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江北以為會永遠這樣無聲下去的時候,卻是身上一暖,整個身體被輕輕環入了另一具溫暖的軀體中。


    接著她聽到一句低沉的輕語:“放心,我護你一世周全。”


    那簡簡單單的輕語,就像一句重錘砸在了江北心頭,讓她接近崩潰的靈魂得到救贖,重生後的種種不安、痛苦都得到解放了一般,自始至終那種無家可歸,無處所依的恐懼都好似終於有了突破口,手中緊緊抓著萬裏環在胸前的手臂,用盡全身的力氣,整個身體都在顫抖,江北開始大哭,淚水順著臉頰不停的滑落,抬著頭,無聲的嚎啕。


    她現在什麽都不想管了,不管這句話的可信度,不管他到底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麽,心中的所有不安和委屈在這一刻轟然爆發,她隻想發泄。


    她回過身,手中抓著萬裏的手臂一刻不敢鬆手,她不想哭,可是眼淚根本不聽她的。顫抖的仰臉看進他金色的眼眸,又慌忙避開,江北不想理會他眼中的所有情緒,怕看到驚愕,怕看到不屑,怕看到諷刺自己懦弱的眼神。


    她骨氣勇氣,一隻手終於鬆開萬裏,卻是踮腳摟住了他的頸部,迫使他彎下腰身,迅速的送上了自己的嘴唇,感到萬裏的墨黑的頭發從兩側滑落,長至臀部的發幾乎完全遮住了兩人的身體,遮住了此刻狼狽無比的她。


    當四片嘴唇相貼時,江北腦中轟然一片空白,她決絕的合上眼瞼,掛著淚水的睫毛顫抖,眼淚順著臉頰滑入鬢角,無聲的沒入耳後的烏發中。她的嘴唇用力的廝磨啃咬著他的,不管不顧的想要更多,更多的肢體糾纏來得到無處可泄的情感釋放。


    狹長的金色眼眸靜靜的閉合,沒人能知道他此刻的所思所想,隻是手上穩穩的托著懷裏狼狽無助的女人,唇上開始生澀的回應。


    當得到回應時,江北渾身一抖,她開始撕扯萬裏的衣服,不管不顧,可是,萬裏白羽化作的長袍,豈是她能撕的動的。


    他抱起江北,恍惚間出現在一個豪華帳篷內間,這還是江北以前支起來的,為了進來以後不至於睡在草地上。


    把一刻都不肯鬆開他的江北輕輕地放在了床上,撫摸著她的發,指尖抹去她始終不停的淚水。深深的歎了口氣,揮手封閉了帳篷,退下了外袍……


    兩個人都沒有經驗,隻是順從本能的想要接近對方,江北已經渾身赤誠的袒露在萬裏麵前,顧不得臉紅,顧不得羞澀,那種肌膚相觸的溫暖她一刻都不想失去,帳篷裏不黑,甚至看的清楚,她不去看萬裏的眼睛,閉著眼承受萬裏的碰觸,他每一次的碰觸都讓江北想哭。


    當他的手安撫般的輕撫她的背部時,她本已忍住的淚再次決堤,當他的手覆上胸前的柔軟時,她甚至奇跡般的沒有感到絲毫的□。


    萬裏從不知道,這種肌膚相觸,能讓他已經孤寂數萬年的心瘋狂的跳動。


    如同船隻終於找到港灣,開始時溫吞的動作也變的急切,當憑著本能進入她,貫穿她的時候,那種找到歸依的滿足感貫徹全身,逼得他從緩慢的索取變成不顧一切的粗暴,隻想要更多,更多,完全不夠。


    身體不斷的糾纏中,墨發鋪陳,隻剩下滿足的喟歎和淺泣的低吟。


    看著懷裏沉睡中也皺著眉頭的江北,萬裏抬手招來薄被,裹住兩人。他孤寂了數萬年,在這有限的空間裏,見不到別的活物,當得到傳承記憶的時候,它不可能不恨,卻也是無奈。


    遠古時期,修真者是存在的,也是那些修真者,無盡的殺人奪寶,爭鬥中殺害對方靈獸,濫用修為,他們猶如無底洞的*,促使他們不僅毀了他們自己,也毀了那一界的所有生靈。


    他的父親,屬神獸,鵬的一種,在那一界即將崩塌潰散時,他的母親剖腹取出了勉強發育完全,還是一顆靈獸蛋的他,兩人使勁渾身神力將它封入一個玉戒空間中,用生命撕裂空間,將他們的孩子送入另一個世界。


