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知道,豬八戒和你滾過床單沒有?”


    楚臻用得是‘豬八戒’而非‘我’。[]


    雖然楚臻已經大概能肯定自己就是豬八戒,但還是本能的將擄走高翠蘭的那個豬八戒、即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分隔開。


    潛意識裏,他覺得他們是兩個相對獨立的個體,有著不同的思考。


    事實上,問出這話之前他也仔細思考了許久。畢竟高翠蘭是這個時代的女子,思想再開放也開放不到哪去,再加上他這麽問無疑是在高翠蘭的身體上撒鹽,不管有沒有那回事都會勾起高翠蘭的傷心事。不過鑒於這問題對他來說實在是比較重要,所以最後還是選擇直白的問了出來。


    並且也做好了承擔高翠蘭怒火的準備。


    然讓他稍微有些意外的是,高翠蘭在聽了他問出的話後,隻是握緊了拳頭,胸膛因為隱忍的憤怒而微微起伏,除此之外,並沒有破口大罵或者是直接動手。


    半晌後,高翠蘭很平靜的問:“很意外嗎?”


    “還好。”


    高翠蘭冷笑一聲,纖長白皙的玉手撚起地上掉落的蘭花,將其放在手心,眼睛注視著手中的蘭花,語氣裏透著一絲難以捉摸的情緒:“我在那大宅裏待了如此長的時間,你這麽好色的家夥,會什麽都沒做?”


    楚臻抿了抿唇,視線落到高翠蘭攤開的手上,黃綠色的蘭花和白皙的皮膚形成了一副很和諧安靜的畫麵,在暖光的暈脫下顯得格外的柔和清雅,楚臻就這麽看著,眼裏閃過一抹暗光。


    高翠蘭偏過頭看向楚臻,“怎麽不說話了?”


    “讓我猜猜,你現在是在感歎以前的自己癩蛤.蟆竟然吃到天鵝肉了?還是因為有了孫悟空所以開始後悔做了那些禽獸不如的齷蹉事?”高翠蘭說到最後,突然就笑了起來,笑得肩膀都在微微抖動,從楚臻這個角度看去,甚至能看到她睫毛的顫動。她的手用力一握,再攤開時,原本嬌嫩漂亮的蘭花已變成了粉末,從她手中滑落,隨著微風飄散進一片蘭花叢中。


    楚臻的眼裏滑過一抹複雜,高翠蘭這番言語和態度,活脫脫的把他整成了一個負心漢,全然就是一副渣男形象。


    當然,前提是麵前這個高翠蘭說得百分之百都是事實。


    “為什麽不正麵回答我的問題?”楚臻並不想聽到高翠蘭那模棱兩可的回答。<strong>.</strong>


    “你別欺人太甚!”


    “你的守宮砂還在吧。”楚臻篤定的說道。


    高翠蘭冷哼一聲,看楚臻的目光就恨不得將他吃了一樣:“你都對我做了那種事,怎麽可能還在?”


    楚臻聞言,原本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他雙手抱肩,好整以暇的看著高翠蘭,又恢複到了一樣那痞氣十足的流氓樣。說出口的話更是讓高翠蘭有一種掐死她的衝動:“敢不敢讓我看看你胸口上的守宮砂。”


    “你!”高翠蘭大怒,不知從哪裏拿出一條鞭子就朝著楚臻抽去,出手狠辣,招招置楚臻於死地。


    細長的鞭子在高翠蘭的手上就如同擁有了生命般,像是最毒的蛇,張開著毒信緊追著楚臻不放。


    楚臻也不是等在挨鞭的主,一邊躲一邊說道:“一言不合就打起來。”


    似乎覺得還不夠,楚臻又特意別有深意的補了一句:“你說的話,我一個也不信。”


    而換來的,自然是高翠蘭更狠辣的攻擊。


    幾個來回下來,雖然有好幾鞭擦過楚臻的衣服,不過卻沒有一鞭是真正打到楚臻身上的。反而是周圍的一片蘭花損失慘重。男人與女人在體力上的不同就體現了出來,此刻高翠蘭的氣息微喘,楚臻卻沒什麽變化。


    見高翠蘭眼中的怒火越來越旺,而這麽一直你打我躲的純粹是浪費時間。楚臻神色一動,一個閃身,在高翠蘭的鞭子朝著他脖子抽去時,頭往後一仰,雙腳一曲,順勢從鞭子下方劃過,然後在靠近高翠蘭腳邊的時候,以閃電般的速度側身翻過,迅速出現在了高翠蘭的身後。


    也不等高翠蘭反應,楚臻直接用上部隊裏常用的擒拿手,以八分力道踢向高翠蘭的膝蓋後麵的膕窩,在高翠蘭的雙腳因他的動作而不受控製的跪在草地上的同時,雙手分別握住高翠蘭的手腕,極有技巧性的用力向後一拉鉗製住高翠蘭的雙手,然後順勢扯過高翠蘭手裏的鞭子,將其繞在他的手腕上牢牢捆住。


    盡管楚臻現在的實力並不是最厲害的,不過對付高翠蘭,卻是綽綽有餘了。更何況,這個高翠蘭用的武器對她自身來說,並不十分順手。


    高翠蘭皺緊眉頭,一邊掙紮一邊吼道:“豬八戒,你最好放開我!”


    楚臻半蹲在高翠蘭的身後防止她亂動,感覺到高翠蘭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強烈冷意,微不可察的歎了一口氣,幾分無奈的說道:“你偽裝成自己以前的樣子出現在這幻境裏,又怎麽可能讓我相信你說得是真的?”


