哪一方的人,知道她和顧丞東這樣的關係,於她都沒有半點好處,還不如像現在這樣自由自在,和顧丞東兩不幹涉,她喜歡這種生活方式。


    躺在床上許久,睡意彌漫,一道光從屋內一晃而過。


    楊錦凝在夜色中凝起眉,將被子扯起,擋住任何光線。


    這個時候還會將車開回來,不用多想便知道那會是誰。她多日不見的丈夫,終於想起在這裏還居住著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按照古話來說,她還就是顧丞東光明正大娶回家的唯一老婆,那場震驚整個漠川市的世紀婚禮足足占據了大大小小報刊一個月的頭條,介紹兩人的相識,背景,花費,婚紗款式以及婚禮現場到達的有名人士。


    被子下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她獨自居住在這裏,還真像等著皇帝恩寵的冷宮妃子,或者是被有錢人養的情人,隻需居住在這巨大的牢籠,等著恩主想起自己就行。


    按照金錢的角度,她其實並不吃虧。


    有什麽能比得上吃飽穿暖這種大事。


    她腦海裏的思緒越多,頭腦就越清晰,想假裝不知道他回來這一想法被瓦解掉。那男人並沒有開燈,竟能熟門熟路的走進浴室,拉開浴室的門進去,不一會兒就響起了蓮蓬出水的聲音。


    顧丞東回來的第一件事是洗澡,那是他想把身上別的女人的味道洗去。這種想法能讓她心中劃過快感,對於自己一點也不想他,甚至十分想挑起他怒氣,這樣的現實在這種想法下能讓她得到平衡。


    浴室的門打開,很用力,也將她原本已經快來的瞌睡蟲打跑,多了一條她討厭他的理由。


    被子被人拉開,她扯著還遮掩住胸口的被子。


    “原來還沒睡。”他的語氣裏似乎還帶著笑意,“等我?”


    還真當她是等待他回來侍寢的妃子?


    “是啊,等你。”很早就知道了,說不讓對方如意的事,隻能激發起對方的逆反情緒,還不如順著。


    “那我們,真是心有靈犀。”知道他今日回來,他可沒通知過她。


    她哼一聲,沒有對此作出任何回應。


    不過他卻鑽進被子裏,才從浴室出來的身體還沾著濕意,觸碰到他的肌膚,忍不住抖了下。她沒有裸睡的習慣,卻喜歡穿著薄如紗的睡衣,這習慣從明天可以改了,因為他的手摸到她的睡衣時,在黑暗中悶笑了一聲。


    “其實你不用勉強碰我。”楊錦凝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不大,卻足以讓身後的那人聽清。


    他並不想娶自己,結婚那幾日對她說話連諷帶譏,他這麽沉穩的人,一向將自己情緒埋藏起來,竟然會在她麵前表現明顯的不快,可想而知他對這段婚姻不滿意的程度。


    “我以為這句話該我說?”他的眼睛似乎在黑夜中清明依舊,觸在她耳邊低聲細語,如果不是話的內容,甚至像情人的呢喃。


    她不喜歡他碰她,不過她也不是什麽貞潔烈女。


    在顧丞東將她壓在身下時,她並未作出什麽掙紮的動作,無關痛癢的推了推而已。他對這種事要求的次數不多,她再拒絕就太殘忍了。這與愛不愛這個男人無關,她沒有打算與別的女人共享一個男人的身體。很是奇怪的理論,她願意放棄這個男人的名分與別的女人分享,可不能接受同別的女人分享同一個男人的身體,那會讓她覺得髒。而在她還是身上這具男人身體名正言順的妻子時,那她就得付出點義務。


    按照她享受的物質來說,她的這點義務也算得上價值不菲,於是她更不能不知好歹的拒絕了。


    她的衣物早已經被撕扯掉,再穩重的男人,在這事兒上也不過和禽獸差不多。濕熱的氣息落在自己身體上,半陌生半熟悉,她極力壓抑住這具身體,讓心裏的那點排斥落到暗處,否則她不敢保證自己將作出什麽事來。


    “顧太太,請你放鬆一些,就算你想對我的技巧表現抗議,也不要表現得如同大海裏的死魚。”


    在她想反駁的瞬間,他向前一挺,對於瞬間她屈起的行為假意誤解,“孺子可教。”


    她心裏的那點氣原本壓抑在心底,此刻呼呼向上湧動,手指在他光滑的背上滑動,指甲所過之處,盡是一道道血痕。


    小痛小癢讓男人似乎更為激動,身下的動作越發猛烈。


    黑暗中女人的呢喃與男人的喘息聲交相呼應,悄悄的敲打著這沉靜的夜色。


    晨光希微,小風和善。床上半裸的女人睜開眼看到的就是這般情景,窗外樹葉輕晃,頂尖那一抹綠映在朝陽中閃動,青色的葉子中如一巨大漏鬥,將陽光提煉成無數碎光穿進玻璃悄悄進入房間,又匯聚成柔和的輕紗鋪在床上。眼前的美景……如果沒有手臂半壓著自己的男人,自能稱得上完美。


    她支起一隻手,小心的撿起胸口上的那隻手,移動到別處。微微側頭,看著窗外的景象。一個人久了,會養出很多變態的愛好,比如她就喜歡在起床之前盯著窗外看,無論是斜日微移還是殘葉凋零,都能讓她有無盡樂趣。


    男人眯起眼睛,看一眼映在柔和光暈裏的女人,柔光將她的輪廓也打磨柔和,純白的臉像蔚藍天空裏那一團白雲,清雅淡妝。


    “醒了?”她收回自己的目光,斜看著打量自己的男人。


    他們極少這樣四目相對,她迅速轉過視線。


    床單繁亂,一看便知發生過什麽事,她再瞧一眼他穿衣的身體,那幾道指甲痕觸目驚心,讓她頗為平衡之餘還有些痛快。


    “今天有安排?”還能在床上陪她浪費時間,本來她想問他昨天是不是受到了什麽刺激,但見他那傷痕,就不惹他不快了。


    顧丞東扣上自己衣服的扣子,動作緩慢極致,眉眼低垂,那長長的眼睫毛微微晃動,額間的幾束碎發貼在額間,即使是這麽頹然的摸樣,映在那張精致輪廓的臉上也不過是加上幾抹朝氣。


    真是要命的帥。


    這是大婚當日,某個參加婚禮的女士簡單的評價。


    楊錦凝低頭嗤笑,眼光落在被揉得不像話的被單上,心理平衡了些,至少她不怎麽吃虧。


    “需要我幫你穿衣?”收拾穩妥的男人嘴角含笑。


    “謝謝你的好意,不過像顧總這樣的大人物,這種小事就不用麻煩你了。”她取出衣服,本想叫他轉身,但想想,更親密的事都做過了,又何必拘泥於這些。


    顧丞東大概對她的大方展示失去觀賞興致,“等會兒去看爺爺。”


    楊錦凝穿衣的動作一頓,“恩。”


    算知道了。


    也是,不是顧爺爺,他才不會屈尊來這別墅麵對她這張不快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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