    怕他們的孩子將來孤單,才對這空間做了禁製,隻有相對男人較弱的女人可以使空間認主,並且相互間不可傷害。又怕孩子將來同樣識人不清,毀在人類手裏,又有了另一層禁製,隻有在萬裏可以得到空間主人的心,並讓她甘願為他失去性命之時,她的血就能打開空間的禁製。隻有那時候,他才能得到真正的自由。


    他抗爭過,禁製數萬年間,他用盡所有辦法都沒有使它鬆動一點。直到兩世前,那個叫白雪的女人得到空間,萬裏剛開始因為傳承,對人類有所顧忌,便沒有露麵,從空間中觀察那個女人,發現她的狠絕。


    也是因為傳承,心中不由對那女人產生了厭惡,後來更是被她發現了自己的存在,因為第一層禁製,他生存修練的數萬年修為都用不上,那種無力感……到現在都無法形容。這怕是他的父母當初也沒有料到的,但是,畢竟當初的禁製是為了他好才下的,對於他,也是有一定漏洞可以尋找的。所以,他用自己的一半的生命換得一次重來的機會。


    上一世,直到那一界也即將毀滅,他不得不用上了自己另一半生命力。並不擔心什麽,因為隻要神魂不毀……


    其實,若他能出去,以他當時的修為是可以挽救的,可惜,那一世玉戒根本沒有被觸發。


    接著,就到了這這一世,萬裏低頭,看向躺在自己懷中沉睡的女人,抬手輕柔的將她因汗水或是淚水而黏在臉頰的亂發梳向耳後,拇指輕輕滑過她的臉頰,金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些許心疼。


    這個女人,剛開始出現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不對,玉戒指沒被認主,玉戒中的他雖然不能看到外界,但是對佩戴者的魂魄是有感覺的,更別說對這身體原主他還經過兩世。


    等到她把空間認主,等到她的血無意間滴落融入到他的身體,他得到了重生……


    看著她剛開始時候膽小,見到他時候的傻笑,因為蠢笨被幾次的背叛,看著她靠著他沉睡,看著她獨自療傷……


    當發現心裏變化的時候,他怕了,他把剛恢複的修為輸了數百年給饅頭,助他化形,希望那孩子能在她身邊保護她。


    他也想嚐試,讓她知道真相,但是她太敏感,也極度缺乏安全感。


    這是他不懂的,當他發現的時候就有些晚了,無可奈何的看著她從開始的有些天真蠢笨,變到後來連饅頭都好像無法靠近,猶如刺蝟,張開所有的刺,蜷縮著身體保護自己,拒絕任何人靠近,也輕易不願意再進空間。


    她不果斷,不夠狠絕,有些優柔寡斷,膽小的不敢付出太多,又自私的想要先得到溫暖。


    他出不去,隻能這麽看著……看著她從開朗的笑變的幾乎不會再笑,看著她從膽小害怕變成殺人後都隻剩平淡,看著她蹦躂的掙紮活著到最後變得崩潰無所依。


    一直注視此時靜靜睡在懷裏的她,低頭,親吻她的額頭。


    順滑的頭發和江北的亂發糾纏。心疼她連長發都不敢留,心疼她的害怕,心疼她的崩潰,暗惱自己當初的不懂,悔恨自己的逃避。眼眸中瞬間閃過太多,表情終於不再平靜。


    “小北,千萬別愛上我。”他輕聲呢喃,怎麽舍得,用她的血換他的自由……


    沒想到,他苦笑,萬萬沒想到,沒得到她的心,便自己先輸了心,並且輸的一趟糊塗,甘願被禁錮在這有限的空間永世。


    “放心,我,護你一世周全。”……


    久久,空間內隻剩一聲低歎,一句輕聲承諾,猶如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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