    雖然楚臻說這話時語氣很輕,卻足夠高翠蘭聽得清楚。高翠蘭的身體猛地一怔,隨後竟也不掙紮了,反而開始笑起來,不是那種尖銳的冷笑,而是一種從胸腔裏發出來的詭異悶笑聲。


    楚臻眉頭一皺,正要說話,高翠蘭的頭卻在這時突然向後一甩,柔順的發絲竟如同最鋒利的劍刃一般,狠狠朝著楚臻甩去。


    她這動作來得太過突然,由於兩人的距離又靠得極近,盡管楚臻躲開了,鼻尖卻還是被高翠蘭的頭發劃出了一條細細的血痕。


    高翠蘭從地上站起身,回頭看向楚臻,額前散亂的發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透著一種墮落的美感,那藏匿在發絲後麵的雙眼,夾著濃重的煞氣和狠戾,與之前那種狠辣中尚且帶著幾分純善大相徑庭。


    原本淺藍色的衣裙已經變成了楚臻熟悉的那套如血般豔麗的紅衣。烏黑的頭發透著一種將人拖入深淵的暗色,極致的黑與奪人心魄的紅,兩種顏色形成了一種強烈的衝擊。


    此刻,捆住她雙手的長鞭早已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把漂亮卻充滿濃重煞氣的長劍。她冷漠的看著楚臻,淩厲又張揚,透著盛氣淩人的強勢,極具侵略性。


    這才是楚臻較為熟悉的那個高翠蘭。


    “什麽時候發現的?”同樣的話語,卻是不同的神態。此刻的高翠蘭微揚起下巴,眼睛半眯著,以一種極高傲的姿態睥睨著楚臻。


    楚臻非但沒任何惱怒,反而輕輕笑了笑,現在這個高翠蘭雖然看向他的眼神太過淩厲陰沉,不過比起方才那個偽裝後的樣子,楚臻更願意麵對眼前這個。


    “剛開始隻是覺得有些違和,因為那個時期的你竟然就能在短短幾秒之內迅速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是嗎……”高翠蘭勾唇一笑,卷起一縷垂落的胸前的發絲,漫不經心的問道:“那你又是什麽開始懷疑的?”


    楚臻想了想,說道:“你將蘭花放在手心的時候,我注意到你的手上的繭。”


    “你的虎口位置和四指指肚都有很厚的老繭,這是由於長時間握劍形成的,且必定是長時間。如果是穿著淺藍色衣服的那個時期,應該是距離豬八戒離開沒過多久,所以你的手上不可能有這樣厚的繭。”


    “握長鞭也會在你說得那些位置留下繭,”高翠蘭道:“我與你對打的時候一直用的是鞭子,你怎樣就確定我的武器應該是劍?”


    不等楚臻回答,高翠蘭又道:“因為確定我用的武器是劍,所以在我使用鞭子的時候就更加懷疑我是偽裝的?”


    “是。”


    楚臻看向地上那已經被風吹得差不多散去的蘭花粉末,“當你將手中的蘭花握在手中捏碎時,我注意到你五指並攏時,食指上和拇指相貼的那一麵、即食指靠近手掌第一節的左側麵的繭卻相對更淺一點。”


    “這是因為劍要放入劍鞘裏,而這兩個位置主要就是由裝具摩擦時才會逐漸形成的。反之,鞭子是不用裝具的,如果武器是鞭子,這個地方的繭要麽沒有,要麽會因為你的握法,而和手上其他的位置一樣深。”說到這,楚臻頓了一下後,才接著道:“還有一點,你與我對打的時候,鞭子用的並不是精深,雖然夠熟練卻不足夠靈活。”


    “我想你會選擇用鞭子是因為我在望憂亭的時候見過你用劍,你為了不讓我懷疑你是偽裝的,所以才暫時舍棄劍改為用長鞭。”


    高翠蘭聞言嗤笑一聲:“照你這麽說來,我豈不就是多此一舉了,因為如果我最開始就選擇用自己擅長的劍反而不會露出破綻?”


    楚臻眉微挑了一下:“並不。”接著不疾不徐的說道:“如果你一開始就選擇用劍,會露出另一種破綻。”


    “你使用劍應該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劍、如主人,卻比主人更加真實直白。一把經過主人長時間使用的劍,其自身所散發出來的劍氣是不同,寒光淩厲,煞氣逼人。如果你與我對決,就算是刻意壓製到淺藍色衣服時期的實力,揮劍的同時,劍刃中藏匿的厚重殺氣和煞氣卻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來。”


    “更何況……”楚臻掃了高翠蘭一眼,緩緩道:“更何況,在極度憤怒之下與他人對決,理智會出現裂縫,刻意壓製的實力就會本能的發揮出來。”


    “所以你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才會暫時舍棄擅長的劍而選擇足夠熟練的長鞭。”


    楚臻話音剛落,高翠蘭突然就開始鼓掌,用一種晦暗不明的語氣說道:“現在的你就像是豬腦袋被洗髓過一樣,真讓我驚訝。”


    “你夠聰明,觀察力也夠敏銳。”高翠蘭話音突然一轉,陰陽怪氣道:“那你猜猜,我跑到這幻境裏是打算做什麽?”


    楚臻也不說話,就這麽盯著高翠蘭看,隔了好幾秒後,在高翠蘭以為豬八戒會說出什麽重要的猜測時,對方卻語氣平淡的回了一句:“我不知道。”


    高翠蘭麵色一僵,動了動嘴唇正要說什麽時,一道冷冽清幽的男聲突然從她身後響起————


    “八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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